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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一切皆假,可你二人的那第一个骨肉,却是不虚的吧?”
此话一出,岳云立刻绷紧了身体,脱口而出:
“你在说些什么?”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很多事情,圣上不知的,本官未必也会不知,若没有眼观四路之本事,又如何能做到当今宰相之位?”
说着,转回身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那孩子……不是已经死了吗?”
“你谨慎一世,聪明一世,难道此时却反而愚钝起来了?”
岳云的嘴角抽搐着,眼眶湿了起来,呢喃着:
“……他当该有三岁了……当会识些诗词、念些歌赋了……呵,呵呵……”
说罢,凄然的笑了出来。
“他在宫里,由张贤妃带着,那日本官入得宫中,恰逢宫中设宴,远远地见了他一眼,虽然瘦弱了些,倒是白白净净,颇有几分他娘的样子。而这第二个孩子,一直在我府、并未声张,这也是个小公子,长得浓眉大眼,倒是有些像你了。”
“……”岳云听罢,哽咽起来,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祝九在你营中之时,本官便已开始四处打点,假以时日,相信便能安排人、将这孩子秘密接出宫来……”
岳云忽然抬起头,眼中复又恢复了机警,问:
“怎么,连她在营中这等事,你也知晓,果然,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秦桧点了点头,坦白道:“正是。先前她被劫送入营中,乃本官所安排,之后她在返途中被劫,亦是本官所安排。一切的一切,都是本官所为,为的,就是今日。”
“你……”
“本官知道,你是一定会招认的。你若招认了,本官自会留她一命,安排人将她们母子送出临安、远走高飞。”
“……满腔壮志,尽断于此,问我河山,何日得复?……”他低低的开口,被吊起的双手用力握成了拳头,“千军莫敌,万夫莫挡,冷盔铁蹄,踏我疆土……征戈连年,披霜带露,寒暑无边,断头峡谷!……”
秦桧摇了摇头,道:“本官话已至此,你当想想清楚。”
说罢,大步踏出了牢房。
不会儿,万候卨便行了进来,道:
“来人,接着用刑!”
“是!”
“云儿……云儿?!”
祝九自睡梦中惊醒,睁开眼,却见眼前依旧是那熟悉的半垂帷帐。
“来人,来人!”她用力的扶着床沿起身,向房外大声道。
“哇——”身旁的孩子忽然大哭了一声。
祝九忙转身将他抱在怀中,低低的哄到:
“不哭,不哭,你爹就要回来了,你要乖乖的,知道吗?”
说着说着,她自己竟也哭起来了。
“玲儿姑娘有何吩咐?”
有个丫鬟自院外行了进来。
祝九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眸中闪过一丝寒光,道:
“去把秦大人找来,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她。”
那丫鬟疑惑的看了看祝九,点头应道:
“是。”
如果,历史不是这样的,她会不会就不这么心灰意冷、绝望麻木?如果,她根本不知道历史是如何的,会不会就能尽力去做些什么、护他周全?
从前,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护在她身旁,宽慰她,陪着她,不让她觉得冷。
如今,他身陷囹圄,受着各种酷刑折磨,她怎么能够继续安坐?
无论结局是什么,无论历史会怎样,她一定要搏一搏。
秦桧大步迈进房间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垂了。
他进了寝室,开门见山的道:
“玲儿姑娘可有何事?”
祝九将孩子轻轻的放下,转头道:
“你不用再去劝他招认了,我比谁都明白他,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就算你折磨死他,他也不会招的。”
“你叫老夫来,便是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是,”她移开目光,幽幽望着别处,“我有个方法,可以让他百口莫辩、不招也得招。”
“你想要什么条件作为交换?”
“他的命。”
“可是他的性命不在老夫手上,能否保全,也要看上面的意思。”
“就算上面下旨要杀了他,我也要大人答应、和我合作,一起保他一命。”
“若是下了旨,一切便成定局,又如何保他?”
“大人身居高位,做这些小事还不容易?可奴婢不想因此事牵连大人,所以……我只想向大人求两样东西。”
“什么?”
“一,大人的腰牌,二,许之善。”
“……”秦桧听罢,良久的沉默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道,“你这是想‘置之死地而后生’?”
祝九看了看他,不作声。
他叹了一声,道:
“你想如何让他百口莫辩?”
他答应了。
祝九回道:
“明天你让大理寺开审,我会带着我的孩子、前去作证。到时您和一些身居要位的大人都要到,我有把握、让他当堂招认。”
“……好,既然如此,你我一言为定!”
