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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左相辞官,远在西北领兵的兰烟溟便被叫回了京城,接了左相的位子。
今天这种场合,自然少不了他。
而管惊天却是皇上面前新晋的大红人,虽然官位不高,但是皇上却特旨要他进宫赴宴。
被他们两个一搅合,大殿中刚刚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弱了下去。
兰烟溟呵呵笑道:“崔九,愣着干吗?还不快点把舞姬叫上来,跳几支舞给慕容太子欣赏欣赏。”
崔九这才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抬手拍了三下,丝竹声起,一群衣着单薄的舞姬踩着妖娆的舞步从殿外小跑进来。
傲仲轩端起一杯酒,看向慕容锦,“慕容太子,听说你此番来到暗夜王朝,是想同朕做生意,不知道是笔什么样的生意?”
慕容锦的眼睛一直都在直勾勾地看着柳惠娘,听到傲仲轩的问话,这才不情愿地将视线移到傲仲轩的身上,嘲讽道:“是笔大生意,就怕皇上没胆子做!”
傲仲轩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豪爽地开口道:“朕就爱做大生意,小生意从来都不碰!”
慕容锦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浅笑,眼神锐利地看着傲仲轩,“那我要暗夜王朝的半壁江山,皇上,你开个价吧!”
他话音刚落,就见柳惠娘突然抓起面前的白玉酒杯,用力将酒杯掷到慕容锦的脸上。
白玉酒杯砸上了慕容锦的额头,酒液湿了他的脸,酒杯将他的额头砸破,刺目的鲜血顿时汩汩而下。
但慕容锦却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表情异常平静,侍女小心翼翼地拿了手帕帮他擦拭脸上的酒液和鲜血。
他忽然呵呵笑起来,目露嘲讽,睨着兀自坐在龙椅的傲仲轩,“这么说,皇上是不敢跟我做这笔生意了?”
朝臣们神情又是一变,有人刚想说话,就见傲仲轩摆了摆手,群臣只得把已经到了舌尖的话给咽了回去,静静地坐在那里,打算看皇上怎么应付这位狮子大开口的慕容太子。
就见傲仲轩一副小奴才的模样,一手扯着恨不得冲下去扁人的亲亲皇后,另一只手拍在她的胸口上,“惠娘,别气别气,瞧妳,都快气出皱纹来了!”
群臣顿时集体汗颜,觉得皇上实在是太丢脸了,这哪里还是皇上,简直都成妻奴了。
柳惠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涎着脸笑了笑,轻轻咳嗽了两声,这才把注意力移到慕容锦身上,“慕容太子,这笔生意不是做不得,不过得看你的筹码是什么?”
“临江王世子一家三口,岐山王世子和秋若卿,皇上以为这个筹码如何?”
傲仲轩慢条斯理地摇了摇头,“说实话,朕觉得你的筹码还差点!认识朕的都知道,朕这个人比较重色轻友,你要是用皇后来跟朕做这笔生意,别说半壁江山,就算你想要朕的全部江山,朕若是犹豫一下,朕跟你的姓。不过很可惜……”
傲仲轩一边说一边低头摆弄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好像突然之间想起来什么事情,又猛地将头抬了起来,“对了,有件事情朕挺好奇的,不知道慕容太子能值多少钱?朕必须要跟你说句实话,朕的国库特别空虚,一直想着能不能绑个票要点赎金什么的,你就送上门来了……”
慕容锦听到他的问题,淡淡一笑,“我敢来,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
“那朕就不懂了,你若是不活着回去,太子不是白当了?以后怎么继承皇位?”
“呵呵……”却见慕容锦神情诡谲地一笑。“我有说过我是真的慕容太子吗?”
群臣顿时又是一片哗然。
正文 第两百一十八章 南诏卫
“叛徒!”他带来的那两名侍女闻言面色大变,每人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便向慕容锦刺了下来。
秋宛尘就坐在慕容锦身边,见到两名侍女竟然要杀慕容锦,随意拍出两掌,便将两名侍女的身子给拍飞。
两名侍女全都飞了很远才摔到地上,口吐鲜血,虽然还没死,但是却无力再爬起来。
“叛徒……不得好死……”其中一名侍女眼神恶毒地瞪着他,咬牙骂出两个字。
假冒的慕容锦神情冷漠地看着她们,冷笑了一声,开口道:“皇上,我对你的皇位没有兴趣,我只跟你要一个人……”他眼神淡漠地在柳惠娘身上扫过,然后轻轻说出一个人名。“南诏玲珑!”
傲仲轩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朕凭什么相信你?”
“不信就算了,反正我来了就没想回去,要杀要剐,随便你!”
很多大臣都不知道南诏玲珑是谁,纷纷交头接耳,打探情况。
“你们先下去!”傲仲轩冷冷地开口。
以兰烟溟为首的大臣们接到命令,纷纷起身离开议事大殿,不过全都带着一肚子疑问。
直到大殿中,只剩下秋宛尘一个臣子,傲仲轩才开口道:“宛尘,你去把南诏玲珑带来!”
