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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若是按照以往,诸位现在立身之处都是机关布置,只要天帝把手指头一按,诸位至少半数以上的人会中机关身亡……”
那太监顿了一顿,又道:“但天帝看在燕盟主面上,他不愿意这么做,单凭这一点,诸位就可以放心,他对燕盟主绝无恶意!”
羿治神道:“他为什么要燕盟主单独一人进去?”
那太监道:“在下刚才说过,他有他的苦衷!”
羿治神冷笑道:“他也有苦衷吗?”
贝宛岑道:“好吧,我们就让燕盟主自己进去,若半个时辰之内燕盟主还不出来,我们便攻打进去。”
群豪轰然叫道:“好。”
燕驭骧道:“诸位放心,在下便跟他去瞧瞧……”
羿治神道:“天帝人面兽心,盟主千万要小心!”
燕驭骧点了点头,随对那名太监道:“你带路前去。”
那太监躬身应了一句“是”,当先向前走去!
燕驭骧跟着那太监而行,一连走过三重大院,所过之处,但见处处戒备森严,和外面情形相比,迥然不同。
燕驭骧心道:“从眼下的情形看来,天帝似乎仍可一战,为何他竟不愿战而单独约自己进去一谈呢?”
转念之际,他已来到了一间小小偏院,那间偏院四周早已布满了太监,气氛十分严肃,但他们脸上都笼罩着悲戚的面容。
那带路太监把燕驭骧带到一间精致的房舍门前,跪禀道:“有请!”
燕驭骧大步跨了进去,只见一张太师椅上坐着脸色苍白的天帝,见燕驭骧进去,微微欠了欠身子,道:“燕盟主请坐。”
燕驭骧见天帝这么对待自己,心中不无意外之态,道:“不必客气,你有什么事?不妨对我明言!”
天帝道:“朕对你并无恶意,能否坐下一谈?”
燕驭骧冷冷地道:“不必了,有话请快说了。”
天帝双目注视着燕驭骧,久久才道:“你今年多大了?”
燕驭骧喝道:“这就是你要燕某来的用意?”
天帝道:“我至少可以请你回答我的问题吧?”
“很抱歉,燕某的年龄用不着对你说。”
“假如我站在你的亲朋立场上问你呢?”
“你会是我的亲朋?”
“我只是说‘假如’,而并不一定!”
“好吧,我回答你,我今年二十二岁。”
天帝脸上惊现喜色,道:“是不是申寅年二月或是三月生的?”
他说到这里,不禁拍了拍自己脑袋,又遭:“不对,不对,应该是四月才对。”
燕驭骧怔道:“你怎么会知道我是四月生的?”
天帝不由狂喜道:“不错了,不错了,我再问你,燕十八除了有你之外,是否还有其他的孩子?”
燕驭骧怒道:“你问这些干什么?”
“请先答复了我的话再说!”
“假如我不说呢?”
“这件事关系太大了,我相信你不会意气用事的吧?”
“什么关系太大了,你如不说明白,请恕燕某人懒于作答!”
“好吧,我告诉你,这件事与你的身世有关,你如不说明白,将会终身遗憾!”
“胡说,你问的话怎能扯到燕某身世上去了?”
“你可以不相信我一万次,但这一次你却非相信不可!”
“既然一万次都不能相信你,这一次自然更不能相信了,请说明白吧。”
“主要就是在问你身世!”
“燕某身世明明白白,何用你多问。”
“你还不知道吗?燕十八不是你生父。”
“胡说!”
“我知道我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我的,我这里早已准备了一样东西,你带回去问燕十八就知道了。”
说着,从身上拿出一封信亲手送到燕驭骧手中。
燕驭骧看着手上的信,又望了望眼前的天帝,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天帝早已不复有往日那种阴险狠辣的神色,在他苍白的脸容上竟然浮现着一种慈祥、仁和、圣洁的光辉,宛如父辈在看着淘气的儿子,又像是历经患难的父亲看着已经长大、有所作为的儿子,从内心涌起一种骄傲和自豪的感觉。
燕驭骧望着他,不禁为他有如此的表情而惊讶,他为自己的身世而深深地困惑,他幼年丧母,燕庆纬既为父,又为母,在燕驭骧心目中自然有一种无法替代的位置,他的道德观念,伦理情操,是非观念都来自燕庆纬的教诲。
燕驭骧心情一定,想到,天下哪有不知自己父亲是谁的道理,纵然自己的生父不是燕庆纬,也不会跟天帝有任何关系。
燕驭骧心神一宁,表情复又坚强,天帝看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
燕驭骧冷冷地道:“这封信我会如你所愿交给我父亲,你现在还不引颈就戮,还有什么话要说?”
天帝神色惨然,道:“你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多说的了,只是死前给你说一个故事,这个故事于你很重要,希望你能听下去。”
燕驭骧知道天帝大势已去,也不怕他耍什么花招,遂道:“那么你说,别再要什么花招。”
天帝正要开口,忽听外面传来阵阵呐喊之声,听声音,似是妖府魅枭的人马杀了进来,天帝神色一变,恨恨地道:“不想王无荫这小子如此猖狂,真恨不能扒其皮,食其肉,方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燕驭骧不屑地道:“他现在就在对面,你何不去找他?”
