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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的手札夹层里,有向你下毒的记录。”梁素衣低头,嘴角勾起,“而且,我不仅仅是关心你,更重要的是,我恨她。”这笑,决非善意。
李抱玉轻叹:“我可以不计较梁家人世世代代向李家——也许还有皇家,下毒,为什么你就不能忘了仇恨?”
梁素衣激动起来,但他的嗓音仅仅是更冷了几分:“那是因为,你没有亲眼见到自己的家人惨死。当年,我可是眼睁睁地望着我的父母姐妹兄弟因为她强加的莫须有的罪名,一个个被打入死牢!也许你可有不记仇,可是你不能把自己的标准强加于他人之上!你不能要求你能做到的事别人就一定也要可以做到!呵,我差点忘了,玉庄主本就是最擅长以己度人的。”
“你太激动了。”李抱玉掰开他紧握的拳,注视他苍白的面容,“我不与你争。我再给你些时日。只是,我已经给了你我太多的时间了,待我爹的婚事办妥,我也就不再让你逃了。”
被李抱玉面上的微笑刺痛了眼的梁素衣,仓皇抽出手,逃离房间。
走上前,握住国姑的手,李抱玉喃喃:“终究明白,你只是个可怜人。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国姑在此颗却忽然睁开眼,分明虚弱无比,眼神却异常清明:“不怪你。我命该如此。我只希望,你不要忘了李家的使命——一统天下!”
李抱玉怜悯地望着她:“你我都不是救世主。而且,和平也并非一定要统一才可以达到,即使统一了天下,你能保证它不会再分崩离析吗?”
国姑沉默,似乎在思索她的话,良久,才抬眼望向她:“也许你说得没错。”忽然语气一转,“但我也没有做错。”说这话间,眼神流转,好似又有了那世人夸耀的天人般的容姿。
李抱玉望着她,嘴角也慢慢有了笑意:“是的,你没有错。”她的执着有她的道理,谁也没有资格批判。
国姑面上忽然有了光彩。
李抱玉望着她,知道她是回光返照:“你还有什么愿望吗?”是应该这么说吧?
“帮我,好好照顾楼晓寒,”国姑的声音低了下去,“还有兰儿……”
“我会的。”李抱玉点头保证,看着她眼睛慢慢闭上,有些话已经来不及问了,比如,她对楼晓寒究竟是什么感情,还有,老爹是谁的儿子,都随着她生命的消逝成为了永远的秘密。
“噼里啪啦——”府内传来了爆竹的声音。李抱玉知道,是东日月的花轿来了——其实这花轿只是走个过场,喜宴还是在山庄办,待三日的流水宴结束,东日月才会和老爹一起搬去他们的新居。
李抱玉整了整面上的表情,理了理衣服,满面灿烂地走了出去。
没想到,酒席上竟然见到了那行踪诡秘的龙战宰相,抱玉讶然,拉她到一边咬耳朵:“你不是回龙战了吗?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赶得过来?”
挽月还是紫衣,却从华贵的朝服换成了侠士服:“我压根没回去。我辞官了。”
抱玉咂嘴:“你强。可怜我被那皇帝套住了,他让我参与那‘东南水西北调’的工程,只怕几十年都没得清闲了。”
挽月笑:“这是应该的。所谓一山难容二虎,以前你的主要活动范围在民间商界,我在朝廷上混混还可以;现在我想过过江湖儿女的草莽生活,自然只好委屈你在那庙堂之上了。”
抱玉恍然:“感情我这苦差还是你一手促成的?”
挽月大笑:“呵呵,应该的。以前是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我却要诸多顾忌,现在,也是你我倒个个儿的时候了。”
抱玉眯眼:“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你家那位呢。”
挽月咿呀一声:“他不爱见外人。啊,时候不早了,反正我礼也送了,任务完成,我也该走了。”说罢又是一个漂亮的翻跃,穿窗而出。
李抱玉瞪她的背影,只好没摸摸鼻子回酒桌。
好不容易李兰旭的婚礼结束,那一对也甜甜蜜蜜地返家去了。甚至连凤后和楼晓寒,也决定在东日月选的那个村落安顿下来,做对平凡的“夫妻”。
梁素衣自从国姑去世那天就一直避着李抱玉。此刻,李抱玉想起自己说的“不会再让他逃了”,正想迈步去找他,未承想,他倒自己来了。
“她走了。”李抱玉决定用国姑的死做开场,“因为她的特殊身份,也不好张扬,我和爹说的时候,他也只是眼神黯了下……”做人做到这个份上,也真是失败。
梁素衣不语。
李抱玉微笑:“你的决定呢?”
