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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彭位仁召集要塞司令部全体官兵在炮台阵地上开会,神情异常严肃地宣读蒋介石的亲笔信,念完,带头高呼誓与倭寇决一死战,誓死守卫湖口要塞。
陈诚站到高处,挺着胸脯晃动着拳头,厉声训话:“倭寇入侵,意在亡我国土,亡我民族,身为中国军人,保土卫民是我们神圣的光荣使命!在华北、在淞沪、在南京,在台儿庄,我军广大将士,同仇敌汽,浴血死战,打出了国威军威和民族精神。现在,倭寇受阻于黄泛区,便沿江猛犯,意在夺我中原,占我武汉。湖口要塞,是武汉门户,我炮台官兵必须树立与炮台共存亡的决心……”
武汉的6月,如火炉炙烤。陈诚早已汗如雨下,可他一身整齐的戎装,风纪扣、武装带严严实实。内里头却早已被汗水浸渍得皮肉痒痛,额上的汗水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难受。可这位年轻的上将始终纹丝不乱,立在部下面前,凛然训示:“现在后悔当炮兵也迟了!在此国难当头之际,作为中国军人,只有一个选择:我生国亡,我死国存!”
全体官兵,闻者凛然,情绪激昂。阵地上响着憾动山河的口号:我生国亡,我死国存!
陈诚从炮台下来,汗水、泪水满脸纵横,这才掏出手中抹抹脸,揉揉眼睛。他与随行高参正欲赴江边登小挺回武汉,忽见马当要塞司令部刘参谋长满身征尘地从旁边经过,当即叫住,问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刘参谋长站住,怯生生地回答:“马当失守了!”
陈诚凛然作色,“谁叫你们撤退的?”
刘参谋长吱晤着说:“炮台遭日军包围,王司令命令……”
陈诚怒喝道:“你身为要塞参谋长,阵地丢失,擅自撤退,难道没你的责任吗?”
喝令卫兵将其扣押,带回武汉交军法处审判定罪。
彭位仁见之,在一旁倒抽口凉气,直觉得浑身虚汗直冒。
7月2日。
日本海军舰队,被水雷困住,无法前进。乃由陆军担任前锋,向湖口要塞进攻。连日来,敌飞机对湖口要塞各炮台阵地轮番轰炸炮台阵地大多被摧毁。这天,敌陆军大队赶到,全线发起进攻,川军第43军26师等部与敌展开恶战。
彭位仁率领要塞官兵,操步枪、冲锋枪等轻武器,与敌陆军短兵相接,反复争夺炮台阵地。阵地前,敌遗尸遍野。要塞官兵亦伤亡惨重,血染炮台阵地。
战斗至7月4日,湖口要塞所有的江防炮台阵地,都被敌机和敌大炮摧毁,将士绝大部分壮烈殉国,只有少数官兵,其中包括轻重伤号,仍紧握手中武器,在硝烟滚滚的废墟上坚持抵抗。
7月5日。
湖口要塞停止了枪炮声。滚滚的硝烟渐渐散去,所有的炮台阵地不见踪影,在满目惨景的焦土上,横亘着遍地的守军和敌军的尸体。
一股浓烈呛鼻的血腥味儿,久久地飘散在这片焦土的上空。
敌海军舰队自6月26日起,派大批兵力下江排雷,但进展不大。便贸然溯江上驶,被水雷炸伤炸沉舰艇数艘,不敢再轻举冒进,遂改为由小型舰艇在前作探险性开进。
7月13日。 海军陈绍宽总司令挺立军舰指挥台上,举起望远镜从远处向湖口方向了望,发现在湖口江面上停靠着一大群日军的中、小型军舰。回过身来对一参谋下令,立即组织快艇袭击敌舰队。
7月14日。
海军总司令部派文93号快艇前去袭击湖口江面的敌舰队。该艇开足马力,划开一道雪白的浪花,顺流直下,照直朝敌舰队冲去。敌舰队慌忙开火,在江上组成一道严密的火网。雨点似的高射机枪子弹和轰隆的炮弹,落人空阔的江面激起一层层白色的水浪。快艇冒着敌人炮火全速冲击,待靠近敌艇队时,才发射鱼雷。只听一声巨响,敌舰队中间冒起一般浓烟一艘中型军舰渐渐倾斜沉没。
文93号快艇得胜归来,艇身弹痕累累,艇上官兵几乎全部挂花。
7月17日。
海军又派史223号和岳253号怏艇,再次袭击湖口敌舰队。清晨,江风徐徐,十分惬意。两艘快艇装上鱼雷,顺江而去。但是,在途中却被陆军拉布的水下阻网缠绞,无法脱身,史223号快艇无声无息地含恨沉入江中;岳253号也致重伤,无法开动。
敌舰队遭中国海军快艇袭击,受到很大威胁。于是,出动机群沿江搜索,终于在薪春附近发现快艇停泊基地,便立即对其轰炸攻击,快艇部队几乎遭到全歼,无力再组织对敌舰队的进攻袭击。
7月22日。
陈绍宽上将乘湖隼号鱼雷快艇到九江前线视察。经实地考察已认为只布设固定水雷阻敌,效果不大。决定采用浮雷攻击敌舰。
他对布雷部队官兵讲话:“浮雷飘泛在水面,顺江而下,向敌舰迎头痛击,定使敌舰无法躲避,效果一定良好。但是,施放浮雷,首先要弄清敌舰停泊或行进的路线地点,在相当近的距离内放雷,才能获得所希望之成果,因此,执行这项任务,是非常危险的,希望我海军将士,无愧于民族卫士的称号,发挥决战决胜精神,完成此项艰巨任务!”