秋宛尘点点头,转身退出大殿,直奔天牢。
天牢之中,南诏玲珑的牢房异常干净整洁。
柳惠娘顾及姊妹之情,特别吩咐狱卒,帮她将牢房打扫干净,并且每日的饮食也同别的犯人不一样,每一餐饭,都是精致的四菜一汤。
不管南诏玲珑要什么,狱卒都会满足她。
秋宛尘来到天牢之后,命令狱卒将牢门打开。
南诏玲珑虽然在坐牢,但身上穿着却仍然是绫罗绸缎,一袭浅粉色绣富贵牡丹图的曳地长裙,包裹着她玲珑的身段。
瞧见秋宛尘,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调笑,“呦,王爷可真是稀客,哪阵香风把咱们浔阳王吹来了?”
秋宛尘一声不吭,甩了下头,示意跟他同来的侍卫,“带走!”
两名侍卫一左一右地架起她。
她却用力地将两名侍卫给甩开,“别碰我,我自己能走!”
秋宛尘冷笑了一声,“随她吧,只要看着点她,别让她跑了就行!”
说完,他大步向牢房外边走去。
南诏玲珑的内伤早就养好了,虽然武功被废了,但是行动却很自如,她身姿优雅地跟在秋宛尘的身后,脚下踩着小碎步,“喂,你还真是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走慢点不行吗?”
秋宛尘停下脚步,转身,面无表情地睇着她,冷声道:“如果妳不想被人当成麻袋一样扛着,妳可以慢慢走!”
南诏玲珑一点也不生气地笑道:“我不介意被你扛在肩头!”
秋宛尘攸地发出一声冷笑,冲她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跟在南诏玲珑身后的侍卫猛地上前,在南诏玲珑的尖叫声中把她扛上肩头。
“啊——秋宛尘你混蛋——”南诏玲珑简直快被气疯了。
她无法想象,这个家伙居然对她的美貌一直都无动于衷。
秋宛尘带着他们回到大殿,“皇上,南诏玲珑已经带到!”
侍卫在秋宛尘的暗示下,噗通一下把南诏玲珑给丢到了地上。
幸好地上铺着红地毯,南诏玲珑才没有被摔得很惨,不过即使这样,她也“哎呦”了好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冒牌的慕容锦走过来,弯腰把她从地上扶起来,“二姊,妳没事吧?”
南诏玲珑听到他的声音,顿时愣住。
她站稳之后,傻呆呆地打量了他半天,突然火冒三丈地扬手打了他一记耳光,好像个疯婆子似的骂道:“混蛋!谁让你来的?”
原来这个冒牌的慕容锦不是旁人,正是柳惠娘和南诏玲珑唯一的弟弟,也是南诏一族唯一的子嗣,南诏卫。
许是因为南诏玲珑失去了武功,所以那一巴掌并没有打得南诏卫很痛,他的脸颊最多只是有些发木,活动了一下便没事了。
他无所谓地笑笑,“二姊,咱们走吧,我带妳去南狄,咱们去隐居,好吗?别再想着复仇了……”
南诏玲珑扬手又是一记耳光甩过去。
他若想躲开,本来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他却没有躲,由着自己的二姊在自己身上发泄怒火。
文武百官全都奇怪地看着这对姊弟的举动,不了解的内情的人压根就搞不清楚状况。
“够了!玲珑!”柳惠娘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声想要制止妹妹。
但是南诏玲珑却恶狠狠地瞪着她说:“柳惠娘,妳姓柳,没资格管我们的事!”
“妳……”柳惠娘险些被她气得吐血。
就在这一瞬间,就见南诏玲珑突然撞进南诏卫的怀中。
南诏卫的眼睛蓦地睁大,整个人僵在那里。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相依为命了许多年的亲姊姊,竟然会对自己下这样的毒手。
南诏玲珑向后退了一步,露出手中的一支金簪子,簪子上有血,正在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的红地毯中。
她“哈哈”一阵狂笑,“南诏晚竹,妳认贼作父,又嫁给自己的灭国仇人,我要妳一辈子都活在内疚和痛苦中……”
说着,她扬起手中的金簪子,狠狠地刺进自己脖子中,又拔出来,鲜血顿时仿佛喷泉一般汩汩而出。
毒是黑色的,那簪子上分明淬了毒。
“玲珑——”柳惠娘见妹妹竟然自杀,赶忙从龙台上飞奔下来,跪到南诏玲珑的身边,把她从地上抱到自己怀中,徒劳地按住她颈子上的伤口。
“玲珑,妳怎么这么傻啊?”
南诏玲珑吃力地说:“我要妳后悔……妳是南诏一族的罪人……”
秋宛尘恼火地走过来,“妳这女人,临死还要害人!”
他一把拎起虽然伤得不重,但是因为毒发而跪到在地的南诏卫,沉声道:“告诉我,你把他们藏在哪里了?”
“秋宛尘,你给我滚开——”柳惠娘见到他竟然这么粗鲁地盘问自己的弟弟,赶忙放下怀中的南诏玲珑,跑过来,一把将他推开。
她小心翼翼地将弟弟抱到怀中,“卫儿,你别怕,你伤的不严重,你会没事的。崔九,快去我的寝宫,把我的药箱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