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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告诉我?”周天脸上露出狡黠的微笑,“我也爱上了一个人,不过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
“哼,想骗我,臭小子,没那么容易。”赵小明说,“你老婆可是明天就要来了,有本事你休了她。”
周天一时没言语,过一会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还嘴硬!”赵小明打趣道,“我看你当务之急是保持旺盛的精力,觉得不行的话,明儿我给你捎两盒洋参丸。”
“你这个臭小子,”周天急道,“你莫是自己有病,常备着洋参丸啊?留着慢慢吃。你要真不行,我那儿还有蜂王浆,一并送给你。不过吃上了火可别找我。”
“找你?”赵小明接过话头,“找你干吗?你能给我出火?你是同性恋啊?”
“你才同性恋呢!”周天笑着说。
“我是同性恋,我就找你出火,你愿意吗?”赵小明也笑起来,自己都觉得有些忘乎所以。
“你要是同性恋,去找你那个台湾哥哥啊。哈哈哈……”
“我看不上他呀,我就要找你……呵呵呵呵。”
“那你等我把老婆休了吧,嘿嘿嘿……”
两人嘻嘻哈哈,刚才的不快就被抹开了去。说着就到了宿舍楼前,赵小明轻踩刹车,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两人对看了一眼,周天说,“我走了。”赵小明轻轻点点头,象前几晚一样,每次临别的时候,赵小明心中都有些失落的感觉。知道明天两人依旧会见面,孤独的最想要人陪的黑夜,却是不得不下短暂的分别。周天拉开车门,又回头看赵小明一眼,“别忘了,明天下午帮我接机,早上尽管睡懒觉,我中午给你打电话。”
“摁。”赵小明应了一声,深情地点点头。这一夜别离以后,也许以后再也不会有如此美丽的感觉了。因为,她就要来了。
车碰上车门,周天回过头微笑着挥手告别,转身轻盈地上楼,身影消逝在楼梯间的转角,那情景就象一段慢镜头的蒙太奇,赵小明会把这幅画面永远地记在心里,孤独的路灯撒下蜡黄的光线,投上苍白的墙,那堵墙瞬间转成黑白,盛满黑色凋零的玫瑰的白瓷花瓶摇摇欲坠,配上淡淡忧伤的钢琴曲,印上花体的“The end”字样,就是个完美的片尾,在一个切分音上音符嘎然而止,凄伤的爱情在今夜划上句号,消融在无际的夜里。
二十五
在成长的路上,很多人会有意或无意地掩饰自己的性格和爱好,从而使自己在人前人后有截然不同的两面。爱和别人开玩笑,什么事儿都不大当真的赵小明,在爱情方面反而是如此虔诚和认真。而命运也却总是和他开着这样那样的玩笑。
这天早晨起就下着雨,和赵小明的心情不谋而合,而周天也竟然一点也没有很兴奋的样子,反而露出些疲倦的神态,让赵小明又气又恨,他以为周天是刻意在他面前装出来的平静。
萧静人不高,梳着短发,脸色很白,甚至有些苍白的感觉。大大的眼睛,眉清目秀的小家碧玉的样子。穿一件淡紫色的衬衫,配一条牛仔裤,运动鞋,标准的学生样。当她从接机口走出来看到周天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亮,然而并没有十分激动,周天迎上前去,接过她的小行李箱,两人就并排向赵小明走过来,并没有什么亲昵的举动。
“这是赵小明,我跟你提起过的那个,是他开车带我来的。”周天微笑着介绍。萧静抬起头看高高的赵小明,可能是六个小时的飞行也让她有些疲惫,她微微欠起嘴角笑了笑,轻声道,“你好。”
赵小明伸出手,萧静好象没有准备,略呆了一下也伸出手来,两人握手,赵小明也说你好。三个人就一起向外走去。赵小明想起去年帮老陈去接他国内来的老婆的情形,两人又跳又笑,完全把赵小明晾在一边,很不是滋味。反过来看这一对小男女,反而稳重有余,也不禁有些佩服周天的眼光。见周天又帮女孩子背背包又要拖个滑轮包,赵小明不声不响一弯腰从周天手里兑了一个过来,周天也没有坚持,就让赵小明拖着滑轮包,萧静看到了就数落周天,“你这么懒,人家辛苦开车呢还让人家提包。”周天就不好意思笑笑,再朝赵小明笑笑,说,“没事的。”萧静看看赵小明,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说了声“真是麻烦你了。”
三个人并排着走,周天走在中间,萧静走在右边,起初两人各走各的,后来走着周天就伸过右手,萧静犹豫了一下把手搭了上去。赵小明看到萧静苍白的脸上第一次显露出由衷的幸福来,然而周天却不知怎么并没有很开心的样子,赵小明心想他没准是在装酷,也可能不想在他面前露出过多的和女朋友的亲热,或者,真的如他以前告诉他的,他不是爱萧静?
