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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要上前,便拉住了他,笑道:“不过是戏耍,这么认真做什么。让兵士们见着,还说咱们做将军的容不下人。他有没有本事,战场上自然见真章,这会子和他较什么劲儿?”
汪震清原本就是个深沉人,又最好面子,听少卿如此说,心中已改了主意。低低地道:“你说得对,我又何必和他较劲。嗯,那是大将军的随身侍卫,也不知道有什么事。”
那亲随见了汪震清,一路小跑上来,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像有什么急事,匆匆忙忙地往主帅营帐去了。
少卿心中一紧,莫不是有什么变故?
不自禁地走出几步,脑中却又闪过几次见面大将军那不冷不热的样子,同是带兵打仗的将军,自己又从来没有得罪过他,做什么摆出这副样子。罢了,他既不想让自己知道,自己巴巴地跟去也不过白讨个没趣,又有什么意思。
笑着摇了摇头,清澈的目光掠过前方,那些围观的兵士三三两两地散了,只有萧戟一人靠在土墙边揩汗。便踱了过去。
“真想不到凭你这样的身板还能赢得了那块头。”
萧戟用冷毛巾擦了把脸上的汗珠,不在意地看了看眼前的青年,一身澄亮澄亮的盔甲,在阳光下映射着淡淡的蓝光。因逆着光,周身像镀了一层金边似的,反倒看不出什么模样。只是听他话音平和,虽然只是短短一句话,就让人从心底泛上一股说不出的舒服,似乎一下子便远离了这处处弥漫着血腥冰冷的战场。
“那算什么。”萧戟骄傲地仰了下头,嘻嘻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陈原只是块头大,其实笨得跟头熊似的,只懂得用蛮力,一点儿技巧也不懂。你不信?我敢打保票,再来多少回合也是我赢。”忽然拍了拍少卿的肩膀,“兄弟,你是哪个营的,咱哥儿俩也来过几招?”
少卿见他竟没认出自己,倒觉得有些好笑,将军和普通士兵的盔甲本就不一样,怎么这人竟糊涂至此。
一时起了玩心,朗声道:“好,若你不怕肚饿,咱们便到那边去,我不信赢不了你。”
萧戟刚出了一身大汗,少卿一提,真觉得肚子饿了。眼见袅袅炊烟从伙房上空缕缕冒出,冷冽的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不觉咽了咽唾沫,但要他推却眼前这个青年却又舍不得。咬牙一笑,“我怕什么,咱可说好,比试要有比试的规矩,我输了,给你磕三个响头,你若输了,那怎么办?”
少卿胜负之心却没有那么重,“男儿膝下有黄金,本就是游戏,何必这么认真。”
萧戟一把将毛巾搭在树枝上,歪着头看了看少卿。这时太阳已经沉下去了,血红血红的光渐渐暗淡下来,萧戟第一次认认真真的将少卿看个清楚,不觉一怔,眼光不自禁被那双眼睛牵引过去,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双眼睛,温和平静,再多的烦恼,只要见到这双眼睛便慢慢的消散开去。真像一汪温泉水,暖暖的,让人不自禁地想与之亲近。那英俊的面容,与这双眼眸相比,反倒模糊起来。
很久以后萧戟才明白,他对少卿的感情,在那一眼就已经注定了。
“你一定没有和别人比试过,”萧戟从来不知道自己也能用这么和缓的声音说话,可是他就是打从心底不想让眼前的青年厌恶自己,“虽说是玩乐,但没有一点彩头,谁还肯使出全力。假模假式的比试,一点意思也没有!”
少卿觉得眼前这个青年简直就是一个大孩子,温和地道:“嗯,那你说我输了做什么?”
萧戟搔搔头,“我也没想到,总之到时候你可不能耍赖,我说什么就做什么!”
少卿无声一笑,伸手一指,“这里人多,我们去那边!”
中
转过墙角,这里却是一片草地。傍晚时分,兵士们都去吃饭了,平时这里本就少人来,这时更一个人也没有了,只有树下栓着的战马在不安地刨着蹄子。
萧戟稳稳地站在地上,敛去嘴边的嬉笑,眨也不眨地盯着少卿,虽然这个才说过几句话的年轻人给他的感觉是温和的,但萧戟却坚信,往往是这样的人才深不可测。
忽然身形一纵,萧戟一手抓住少卿肩膀,本来以为一定得手了,却见少卿肩膀一侧,冰冷的盔甲像涂了一层油似的,轻轻易易地从他铁钩似的指间逃脱出去。
“好家伙!”
萧戟赞一声,一手顺势下滑,扣在少卿腰间。右脚同时一扫,这是角力时常用的招式,一脚扫去,对方便不得不抬脚闪避,闪避之间,下盘必定虚浮,这就是进攻的绝好机会。
果然如他所料,少卿站得稳稳的双脚离开了地面,萧戟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牢牢抓住对方腰际的手微一用力,居然将少卿整个身子抛了出去。
志得意满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在脸上浮现,就见少卿在半空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这是一个好对手!