秦桧点了点头,大步行了出去。
祝九一双手在被子中猛烈地颤抖着,觉得全身上下犹如浸到了冰水中一般,寒冷彻骨。
216。作者的编后语。。。。…第214卷 前奏
屋内有了一丝响动,紧接着,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怎么,你这到底是要杀人、还是要救人,怎么连辰某也都糊涂了?”
“辰绛子?”她听罢,喜忧参半的向外面看去。
却见他已经几步行进了寝室,正站在房中、一脸自负的看着她。
“毒药我带来了,可却不知、你会让我等多久?”
“……在哪里?”
“这里——”
说着,他自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轻轻放到了她床侧的矮桌上。
“多谢了,无以为报,以后阴曹地府见了面,替你在阎王面前说两句好话、还是可以的。”
“呵,那便是许久之后的事了。”他笑了笑,又道,“辰某本是不太关心朝野纷争、连年战事,只是最近这些时日,中原各地关于岳氏父子的传言越来越多,人人都夸赞他们乃当世英雄,却也扼腕他们被奸臣所谋害,可谁又能想到,那个唯一想救他护他之人、此刻却是在这十恶不赦的奸臣府内、要与奸臣联手想保他一命呢?”
祝九将小瓷瓶拿在手中,喃喃道:
“难道,不是那些民间的歌功颂德、将他们更快的推向了断头台么?”
“这倒也是,有道是‘功高盖主’,且他们手中又有兵马,高高在上之人,自然整日心惊胆战,恨不能立刻除之。我看你这一仗倒是比以往更加艰难,对手是那龙椅之上的人,势单力薄,你赢的了么?”
“怎么,辰绛子,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的事也这么感兴趣起来了?”
她望着他,眸中闪出了寒光。
“辰某觉得,你很像一对姐妹。”
“是么?”她意语阑珊的耸了耸肩,毫无兴趣。
辰绛子却继续道:“这姐妹想必你都见过,姐姐名叫金澜一,妹妹名叫金澜汀。”
“金澜一,金澜汀?”
她听罢,心中不禁疑惑了起来。
“姐姐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很像你;妹妹为情所苦、不惜一切,也很像你。二人昔时单纯如那山中清泉,很像你;二人后来冷酷如蛇蝎,亦很像你。有时,辰某不得不疑惑,觉得你就是她们的第三个姐妹。”
“世间相像的人那么多,难道都是她们的姐妹?无聊。”
“不知为何,我竟是想要帮你了。”
“是么?可是我知道,你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正是。”
“这次,你要的又是什么?”
“我要你帮我试药。”
“……”祝九挑了挑眉,看着他,似是在说:这么简单?
辰绛子点了点头,道:“说简单,其实也不简单。你可知你为何病得这般厉害?”
祝九摇了摇头。
“当年我虽为你解了体内之毒,然这余毒却并不能立时鲜见,连我久经江湖之人,也都未能看出来。那夜我趁你熟睡、为你把脉一番,才知道,是你体内的陈年旧毒发作了。”
“……是什么毒?”
“此毒我也不甚清楚,应当是炼毒高手所制,可是普天之下,又有谁的毒能高过我辰绛子?这倒是奇怪了。”
“或许,只是谁随便配着玩,赶巧了而已。”
“天下哪有如此凑巧之事?这些时日,我依着你这症状配了些药草。这些药草本身是有毒之物,可若是用量得当、对症无误,却是能解你体内之陈年旧毒,使人不日便可痊愈。”
“表面上看,我们确实交换了条件,两不相欠,可为什么我却总觉得,你是比较吃亏的那一个?又是帮我救人、又要为我解毒,天下会有这样的好事?”
“辰某并非为你解毒,而是要让你替我试药。对于此药,我并无十分把握,若是不成功,你会死的更快。”
“那么,你答应我的事呢?”
“无论你这毒是否能解,只要辰某答应之事,必然做到。”
“你武功这么高,即使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我吃了这药,应该也不难吧?”
辰绛子听罢,笑道:“我从不喜欢强求别人、或做些偷鸡摸狗之事。”
祝九点了点头,疲惫的开口道:
“成交。”
辰绛子侧耳听了听,道:
“有人来了,我们后会有期。”
话音刚落,便听院中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玲儿姑娘?”
是许之善?
看来,秦桧离开之后、便去吩咐他了。
自从去年回来秦府,她便未再见过他,如今听到了他的声音,她竟然有了一种熟悉的亲切感。
“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