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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说笑,策马向前。到后来,双方互诉了身世。端木翔龙这才得知,皇甫琼原来便是福建虎啸山庄庄主皇甫义的独子。虎啸山庄遭劫后,他母亲丁梦梅为天山姥姥所救,他在天山出生、长大,从未下山一步。“母亲发誓要报这血海深仇,十九年来她在家师指点下勘练苦学,武功造诣只在小弟之上。她老人家已经闭关三年了。若是大功告成,再有半年便可开关。大哥,要是母亲看见你,说不定有多高兴。”
端木翔龙道:“我也想早一点见到她老人家,不过,那得等咱们报仇之后。”
提起报仇之事,两人都不再言语,任凭红马带着他俩向前急驰。立秋不久,暑气未消,烈日当空,万里无云,秋蝉在枝头聒噪不已。一路上始终未见一个村镇,两人骑在马上已感到腹饥口干,红马背着两人奔了这么远的路,也累得鼻喷白雾,口吐白沫。
端木翔龙见前边不远有个小树林,便对皇甫琼说道:“贤弟,咱们到前边小树林歇息一会如何?”
皇甫琼点头道:“这鬼天气好热,晒得人直想睡觉.这马也累得不轻。”
来到林边,两人翻身下马,牵着马进了林子。林子不大却四面来风,浓密的树叶遮挡了阳光,显得十分凉爽。
端木翔龙将马拴在一棵树上,又去拔来一大抱青草放在红马面前。红马低头大嚼,显得十分惬意。
两人捡了一块干净的地面盘膝坐下,则想闭目调息一下,便听林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两人抬头往林外观看,远处黄尘飞扬,一溜马骑迎面疾驰而来。转眼间便到了林外,一共二十一骑,马上之人清一色的黑衣长剑。
粗壮憷悍,横眉竖目,活像那看家护院的打手。
来人在林边猛然勒住组绳,狂奔疾驰的马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阵嘶鸣。为首之人身材魁伟,满腮钢髯,两目精光暴现,太阳穴高高鼓起,显出此人内功深厚。只见他举手一挥,个个翻身下马,牵着马往林中走来。
端木翔龙和皇甫琼发现他那双手奇大无比,犹如薄扇一般。
皇甫琼附在端木翔龙耳边低声道:“看到这双手,使我想起一个人。”
端木翔龙悄声问道:“谁?”
皇甫琼道:“翻天掌狄成龙,此人一身横练功夫,大力金钢掌已有九成火候。江湖上少遇敌手。湘鄂赣一带无人不怕他。可以说是一跺脚三省都得抖的人物。此人性情暴躁,不善心机,可蛮横残忍十分凶恶。
两人正悄悄说着,狄成龙已站在他们面前,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打量着他俩,仿佛要将他俩吞下肚。
皇甫琼被他阴森森的目光看得好不自在,不由面有愠色,抱拳当胸道:“阁下可是找我们有事。”
狄成龙脸上肌肉一抖道:“无事。”
皇甫琼道:“无事就请走开,不必把眼睛盯着我们,没有什么好看的。”
狄成龙哈哈大笑,道:“老夫想看谁就看谁,敢情你俩是小媳妇、大姑娘,怕人看。”
这引得他手下哄堂大笑。有人道:“乖乖,他腰上还挂着要命的家伙,吓猴子的吧,莫把腰给坠断了。”又是—阵大笑。有人又道:“细皮嫩肉的,让人心好痒痒,过来让爷们玩玩。”
这伙人越说越来劲,越说越下流。他二人哪受得了如此侮辱.直气得俊眉倒竖,嗔目而视,恨不能一剑一个全都将他们刺死。
端木翔龙声音沉缓,不怒而威道:“阁下,莫非是专门来找咱们过不去的么?俗话说得好: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还请阁下叫他们放规矩一点,免得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狄成龙仰天呵呵大笑,道:“娃娃,老夫手下玩笑是开得过火了,老夫本欲教训他们几句。可冲着你这两句话,老夫想教训的倒是你了。”
皇甫琼冷得像块铁道:“阁下,行走道上招子要放亮些.脾气要收敛些,免得被鹰啄瞎了眼,后悔就晚了。”
狄成龙闻言勃然大怒,钢髯颤抖,虎目如铃,断声喝叱道:“好小子,你真是活腻了,也不问问你家大爷是谁,竟敢出口狂言,今天老夫不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天高地厚。”
说话问他手下的人全都拥上前来,将端木翔龙与皇甫琼围在中间。
二人一见对方架势,便知道今日不动武是不行了。对方人数虽多,可二人脸上却全无惧色,依然是冷若冰霜看不出一丝变化。
皇甫琼指着狄成龙,冷冷地说道:“你不就是湘南一条癞皮狗么,仗着人多势众,想咬我们几口?”
狄成龙气得几乎发疯,怒叱一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拔出你的剑,老夫今日掂掂你有几斤几两,竟敢如此嚣张。”
一名三十开外满脸大麻子的汉子挺身而出,高声叫道:“大当家的,让小的先领教他们几招试试。”狄成龙点点头退到一边,大麻子趋步上前厉声喝道:“小子,你家马大爷让你三招,动手吧。”
皇甫琼冷笑一声便要上前,端木翔龙伸手将他拦住道:“贤弟,为兄先上。他们人多,你放机灵点。”
皇甫琼道:“大哥放心,你要小心。”
端木翔龙迈步上前,渊亭岳峙地站在离麻子一丈远的地方。
麻子霍地拔出宝剑,沉声道:“阁下为何不用兵器?”
