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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协,以见远蹈义忤时,遂不仕进。梁元帝为湘东王,引协为其府记室参军。协不得已,乃应命。梁元帝后着怀旧志及诗,并称赞其美。
之仪幼颖悟,三岁能读孝经。及长,博涉群书,好为词赋。尝献神州颂,辞致雅赡。梁元帝手敕报曰:「枚乘二叶,俱得游梁;应贞两世,并称文学。我求才子,鲠慰良深。」
江陵平,之仪随例迁长安。世宗以为麟趾学士,稍迁司书上士。高祖初建储宫,盛选师傅,以之仪为侍读。太子后征吐谷浑,在军有过行,郑译等并以不能匡弼坐谴,唯之仪以累谏获赏。即拜小宫尹,封平阳县男,邑二百户。宣帝即位,迁上仪同大将军、御正中大夫,进爵为公,增邑一千户。帝后刑政乖僻,昏纵日甚,之仪犯颜骤谏,虽不见纳,终亦不止。深为帝所忌。然以恩旧,每优容之。及帝杀王轨,之仪固谏。帝怒,欲并致之于法。后以其谅直无私,乃舍之。
宣帝崩,刘昉、郑译等矫遗诏,以隋文帝为丞相,辅少主。之仪知非帝旨,拒而弗从。昉等草诏署记,逼之仪连署。之仪厉声谓昉等曰:「主上升遐,嗣子冲幼,阿衡之任,宜在宗英。方今贤戚之内,赵王最长,以亲以德,合膺重寄。公等备受朝恩,当思尽忠报国,奈何一旦欲以神器假人!之仪有死而已,不能诬罔先帝。」于是昉等知不可屈,乃代之仪署而行之。隋文帝后索符玺,之仪又正色曰:「此天子之物,自有主者,宰相何故索之?」于是隋文帝大怒,命引出,将戮之,然以其民之望也,乃止。出为西疆郡守。
隋文帝践极,诏征还京师,进爵新野郡公。开皇五年,拜集州刺史。在州清静,夷夏悦之。明年代还,遂优游不仕。十年正月,之仪随例入朝。隋文帝望而识之,命引至御坐,谓之曰:「见危授命,临大节而不可夺,古人所难,何以加卿。」乃赐钱十万、米一百石。十一年冬,卒,年六十九。有文集十卷行于世。时京兆郡丞乐运亦以直言数谏于帝。
运字承业,南阳淯阳人,晋尚书令广之八世孙。祖文素,齐南郡守。父均,梁义阳郡守。
运少好学,涉猎经史,而不持章句。年十五而江陵灭,运随例迁长安。其亲属等多被籍,而运积年为人佣保,皆赎免之。又事母及寡嫂甚谨。由是以孝义闻。梁故都官郎琅邪王澄美之,为次其行事,为孝义传。性方直,未尝求媚于人。
天和初,起家夏州总管府仓曹参军,转柱国府记室参军。寻而临淄公唐瑾荐为露门学士。前后犯颜屡谏高祖,多被纳用。建德二年,除万年县丞。抑挫豪右,号称强直。高祖嘉之,特许通籍,事有不便于时者,令巨细奏闻。高祖尝幸同州,召运赴行在所。既至,高祖谓运曰:「卿来日见太子不?」运曰:「臣来日奉辞。」高祖曰:「卿言太子何如人?」运曰:「中人也。」时齐王宪以下,并在帝侧。高祖顾谓宪等曰:「百官佞我,皆云太子聪明睿知,唯运独云中人,方验运之忠直耳。」于是因问运中人之状。运对曰:「班固以齐桓公为中人,管仲相之则霸,竖貂辅之则乱。谓可与为善,亦可与为恶也。」高祖曰:「我知之矣。」遂妙选宫官,以匡弼之。仍超拜运京兆郡丞。太子闻之,意甚不悦。
及高祖崩,宣帝嗣位。葬讫,诏天下公除。帝及六宫,便议即吉。运上疏曰:「三年之丧,自天子达于庶人。先王制礼,安可诬之。礼,天子七月而葬,以俟天下毕至。今葬期既促,事讫便除,文轨之内,奔赴未尽;邻境远闻,使犹未至。若以丧服受吊,不可既吉更凶;如以玄冠对使,未知此出何礼。进退无据,愚臣窃所未安。」书奏,帝不纳。
自是德政不修,数行赦宥。运又上疏曰:「臣谨案周官曰:「国君之过市,刑人赦。」此谓市者交利之所,君子无故不游观焉。若游观,则施惠以悦之也。尚书曰:「眚灾肆赦。」此谓过误为害,罪虽大,当缓赦之。吕刑云:「五刑之疑,有赦。」此谓(赦)〔刑〕疑从罚,罚疑从免。论语曰:「赦小过,举贤才。」谨寻经典,未有罪无轻重,溥天大赦之文。逮兹末叶,不师古始,无益于治,未可则之。故管仲曰:「有赦者,奔马之委辔。不赦者,痤疽之砺石。」又曰:「惠者,民之仇雠。法者,民之父母。」吴汉遗言,犹云「唯愿无赦」。王符着论,亦云「赦者非明世之所宜」。岂可数施非常之惠,以肆奸宄之恶乎。」帝亦不纳,而昏暴滋甚。
运乃舆榇诣朝堂,陈帝八失。
一曰:内史御正,职在弼谐,皆须参议,共治天下。大尊比来小大之事,多独断之。尧舜至圣,尚资辅弼,比大尊未为圣主,而可专恣己心?凡诸刑罚爵赏,爰及军国大事,请参诸宰辅,与众共之。
