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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冷冷的扯动了下嘴唇:“想的容易。这万里河山多少好汉?那算什么政府?全民认可的才是政府!”
想到这里,杜月笙又摇摇头:“我也就这么一说。张作霖一方诸侯,未必这么容易的。何况也就我说笑而已。但是日本人必定不会放过他的。另外。”
“你说。”蒋中正已经完全的被这种可能给吸引住了,他连忙问道。
杜月笙道:“我看这国内一日不统一,日本人一日不会动手的。”
“妙!”
蒋中正听了这个话,拍案大叫起来:“列强不要动手,便是挑拨挑拨,这边诸位军爷们,你杀我,我杀你,杀的越久,中国越弱!他们是求之不得呢!月生你看的透彻!我敬你!”
和蒋中正碰了一杯后,杜月笙指了门外的上海滩:“这些,我是从报纸上看来的些消息,而推断,却是我从江湖厮杀里得到的经验。这没什么区别,钱,人马,纵横,帮助,背叛,打击,分裂,谁笑到最后谁。”
第一人。”蒋中正瞠目结舌,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
“不。我还没说全了,起码在我心里,这江湖,有情义在。所以,我和金荣哥,是江湖的人上人。但是,我不会是第一人。”杜月笙笑道。
“我知道了。”蒋中正忽然说道。
杜月笙都不知道他忽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想了想,没问。蒋中正却在那里苦恼起来:“这不统一,是死,这统一也是死。这………。”
“不统一,是死,统一,必胜!集全国之力,同仇敌忾,如何是死?”杜月笙勃然大怒,怎么这蒋中正说出这个话来?
蒋中正看他发怒,吓了一跳:“月生,你我谈谈事情,你急什么?”
“你看那张学良如何?”杜月笙忽然问道。
对面杜月笙东一榔头西一棍子的,蒋中正已经找不到北了,他看着杜月笙实实在在的:“我不了解他。”
“嘉了解,据说是个公子哥。”杜月笙没有没脑的说了一句。忽然又扯了起来:“中正啊,你说这打仗吧,我也不知道,但是人难啊。”
蒋中正点点头:“有个好老子是舒坦。我看嘉也是,张学良可想而知了。”
“民国四大公子嘛。孙科是中山先生的公子,我不知道,嘉是我兄弟。我看嘉有这个心。但是没这个恒心。毕竟出身不一样。不过人人如此,我也就说说而已。”杜月笙说到这里,他举起了杯子:“你看你我,也就说说。你还能到了中山先生那里聆听教诲,我却浪迹江湖,脱身不了!来,干,异日相聚。你我也不知道什么样子了。”
“无论怎么样,月生,我永远当你是兄弟。”
杜月笙摸出了身上一张拜帖,推到了蒋中正地面前:“胸有大志,就洁身自好。江湖,不干净。别粘着了。”
“月生。你。”蒋中正吃惊的看着自己送给黄金荣的拜帖放在了面前。不知道杜月笙的意思。
杜月笙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事情,我帮你办,这个你收回。我看你不是池中物。好好干吧。月生我,一生就这个命,日后有什么需要,你说个话,只要为国,我毁家相助!”
蒋中正的手,放在了那张帖子上。半天后,默默的收回了去。重重地点点头:“今日你我相约了。日后我也如此对你。只要有那一天。”
“做人要对自己有信心,月生卖水果的时候就想着有日纵横沪上!路不同。你的眼睛该看着天下。”杜月笙忽然又掏出了一张纸放到了蒋中正的面前。
蒋中正拿起来一看。浑身一震,张口结舌的看着对面的杜月笙,眼睛里却缓缓地流下了眼泪。
那张纸,正是卢嘉和杜月笙的赌约!
蒋中正日后必是万人之上!
这几个大字重重的撞进了蒋中正那颗年轻的心里。他站了起来,一躬到地,然后大声说道:“芶富贵,勿相忘!若违此誓,中正必定死于乱枪之下!永世不得魂归故土!”
杜月笙默默的点了点头。但是他的心里却是悲凉的一声叹息,男人和女人之间。爱往往是恨的开始,白头厮守百不足一!而男人和男人之间呢?你我之间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会改变么?因为那个时空的结果,他已经知道!
酒,在现在地兄弟之间,和着热血,流淌着。
渐渐的,蒋中正醉了。醉在上海大亨地赞许里,醉在了自己对未来从来没有过的坚定信心里!
可是蒋中正不知道,杜月笙知道他太多地事情,但是那些都还没有发生,而那些东西,全被历史的迷雾笼罩着。就是杜月笙也看不清楚。
只有时间,只有大局,杜月笙是清楚知道的。就杜月笙的性格来说,蒋中正是现在的他不得不的选择。他不敢拿了去国运冒险!他不敢!
蒋中正!蒋中正啊蒋中正!
看着对面烂醉如泥了的他,杜月笙低低的在心里叹息着,他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前,打开了窗户,他扬起了头来,那淞沪大战地硝烟,透过错乱的时空,隐隐地已经传到了他的面前。
艳阳上,一片乌云半遮挡了她美丽的容颜。
下面的人间,冷清了几分。
一十四年中华大地上遍地的血腥,遍地的尸骨,那呜咽的黄河长江,那硝烟弥漫了的古城金陵……………
只恨,明知道要发生,却无力阻挡,因为他不是神!