梁素衣猛地跪了下来:“请庄主,放弃我。”
李抱玉闭眼,叹气:“我早有你会说这种话的觉悟。梅花糕,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她知道,那袭红衣从来就在不远处注视着她。
果然,楚流辉飘落横梁,竟是也跪了下来:“庄主自有定夺。”
李抱玉抚额:“不意外你会这么说。”睁眼,微笑,“你们再给我一个晚上想想吧。明天早上,你们两个来找我,我会给你们答案。”
结局A
第二日一早。
李抱玉的房间。
那两人果然早早来了。
望着那两人,李抱玉缓缓开口:“自古以来,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就是个最难的选择。”李抱玉语气一转,面带微笑,看向梁素衣,“但是我们不存在这种问题。因为我可以肯定,梁素衣,对你,我并不是一相情愿。”她目光坚定,走到梁素衣面前,执起他的手:“我决定了,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想和你在一起。我是个极为任性的人,如果你拒绝,我便——”口气故意凶恶起来,“霸女硬上弓!”
梁素衣一震,眼神复杂地望着她,终究是屈服在她坚决的面容下,只轻轻叹息:“和我在一起,你会很累。”那手,是再也抽不出来了,便任由她握着。
李抱玉眼睛笑成月牙状:“呵呵,你说一般人的平均寿命有两百岁,那我们就有百多年的时间,可以用来较量,看,是你让我不得不疲累地活着,还是我可以让你也轻松起来。”
“也许你我之间的,并非情爱,只是一种习惯。”梁素衣声如轻絮。
“我并不知道‘爱’的学术定义,我也不能肯定地告诉你,我们的感情就是爱。然而,我觉得,相爱最重要的也许是激情,要想相守,习惯也未必不是好事,端只看,我们的这种习惯抵不抵得过时间。同样,我们也有百多年的时间来证明。”李抱玉眼神清亮,毫无动摇。
梁素衣为之动容,良久,才微微笑了起来:“我说不过你。”面对她,似乎只能妥协。虽然明知,也许将来还会遇到更多艰难的身份——因着他梁家后人和她李家后人的身份。此刻,他却无暇多想。
李抱玉转头望向楚流辉:“梅花糕,我已经做了决定,你呢?”这就话问来,语声轻快。
楚流辉望着她,忽然笑了,那笑,绚烂之极:“庄主啊庄主,我又怎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也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会遇到更值得我爱的人,那时,我也不会放弃追求我的幸福;只是此时,既然我还只想着你,我不会放弃的。你也说了,我还有百多年的时间,可以让你接受我。”
李抱玉笑:“我身边的人都好傻,国姑、凤后、晓寒外公,老爹……还有你我三人,”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但是,傻得可爱。既然是你的决定,我无权干涉。我们等着瞧吧。”
被迫踏上征尘监督某工程进展的李抱玉连办个喜酒的时间也没有,就被逼着上了船只。
“素衣,第二山庄广发喜帖,凤匀的人都知道你我成亲了。”李抱玉站在船头,靠在身后的梁素衣身上。她长发披散,在风中舞动,与他的银丝纠结在一起。
“恩。”梁素衣轻声应道,拥着她的手却更紧了些。
李抱玉望着滚滚的江水,笑:“此去,前途渺渺,我却一点也不在意。有你在身边,足够。此情此景,叫我想起了一句诗——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梁素衣只是静静地听她说,并不答话。
李抱玉寻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其实这句话并不贴切。我怎么能说是不称意呢?我再如意不过了……”话尾轻轻消散在波涛中。
船尾,有个红衣男子望着他们,面上却无嫉妒之色,只是拿出腰间最近添置的酒葫芦,灌了一口,任香甜的酒液滑落脖颈,抬头望向蓝天浮云,轻道:“庄主,一切并未结束……”
是的,人生还在继续,一切并未结束。
一切还有可能。
结局B
第二日一早。
李抱玉的房间。
那两人果然早早来了。
望着那两人,李抱玉缓缓开口:“自古以来,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就是个最难的选择。”笑容渐渐露出,想说出早已想好的台词。
梁素衣却忽然扯下带帽的披风,打断她的话:“庄主!”
李抱玉被他光亮的脑袋惊得跳起,说不出话。
不错,梁素衣的三千烦恼丝已经在一夜之内消失无踪,他扯出抹笑:“我始终不能忘记李家对楼家做过的事,也不能忘记我曾对你的欺骗。”
李抱玉愕然,语无伦次:“你以为你剔了个光头就是和尚了吗?你根本就连个戒疤都没有。”说着就要去拉他的衣袖。
梁素衣退开几步,双手合什:“施主自重。”
李抱玉的手僵在半空,良久,苦笑:“你倒是出人意外,我这想了一个晚上的话,竟不能说了。”
梁素衣垂头:“庄主,请你成全我。”
李抱玉摇头叹息,嘴边的笑似无奈似解脱:“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样?”转头望向他,“你不想听听我本来想说的话?”
梁素衣又退后几步:“免多生牵挂。”
李抱玉直视他的眼睛,竟可以微笑:“你不听,是你的损失。我输了,不是输给了时间,而是输在了你的退缩……”
梁素衣弯了下腰,就如此,退出门去。
“我再也见不到他了。”了解梁素衣性格的李抱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