于是,组成若干个布雷别动队,专布浮雷。各队秘密出发,在黑夜里越过我方自己布设的数道水雷封锁线,抵达敌舰队很近的地方,放下浮雷。首次出击,即将湖口江面的敌舰队炸沉炸伤各一艘。
另有一支布雷别动队,带着沉重的浮雷,从陆路穿过敌占区,深入到安庆敌后开展水上游击战争,在贵池等地,潜伏于大江两岸芦苇丛中,寻机放雷,奇袭敌舰,断敌交通,神出鬼没,打得日军坐卧不安。
五
7月上旬。
正当中、日两军在马当、湖口地区进行武汉外围战,并都在积极调兵,准备大决战之时,从北方传来一个令蒋介石十分振奋的消息:苏联红军在吉林省珲春县最南端的中、苏边界上,跟日本关东军在张鼓峰、沙草峰等地发生了激烈交火,而且规模还不小,双方都投入了上万人马。
蒋介石立即预感到这一事件将带来世界局势的某种变化,这种变化将对中国有百利而无一害。他分析中、日、苏三国的关系,认为:如果日、苏之间由此酿成大战,日本将抽兵北顾,自然给饱受战争之苦的中国减轻压力;如果日、苏间暂时罢兵言和,则苏联对日本仍是一大威胁,日本必然倾全力以攻中国,意图将中国战败之后,早日抽兵他顾。
此时,军委会政治部副部长周恩来将军来见,诚恳地向蒋介石建议,应适当变更和调整会战兵力,周恩来指出,明朝覆亡的教训之一,就是节节抵抗,节节败退,而没有在敌后留下一定数量的部队以牵制敌人。我国既已作持久抗战之计,就不应倾其所有兵力来进行这次会战。具体建议以三分之一的部队与日军对峙;三分之一的部队转入敌后,化整为零,开展敌后游击战:另以三分之一的部队撤到后方,进行整训补充。
蒋介石基本接受了周的建议。当即召集何应钦、白崇禧、陈诚等高级军事人员会议,商讨对策。最后,蒋介石作出决定:“我军必须力求战而不决,以作长期持久抗战准备。要使倭寇深深陷入中国战场的泥沼之中不能自拔,最终将其拖垮击败,武汉会战的摊子已经摆开,我军非到有利地区,而不要轻易与敌决战。我们只以原计划百分之六十的兵力进行保卫武汉的消耗作战。保留百分之四十的兵力作今后持久战的基础,因此,第五战区和第九战区,应根据这个原则,重新调整兵力部署。”
根据蒋介石这一俄略部署,陈诚立即将江南第九战区数十万大军重新作了相应的调整。将主力集结于鄱阳湖西面水网地带和庐山地区,准备在这有利地区歼灭日军,同时,也能有效地保存自己。
白崇禧受命之后,也立即赶往商城,在城北的祠堂里设立第五战区指挥所(因李宗仁患牙病住院,五战区由白崇禧代理司令长官),召开军事会议。白崇禧将精锐之师徐源泉的第26集团军调到合肥以西,背靠大别山东麓以作持久战。其他部队则配置于大别山西北麓,和大别山南面的长江沿线。白崇禧给本战区部队确定的战略方针是:在大别山南北两面险要地区阻敌窜入,或诱敌于对我有利的地带,加以歼灭,以确保长江北岸。
同时,白崇禧将第五战区部队划分为三个作战兵团:
左兵团:指挥官孙连仲。负责大别山西北麓方面,将敌诱至有利地区予以歼灭;
右兵团:指挥官李品仙。负责大别山南面,利用长江北岸港湾错杂的有利地形,相机歼敌;
中央兵团:指挥官廖磊。大军藏于大别山中,部分兵力守在大别山东面险要隘口各处,阻止日军进山。
白崇禧真不愧为“小诸葛”,第五战区数十万大军经他这样一拨弄,一兵一卒都靠上了大别山这坚强的堡垒,进可攻,退可守,行动自由,置于不败之地。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钻大别山,以作长久抗战之计。
白崇禧部署好部队,就将指挥所搬到大别山西边一个名叫宋埠的小镇上,在这儿,他一方面可以就近与陈诚的九战区长官部保持密切联系,以便江两岸协同作战;另一方面,这一带是他预设的歼敌战场,以便就近指挥督战;其三方面,他设指挥所于此,是便于掌握左、中、右三个作战兵团的情况。
却说右兵团指挥官李品仙中将,新近才被蒋介石提拔为第4兵团司令,心里很激动。新官上任,他想早点到战场上去烧他几把火,打几个漂亮仗来报答蒋介石,也不在提拔他一场。
他从白崇禧那儿得了将令出来,跳上一辆破破烂烂的小越野车,驱车赶往鏖战正酣的黄梅前线。
车窗外,江水奔腾。他的心也如江水那样激荡,那江水仿佛幻化成了他的千军万马,正以澎湃之势,向敌军发起反攻……
突然,一群敌机顺江而来,对着小车俯冲扫射。
司机大惊,车身失控,连人带车滚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