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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齐刷刷地望着我们。不知月沣有没有看到大家的目光,带着喜悦、兴味和一点点焦虑担忧。纵然我是现代人,被这么多目光照耀着,也会不好意思。
我忙低下头,说:“我没事,今天起得太早,现在反而有点困了,所以想回去睡一会,请你代我向无言他们解释一下。”
月古人观察我的脸色,又号了号脉,象是在心中揣测了一番,才说:“好吧。你先回房,我安顿好大家就去陪你。”
“不用,想必心烈他们还有事情和你商量,另外,他们成亲的事,是不是需要你帮忙?”
月沣想想,点头道:“嗯。那我送你回房。”
看来此人有时候很固执,我们被大家目送着离开前厅,来到房间,不见隔壁屋子的瑞娘,想来她已知喜讯赶去前面大厅了。小小院落显得特别宁静。我看了看因为病了而被忽略的素心兰,一点小小的新绿已在两片叶子中滋生,噫?!我一喜,难道素心兰也知我的心情。要是将它搬到后面山林里,浇上一点山泉,它应该长得更好。我将素心兰放到屋外窗台上,让它晒晒太阳。月沣一直在门边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弄好后,我进屋准备小憩,见月古人还没动地方,便说:“快去吧,他们都在等你。”
月沣还是注视着我一动不动,眼中跳动着小小火焰。我走到他面前,玩笑着问:“怎么了?是不是我长得又美丽又可爱,所以让你看呆了看傻了?”
“是。”月古人毫无预兆地吻上我。他的吻带着灼热带着饥渴,带着疼痛和满足。我被他吻得从脸一直红到脖子下面,他的吻已不再是单纯的爱恋,带着炽烈的欲望,恨不能将我们融化在一起。
耳边传来他微弱的轻吟:“我的明珠……”我的心忽得一坠。又是明珠,为什么他总是唤我明珠,在这个世界上,他的心里真有一颗明珠吗?我抬起头,瞪着他,月沣的眼中情爱狂潮还未退去,他紧张望着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又重新投入他怀中,是明珠就是明珠吧,我是月古人心上一颗明珠。
月沣不停吻着我的脸、我的唇,我的眼睛,我的耳垂。低声说:“海潮,我们与心烈、无言他们一道成亲吧,好不好,好不好?”这么快?虽然我答应了收下他的生日礼物,可是这么快就结婚?我还很年轻呢,何况总觉得没有痛快地谈一场恋爱,上次的恋爱刚开谈便戛然而止,留下许多遗憾。见我犹豫,月古人抬起我的脸,凝视我的眼睛,再次温柔乞求:“答应吧!答应吧!”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就这样吧,此生牵着你的手,不再放开。
月沣开心得象个孩子,“我这就通知四方城去准备。幸好上次莫总管已经有所筹备。海潮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我?”说真的我只在十六岁前幻想过,后来渐渐不再想了,上了大学就更不考虑了,仿佛婚礼只是少女时代的梦想,长大了,梦想反而没有了。我想起了上次安静的婚礼,不由微笑。
“笑什么?想到什么了?”
“我们家乡的婚礼和你们这儿不一样!不穿大红的礼服”
“穿什么?”
“穿着白色婚纱。”
“白色……婚纱?”
“就是白色长裙,有七层绸缎和白纱制成,很长的裙尾,领子是这样的,一般没有袖子。”我比划着,让月古人联想。想不到月沣慢慢皱眉。他一把抓住我正在领子前晃动的手,摇头说:“不许我的明珠穿这样的婚纱。我不喜欢。”
“那只是我们家乡的风俗嘛。我现在在这里,当然要入乡随俗了。”我忙解释,忽想起,不知白云经师有没有告诉月沣我真正的身份。不过看月沣的样子,他大约还不知道我是来自千年之后的另一个时空。
“好了,大家还在前面等着你呢,快去吧。”我轻推着他,要是再不提醒,恐怕月沣会忘了前面四方城的一群人。
“那好吧,我先去,一会就回来。”月沣吻了吻我,就出去了。
我一个人坐有寂静空荡的屋子,默默体味着满怀的幸福。爸爸妈妈,你们对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我过得快乐幸福,不是吗?现在我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你们就会放心了吧,无论我身在哪里,无论我能不能再见到你们,只要我能幸福的活着,爸爸妈妈,你们就能感受到我的幸福,你们也会快乐幸福。只是,我不能在你们身边承欢尽孝了。
阳光渐变成直线,我将素心兰取回屋内,想到后山的泉水,便捧着小花盆来到后山,找到现于地面的山泉小溪,掬起些淋在素心兰上。我再次想到了阿福,阿福、阿福,你也是心结很深的人,你也是人间情迷阵中的痴者。凌居谷我的素心兰可好,又盛开了几朵花?
