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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心疼和□止不住的鲜血,让徐慕儿满心满心的恐惧,那一波波的剧痛让她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该恨谁,是恨眼前这个恶魔,还是该恨徐家贪婪,入宫本非所愿,自姐姐死后,徐慕儿便没有睡好过,总是一遍遍的想着,若没有那么个计策,若不是老徐大人的坚持,自己和姐姐还有念仁哥哥该会如何的幸福。
徐老大人晚年才得一独子,当年有一道士说,此子命中有一大劫难,徐家以后必须行善积德,不然必将危及整个徐氏一族,道士还让徐老大人两名阳月阳日生的孪生姐妹,为念仁哥哥挡住劫难,堪堪满月的自己和姐姐才被选中。
只不过自己自小便比姐姐病弱的多,所以看上去似乎被姐姐小了好几岁,本来两姐妹虽是徐老夫人命下的义女,可两人打小便知道,自己未来念仁哥哥的妻子,就这样长到了一十六岁,姐姐游湖时却被当时的璟王殿下一眼看中。
当时徐老大人若是推脱必然推脱的掉,毕竟姐姐和念仁哥哥的婚约还是有的,可徐老大人却不知道动了什么心思,居然答应了先帝的赐婚。当圣旨下来的那一日,念仁哥哥和姐姐都快疯了,可却不知道徐老大人说了一些什么,念仁哥哥妥协了,姐姐历来是个没有主心骨的人,惟念仁哥哥的是从,见自己能帮到念仁哥哥也不曾想过后果或是根本没想到的后果,便点头答应。更何况念仁哥哥曾多次保证绝不会嫌弃嫁为人妇的姐姐。
自己也是直至姐姐再次怀孕才知道了徐老大人的野心,那时自己又是喜悦又是不安,心中那只贪婪的猛兽随着姐姐的肚子一点点的变大,当姐姐怀孕数月却没人发现,自己和徐家人也逐渐放下心来,不想半路却杀出了个凌子启,不但夺走了皇位,更是亲手斩杀了姐姐,就连姐姐腹中的已成型的孩子都被狠狠的补上一剑。
凌子启所做一切不但加深了自己对权利的欲望,更是在心中埋下了一颗恨的种子,当时自己主动的提出要进宫时,其实并不是为了真的要争权夺势,而是告诉念仁哥哥姐姐能帮你的做的,我徐慕儿也能帮你做,若念仁哥哥真的有心拒绝,自己也不会坚持,毕竟自己心中虽清楚念仁哥哥心中爱的是姐姐,可最想做的依然是留在念仁哥哥身边,其实所做一切也不过是想和死去的人争一争念仁哥哥那一颗心罢了,而念仁哥哥考虑了几日,居然点头答应了。
当时自己心中又是不甘又是悲切,提出只要念仁哥哥为了自己和姐姐,今生不娶妻,那么自己也愿意再给念仁哥哥生个孩子,将来继承大煜朝的天下,念仁哥哥更是欣喜若狂,毫不犹豫便应下了,那时自己虽然脸上也在笑,心中却只有难过和绝望。
后来自己和哥哥的确报复了废帝,可到底人算不如天算,但是直至此时自己却不知道到底哪里露了底,兹事重大,若单凭废帝一人之言,隆帝又岂会相信,是什么让他跑去查找徐氏族谱呢?
隆帝对上徐慕儿满是恨意的眸子,脸上的笑意却越发的灿烂:“啧啧,六个多月了,听太医说你将这孩子照顾的很好,它很强壮也已成型,只可惜孽种到底是孽种,最终也不过只能化成一滩血水。”
徐慕儿眼睁睁的看着鲜血从□流出来,不顾疼痛一双手在地上努力的摸索着,可除了血还是血,徐慕儿一双迷人的眼眸已血红一片,那些抓不住的血水让她的眼眸逐渐疯狂了起来,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她仰天尖叫一声,满是血水手,愤然指向隆帝:“我徐慕儿诅咒你,诅咒大煜朝最残暴的昏君——凌璟奕!生生世世不得所爱!生生世世永失所爱!啊!!!!”
隆帝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但这样的诅咒仿佛踩住了隆帝痛脚,让他的心翻腾的厉害,他笑的越发灿烂,柔声对着徐
慕儿轻声道:“原来爱妃如此在乎这个孽种呀?爱妃不要太伤心,朕会还给你一个真真正正的孽种的!”
徐慕儿满眸的惊恐:“凌璟奕你想干什么!凌璟奕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我诅咒你!凌璟奕我徐诅咒你……”
隆帝一步步的走出了温暖如春的宫苑,轻声对身侧的刘福说道:“将贵妃娘娘关入天牢,记住要将牢房安排在徐大人的牢房的对面,朕记得天牢里还有许多死缓的囚房,贵妃娘娘美艳动人,自然也让那些临死之人瞻仰瞻仰。”刘福心中一寒,连连称是,随即小声的吩咐了下去。
隆帝带着一大拨人,悠闲的走在宫墙下,他俊美的脸上依然挂着恰到好处的浅笑,他似是悠闲散步般,每一步极缓慢的的走着,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气,克制自己不能走向摘星阁的方向。
隆帝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如此的想念一个人,哪怕是当年出宫建府也不曾这样思念过母妃,他从不知道那个人会为自己做那么多,他从来不知道想念一个人的滋味竟是如此的难熬,隆帝很想让那个人在这个时候,再抱抱自己,那怕不愿伸出双手只要让自己靠上一靠也好,最少还让隆帝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坐在高高的皇位上。
不知过了多久,隆帝深吸了一口看向缓缓升起的旭日:“萧远回来了吗?”
