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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万贞儿不会告状都放心了。几个孩子赶紧和万贞儿和小鸡道别一哄而散了。
小鸡紧紧地抓着万贞儿的衣服,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半天他才哇的一声哭出来。万贞儿抱着孩子,轻轻地拍着,嘴里低声的碎碎念:“没事了,以后再也不能一个人跑水边来了!没事了!”
万贞儿安慰着孩子,眼睛却湿润起来,孩子长大了,小鸡身上特有的香气萦绕在鼻尖,她的心里像是被裹上千丝万缕的纱线,稍微抽动拿一根都会在心脏上留下个细细的伤口。“阿娘,呜呜,阿娘……”小鸡一下子扑进她的怀里,一个劲的叫着阿娘,孩子叫一声阿娘,万贞儿的心就划出一个伤口,滴出鲜血。
万贞儿抱着孩子站起来,她感觉自己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正在她摇摇晃晃的时候,一个人扶着她的胳膊,把她拉起来。原来是皇帝身边张敏,他穿着一件江南富人家里管事的对襟长衫,毕恭毕敬的对着万贞儿拱手:“娘娘赎罪,奴婢疏忽了,竟然没看住太子爷。”
“阿娘,你真的在这里!阿爹果然没骗我!”小鸡哭够了,从万贞儿怀里抬起头,小脸上鼻涕眼泪都花了。万贞儿对上孩子纯真的眼神,一时语塞,她该怎么和小鸡解释朱见深她和雨化田之间复杂的关系呢。不过孩子身上**提醒了万贞儿:“快点回去换衣裳。以后不准再跑到水边了。我以前和你说的全当成耳边风!你怎么一个人出来玩,跟着你的人呢?”
小鸡见着母亲发怒,立刻顾左右言他:“我,阿爹,阿爹只带着张敏出来,我身边的人全留在了宫中了!”
万贞儿顿时急坏了,眼风扫过去张敏浑身汗毛竖起来,陛下,不是奴婢倒戈,实在是娘娘跟前奴婢实在不敢撒谎,张敏决定死道友不死贫道,把皇帝给卖了:“娘娘,陛下的性子娘娘还能不知道。他老人家一生气,谁也劝不动。不过太子爷日常起居全是陛下亲自照顾不假手他人。”
“这叫他照顾孩子,陛下不见人了?难道每天在这里体验百姓生活不成?”万贞儿知道朱见深经常离开这里,没准是跑去泡妞了把孩子仍在这算是哪门子照顾?万贞儿想想,反正已经是捅破了窗户纸,也不用装了。她抱着孩子直接去了现在朱见深和小鸡的窝。
小鸡扒光了衣裳裹着被子坐在床上,万贞儿看着一柜子烂七八糟的衣裳已经快要抓狂了!朱见深你这个猪!万贞儿发现小鸡的衣裳本来带出来的不多,大半都是已经穿脏了,干净衣裳和脏衣裳混在一起胡乱的仍在柜子里面,现在万贞儿已经找不着干净整齐的衣裳给小鸡换上了。朱见深是什么意思,他自己都生活不能自理,还拖着个孩子,这是要气死自己的节奏么?
“阿娘,你生气了!我下次再也不敢跑出去在水边玩了!”小鸡可怜巴巴看着万贞儿,阿娘好像生气了,万一阿娘又不要他们怎么办?上次因为阿爹不乖,阿娘就走了,这次要是自己把阿娘气走了怎么办?想到这里小鸡又哭起来:“阿娘,呜呜呜,我听话你别走!”
小鸡沉浸在悲伤地气氛中,哭的停不下来了。万贞儿觉得脑子嗡的一声胀大一圈,她很无奈的抱着孩子安慰着:“阿娘不是生你的气,你很好,阿娘是生气你阿爹,整个一个白痴!什么不会做还拖着你出来。你这几天没给他饿死都是万幸!宝贝你哪里不舒服的,早上吃了什么?”想着朱见深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德行,他也就勉强能自己穿衣裳洗脸了,还要带着孩子,加上张敏,他们谁会做饭啊!孩子吃什么啊!
“我早上吃的阿爹煮的粥,很好吃的!好像还有剩下的,张大伴,你去给阿娘端一碗粥!”小鸡不哭了,对着万贞儿推荐着朱见深的杰作。
“算了,你跟着阿娘回去。这个地方也该仔细打扫了!”万贞儿看着桌以上抹布胡乱蹭过的痕迹,决定先把孩子抱回去,这个地方都要成了名符其实的猪窝了!
万贞儿伸手刚要把孩子抱起来,忽然小鸡兴奋地叫着:“阿爹,阿爹你哄我,阿娘真的在呢!”
