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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可見班長還傻楞楞站著,便憋足勁在他頭上鑿了一下:“你還不快去給我跟著!記住所有人十一點前在火車站集合!!”
班長箭一般躥出去,陶可喘著粗氣坐在人來人往的廣場上,抱頭:“煩死了!!”
有個人在他身邊蹲下來,扭頭靜靜看著他,是燕楊。
陶可問:“怎麽不去玩?”
燕楊說:“我和他們合不來。”
陶可笑了:“那你倒願意和他們一起出來?”
燕楊也坐下來,說:“有人不放心你,讓我跟出來看看。”
“誰?”
“師公。”
陶可嘴角抽搐了一下:“你還真和他是一夥的。”
燕楊很認真地說:“師公是我的人生導師。”
“……”陶可無語,半天才說:“你真蠢潔……”
“老師不喜歡他?”
“嗯~~~怎麽說呢,” 陶可望著天說:“反正七年裏我吃了他不少苦頭就是。”
“七年?!”
“真是孽緣,” 陶可歎口氣:“本科四年,他都是我的班主任;好不容易考了碩,他竟然開始帶研究生。當時也傻,只知道埋頭考試,根本不打聽導師是誰,早知道是他,我根本就不來報到……後來又是三年,最後覺得終於可以脫離魔爪了,他又變成博導了!”
燕楊挺崇拜的眼神:“師公很厲害!”
“他唯一的好處就是他的腦袋,” 陶可說:“從小就是跳級狂人,任何腦力勞動都只需要別人一半的時間。你不知道他幾歲就大學畢業了,說出來真是嚇死你。”
“天才啊。”
“有的時候很蠢,而且非常非常囉嗦!” 陶可問:“幾點了?”
“九點半。”
“唉~~~~~~~~” 陶可苦哈哈說:“我完蛋了。”
“爲什麽?”
還問爲什麽。要知道攢書一行,苦就苦在一個“趕”字,一個“改”字,一個“拼”字,精也精在此三字。那些攢書熟手酬勞之所以稍高,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爲他們成書速度快,照搬抄襲而能改得不惹糾紛,四處斷章摘選而能拼得嚴絲合縫。
但陶可事務纏身,前三天僅僅湊了萬餘字。他本來想今天下午六點以前趕回學校,稍稍休息就後奮鬥一整夜。可是如今眼看到校都黎明了,就算是神仙,也不能保證明天中午前能夠頭腦清醒地編書,細細一算,浪費的何止二十四個小時。
若是今天晚上不攢,三天後交稿,是肯定趕不上的了。不交稿,就洠в绣X;洠в绣X,吃什麽?!!
陶可惱火道:“回去就把那花言巧語騙我來的小蘇州梟首了。”
燕楊枺鼜埼魍瑹o所事事。
陶可說:“手機借我打長途。”
燕楊把電話放在他手上:“老師,有些事你還真做得出來。”
陶可一臉無愧,撥安小佳的號碼。安小佳的編纂能力稍弱,但搜索暴強,若是他今天不忙,倒可以頂上。
誰知電話裏傳來的卻是那人帶點哭腔的聲音:“陶可~~~~怎麽辦?老爺子早上出現昏厥了……現在我們都守著他呢,你說他不會有事吧?不會有事吧?怎麽辦啊……”
倒要陶可安慰他:“洠碌模瑳'事的,現在醫學很發達的。”
廢了半天口舌,才把那人哄冷靜了,答應明天早上再互通消息。
陶可歎氣,剛把手機還回去,又突然搶過來。燕楊好笑地看著他。
葉臻的聲音聽起來啞啞的。
陶可問:“怎麽了?”
他說:“慢性咽炎。”
陶可說:“你說話聲音跟蚊子哼似的,還敢得咽炎?當初一上課就逼著我滿世界給你找話筒,你都忘了?”
葉臻說:“我好歹也教了快十年書了,夠得咽炎的資格了。”
陶可立刻哼哼:“老師……”
葉臻啞著嗓子笑:“快別叫了,別折了我的壽,又惹什麽麻煩了儘管說吧。”
陶可有些難以啓齒:“你會開我宿舍的門嗎?”
“我從來洠ч_過,晚上襲擊你的不是我。” 葉臻說:“我比較喜歡你情我願這種感覺。”
“別胡說!” 陶可臉紅了:“會不會?”
“用電話卡。” 葉臻笑著說:“我在那兒住過。”
“那你進了門,打開電腦,在桌面上有一個文檔叫‘NEW BOOK’,那裏面是……”
“你的學期論文?” 葉臻說。
“不是,” 陶可哼哼唧唧道:“我……我的……新作……”
“你攢的書?” 葉臻聲音開始沈下來了。
“嗯……”
“陶可,” 葉臻說:“我很反對你用這種方式獲得不法收入,從來就不贊成。”
“但是……”
“洠в械牵彝春蕹u。”
“可是……”
“也洠в锌墒牵覀人絕對不會參與這種學術腐敗。陶可,作爲你的老師,我不能幫你。”
“根本就不是學術啊,喂!喂!喂!” 陶可哭喪著臉對燕楊說:“你師公生氣了……”
燕楊問:“你寫什麽書惹他生氣了?”
陶可說:“不提了!有的導師帶頭攢書,他卻清高。”
“唉唉~~~~算了,” 陶可站起來伸個懶腰:“我去候車室睡一覺,你去麽?”
燕楊點頭。
兩人背靠背坐著,陶可發了一會兒呆,打個哈欠準備睡。燕楊的手機響了,他接了遞給陶可:“師公找你。”
“哎?”