刘福点了点头:“方才传来消息,萧统领亲自压着徐念仁候在泰和殿外,后来徐老大人突然服毒自尽,萧远已将徐念仁交给了御林军,又匆匆出宫去了。”
隆帝想了想:“大臣们还在等待早朝吗?”
刘福点头称是:“大臣们都在议事阁内等待早朝,这会大家都有些着急了。”
隆帝脚步一转,朝天牢的方向走去:“让他们继续等着,将徐念仁直接压入天牢,徐氏一族一向兄妹情深,朕自然不舍得将他们分开,齐太医说的那种寒毒,太医院可有?”
齐太医一愣,想了想才知道隆帝在说什么,急忙说道:“那种寒毒并不算多见,太医院有一些冰凌也是用来下药的,虽不是毒,但是用在人身上比寒毒更加痛苦。”
隆帝回头一笑:“你去把那些冰冷打碎了化成水,看看有没有办法打入脊椎骨里,若是打不进去便让他给朕吞下去。”
齐太医此时已是说不出的心寒,他点了点头,脚步有些凌乱的朝太医院的方向跑去,这一刻他有些后怕,自己有意为露晨报仇之心,若是被隆帝知道,那么自己和齐家又该是怎样的光景呢?
青山绿水双双飞(四)
大煜朝的天牢建造在底下,一是方便水牢蓄水,另一个便是地下比较隐秘,不会轻易的被人劫狱,而一般的人也没有机会压在皇家的苦牢里,大煜朝建立两百年,这里羁押到死最多的便是各个朝代夺位失败的皇子和各个朝代失势的贵族。
隆帝坐在椅子上看向被人绑住四肢的徐念仁,此时徐念仁披头散发,身上的亵衣只是挂在身上,想来还是睡梦中仓皇起身的,徐念仁比隆帝大了几岁,脸容白皙,相貌只算一般,唯一可取之处便是那张脸看上去极为儒雅无害,就因为这样一张无害的脸才让隆帝一次次的放下防备,选择相信了他的话。
此时看着这个人,隆帝的耳边清晰响起了当年他在自己病床前,是如何告诉自己那人是如此弑父杀兄夺得皇位,徐念仁还苦口婆心的对自己说那人藏着如何的狼子野心才救助自己,还记得是因为徐念仁的一番话,自己最病弱无助的时候,一点点的疏远的那人,选择相信这个人,他一次次的诱骗让自己与那人越走越远。
记得一年前,那人才回来的时候,自己明明是欣喜,虽然是要给他一些教训,可绝对没有害他性命之意,直至夜间才知道一年前自己将那人交给了徐念仁,给他留下了多少痛苦,是呀……那人为自己不忿杀了徐映秋和徐念仁的骨肉,徐念仁又怎会放过如此好的报复机会呢,那寒毒也是那时种下的。
隆帝想着那人那时的处境,明明知道徐念仁在朝中已一手遮天,自己对他信任无比,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回来呢?他若是不回来便不会遭受那些酷刑和打骂,他是不是也后悔千里迢迢的回到自己身边了呢?
这一刻,隆帝满心满心的懊恼,他还记得那日自己与那人刚刚有些冰释前嫌,两人欢好后,那人一直眉眼弯弯极度讨好的在自己身边,可却因为徐念仁与徐慕儿的到来,因为一方莫须有的方帕,因为那漏洞百出的谎言,自己再一次的,再一次的将他扔入了地狱之中。
隆帝从来感觉没感觉自己会如此的恨一个人,便是以前觉得自己恨那人,可更多是懊恼与胡思乱想,从来没有如此的自厌自弃,更没有这样切肤之痛与入骨之恨。隆帝觉得便是将对面的碎尸万段也消自己心中的那股怨气与愤恨。
徐念仁似乎一点都不意外隆帝的亲自到来,两人对视了许久,徐念仁反倒轻轻一笑:“陛下若有事情直接找臣说便是,何须如此的劳师动众。”
隆帝也微微一笑:“这倒是,朕的本意也就是请徐大人一人,不曾想竟然惊吓到了徐老大人……朕怎么也想不明白,朕不过是抓抓人而已,徐老大人为何要服毒自尽呢?”
“你逼死了我爹!”徐念仁骤然一惊,怒声喝道。
隆帝笑容更甚:“徐大人此言差矣,怎会是朕逼的呢?是你们徐氏一族在作死,想来徐老大人心中有数,知道被抓后活着还不如死去,所以就丢下了你丢下了徐氏一族先走一步了。”
徐念仁看向隆帝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已明白若非有十足十的证据,便是当今帝王也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对待徐家,这一刻徐念仁无比愤恨自己只是个文人,若是一介武夫,若是手中有一点兵权也不会如此的被动,也不会让人说灭门便灭门。
两人都沉默了许久,许久许久,徐念仁看向隆帝,一字一句极清晰的说道:“此事是我一人策划为之,与徐家与慕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