“待我对你把‘故事’说过了再去。”
“那么你快说吧!”
“在很久以前,有一位漂亮女子,原有一位很要好的未婚夫,但后来途中忽然杀出一个程咬金把漂亮女子夺了过去!”
“那漂亮女子究竟是谁?他爱的又是何人?”
“当然爱她的未婚夫了!”
“那个程咬金又为什么把她夺过去呢?”
“因为那程咬金既有钱又有势呀!”
“他除了用抢之外,那女子是不会爱上他的!”
“你说得不错,那程咬金正是用强权把女子抢了过去,然后把她深藏内院,但是……”
燕驭骧道:“往下说?”
天帝低声道:“有人来了!”
燕驭骧心中暗惊,心想:“有人走了进来,连我都没有发现,他倒一下听了出来,武功之高,真是骇人。”
他心随念转,就在这时只听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进来,从来人脚步声判断,来的显然不止一人!
燕驭骧侧头望去,只见贝宛岑和天鼓娘娘、罗雅多兰等人走了进来,燕驭骧问道:“贝姐姐,外面情形如何?”
贝宛岑道:“大概不碍事了!”
“妖府魅枭还没现身吗?”
“人是现身了,不过现在正被围攻,相信不久就可把他解决了。”
燕驭骧点了点头,又道:“他的手下呢?”
贝宛岑道:“都解决了,多谢丐帮的人赶来助了一臂之力,要不然还要多费些手脚呢!”
“天帝这里的人又如何?”
“他们虽然顽抗,可是现在也差不多啦!”
天帝听到这里,从身上拿出一颗白色药丸含了下去,他这种出奇的行动大家都注意到了,可是谁也没有深究。
倒是天帝本人脸色变得很平静,给众人意外之感。
没有隔多久,姜铁心、天柱大师、程千秋、丐帮帮主等人走了进来,姜铁心问道:“盟主还没有将天帝解决吗?”
燕驭骧道:“他还有几句话要对我说。”
程千秋道:“不管他说什么?他都跑不掉了!”
天柱大师道:“羿治神放心不下盟主的安危,叫我等进来看看!”
燕驭骧转对天帝道:“快说吧,把你的故事再说下去。”
天帝平静地道:“我刚才是不是说到程咬金把那漂亮女子抢去了?”
燕驭骧点点头,道:“不错。”
“那程咬金把那女子抢走之后,她的情人因为爱她很深,所以想方设法化妆成下人混到那程咬金的家中去,整整经过了两年时间,终于找着了一个机会,把那女子救了出去!”
“他的精神实在太可佩了。”
“是的,他的精神实在太可佩,不过他把那漂亮女子带走之时,那漂亮女子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那程咬金知道这件事吗?”
“当然知道。”
“后来他们两人一定逃走了,是不是?”
“不错。”
“那程咬金是否派人去追赶?”
“当然派人去追赶,可是他们躲得很好,一直到现在。”
燕驭骧怀疑地道:“你这个故事大概别有所指吧?”
天帝点点头,道:“终于被你想出来了,我这个故事中的‘程咬金’便是我自己,至于那漂亮女子便是你的母亲,你母亲的情人便是燕十八!”
此话一出,不但燕驭骧为之大大一震,便是程千秋等人也为之呆住了。
若照这样说,天帝便是燕驭骧的父亲,燕驭骧怎会相信这种事实,不由大喝道:“你胡说八道!”
天帝笑了一笑,道:“就算我胡说八道,但我希望你回去之后问问燕十八就行了!”
天帝神色不变,也不理会狂怒中的燕驭骧,自顾自地道:“我杀人无算,毁家无数,早已料到迟早有今日之变,大丈夫纵横当世,出生入死驰骋天下,为万人之主宰,死亦当轰轰烈烈,留芳也留名,我当日处一人之下亿万人之上,却不能让我自己所喜欢的人幸福,反而让她昔日的情人拐走,心中莫不为奇耻大辱,如今得知他们不计前嫌养育了我的后代,数十年的仇恨已消失,再说也怪我当年强行拆散别人姻缘,多半是我的不是……”
燕驭骧神色数变,手已微微颤抖,他虽不信天帝是自己的父亲,可天帝神色显然不是伪装出来的。
“我究竟是谁?我的父亲又是谁?”燕驭聘心中痛苦地呼喊着。
突见天帝声音变低,呼吸转为急促,眼神也开始涣散了,燕驭骧突觉有异,丢下天斧抱住了天帝。
天帝用失神的眼睛望着燕驭骧,断断续续地道:“我……我有子如此……我……我真……真……高兴,只是别放……放过了……妖府……魅……”
天帝这一代枭雄,临死时还在痛恨妖府魅枭,以至于念念不忘。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众人进宫时天帝吞进口中的白色药丸是毒药,显见天帝已知穷途末路,加上父子又是在如此敌对的情形下重逢,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