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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秋-情缠神仙手(福禄寿喜)-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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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木剑,来,杀.....杀......她在心里要如何将他千刀万剐,手一伸将床榻上的棉被拉过来裹住身子。

「妓院?」对喔!他差点忘了是倚春楼,但她......

心头有点怪怪的,他难以相信她也是青楼的一份子,她的眼神太清澈,几乎可以照出人心的邪恶。

有那幺一瞬间,他脑中闪过为她赎身的念头,不过他想她不会愿意,因为他才嘲笑过她,她肯定会记仇,何必去多这个心呢?

「怎幺,你的表情像在怀疑自己走错地方,我才是白白让你占了便宜。」早知就先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常天竞一瞄她用锦被包裹的躯体,暗自好笑的说道:「我的确怀疑自己走错地方,我以为这里是青楼呢。」

「你有什幺话直接了当的说少吊人胃口,我们这种老实人听不懂鬼话。」一肚子鬼,铁定没好话。

「老实人?」他像有人取悦他似的放声大笑。「这就是我很纳闷的地方,有青楼女子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吗?又不是什幺大家闺秀。」

「她本来就不是青楼......」

「唔!」她想说什幺?

一扯江南名妓的吴祥安暗示她别揭露她的身份,不然她娘可会打得她三天三夜下不床。

「谁本来是青楼女子?要不是日子过不下去哪有可能提壶卖笑,你要吗?」他扮成女人一定很好玩。

兴致勃勃的吴祥安正打量着他,用令他头皮发麻的眼光,她的举止愈看愈不像青楼女子,反而有邻家小丫头的淘气神色。

「如果有人愿意为妳赎身,妳肯吗?」她实在不适合待在华丽的牢笼里。

有一种感觉,她应该活在被受宠爱的环境里,才能造就她独特的性情,一副无所畏惧地与他对峙。

「你吗?」她瞧了瞧他上下,一看那身价不菲的苏杭丝织品,不难猜到他有多富有。

常天竞诡笑的扬起眉,故意凑上前轻薄她。「我刚好缺个倒夜壶的婢女,妳来服侍我吧!」

「休想,我先毒死你。」她扬起手又要给他一巴掌,不甘心被取笑。

什幺倒夜壶的婢女,他狗眼看人低,想她一张利禄春联少说卖个十两、八两还不止,抢着要买的桐城百姓排到城门外了,他见识浅薄不识她这桐城名人是他的损失,居然还敢叫她倒夜壶。

惹毛了她非在黄符上写几个字,让他自食恶果一生不顺,穷途潦倒沦落到街头行乞,看他能张狂到几时。

「第一次我可以不计较,别想有第二次,妳打人打上了瘾是不是?」攫住欲怒掴的细腕,他心头微愕的想着,好小的手。

相对他的大掌,她的手小得不及他的一半,细柔软绵地有如冬雪糕,入口即化,甜而不腻。

「谁叫你欺负我,我娘都舍不得我倒夜壶,你以为你是谁?」讨厌的家伙,从今天起她要开始讨厌他。

「妳娘?」她还有娘?

「我当然有娘,不然你当我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呀?」她的娘的说法是芦苇花下拾来的,所以一张嘴特利。

「妳娘是谁?」也许他识得。

不敢说全城的百姓他无一不识,至少有一半的商家认识他,随便开个金口还怕找不着人,他倒要问问她的娘,既然不舍得她做粗鄙的事,为何要将她送入青楼,任人轻贱。

「我娘就是......啊!她来了,宛宛姊,妳掩护我一下。」惊恐万分的吴祥安飞快的躲在苏宛宛的身后。

怔愕地有些想笑的常天竞轻咳嗽,以他识人的本事而言,她绝对不是青楼女子,而且还是贪玩的溜进妓院未知会家人。

不过他十分好奇,什幺样的娘亲会让看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吓得赶紧躲藏。

一回头,他看见笑得狐媚的陶忘机带了位中年商人走进来。

「宛宛呀!黄老板想听妳弹首玉堂春......咦!这门怎幺坏了?」一瞪眼,她瞧见一身白衣的公子十分刺眼。

「哟!常 公子,嬷嬷我当你不近女色呢!原来你胃口挺挑,知道咱们宛宛是卖笑不卖身,特地来捧场,我得敲锣打鼓召告这条花街,今夜常 公子打算开荤了。」

「我......」

嘻......嘻......呵......呵......哈......哈......

笑声由浅变浓,最后忍不住捧腹大笑,苏宛宛一脸无奈的站开,不是她不愿掩护她,而是她自己露了馅,让陶嬷嬷的脸色铁青。

「立刻、马上,给我用飞的,今天老娘不抽妳一顿就跟妳姓,妳居然玩到妓院来---」



第三章

「娘呀!妳要重重举起,轻轻放下,千万别打疼了我,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妳只有一个女儿可以帮妳送上山头,一定要三思而后行,我不想接掌妳的妓院当老鸨......啊!好疼!好疼......」

「少啰唆,我棍子还没拿在手上,妳鸡猫子叫个什幺劲,想我多揍妳几下是不是?」太不长进了。

跪了一夜祖先牌位,脚都跪麻了还要揍她,太没天良了。「不要啦,娘!小安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被妳发现。」

「嗯!妳说什幺?」敢情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累犯是因为她没察觉吗?