上了车,萧静坐后排,周天还是坐到前排来,赵小明横了他一眼,说,“这么不懂事,坐后边去。”周天想想,回头又去看看萧静,萧静忙说,“没事的没事的。”周天还赖着不肯动,赵小明推了他一把,他就换到后排去了。车子开起来了,下午雨已经停了一会,这会儿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来,雨刷在挡风玻璃上缓慢地滑来滑去,就象赵小明此刻的心情一般,很多念头,又好象说不出什么,荡来荡去。两个小男女坐在车子后排,从后视镜偶尔看一眼过去,两人倒也坐得规规矩矩,开始还和赵小明搭几句话,说说雨说说天气,后来一路上就是周天和萧静讲些话,声音小小的,也还不是讲个不停。这样总算还好,赵小明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他想象着两人可能会相拥着喃喃讷讷,如老陈和他大饼脸的老婆一般,竟也没有发生。但这样也让赵小明觉得不舒服,他宁愿看着他们亲热也不想他们在他面前憋着忍着,即使这样赵小明也还是能想象两人在赵小明离开后单独在一起的亲热神情,那样的想象是无限的,最具杀伤力的。
到了周天的宿舍楼下,雨也小了,天上的云压得很低,只有五点钟光景,就有些暗了。赵小明帮着把行李卸到台阶上雨篷遮着的地方,跟两人说他走了。周天说,“马上就吃饭了,在这吃了饭再走吧。”赵小明笑笑说,“不了,萧静刚到,你陪她说说你的心里话才是。”边说还边挤了挤眼。周天笑着说,“我会的。”萧静说,“不妨的,一起吃了饭走吧。”周天说,“你别取消我们了。”赵小明又不是傻瓜,执意还是走,周天就说,“好吧,明天晚上我和萧静请你和ah…may去外边吃饭。”赵小明说,“好啊。你跟ah…may讲过没有?”周天说“讲过的,对了,晚上萧静还要住你们那边和ah…may住,我和ah…may讲好的。”
雨越下越大,赵小明将雨刷开到最快,眼前还是一片迷蒙。凭着感觉开到家里,停好车,冲到门口才几步路,他已经给雨淋个透湿。钥匙插进锁孔的时候,一道强烈的闪电划过,一声炸雷随即冲到耳边。赵小明的手一哆嗦,定了定神回头看,瓢泼的雨中什么也没有。一阵慌乱从心里升起,在这一刻,莫名的恐惧占据了心灵,他很想大声地嘶叫,没有力气,只把湿透的身体紧紧压在白漆门上。门开了,赵小明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呆呆地站了几秒,狭长的楼梯因为没有开灯显得格外黑暗,象通往未来的道路一般,看不清楚,让他没有勇气去面对,他的身子有些发软,便顺势斜倚着门坐了下来,望着雨中朦胧如烟的庭院发呆。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下到一半又回转去,一会儿又下来,赵小明知道是ah…may,她就站在他的身后,然而也没有说话。赵小明闭上眼睛,眉头紧缩,那是一张充满张力的年轻的脸庞,感受青春的伤痛。而一种久违的温暖,来自一条干爽厚重的浴巾,触摸在他的脖子周围,然后有一双手隔着毛巾擦拭他的头发,仿佛遥远记忆中幼小的他洗完头发母亲为他轻轻地擦干。女人……,生来就是温柔的定义的女人,难道就是在男人受了伤以后唯一栖身的港湾吗?
这时候赵小明才明白,在人的内心深处,最渴望的感受,并不是所谓的爱情,也不是任何的享受。任何一个在母亲胸口寻觅|乳汁的孩子,在最初的意识里最强烈的感觉就是安全,就是被保护,男孩子是这样,女孩子也是这样。然而当挣脱了母亲怀抱的孩子们长大以后,男孩子就成了男人的雏形,时时刻刻被教育着要宽厚大度,勇往直前,去保护,去给予,仿佛人生来就应该如此,却没有什么道理。做生活的强者!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从小到大,赵小明记住了多少个雷同的座右铭,却没有一个人跟他说,去做一个真正有血有肉的人,一个基本意义上的人,去给予,同时去获得,去保护,同时被保护,去爱,同时被爱,而这样的爱其实不需要带有任何性别上的区别。在人内心弱小的时候,体会被爱护的感觉,并不是女孩子的专利;回到母亲的怀里,也并不只是婴儿的专利。
还好ah…may在,还好ah…may都懂得。在沉默的中间,ah…may轻声唱起一支歌:
你是我最苦涩的等待,让我欢喜又害怕未来
你最爱说你是一颗尘埃,偶尔会恶作剧地飘进我眼里
宁愿我哭泣,不让我爱你,你就真的象尘埃消失在风里
你是我最痛苦的抉择,为何你从不放弃漂泊
海对你是那么难分难舍,您总是带回满口袋的沙给我
难得来看我,却又离开我,让那手中泄落的沙象泪水流
ah…may唱得如流水浮沙,没有一丝的愁苦,仿佛爱情不过是为时间的纪念碑。
风吹来的沙,落在悲伤的眼里,谁都看出我在等你
风吹来的沙,堆积在心里,是谁也擦不去的痕迹
风吹来的沙,穿过所有的记忆,谁都知道我在想你
风吹来的沙,明明在哭泣,难道早就预言了分离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