二曰:内作色荒,古人重诫。大尊初临四海,德惠未洽,先搜天下美女,用实后宫;又诏仪同以上女,不许辄嫁。贵贱同怨,声溢朝野。请姬媵非幸御者,放还本族。欲嫁之女,勿更禁之。
三曰:天子未明求衣,日旰忘食,犹恐万机不理,天下拥滞。大尊比来一入后宫,数日不出。所须闻奏,多附内竖。传言失实,是非可惧。事由宦者,亡国之征。请准高祖,居外听政。
四曰:变故易常,乃为政之大忌;严刑酷罚,非致治之弘规。若罚无定刑,则天下皆惧;政无常法,则民无适从。岂有削严刑之诏未及半祀,便即追改,更严前制?政令不定,乃至于是。今宿卫之官,有一人夜不直者,罪至削除;因而逃亡者,遂便籍没。此则大逆之罪,与十杖同科。虽为法愈严,恐人情愈散。一人心散,尚或可止,若天下皆散,将如之何。秦网密而国亡,汉章疏而祚永。请遵轻典,并依大律。则亿兆之民,手足有所措矣。
五曰:高祖斲雕为朴,本欲传之万世。大尊朝夕趣庭,亲承圣旨。岂有崩未逾年,而遽穷奢丽,成父之志,义岂然乎。请兴造之制,务从卑俭。雕文刻镂,一切勿营。
六曰:都下之民,徭赋稍重。必是军国之要,不敢惮劳。岂容朝夕征求,唯供鱼龙烂漫,士民从役,祇为俳优角抵。纷纷不已,财力俱竭,业业相顾,无复聊生。凡此无益之事,请并停罢。
七曰:近见有诏,上书字误者,即治其罪。假有忠谠之人,欲陈时事,尺有所短,文字非工,不密失身,义无假手,脱有舛谬,便陷严科。婴径尺之鳞,其事非易,下不讳之诏,犹惧未来,更加刑戮,能无钳口!大尊纵不能采诽谤之言,无宜杜献书之路。请停此诏,则天下幸甚。
八曰:昔桑谷生朝,殷王因之获福。今玄象垂诫,此亦兴周之祥。大尊虽减膳撤悬,未尽销谴之理。诚愿谘诹善道,修布德政,解兆民之愠,引万方之罪,则天变可除,鼎业方固。大尊若不革兹八事,臣见周庙不血食矣。帝大怒,将戮之。内史元岩绐帝曰:「乐运知书奏必死,所以不顾身命者,欲取后世之名。陛下若杀之,乃成其名也。」帝然之,因而获免。翌日,帝颇感悟。召运谓之曰:「朕昨夜思卿所奏,寔是忠臣。先皇明圣,卿数有规谏。朕既昏暗,卿复能如此。」乃赐御食以赏之。朝之公卿,初见帝盛怒,莫不为运寒心。后见获宥,皆相贺以为幸免虎口。
内史郑译尝以私事请托运而弗之许,因此衔之。及隋文帝为丞相,译为长史,遂左迁运为广州滍阳令。开皇五年,转毛州高唐令。频历二县,并有声绩。运常愿处一谏官,从容讽议。而性讦直,为人所排抵,遂不被任用。乃发愤,录夏殷以来谏诤事,集而部之,凡六百三十九条,合四十一卷,名曰谏苑。奏上之。隋文帝览而嘉焉。
史臣曰:士有不因学艺而重,不待爵禄而贵者何?亦云忠孝而已。若乃竭力以奉其亲者,人子之行也;致身以事其君者,人臣之节也。斯固弥纶三极,囊括百代。当宣帝之在东朝,凶德方兆,王轨、宇文孝伯、神举志惟无隐,尽言于父子之间。淫刑既逞,相继夷灭。隋文之将登庸,人怀去就。颜之仪风烈懔然,正辞以明节,崎岖雷电之下,仅而获济。斯数子者,岂非社稷之臣欤。或人以为不忠,则天下莫之信也。自古以外戚而居重任,多藉一时之恩,至若尉迟运者,可谓位以才升,爵由功进。美矣哉。
周书卷四十一 列传第三十三
王褒庾信
王褒字子渊,琅邪临沂人也。曾祖俭,齐侍中、太尉、南昌文宪公。祖骞,梁侍中、金紫光禄大夫、南昌安侯。父规,梁侍中、左民尚书、南昌章侯。并有重名于江左。
褒识量渊通,志怀沉静。美风仪,善谈笑,博览史传,尤工属文。梁国子祭酒萧子云,褒之姑夫也,特善草隶。褒少以姻戚,去来其家,遂相模范。俄而名亚子云,并见重于世。梁武帝喜其才艺,遂以弟鄱阳王恢之女妻之。起家秘书郎,转太子舍人,袭爵南昌县侯。稍迁秘书丞。宣成王大器,简文帝之冢嫡,即褒之姑子也。于时盛选僚佐,乃以褒为文学。寻迁安成郡守。及侯景渡江,建业扰乱,褒辑宁所部,见称于时。梁元帝承制,转智武将军、南平内史。及嗣位于江陵,欲待褒以不次之位。褒时犹在郡,敕王僧辩以礼发遣。褒乃将家西上。元帝与褒有旧,相得甚欢。拜侍中,累迁吏部尚书、左仆射。褒既世冑名家,文学优赡,当时咸相推挹,故旬月之间,位升端右。宠遇日隆,而褒愈自谦虚,不以位地矜人,时论称之。
初,元帝平侯景及擒武陵王纪之后,以建业雕残,方须修复;江陵殷盛,便欲安之。又其故府臣寮,皆楚人也,并愿即都荆郢。尝召群臣议之。领军将军胡僧佑、吏部尚书宗懔、太府卿黄罗汉、御史中丞刘钰等曰:「建业虽是旧都,王气已尽。且与北寇邻接,止隔一江。若有不虞,悔无及矣。臣等又尝闻之,荆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