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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众人的注目,门主一笑,款款地道了个万福,“奴家失礼了。”
奴家一出,谁与争锋?
整条街道顿时死伤无数,就没留下几个活口。
连曾影那个面瘫男的脸都抽了几下。他狠狠地瞪了我几眼。
我有错,我有罪,我该死。
10
然后我被曾影极为粗暴地拖到了一个叫闭峰门的地方。
门口有不少卖胭脂水粉的小贩,见到我们一行的时候叫卖声大了数百分贝。
曾影露出“不明白也不准看我不问看我不准腹诽我”的表情。
其实我明白,我完全明白。
大门咔一声徐徐打开,弟子们分列两边,低头垂首,做肃穆状。
门主倒是很悠闲,左看看右看看,施施然走进门内。
那小腰扭的,那媚眼飞的,我叹了口气,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门口的梧桐树都长得很扭曲。
曾影,目不斜视地把我一推,进了门内。
大门刚关上,曾影低声问身边跟上来的弟子,“还有多久?”
“大约一炷香时间。”
曾影很满意似的点点头,吩咐那个弟子,“带他去洗洗,一身臭味。然后,门主要见他。”
见我?为什么?
不过那弟子领我走,我便走,反正,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在大木桶里看到热腾腾的水,我很自然地钻了进去,热水,蒸汽,熟悉的感觉。放松成了很容易的事情,我闭上双眼。
一闭上眼睛,闷热潮湿的感觉袭来,我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湿漉漉的岩洞里,每天被典墨吆喝来吆喝去,还乐此不疲。典墨黑呼呼的着实吓人,不过看久了也就习惯。
虽然我老是腹诽他那张脸,但我很喜欢他的眼睛,黑暗中特别亮,比对妖物有绝大杀伤力的天生异眼还要摄人心魄。
水太热了,心扑通扑通地跳。
我把手臂搭到桶边,散热。
后来,怎知他会出落成那样。
仔细想想,那也全靠了我给他浇水施肥啊。
没有我,哪有他的今天。我带着一丝酸味在想。
过了一会,门口传来轻微声响,我刚睁开眼睛,就看见有人推开门进来。
然后我看到来人。
清清秀秀,温文儒雅。
就是,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我为什么这么确定我见过他,那是因为这次我并没有初恋的感觉。
照理说长成这个效果我一定会初恋的,但我没有。
那一定是因为我曾经见过这个人。
我见过的人不多,我立刻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在我那桃林点火,直接害我填人家鞋底的混蛋么!
若不是他,我又怎么会流落到如此境地!
我几乎就要从水桶里蹦出来了,好哇,你还敢在我面前出现~!
身子刚刚起来,由转念一想,人家根本不认识我,我跟他发这脾气有用么?
又坐了回去。
他盯着我看,我也盯着他。
然后我觉得有点奇怪,他的脸让我觉得眼熟。这种眼熟,绝对不是多年不见的眼熟,而是,让我起鸡皮疙瘩的眼熟。
我仔细想,他缓慢靠近,可以看得更清楚。
虽然还没有想出来,但我越发觉得,不对,我在什么地方还见到过他。
当他向我俯下身来的时候,我看到他脖颈上有被什么东西勒过的痕迹。
是你你你~!!!!
对啊!这眉角,轮廓,这不是刚才曾影口中的门主是谁啊?
他居然可以如此正常!
不,他居然可以如此不正常!
呃……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说什么了!
“你”我刚说了一个字,他的右眼突然发亮,我的心神一摄。
怎么会,这个也是天生异眼?
这也太巧了吧?
传说中极为罕见的天生异眼怎么会在一个昼夜交错就让我看到了俩?
昨天那个半脸男虽然有异眼,但并未使用,所以我没吃什么苦头,但今天这个门主,那异眼紧紧盯着我,我竟无法言语,更不能动弹。
“起来。”他说。
我泡得正舒服,本不想理会他,只翻翻白眼。
但是立刻,有种恐怖的感觉开始在心内滋生,让我坐卧不安,不停在逼迫我,越是抵抗,心里越是恐慌,却又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就是难以抑制。
我拼命抵抗这种恐惧,他死死盯着我,似在观察我的反应。
心内的恐惧不断升级,到最后有如海潮涌动,我喉头抖动,发出战栗的赫赫声,恐惧已经完全不能抑制。
我终于屈服,站立起来。说来也怪,那恐惧感立刻消失了。
我懂了,必须服从。
“出来。”他说
我立刻从捅里站出来,我认命,懒得挣扎。
“原地打转。”他说。
我立刻转起来,呼啦呼啦响。
他笑起来,高兴地伸手拍拍我的脸,“这么乖就好。我准备了礼物要奖励你,跟我来。”
我随着他穿过走廊,四周弟子纷纷行礼,恭敬之情溢于言表,再看他,眼前这人长发飘飘,相貌不凡,怎么也是隐隐的仙风道骨。
为何,同一个人,气质前后迥异到会有船上变装那一幕?