只恨,明知道要沦陷,却不能拯救!因为他只是人!
一种说不出的痛苦,压在杜月笙年轻而不宽厚的肩膀上。
那种看的清楚,却………
捂住了脸,酒意烧腾了血,不由的,微醉了的杜月笙,捂住脸,他忽然不忍再看向这美丽的上海滩。
就在窗外吹来的冷风里,杜月笙生平第一次,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沉睡中的蒋中正吃惊的睁开了眼睛,外边,一阵雪花猛的灌进了房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洒了两人一身!
………………………………………
公元1916于杜公馆两人结交】
时年,蒋介石二十九岁。杜月笙二十八岁。
时年,离开张作霖在皇姑屯身死,还有短短的八年!
时年,离一九三一年,还有仅仅十一年!
知道未来的人啊,他在竭尽全力着!
第五卷 第十六回 … ~又中计了?~
东边是大海,再过去就是东洋了。
让卢嘉陪了蒋中正在家里喝酒解闷,杜月笙一个人去了酒楼,然后回来当了面把蒋中正欠下的单子扯了个粉碎。
三个人又聊了一宿。清晨,在杜月笙和卢嘉的陪同下,年轻的蒋中正怀里揣着杜月笙送的大洋,带了行囊,站在了吴淞口。
前往日本的船就要开了。
黑色的汽车前,是三个带着离愁的年轻男子。东边的海风吹动了他们的衣衫,有着点压抑,却更多的是雄心壮志。
“好了,月生,嘉,我走了,多保重!”
丢了在离开故乡前的最后一根烟,蒋中正那拗口的宁波调,今天,在这个时候,说的更是让人听的模糊。
杜月笙恩了声,拍了下他的肩膀,没有说话。一边的卢嘉忽然,从手上,下了那块西洋的手表。抓过了蒋中正的手,给他带上了。
蒋中正看着他,暖暖的一笑,如果说杜月笙在感情上,和他是平辈的话,那么嘉,就像自己的小弟弟一样。
指着那块手表,卢嘉低声道:“这是父亲送我的礼物。中正,今天我把它送给你了。你要保重。”
“每天看着,转一个圈就是一日。一日过去我们相见地日子就会又近一日!好好努力!”杜月笙在一边缓解着气氛。
蒋中正张开了自己的双臂。在杜月笙和卢嘉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下,然后狠狠的一搂,随即弯了腰拾起地上的行李。却头也不敢回,急急的踏上了轮船的舷梯。
铿锵有力地脚步声里,汽笛长鸣了起来。那是要出发的信号。
岸上的卢嘉看着蒋中正没有回头,走进了船舱。然后舷梯就慢慢的收了起来。他低低的一叹:“月生哥。你说,下次再见到中正。是什么时候?”
“是兵荒马乱的时候,他会带了千军万马来看我们地。”杜月笙的声音飘飘忽忽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卢嘉没有说话,还呆呆的看着那里。他,是个重感情的人。
杜月笙回了身:“走吧,嘉。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相别是为了再见。我们回家。”
“恩。”卢嘉答应了声,又回头看了看那已经在转弯出港的轮船,跟了上去。
我做的对还是错?
杜月笙脑海里,这个念头终于随了蒋中正的离开,而彻底地消失了。因为,他知道,从此往后的一段日子里,中正地势头就无人可挡了。
算了算了。好好干吧,中正。你成长的时候。我也在努力着。当你像头被蒙了眼睛地牛犊,飞快的奔跑撞向前面的一切时。希望,我能够帮你指个方向。
只要你听。只要那个时候的你,还能够记得你今天转身后的泪水。
杜月笙又在心里加了最后一句,重重的踩下了油门。
………………………。
“月生哥,沈杏山回来了。”
刚刚到了杜公馆,才下了车,焦文斌当头的一句话,就把杜月笙拉回了江湖里。
杜月笙揉了下头,低声问道:“在哪里?”
“月生哥。我看你脸色不好,就先休息下吧。”焦文斌关心的说道。
一边甩了车门下来地卢嘉也点点头:“一个赤佬。甩他个吊呢?娘草比的。月生哥我去。”
杜月笙听了他满嘴地脏话,知道少爷今天是看中正走,有点憋火,不痛快呢。他笑笑:“你去忙一品香吧,我这里要谈事情的。”
“你也注意点身体。担待那么多干什么?那我去了啊。”卢嘉哼哼了下,向外刚刚跨了一步,忽然想起来了:“我去什么去?海鸽不是住在你家么?”
说完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杜月笙对了焦文斌挤挤眼睛:“来葵水了吧?”
焦文斌捂住嘴死忍耐着才没笑出声来。
“好了,不闹了,今日沈杏山来了,我不见,不是冷了人面子?在哪里?”杜月笙收了脸认真起来了。
焦文斌也正色了起来:“他也刚刚到没多久,我不知道月生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