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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无王庭的局面。汉军占领了朔方以西至张掖、居延间的大片土地,保障了河西走廊的安全。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匈奴再无力向中原发动大规模入侵,汉匈战争的重心也由中原转向了西域。
五、苏武北海牧羊
在汉匈之间漫长艰苦的战争中,不仅直接在疆场上浴血奋战的将士们付出了巨大的牺牲,那些担负沟通双方君主意图重任的使者们,也同样面临着不同形式的危险。特别是汉朝使者是从相对繁荣发达的中原地区出使至落后荒凉的大漠,长途跋涉的艰辛,风俗语言的差异,民族习惯的不同,长期战争中积淀的仇恨,使他们经常面临着各种危险。尽管如此,许多使者还是忠于职守,不辱使命。汉武帝时期的苏武,就是汉使中一位杰出的代表。
自从元狩四年漠北之战后,位于匈奴中部的单于主力和东部的左贤王部均遭受严重损失,不得不撤到远离汉塞的漠北地区。匈奴王敞屠洛、雕延年、都尉董荼吾等见国势已衰,纷纷降汉,均被封列侯。在兵败于外,讧乱于内的形势下,赵信劝伊稚斜单于遣使赴汉,好辞请求恢复和亲。这是自元光二年汉匈大规模战争爆发之后匈奴首次表示出的和亲愿望,所以武帝对此非常重视,命群臣商议其事。丞相长史任敞认为匈奴最近大败,可以使之为外臣,奉朝请于边。对于汉廷这样强硬的答复,伊稚斜单于大怒,将使者任敞扣留,汉匈和亲商议就此破裂。武帝在得知使者任敞被扣之后,曾准备征集兵马,再次出击匈奴,但在元狩六年(前117年),爱将骠骑将军霍去病突然去世,讨伐匈奴之事也就此搁置。元鼎三年(前114年),伊稚斜单子去世,其子乌维为单于,继续在漠北休养士卒,恢复国力,并没有南下的意图。因此,北部边境暂时呈现出一种平静的状态。
元封元年(前110年)冬,武帝怀着征服两越(南越、东越)后的喜悦之情,在继元鼎五年首次巡视北边之后,再次出巡。在十八万精兵猛将的护卫之下,武帝北登单于台(今内蒙呼和浩特西),西至朔方,亲临北河(今内蒙乌加河),并命令使者郭吉前往漠北,通告乌维单于:今日单于敢与大汉交战,天子统率雄兵亲自在边境等候;单于如果不敢交战,就应早日俯首称臣,何必狼狈逃窜于大漠之北的寒苦不毛之地! 这样一番饱含讥讽的言语,一点也不比当年冒顿戏侮吕后的书信逊色。乌维单于听罢大怒,恨不得立即跨马南下,然而匈奴衰弱的现况却不允许他这样做;即使对口出不逊之言的郭吉也不敢杀害,只是将他远远地流放到北海(今贝加尔湖)之上。此后,乌维单于加紧操练士卒,习练骑射,以图报复;为了防止汉军的攻击,数次遣使赴汉,甘辞好言,请求与汉恢复和亲。
郭吉出使匈奴后一去不返,汉廷遣王乌等人再次出使匈奴,探听消息。依照匈奴风俗,汉使不放下符节,不以墨黥面,就不能进入单于穹庐。王乌是北地人,熟悉匈奴风俗,所以去节黥面,得到乌维单于欢心。乌维佯许王乌,愿遣太子为质入汉,以求和亲。王乌信以为真,回报朝廷。匈奴将遣太子入质,这是表示愿意臣服于汉的重大变化。武帝为慎重起见,复遣杨信出使,要求匈奴履行诺言,遣太子入汉,单于
断然予以拒绝。等到王乌再度出使,单于又许诺要亲至长安面见武帝,缔结和约。于是汉廷在长安修筑单于邸,结果再次受骗。不久,匈奴一贵人使汉,不幸在长安病死,汉廷遣路充国佩二千石印绶,送葬至匈奴,赙赠数千金。乌维单于怀疑汉杀其贵使,于是扣留路充国,出奇兵袭击边塞,汉匈关系再次紧张起来。
元封六年(前105年),乌维单于去世,子乌师庐继位,因年少,号称“儿单子”。单于继位,汉廷却故意派出二个使者,一个祝贺单于继位,一个庆贺右贤王,企图离间右贤王与单于的关系。儿单于大怒,将二个汉使全部扣留。作为报复,汉廷也将相应数量的匈奴使者扣留。
儿单于性情暴烈,喜好杀伐,匈奴左大都尉欲杀单于降汉,暗中派人与汉联系。太初元年(前104年),武帝命因杼将军公孙敖在塞外筑受降城(位于今内蒙乌拉特中后旗东),以便接应。第二年,武帝遣浞野将军赵破奴率二万骑兵出朔方,与左大都尉约定在浚稽山(约在今蒙古境内戈壁阿尔泰山中段)一带接应。不料左大都尉尚未起事就被发觉,儿单于诛杀左大都尉后,立即发匈奴左部兵八万多人迎击汉军。赵破奴慌忙退军,在距受降城仅四百里处被匈奴包围,赵破奴被俘,全军覆灭。这是漠北战后匈奴首次大胜汉军,儿单子乘胜攻击受降城,在边塞大肆杀掠之后退回漠北。第三年夏,儿单于病死,叔父句犁湖继立为单于。武帝为防备匈奴,遣光禄勋徐自为在五原塞外筑城、鄣、列亭,西北至卢朐山(今内蒙乌拉特中后联合旗阴山北麓),史称“光禄塞”。句犁湖单于针锋相对,同年秋天即遣大军入侵定襄、云中等郡,杀掠吏民;右贤王也出兵侵入酒泉、张掖,掠掳数千人。此后,北部边塞战火重新点燃。
