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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程四在帐中和刘昌等人商议出兵攻打代州。程四和这些将领们将每一个细节反复讨论人人都认为他提出的计策可行,程四总是隐隐觉得他忽略了什么,可是综观眼前的情况又没有任何遗漏之处,经过这些几经征战的部将们提出的见解完善已确实可行。
若是继续按兵不动等到下雪以后对于周军诸多不利更难言战,而且会拖长收复幽蓟各州的战事,程四思虑再三决定出兵。程四的决定决定让这些憋了好些日的将领们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刘昌更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待程四把一切交代清楚,众人欣然领命下去准备。
“刘昌,你等等。”程四叫住正和别的将领高谈阔论要出去的刘昌。
刘昌愣了一下折回到案前:“大帅,可还有事要吩咐?”
程四低喟一声,道:“这次出兵只怕比看起来要凶险得多。”
“大帅多虑了,那乌恩奇再厉害也没敢来犯不是。”刘昌不以为意的笑道,“再说,大帅,不凶险那就不叫打仗了,末将要是贪生怕死之辈就不参军了,在家侍弄几亩薄田不好?”
“你倒是看得开。”被刘昌如此一说程四也想自己可能是将对方看得太重了,以至于如此的惴惴不安。
“不瞒大帅说,征战这么多年死在末将手里的怎么也论百数了,就算此次末将战死了也不亏了。”说着刘昌豪气云干地一挺胸脯,“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胡说八道。”程四无奈地剜他一眼,“明日出兵小心在意,若有情况尽快来报。”
“末将省得。”
“照看好你帐下的兄弟,下去吧。”
“是,末将告退。”
刘昌行礼转身,行到大帐门口一撩门帘程瑞正要进来,一见刘昌陪笑做了个揖:“将军。”
“老丈要见大帅么,快进里面吧。”刘昌急忙闪开招呼程瑞进帐之后退了出去。
“瑞伯。”程四放下手里刚刚打开的军报抬头看着程瑞走近,“可是有事?”
“老仆想启程回京了,今日是来和四爷辞行的。”程瑞躬身立在案前慈爱地看着程四道。
“现在走?”程四呆了一下,他没有想到程瑞会这么着急走。
程瑞点了点头:“老仆是来给四爷报喜的,既然四爷知道了老仆还要早些回去好帮着夫人料理府上的事,四爷此处老仆是帮不上忙了。”
府上的事情以前父兄不在时一直是自己帮着娘料理,大嫂一向柔弱娴静,此时自己不在府中不知道娘一个人该有多操劳。程四思及程夫人久久没有没有说话。
程瑞又道,“还有一件事,夫人让四爷给小少爷取个名儿。”
程四有些吃惊地看向程瑞:“这侄儿取名娘和大嫂做主不就是了,怎么会叫我给侄儿取名?”
“四爷如今既已出仕,老爷和大爷、二爷他们业已不在,四爷便是一家之主,是以夫人叫四爷做主。”
程瑞说的是实情,程四慢慢垂下了眼睫目光落在军报上,沉思良久,道:“叫宁晏吧,希望他可以一生平静安定。”
“诶。希望小少爷能像四爷说的一生安定平静。”程瑞低下头叹了口气,“四爷还有什么话要带给夫人和祁老爷?”
程四缓缓抬眼,有些失神地望着前面的某处摇了摇头。片刻,眼睑开合之间又是平常的模样:“我着人送你回去,瑞伯。”
“不用了,四爷,回京的路上比这太平的多了。”程瑞摇头笑道,“四爷军务繁忙就不用操心老仆了,我等下到杨大夫处去求些大少夫人常用的薰香自己走就是了。只盼四爷能早日回府,好免却夫人和祁老爷的牵挂。”
“我知道,瑞伯。”程四嘴角一扬,漆黑的眸子漾上一层薄雾未浓即散。
“如此,老仆就去了。”
“嗯。”
程四看着程瑞佝偻着身子出了中军帐重新拿起军报,回去,回去了大哥留下的那一点血脉也会被连累的,只能惹娘更伤心罢了。
次日,刘昌率军三千进兵代州崞县,至夜,屯兵石鼓山。当夜程四领轻骑一万经石鼓山东侧往东直取代州五台。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程四之所以命刘昌先行,自己率大军后发不过是给番军造成刘昌所部是掩护程四所率轻骑进军疑兵的假象。而事实上,夜经石鼓山时程四早已分兵七千给刘昌,之后,行军依然佯装如前。换言之,就是程四这厢才是真真正正牵制番军的疑兵。
“报——大帅,前方未发现番军踪迹。”离开石鼓山百十里后先行的探马陆续回来。
几路探马相同的回报叫程四皱紧了眉,一路走来他们连一队番军也未遇到,这似乎太不合常理,就算是乌恩奇看破了他的计策也不应该一个番兵都遇不到。
眼下的情况怎会如此不寻常?程四约住战马目光如刀一般扫向四周,如果乌恩奇探得自己所率轻骑是疑兵,此处地势狭长乱草丛生正是设伏歼灭的好地方怎会不见番兵踪影?忽然程四想到了什么心里咯噔一下,急急勒转了马头:“传令,速速原路折回援救刘都指挥使!”