我随他走到了无人禁地,就算身为小妖也知道面前这巨大阵法,肯定是消耗无数时间和精力的产物,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我不免也起了好奇心。
他口中念念有词,右手伸入法阵之中,我看到隐隐蓝光,法阵内外反向旋转,一条道路缓慢敞开。他走了进去,我自然跟上。身后法阵无声合拢,我立刻觉得有什么东西封闭起来,完全感知不到外面的世界,似乎进入了隔绝的空间。
没有几步,到了一扇铁门之前,打开来,后面是一条通往地下的地道,冷气从里向外灌,叫人颇不舒服。
他在前面,引导我穿行在这地下迷宫,四周很暗,只有墙壁上点点荧光。我紧随着他,很快到了一个较为开阔的空间。
他示意我等一下,回身拉起帏幕,我看到一个小小的玉石台,上面是一块六角水晶,似有光华蕴于其中。
我隐约觉得,这绝对是个我可望而不可及的宝物。
等我好不容易移开目光,发现他正看着我,似乎对我着迷的表情十分满意。
“你的情况比较特别,是不完全的小妖。”他说。
我知道,别的妖化,都会化身为人,可我却不行,明明经历了妖化,却还是面人状态,只能粗浅化形,无法化身。
“那是因为你历尽多次劫难,虽然元神尚在但是魂魄破损,应该是法力多次流入流出造成的伤害。”他解释说,然后顿了顿,“你想完全妖化么?”
废话,谁想这个半吊子模样啊?
我的眼睛肯定透露了这层含义。
他似很满意,又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以一魂补你魂魄,你觉得如何?”
有这种好事?
“为什么?”我问。
他挑挑眉,很是好看,“也罢,说清楚也好。你不是有吸取法力的能力么,我就是中意你这个能力。老实说吧,我有顽症,无法自己修炼法力,连带我的门派也不擅长斗法,因此,如果有你,倒是方便得紧。”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我给你做打工的,打杂的,打人的?
“反正,你也不能违逆我。”
这才是重点吧。
我知道他指的是他的异眼,我身为小妖,完全没有抵抗的可能。
不过,如果他愿意以一魂的代价助我完全妖化,我又何乐而不为?就算他是异眼在胁迫我,我也可以当作是报恩。
“当真只是因为这个?”我要确认一下。他的模样态度感觉,和在船上的时候实在差太远了,
我甚至怀疑他和船上那个是不是同一个人。
他露出渗人的笑容,“我也中意你这粉红的面皮。”
绝对是同一个人!
纳魂的仪式相当复杂。但门主还是坚持立刻进行。
我对他甚至比我还焦急甚为不解,仍然服从了他的安排。
以魂补魂是罕见的法术,主要是因为世上甚少有人肯将自己的一魂交出,作为魂种来助人。
魂魄不比心啊肝啊这些肉身的东西,这一世没了下一世还可以再长;有些法术过人者甚至可以就血肉灵药再造人身。
所以对修道者来说,缺胳膊少腿掉了个内脏根本算不得什么。
不信你看,平心崖上那群没心没肺的不是活得甚好?
但是魂魄,那就不同了。
一生一世,转生来世,你有的魂魄只此独一,再无其他。修道者可以分散魂魄,甚至抽魂化体,却无力再生。
如果失去一魂,那么,永生永世,你都不会再重获这一魂,你作为残缺体将永远缺憾。
所以说,我对他要将一魂给我深表怀疑。
道德再高尚,再舍己为人,做到这个地步也难免会有变态的嫌疑。
更何况他的道德标准,我总觉得不会太高。
我瞄了眼门主,他正在仔细点镇魂灯。
七阴镇魂灯,七阳因缘索。
均是镇魂锁魄之物,看来他是认真的。
这两种宝物已经按照方位摆放好,我就平躺在其中。
偏头看他的表情,阴灯照影,他用一把小刀挑动灯芯,看上去阴沉至极。
我只想到一句话。
人为刀俎,我为面人。
11
醒来后,我首先看到的是雪白雪白的天花板,上面还有暗花和金色纹路。我看了一会,试着动动脖子,很痛,感官从刚醒的模糊浑浊中开始回复,我立刻觉得全身上下很僵硬。奇怪。
我勉强撑自己起来,丝被从面前滑落了,带来凉凉的细腻触觉。
不对!
我什么时候有过诸如凉凉啊,细腻啊之类的感觉。
我粗糙的面皮肌肤哪里能有这么细微的感觉,连典墨踹我都不痛不痒。
低头一看,大片光溜溜的肌肤,人类的肌肤。
谁的?
从这个角度看了,应该是我的。
我试着摸了一下,立刻,胸口传来触感,而我瞪着的已经不是那片肌肤,而是摸那肌肤的手。
举起来,是我的,确实是我的手。
可是,怎么可能啊!
这指节分明,有指甲,有毛孔,有体毛的,是我的手?
记得昏倒之前,我的手明明像是大馒头上面粘了五个小馒头。
我的手落到脸上,皮肤的感触,鼻梁,眼睛,眼睫毛,甚至把手指探入嘴里,温暖湿润,是人类的口腔。
我我我我我我我……化身了!!!!
从床上一跃而起,我猛扑到镜子面前。
作为有史以来第一个狗尾草成精,我有充分的理由要看看自己究竟是什么模样!
镜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