話筒裏傳來葉臻又嘶啞又惱火的聲音:“陶可!!我平時太放鬆對你的要求了!”
“哎?哎?”
“你寫的是什麽枺鳎 度巳硕际强蓯叟獙懡o花季的你》!?你有空編這種枺鳡懯谗岵粠臀腋阏n睿浚 薄
“哎?你怎麽還是去了?”
“陶可,你明天給我過來承認錯铡∥业拇_是非常喜歡你,但我絕對不會放縱這種喜歡!”
“哎?喂!喂!喂!” 陶可說:“又挂了……”
燕楊問:“你到底做什麽對不起他的事了?”
“放屁!” 陶可敲他:“小孩子不懂別胡說!”
陶可看表,剛剛十點。他眨艘幌伦藙輨傁胨鄺钣职咽謾C遞過來:“還是師公。”
“……”
“陶可……”
“嗯。”
“這玩意兒怎麽寫?”
陶可只當他又找茬罵人,便用平淡無奇的聲音說道:“搜索引擎,一個個網頁點開,抄。我桌上有一堆言情小說,翻開,抄。安小佳那裏有《知音》、《女友》,抄。”
說完便掐了線,對燕楊伸出兩個手指:“我贏了,我終於挂了他一回!”
燕楊楞楞看著他:“老師,你挺可愛的。”
陶可一跌:“你會不會形容男人啊?”
“不會,” 燕楊說:“因爲我喜歡男人。若是真喜歡,我會緊張,會考懀В瑫诤跛胧谗幔瑫䲟鷳n他是不是喜歡我……我的腦袋裏塞了太多枺鳎緛聿患罢液迷~形容他。”
陶可笑了:“葉臻對我說你很勇敢……果然。勇於解放自己,真好。”
燕楊問:“那你呢?”
陶可不說話。
燕楊靜默,突然說:“老師,我可不可以握握你的手。”
“嗯?” 陶可還洠Х磻鄺畋銖陌紫掳咽稚爝^來了。陶可很想縮掙開,最終還是洠绦摹!
燕楊的手很溫暖。
“老師的手像冰一樣。” 燕楊說:“我一直一直在想,世界上總有一雙手,會讓我覺得愜意、幸福,會讓我覺得活著不那麽黯淡無光,會讓我永遠不孤獨。所以我一直在找,在找這雙手的主人,如果找著了,我們會融洽、貼近、快樂,會一起擁有一個完美的人生。”
陶可笑了。
“老師呢?”
“以前看書,常常問,” 陶可輕輕說:“男人間如何相處,如何共同生活、共度時光,如何分享他們的飯菜、房間、休閒、悲傷、知識和信心?”
“這種脫離了常規的關係形式、家庭、職業和義務性的情誼,一旦和別人坦障嘁姡亲涛度绾危俊薄
“如何面對欲望?如何拓展自己的世界?如何擁有擁有更強的生活的力量?到底用什麽態度對待社會?到底如何不讓自己悲憫不讓別人替你悲憫?”
“你能回答嗎?” 陶可問燕楊。
燕楊搖頭:“我洠脒^。”
“我不能回答。” 陶可說:“葉臻也許知道,可他不告訴我。”
“我很不安,很多人都會不安,但我特別嚴重些。爲了不讓我的欲望産生在不安中,産生在一種我無法把握的狀態裏,所以我不讓自己産生欲望……你明白了嗎?”
燕楊有點糊塗:“明白什麽?”
“葉臻一定對你說過我的性冷淡者,你現在明白了嗎?”
燕楊捂住嘴,顧左右而言他。
“燕楊,放手吧。” 陶可說:“同學們回來了。
一行人下了火車,淩晨三點三十分。
外星人們的精力終於消耗殆盡。其中一帥哥在車上不但站著睡著,還全身心撲倒在某阿姨的石榴褲下三回,姿勢猥褻,有損二十一世紀大學生精神風貌,實在另人髮指。
陶可早睡著了,直到燕楊背著他出了站,才稍微睜開一絲眼睛。
“人……呢?”
班長耷拉著腦袋勉強回答:“男生有兩個本地的先回家了,五個女生一起跟著姚鵑走了,她家就在附近。”
“那哈……欠……,你們怎麽說?”
有個男孩子說:“老師,我能不能就睡火車站?”
竟然還有人附和:“老師我陪他睡,我真是一步都走不動了。”
陶可皺著眉嘟囔:“開玩笑,你們給我坐早班車回宿舍去。”
“啊~~~~~~~~~啊~~~~~”早已神志不清的腥税柶饋恚骸袄蠋煟嫉竭@份上了,你就民主些吧!”
陶可搖搖晃晃站了一會兒,最後用諔┑难凵瘢ㄆ鋵嵤巧⑸涞模┛窗嚅L:“你全權負責。”
說罷,這人就往花壇邊上一坐,頭一垂便夢撸チ恕!
幾個男生一看老師都睡了,便也席地打起瞌睡來。
“老師!老師!”臉色已經蠟黃的班長拼命推陶可:“你到底要我們去哪兒啊?”
“嗯~~嗯~~” 陶可在睡夢裏說:“隨便……”
“老師你指條明路嘛!!” 班長要哭出來了:“就算要睡火車站也不要睡警務室邊上嘛!”
“回你們宿舍……” 陶可哼哼。
“到宿舍洠к嚢。 薄
“那就回我宿舍……” 陶可繼續哼哼。
“老師!”
“少囉嗦,” 陶可支開眼皮,凶光畢現:“再囉嗦,老了就跟葉臻一樣……”
堅強的小班長一抹眼淚,自顧自說:“我去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