山风和阳光交汇在一起,亲昵、柔媚,我将素心兰放在一旁的山石上,站在山泉汇成的小小溪流边,举目望向远处高高的山峰,它是那么高远、坚定和持久。古老又年轻的松林,绿草和甘泉,寒汀院内挺立的菩提树,大地正怀着丰硕的幸福,环抱着天空。
我忽然有了唱歌的欲望,可是唱什么好呢?(嘿嘿,就因心烈夸了我一下,我就自认为我成了一位合格的歌者)想起了来到古代前,天天在电脑室画蕲昌大桥设计图时,外间电视里总在深夜播的一首新民歌,歌声飘浮在寂静的设计大楼,显得格外悠美动听,不知不觉倒学会唱了。
看看四下无人,我轻轻唱了起来:
高悬瀑布远叠山,
动听雀鸣静听蝉,
不知松竹谁先绿,
难辩水天哪最蓝,
忽逢桃花岸,白云裹红团,
牧笛惊花雨,花蝶戏柳泉。
桃花源头随梦源,忽在天际忽眼前。
桃花源啊桃花源,梦入桃花源,
桃花流水福地洞天,梦入桃花源。
有些歌词记不太准,索性就将我和安静在吴江桃花潭念的几句放进去。因为一下子不能忆全歌词,所以我唱得很慢。刚唱完第一段,忽听一段悠扬的笛声传过来,吹得正是我刚才唱的歌曲调子,在青山之间,这段歌曲由笛子演奏出来别具韵味,我记得这首民歌本身也有笛声的配器。
于是我和着笛音再唱第二段……
日照小村月照田,
午伴茶神舞醉仙,
不说桃花几时去,
只见小姑又红颜,
眼含星点点,腮挂霞片片,
风吹红裙抖,深秋花依然。
桃花源处随梦圆,疑是天上却人间。
桃花源啊桃花源,梦入桃花源,
红树青山斜阳古道,梦入桃花源。
我唱完,笛音仍袅袅不绝。说实话,笛声要比我唱得动听多了。是谁?我循声找了一道,不远处山坡上站着两人,正是月沣和白云经师,月沣手中持着一根通体为少见的墨绿色玉质笛子,白云经师眼中含笑望着我。
“海潮,随我到经房,我有话想对你说。”白云经师忽道。又有话对我说,难道还有秘密?我和月沣同时感到紧张。
“梓祎,你也来。”还好,这次就算有什么秘密,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在去经房的路上,我悄悄对月古人说:“想不到你也会吹笛,而且吹得这么好!”月沣听我赞他,脸竟然红了。我看着有趣,便笑了。他的脸越红,我就笑得越愉快。走在前面的白云经师听到我的笑声,回头含笑瞧了我们一眼。
经房布置得颇为古雅,简单,平滑结实的松木地板就是坐榻,地板上面铺着一层细密编织的竹席,席上放着几个厚实的坐垫,墙壁只挂着一幅画,以工笔白描手法画就的莲花图。墙角摆放着铜炉,散发出淡淡的禅香。
白云经师坐下后,让我和月古人在他身体两侧各坐一边,好似遥遥相望的两棵树。
“梓祎,你决定了?”白云师忽然正色厉声问月沣。
月沣正视着师傅,沉声道:“是。”
“你可知你的决定,会让多少人失望,会背上多少责骂,白废了多少人的心血。”
月古人的目光依然平静明朗,“我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你的决定会让你萧氏一族可能再也无法立足世间。”
“我知道。”
“海潮也会有性命之忧!”
什么?什么决定,让我有性命之忧?!
月古人这次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投向我,清澈坚决。“我知道,但是我已决定,就不会更改和后悔。”
“秘密已经泄露,危机正在不远处等着我们。”我听得心惊肉跳,“海潮,你懂吗?”白云经师突然问我。我不懂。
“幽眠山道就要重新开启的秘密已经泄露,这两个多月来陆续有人潜入幽眠山道之外,不过目前还没有生还迹象,而你能进入山道取出宝藏的秘密恐怕也藏不了多久。这个秘密一旦暴露,你,就是众人抢夺的目标。”我的脸顿时失去血色。
“我曾告诉过你,你可以不去山道,但是不是秘密的秘密会引来杀身之祸,不容你不去考虑。”
“梓祎,你可曾为海潮想过?你可以不要江山不取霸业,海潮与你一起,你能否保护她的安全?”我明白了,月沣可以不要我去山道,甚至可以放弃江山,但不代表其他人不觊觎江山不垂涎皇位。因此,我就会成为他们夺抢或剿灭的目标。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及爱我的人,都会陷落到险境,难道这古代天下竟无我容身之地?难道非要分开我和他?
或者月沣将来不得不为了我,去抗击所有想要得到天下做皇帝的人及势力,甚至要与朝庭相抗衡,我从来没发现自己竟这么重要,就算上次得知自己是能进入山道的人时都没如此震惊。为什么我从没认真思考过留在古代与月沣在一起的真正后果和结局。
“我会与海潮同生共死。”我怔怔望着说话的月古人。眼泪刷地流了下来。我摇头,向白云经师向月沣摇头。“不,不要,不要这样。梓祎,我为你去山道取宝藏和龙脉源石,我助你夺取天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