果然不出程四所料,他率军临近石鼓山一带就先后遇到了刘昌派出来求援的三个手下,这三人都是跟随刘昌观战沙场的老兵却是每人都狼狈不堪染得满身满脸的鲜血,最后一个断断续续还未说上两句就咽气了。刘昌一路遭遇的战况之惨烈可以想见。问明了前方的情形,程四安排人手将剩余二人连同那具尸体就近送往忻州军寨。
好一个乌恩奇。绰枪入手,程四长眉怒扬一双凤目之中杀意凛然:“所有人随本帅来!”
程四一声令下身后三千骑同时催动胯 下战马,马嘶声中的铁蹄踏出撼天震地的节奏,扬起大片大片的土黄色烟尘经久不息。
乌恩奇甩落弯刀上的血水向周围望了望,经过两次交锋自己所部精骑已经把眼前这支周军彻底包围了。虽然这支周军很悍勇,不过,乌恩奇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就算周军是一头猛虎也敌不过有着优秀头狼的狼群。
“来人。”
“将军。”跟随在乌恩奇左右奋战的近卫骑兵队长砍倒面前的周军应声上前。
“告诉我草原上的勇士,日落前把这一支周军消灭殆尽晚上的庆功宴多宰五十头羊。”
“是!”
乌恩奇收刀入鞘约马退后看着双方厮杀在一起的人马,阵中周军那员将领很勇猛,从昨日夜里第一次交锋到现在他已经斩杀了五个百夫长、三个千夫长了。但是,只有勇猛是不够的,就算你拼尽了力气今天也只能命丧此处了。乌恩奇悠闲地解下马鞍旁的羊皮袋拔开塞子喝了一大口马奶酒,眯起眼睛浅笑着慢慢欣赏起眼前嘶吼不断血肉横飞的场景,仿佛面前的一切均与他无关。
又喝了两口酒,乌恩奇晃了晃手中的羊皮袋子,里面已经空空如也。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扔掉了手里的羊皮袋乌恩奇拿起自己那张雕弓对着阵中的周军瞄了一番方才慢吞吞地抽出一支箭头布满铁锈的羽箭。张弓搭箭,乌恩奇的箭对准了阵中往来冲杀如入无人之境的周军将领,本将军送你一程。弓弦响处那员周军将领被一箭穿心而过射落马下,乌恩奇撇了撇嘴角,至今为止能闪过本将军暗箭的只有程易一人。
周军失了主将顿时阵脚大乱,原本守得密不透风之处也渐渐松懈下来被番军战马一冲更见零落。乌恩奇见状挑了挑眉梢,现在就是去了头的猛虎等着被剥皮抽筋吧。
恰在此时一通鼓响,右边山路处杀出一彪周军,一员缁衣银甲的小将骤马挺枪当先映入乌恩奇眼中,那一杆长枪入阵宛如游龙惊起番军阵阵惨嚎。长枪上红缨抖动,绽开的枪花中寒星点点虚实难辨,不过一霎眼地功夫七八个番兵痛呼落马。小将身后轻骑跟进很快撕裂了番军的包围圈。
“大帅!”“大帅!”
“是大帅!”
“大帅来了!”
刚刚已经溃散的周军又开始凝聚起来。乌恩奇向后瞬目,小将身后一名骑手所擎的正是白底黑字的程字帅旗。怪不得这枪法这般了得,原来是程易的兄弟。乌恩奇垂目,冷笑一声,扬手,弓弦连响三支冷箭射出。
但看那小将马上俯身反手长枪斜指向上一搅两支冷箭失了准星落在地上,接着那小将向右一侧身,镫里藏身,身后偷袭的弯刀落空,第三支冷箭正射穿了这偷袭番兵的脖颈。那倒霉的番兵坠马乌恩奇见周军小将手中长枪攻势丝毫不见凝滞一双凤眼却向他所在的山坡上斜了过来,饶是两人距离很远乌恩奇也仍感到了那双眼中冷森森的杀意。乌恩奇裂嘴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
四十七 兵败
程四在乱军之中看见山坡上放冷箭的番军将领裂嘴一笑双腿轻轻夹住马腹,战马打个响鼻纵蹄冲下,出鞘的弯刀拖曳着冷厉的光芒斩开了所有挡在他面前的周军向着程四劈来。程四仰倒马上避过右侧一个番兵,身子微侧长枪吞吐着寒光直刺来袭番将胁下,那番将不得不回刀自救。刀枪相交“呛”的一声擦出几点火星,震得程四虎口发麻手中长枪险些脱手。程四禁不住心中一惊,这番将手中弯刀如风力大势沉,如果力拼自己必取胜不得。挺身而起,程四骤马挥枪登时枪法大变,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一杆枪在程四手中宛若活了一般身姿夭矫上下翻飞,鲜红的缨子衬着银色的枪尖在空中划出炫目的流光,危险而诡谲。
“原来,还有如此花俏的枪法,怎的从未见程易使过?”那番将说着唰唰挥出三刀带出一片荧光好似盈盈秋水,却是携着三分寒意七分杀意。
程四平日所练枪法与程易一般无二,但是女子到底不同于男子若真是遇到高手要力搏必然吃亏,是以程夫人另教了程四这套路数迥异于常的枪法,程四今日也是第一次在和程夫人拆招外使出来。不过程夫人也告诫过程四这一套枪法只能惑敌一时要是不能出奇制胜久战下去很可能还是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