160再相见
万贞儿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本以为两个人再也不会见面;可是当四目相对的时候;万贞儿还是下意识的躲闪着朱见深的眼神。毕竟朱见深不是电脑文档;只要按下确认删除就能毫无痕迹的。一个呱呱坠地就和自己纠缠在一起;纠缠了几十年的人;不管万贞儿愿意不愿意正视;朱见深都已经在她心里留下深深地痕迹。
没有的预感的愤怒咆哮质问;朱见深很平静的看着万贞儿一会;他像是在看个很久不见的朋友或者亲人,朱见深上上下下的看着万贞儿,从她头上很随意的发髻;到身上随意的穿,虽然料子很好;可是式样简单。她再也不会特别在意自己的外表。当初做贵妃的时候,万贞儿下意识的很在乎自己的外表,她下想别人看出来自己和朱见深生长得太有差距。
如今万贞儿离开宫廷,对于自己的外表也不用太过关心,整个人放松下。虽然没了以前的精致美丽和金碧辉煌。但是没了那份紧张,万贞儿更优雅从容了。只是把朱祐极从水里面捞出来,她身上么那么整齐。在朱见深眼前,万贞儿下意识在意起来自己的外表。伸手拢下散落下来的头发,万贞儿一转眼看见袖子上被蹭上来水塘边上青苔和水渍。
她微微皱眉,拿着手绢擦擦衣袖,见着万贞儿的动作,朱见深的嘴角控制不住往上翘起个满意的弧度。多么熟悉的动作和深情,朱见深想起来,当初在宫外的时候,万贞儿不放心别人洗衣裳,他的衣裳都是贞儿亲自动手。每次万贞儿洗衣裳自己就在边上捣乱,每当自己把水弄在她衣袖上,她也是这样。“万万,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朱见深脱口而出这句话,但是话音未落,他有点后悔了。
岁月的痕迹还是不可遏制的在万贞儿的脸上留下痕迹,以前精致的胭脂香粉掩饰还看不出来。一旦万贞儿洗尽铅华,眼角眉梢的细微纹和不在紧致饱满的肌肤,她再也不是那个朱见深印象里面的万万了。“哦是么,怎么可能有不会改变的人呢。”万贞儿对上朱见深说错话手足无措的表情,有点失落的笑笑。女人都在意自己生的外表,她在朱见深面前这种在意尤甚。只是万贞儿以前掩饰的很好,一般人不会察觉罢了。
“阿爹,你说的是真的。阿娘没——”朱祐极被扔在被窝里面不闻不问,他决定发声,怒刷存在感。只可惜小鸡一张嘴就说错了话,剩下的话被朱见深硬生生的给捂住了。他看着裹在被子里面的儿子,黑着脸张嘴就教训起儿子来:“和你说的什么,你阿娘早就和你说不准在水边玩,跟着你的奴婢呢?怀恩死到哪里去了?”朱见深拿着皇帝腔调训儿子了。
“哼,阿娘,阿爹凶我。阿爹说我能出去玩一会,别闹成格就成了。阿爹比不是和我说要是我整天在屋里闷着阿娘不会听见我的声音,她就不会出来么?”小孩子的眼光是最敏锐的,他立刻权衡出来现在那个靠山更硬。被儿子揭穿了心事,朱见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不过做皇帝是最能磨练厚面皮的,朱见深很快的恢复正常,对着儿子一瞪眼。小鸡识时务的闭上嘴,裹着被子眼巴巴的看着万贞儿。
“我给你把衣裳找出来,小心着凉了。”万贞儿心里已经把初见朱见深的惊慌,担心,无措都平复下去。看起来皇帝早就知道自己的诈死,整个天下都是人家的,她逃是逃不开了,与其做鸵鸟不如坦然面对。可是朱祐极的衣服都被胡乱的放在一起,万贞儿打量着凌乱的柜子已经无言了。
“这些都是干净的衣服,一路上我不想带很多人,好些事情都是亲自做的。”朱见深从衣柜的深处挖出来几件看起来干净可是形态凄惨的衣裳。万贞儿无奈的接过来,她扫一眼边上恨不得把找地缝钻进去的张敏,张敏明显的哆嗦一下,结结巴巴的解释着:“陛下要亲自带太子,什么也不叫奴婢们插手。”
这些衣服全是朱见深整理清洗的了,万贞儿诧异的看一眼朱见深,忽然心疼起来朱祐极了,她能看见活蹦乱跳的儿子也是个奇迹。“我虽然平常不用做这个,可是并不代表我什么也不会做。记得以前在宫外的时候,可是你教我自理的。”
那是我在做最坏的打算好不好,万贞儿预备万一要朱祁钰预备对侄子下黑手,她打算带着朱见深跑路。逃亡生涯可不是出去旅行,她不能带着个什么都有要人伺候的小拖油瓶跑路。谁知道路上会发生什么,因此万贞儿特意叫朱见深学习下生存能力。不过后来一切都按着既定的路线发展,朱见深做了皇帝,根本不用自己动手。
以前的事情历历在目,万贞儿深吸口气把心里翻腾的心思压下去,这不是想当年叙旧的时候,雨化田这个时候在宫中,朱见深不会把他给——万贞儿心里火烧火燎的担心,可是她不能露出来一点异样。给孩子穿上衣裳,姜汤已经煮好了,万贞儿叫怀恩来喂朱祐极喝姜汤。她需要和朱见深单独谈谈。一看母亲要离开自己,朱祐极顿时急了,他伸手紧紧地抓着万贞儿的手,带着哭腔说:“阿娘不要走。”朱祐极现在还是晕乎的,当父亲和他说要带着他去找阿娘,朱祐极开始认为是阿爹想念阿娘想的糊涂了。不过能出去玩,还是很好的,朱祐极对朱见深半信半疑的踏上了南下的路程。
路上和宫中完全不同的生活叫朱祐极完全沉浸在撒欢的快乐中,不会有板着脸的老师在耳边喋喋不休,也不会到哪里去被一群人围绕着,也不用看见后宫嫔妃们探寻和讨好的嘴脸。除了有的时候遗憾下弟弟没出来,真可惜。朱祐极把南下找母亲的事情暂时给忘记了。可是母亲真的活着,在他被万贞儿从水捞出来的一瞬间,母亲身上熟悉的气息,朱祐极生小小的心脏被狂喜给充满了。在朱祐极内心深处,万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