表情变得难看的陶忘机拿起长棍,打不下手的冷瞪她惟一的女儿,感慨时间的流逝未免太急促,转眼间她都十七了。

记得小时候她就怕疼、怕喝药,一染风寒或跌破了点皮就使劲的哭,哭到大家都束手无策拿糕点来哄她,她才抽抽噎噎地止住泪。

想她生就富贵命,原来是来享福的,若非她执意带襁褓中的女儿离开,今日她的身份将贵不可言,谁又胆敢伤她一毫。

不过她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瞧她伶俐、慧巧的模样多讨人喜欢,开朗、乐观彷佛天下无难事,一皮赖到底。

正如她所言,打在儿身、疼在娘心,怎幺也舍不得打骂,以致她愈来愈无法无天,仗义着写了一手利禄春联无人敢和利禄过不去。

这孩子就是不懂为娘的苦心,要她学琴她跑去听曲,叫她念书她当念经,先睡上一觉再说。

幸好她还有养活自己的本事不怕饿死,否则真要担心她嫁不出去怎幺办,真要把倚春楼留给她当嫁妆不成,不让她搞翻天才怪。

但是她的本事也令人担忧,防人之心不可无,前阵子赵大人才说要引荐同僚来捧场,就怕他不安好心,名利双收还要权势。

「娘亲呀!我什幺都没说,我只是在背正气凛然的正气歌,天地有正气,杂然......呃!杂然......」

然后呢?

搔了搔头,两句中就忘了一句的吴祥安局促一笑,遍思不着下一句藏在哪里,她记得舅父常念,怎幺到了她口中却走掉了。

「要妳读书不读书,琴、棋、书、画没一样拿手,妳对得起我吗?」陶忘机一棍子往女儿身边的泥地抽。

赫!好吓人的力道,娘一定很生气。'我又不考状元干幺要读书;多些时间来孝顺娘亲不是很好?况且咱们与大户人家扯不上关系;学了琴、棋、书、画也没用……'

'你倒挺多借口;我饿妳一餐、两餐也没所谓;反正今天吃了明天还要再吃多累人呀!'她示意要厨房的伙计将饭菜端走。

'不要哪!娘;小安会饿死;到时妳会没后人送终……哎呀!谁用花生米扔我?'小小花生米弹在脸上也会痛吶!

'妳在诅咒娘早日归天呀--'口气一重;手中捉了一把招待客人用的花生;陶忘机一捏全碎了。

喔!她惨了;犯了出言不逊。'没……没有啦!我在求菩萨保佑娘长命百岁,年年年轻,岁岁貌美,生意兴隆的挤破倚春楼大门。'

她滞意的一颔首。「知道错在哪里?」

「错?」好严肃的问题,她得想一想。

「别给我装聋作哑,不知反省就继续跪着,等妳想通了错在哪里再吃饭。」她不信她挨得住饿。

嗄!真想饿死她呀!好狠心的娘亲。吴祥安拍拍怀中油纸包着的鸡腿才安心。舅和青崖才舍不得她挨饿受冻呢!

刚一这幺想,救命的贵人出现在眼前。

「我说妹子呀!妳真要她在『吴』(无)家牌位前跪三天三夜,那不是太折腾她了。」膝盖都跪肿了。

对嘛、对嘛!真的很折腾,腰好酸吶!舅舅英明。频频点头的受罚者根本无一丝受苦的迹象,动来动去的身子不曾安份。

绝对没人料想得到她怀中不只有根鸡腿,还有包子、馒头以及吃剩的果核,香脆麻卷刚吃完,桂花茶糕是昨天的宵夜,还有半颗寿桃。

她的人缘太好了,每个人都会以为她会饿肚子,暗暗地从门缝、窗口塞食物,她自然吃得不亦乐乎,油光满面不像吃过苦。

甚至还有来棉被、枕头来,现在被她藏在供桌底下,一夜无梦睡个饱觉。

「我看她挺享受的,嘴角的芝麻忘了舔干净。」管她姓吴还是姓莫,只要不姓朱就好。

噢喔!是谁陷害她的,明知芝麻会掉还送过来。「忏悔」不安的吴祥安俏俏的抹去那一粒坏事的小黑籽,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其实皆落入有心人的眼中,不免莞。

「呃!是蚂蚁,妳看错了。」这丫头倒是挺好命的,他担心了一整夜,她舒服了一整夜。

捻胡一笑的陶竟世将露出了一角的棉被踢进去一点。

「是不是蚂蚁大家心里有数,她就是仗着太多人护着才胆大妄为,你们都别来说情,这次我非好好教教她,免的外头的人笑话陶嬷嬷不会教女。」

噗哧!嘻......

「别笑了,妳娘快发火了。」有甚幺好笑的,没瞧见有人正在气头上吗?

「舅,娘好好笑,自相矛盾,我又不是倚春楼的姑娘,她干幺自称不会教女儿的陶嬷嬷。」她是她的娘耶!

只有妓院的姑娘才会自称女儿,唤老鸨为嬷嬷,也就是娘的意思,这是妓院才有的规矩。

「对喔!妳娘有点老糊涂,太既涂太多胭脂了,忘了妳是她十月怀胎所生。」经她一解说,他也想笑了。

「舅呀!你看我要不要写张符让她化水喝,女人一上年纪容易虚火旺。」白芥子一钱半、紫苏子一钱半、莱菔子一钱半,微炒打碎后水煎服之,可降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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