太初四年(前101年),句犁湖单于病死,其弟左大都尉且鞮侯继立为单于。因其初立,恐怕汉军趁机袭击,于是将被扣留而又不肯降服的汉使路充国等人送归,以表示与汉和好,天汉元年(前100年),汉武帝遣中郎将苏武、副中郎将张胜、属吏常惠等出使,送还以前被扣留的匈奴使者,并厚赠重金,以答谢单于释放汉使、与汉通好的善意。谁知苏武等至匈奴后,单于得知汉朝不会出兵攻击,恐畏之心顿去,倨傲故态复萌。苏武等人见此景情,大失所望,遂准备如期返回。然而在此时,一个突发性的事件改变了苏武后半生的命运。
就在苏武等抵达匈奴之时,匈奴人缑王与汉人虞常等人正在密谋反叛。缑王原是匈奴昆邪王的外甥,曾随昆邪王降汉;后随浞野将军赵破奴击匈奴,兵败后复归匈奴。这种反复无常的行径受到单于的鄙视,因此也没有得到重用,所以郁郁不乐,又思念归汉。虞常家人都在汉地,希望能在匈奴立一奇功,为家人求得封赏。二人一拍既和,密谋射杀匈奴重臣卫律,劫持单于母阏氏归汉。恰好副使张胜与虞常相识,所以虞常私下与张胜商议其事,得到了张胜的全力支持。就在单于外出狩猎之时,缑王与虞常七十余人密谋起事,其中一人临阵叛变,夜出告密,单于子弟发兵围捕,缑王战死,虞常被俘。单于得知这一消息后大怒,命卫律审治其事。张胜见大事不妙,方将真情告诉苏武。苏武十分愤怒,痛斥张胜贪功误国,欲自杀殉职,被张胜、常惠等劝止。
果然,虞常在刑讯之下,供认出张胜曾参与此事,并牵连到苏武。卫律于是召苏武受审,苏武对常惠等人说:“这次出使有辱使命,将来既使能够生还,还有什么面目重归汉朝!”说罢,毅然拔出佩刀自刺。卫律大惊,急忙抱住苏武,夺下佩刀,驰召巫医救治。巫医凿地为坑,燃火于坑中,将苏武俯卧在坑上,用足踏其背部,将伤口中的淤血排出。这种半巫半医的方法,竟然将苏武从死亡的边缘上抢救回来,在昏迷半日后方才逐渐苏醒。单于钦佩苏武的气节,遣人朝夕问候,张胜则被收系下狱。
苏武伤势逐渐好转,单于愈想迫使其归降。卫律在处死虞常后,宣布愿降者免死,张胜立即请求归降;然而不论是死亡的威胁还是富贵的引诱,苏武均不为所动。卫律无奈,将苏武投入一大窖之中,断绝饮食。苏武以冰雪与毡毛充饥,数日不死。单于见苏武始终不肯归降,遂将其远徙至北海(今贝加尔湖)无人之处牧羊,并说只要公羊能够产子,就可释其归汉,企图以此迫使苏武就范。从此,苏武朝夕秉持汉节,饮冰茹雪,草木为食,顽强地生活在渺无人烟的北海之上。直至十九年后,即昭帝始元六年(前81年),匈奴与汉再议和亲。句犁湖单于之孙壶衍鞮单于为了表示与汉通好的诚意,将苏武、常惠等九人释放归汉。苏武壮年出使,经过十九年艰辛的牧羊生活,归汉时须发皆白。为了表彰苏武“使于四方,不辱君命”的精神,宣帝甘露年间,作为十一名中兴名臣之一,他的画像被悬挂于麒麟阁之上,赢得了朝野臣民的衷心敬慕。
就在苏武出使不归的第二年,汉匈关系急剧恶化,大规模战争再一次爆发。武帝命贰师将军李广利、骑都尉李陵统率汉军,分道出酒泉、居延击匈奴。或许是命运的安排,曾同在朝廷为侍中,关系亲密的李陵与苏武将在大漠之上再次相遇。
六、李陵“横挑强胡”
“径万里兮度沙幕,为君将兮奋匈奴。路穷绝兮矢刃摧,士众灭兮名已陨。老母已死,虽欲报恩将安归!”这一字一咽、悲痛欲绝的歌声,是李陵在送别苏武归汉的宴会上,起舞为苏武送行时所作的。歌中流露出的感情相当复杂:既有对故土的依依难舍的苦恋之情,诚挚地为朋友能够荣归朝廷而高兴;也有为自己坎坷的经历而悲伤,却又无颜再重返父母之邦的绝望之情。
在汉匈战争史上,李陵是一位最有争议的人物。他与苏武一样,都是著名抗匈将领的后代。苏武的父亲苏建是杜陵(今陕西西安西南)人,早年从军,以校尉数随大将军卫青奋击匈奴,因战功卓著,被擢为将军,封平陵侯;而李陵的祖父则是威名远扬的“飞将军”李广。自从元狩四年李广被迫自杀之后,这一军人世家就时蹇运乖。李广死后的第二年,其堂弟、当朝丞相、乐安侯李蔡因盗取官地,下狱自杀。李广的三个儿子,长子当户、次子李椒都先李广而死,少子李敢曾以校尉随骠骑将军霍去病击匈奴,勇夺左贤王旗鼓,赐爵关内侯,代父职为郎中令。李敢因怨恨大将军卫青逼迫其父自杀,遂伺机将其击伤。卫青或许是对李广之死颇感内疚,所以将此事遮掩起来。但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