端木翔龙冷冷地说:“在下使用这双肉掌接阁下几招。”
麻子嘿嘿一笑道:“你家马爷手中长剑是不长眼睛的。”
端木翔龙笑道:“阁下手中之物在下看来不过是破铜烂铁,一钱不值,有与没有都一样。”
席子大怒,长剑直指翔龙胸前大穴,挽起一串剑花,分心便刺,恨不能将他一剑毙命。
端木翔龙不敢怠慢,例身闪过,双掌一错,左掌似刀,“峰回路转”,一招九式,快捷诧异,幻化起一片掌幕向麻子马三爷拍去;右手二指骈,“寒梅—剪”,专捡对方的要害大穴点去。犹如蛟龙遨游,飞鸿掠空,变幻神奇,神鬼莫测。
麻子一路追魂剑使了下来,见对方一双肉掌变化精妙,自己的长剑,招招落空,式式受制,非但无功,反被对方逼得无法近身。不禁大吃一惊,他断想不到对方如此年轻文弱,出手却如此凌厉。自己练了二十几年的追魂剑法,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不但胜不了对方,而且占不到半点便宜。虽然自己已经将功力发挥到了极至,施展出浑身解数,可对方横抹一掌,坚点一指,伸展自如,飘忽不定,确已妙到毫颧,出神入化,看来不要二十招,自己就要败在他的拳掌之下。可是已经充了好汉,骑上了虎背,现在要想全身而退也就万难了。麻子马三寒生胆底,额上冒汗,勉力化解端木翔龙的攻势,已渐渐招架不住。十个回合不到,右手腕忽被掌风划过,只觉腕脉一麻,手中长剑己到了端木翔龙手中,银光一闪,寒气浸人的剑尖正抵在他喉管上.只要端木翔龙手上一紧,他这条小命便算报销了。
只听端木翔龙冷冷一笑道:“如此小儿把戏,也敢为虎作伥,为非作歹。在下不喜杀人,饶你不死。滚吧!以后少在江湖上丢人现眼。”
话落,手中长剑已在麻子脸上拍了两下,直拍得马三两颊红肿,口角流血,两边的槽牙也全给打松了。麻三手捂脸颊退了下来。
端木翔龙随手一掷,长剑横空划起一道优美的银虹,朴地一声插在麻子面前,一没至柄。
麻三爷面似死灰,满脸羞惭,抬头对狄成龙一抱拳道:“大当家的,小的实在没脸在江湖中混下去了,就此告辞,请大当家的恕罪。”言罢,剑也不要,转身窜出林外,跨上坐骑如飞而去。
端木翔龙一声长啸,朗声笑道:“此人倒不失为一条汉子。但愿他从此改邪归正。”
狄成龙阴沉着脸,一双眼显得益发狠毒,恶狠狠地冲端木翔龙说道:“想不到阁下是真人不露相,老夫倒是看走眼了。”
端木翔龙冷冷一笑道:“过奖了,阁下若是不服,在下也可舍命陪君子,与阁下玩几招。”
狄成龙趋步上前厉声道:“好,老夫便领教阁下几招绝学。不过老夫手下从不死无名之辈,阁下可否通上姓名师承?”
端木翔龙笑道:“阁下若胜了在下,再问不迟。不然问了也是白问。死人知道对手的姓名又有何用?莫非还能变厉鬼抓了我去不成?”
狄成龙本就强压怒火,闻言更为暴怒:“该死的小畜牲,老夫要活剥你的皮,挖出你的心肝下酒。”
端木翔龙暗自运起师门绝学形意补天功,护住全身。近来,他苦练师门绝学,从不间断。本来他的太乙清气已有十几年的功底,更加他吃了许多珍贵的补品,体内有一种神奇的潜在功能,所以形意补天功中虽说练的时间不长,却已有五成火候。只见他一起手便摆出一个让人看了莫名其妙的架式,象飞鹰展翅,似猿猴窜越,更像莽蛇吐信,金鸡独立。
狄成龙见端木翔龙摆出这怪模怪样的起手式,心道:“这是哪家的旁路?看样子这小子怪得很,可别大意失荆州,着了他的道。”转念一想:“他那几手三脚猫的功夫便把老夫给吓住了?就其他从娘肚里练起,也不过二十多年的远行。老夫四五十年的内功修为怕他作甚。”想到此狄成龙颇为自信,运起七成功力贯注掌上.劈头盖脸罩向端木翔龙。
左掌一屈,右掌当胸一划.一招“横断巫山”化解了狄成龙拍来的右掌。而后左掌一翻,二指一骈疾点狄成龙左乳下的膻上穴。狄成龙左掌一挥,变掌为爪,抓向翔龙的碗脉。
端木翔龙左手二指本是虚招,见对方向自己腕脉抓来,指到中途稳而不发,右掌巳疾如电光石火拍向狄成龙的气海、关元、梁门三大穴。狄成龙不慌不忙,右腕一翻,变掌为指,指端向翔龙掌心的劳宫穴点出,若此穴被点中,翔龙的一身功夫便算毁了。端木翔龙一见,招式立变,“力劈华山”劈向狄成龙的左肩,可掌心仍然被狄成龙的指风划过,火辣辣的一阵疼痛,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