少卿温和的眼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被盔甲覆盖的身躯渐渐散发出战斗的气息。
“好身手!”少卿低低地道,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紧眼前的青年,双脚缓缓踱着步子,就像猎豹般优雅,看似无害却随时会夺取对方性命。
萧戟知道少卿认真起来了,舔舔干燥的唇瓣,全身的血液欢欣地鼓噪着。
是了,这才有意思!
只要想到胜利的那一瞬间,萧戟就能感觉得到那从心底深处涌出的一股近似酥麻的甜蜜来,这种感觉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少卿却没有立刻进攻,而是在外围缓缓地绕着对手踱步,似乎在仔细搜寻对手的弱点,又像在消磨对手的耐心。
在这场无声的较量,萧戟终于忍耐不住,低吼一声,冲上前去,双腿连环扫出。少卿凌空一翻,倒转之际一手趁势抓住萧戟的肩膀,借着下坠的力道,居然把萧戟整个身子都抛了出去。
胜负只在一瞬。
灰蒙蒙的天空,黄澄澄的枯草,交错着在眼前闪过,便像一幅诡异的图画。
砰的一声,萧戟重重地跌在地上,只觉得五脏六腑似乎都被震碎了,耳边嗡嗡地响,眸忽然映入一双温和的眼眸,一如初初相见时那样平静,只是其中多了几分锐利,却更让人神迷。
“能站起来么?”
萧戟两手大张,像个孩子似的躺在已经枯黄的草地上,看着天边渐渐变暗的云,叹一口气,“我竟然输了”,眼眸一转,紧紧盯着少卿,眼中迸发出激越的光芒,就像孩子找到新奇的玩具般兴奋,“但输给你,我心服口服。”
少卿被他的目光盯得微微皱眉,他所遇到的人少有像萧戟这么感情外露的。文烨虽然也有任性的时候,但与自己相处时,却从来都是温温和和的,仅从一个眼神,仅从不经意的举动中觉察出那隐藏在温和背后的深厚情意。
想到文烨,少卿淡淡的唇边不禁溢出一朵笑花,见萧戟仍像个孩子似的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索性朝他伸出手掌,“起来,再去晚些,伙房就没有吃食了。”
萧戟却怔怔地盯着少卿的脸,低低地咕哝了一句,一把抓住他的手,唰地站起身来,笑嘻嘻地道:“你不是将军么,怎么还去伙房?”
少卿诧异地看了看他,依旧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其实萧戟在见到少卿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只是他天性偏激,一直认为那些将军们不过是凭了显赫的家世才居得高位,论才干,论身手,自己并不比他们差,凭什么就得听从他们差遣,受他们压制?恰好少卿来了,自己便索性装个糊涂,借着这个机会扫一扫这些将军们的面子。
经过这一番较量,虽然还想着有朝一日能赢得了这个青年,并且这种欲望越来越强烈,但却一点儿也不想让这个青年厌恶自己,便含含糊糊地道:“我怎么认不出来。你的盔甲可比我的威武多了。只是当时光线太暗,一时没有看清罢了。我叫萧戟,你叫什么?”
少卿也没有在意,倒觉得这个叫萧戟的年轻人可爱得紧,天真烂漫跟个孩子似的。虽然有些狂傲,但那些有本事的人哪个不是这样?。顿时起了爱才惜才之心,刚要回答,远远便见传令官向他跑来,声音掩在猛烈的狂风里,只隐隐约约听见“车骑将军”几个字。
少卿眉头一皱,手不自觉地扣在剑柄上,五指缓缓收紧,再也顾不得萧戟,头也不回地大步迎了上去。
萧戟拍拍身上的枯草,长发被风吹得凌乱,纷纷打在脸上,孩子气的笑容变得模糊起来,只有嘴边那高深莫测的笑是清晰的,“原来他就是车骑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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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卿匆匆赶到主帐,正见几位将军联袂而出。
公孙弘见了他,一把抓住他胳膊,将他拉到一边,低低地道:“你刚才到哪里去了?全部将军都到了,唯独缺你一个,大将军脸色并不好看。”
少卿一怔,“怎么,将军们都在,难道……”
公孙弘见少卿一脸茫然,确实不是装出来的,虽然早就知道那些资历深的军官对这位年纪轻轻却深受皇恩的青年不满得紧,却没想到竟会排挤到如此地步。不由一叹,缓和了语气。“横竖大将军也没说什么。唉,以后再有什么大事,我让人告诉你就是了。现在你快些去点齐手下兵士,到校场集合,发兵前往乌驼岭。快些,别再误事了,再让大将军挑出错处,我也保不了你。”
“乌驼岭?”少卿一面与公孙弘并肩而行,一面皱眉思索,“大将军想怎么打?”
“留下四万人马驻守梁平,其余六万人马出征。乌驼岭极为平坦,我军从北面入岭,居高临下,正是骑兵发挥优势的好时机。由骑兵打头阵,冲乱敌人阵脚,步兵紧随骑兵,稳扎稳打。稽军虽然也有五万人马,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