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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假如在这之前,兰斯只是这个能量体的奴隶,那麽现在,兰斯开始第一次感觉,两个精神体之间竟然有了平等交流的可能。
至少这一次,在体内的那另一个他苏醒时,自己仍然能够主宰著自己的身体和灵魂。
仅仅是一转眼的过程,兰斯似乎从这因为苏醒而狂暴澎湃的能量交流中感觉到了什麽,捉摸到了什麽,那是用语言无法描述的一种感觉,超出了声音、画面、味觉、嗅觉之外的体验,甚至超出了思想的范围,在更深的、更潜意识的层次,两个精神体做了一次交流。
很难说清楚兰斯感知了些什麽,只是巨大的记忆和意识的冲击让兰斯全身巨震,脸上露出一种奇异到近乎诡异的表情。
在兰斯的精神世界,彷佛这一次交流,前後持续了千年万载,而实际上,那只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而已。这种在精神最本源的层面上的交流所获得的信息,甚至不经过兰斯所能够觉察的意识层面,就直接储存在兰斯意识之海的最深处。
兰斯只是模模糊糊的感觉到似乎看到、听到、知道、感觉到了些隐约的影子,然而没有思考的馀地,两个灵魂都处在同样的生死之间,徘徊之後,本能的狂暴和激动之中,也许这种激动的程度相对兰斯平常的性情来说,略微过激了一些,这无疑是受了那个奇异精神体的影响。
一阵呐喊声将兰斯惊醒——其实那只是一个眨眼的迷失而已,兰斯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间隔——十几个偷袭的蒙面黑衣人,几乎同时从隐藏的地方冲了出来,向兰斯奔过来要给兰斯最後的致命一击。
此时的兰斯依然是两手空空,伤痕累累,只是身上多了些伤口,眼中多了分冷厉。而这个时候,沧海月仍然在十几丈外,夏月、冰芙他们在更远一些的地方。
在另外一个方向,辛笑夕几个人也正在迅速地靠近,只需要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可以到达,但是所有的人,都清楚地知道,仅仅是这短短的几个呼吸的距离,兰斯的命运就已经决定。
没有人能够帮的了他!
有的时候,人的生死成败就是这麽的奇怪,仅仅是决定於几个呼吸的刹那。
而此刻,兰斯仍然必须独自面对死亡的挑战,他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麽能够逃出暗器的扫射,他只知道,在暗器到达的那一刹那,他的心中闪过了一个模糊的意念。虽然我的手中没有剑,但是我的心中有剑。如果我能够把自己变成一把剑的话,像一把剑一样锋利,一样坚硬,又何须在乎这漫天的暗器呢?
这只是一个模糊的直觉,至於他为什麽能够这样?能不能够这样?如何才能够变成这样?那完全不是兰斯所能够来得及思考的。兰斯只是本能地追随著这种模糊的直觉,将自己的整个人化作一柄长剑,冲出了暗器的天罗地网。
但是似乎好运就到此为止。十几个行动矫健、纵跃如飞的黑衣人正在向自己靠近,每一个人的手中都握著一柄弯刀,他们眼中闪烁的残忍狠毒味道,足以暴露他们要杀死兰斯的决心。
在接近兰斯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的跳起,挥刀砍去。这些黑衣人显然是训练有素,虽然是同时攻击,但是每个人攻击的位置都不相同,形成了一个攻击的天罗地网,将兰斯和梦蝶围在其中,配合的极有默契。
长刀破空的声音尖厉,刀气的碰撞在空中形成奇异的震动。此时,兰斯全身上下每一个要害,都笼罩在敌人长刀的攻击范围之内,特别是,这些黑衣人当中,有一半攻击的目标竟然不是兰斯,而是梦蝶。
兰斯左肩受到严重的创伤,失去了作战能力,此刻右手揽著梦蝶的纤腰,但是兰斯的脸上丝毫没有惧色,相反的,他那冷厉的目光,只是变得寒冷犹如冰雪,然後,兰斯微微侧身,让梦蝶那僵硬的身体靠在自己的胸前,空出唯一还能够战斗的右手。
然後,兰斯出拳!
紧握的拳头一拳打出,那一拳彷佛便是嘶风的骏马、钱塘的怒潮,汹涌澎湃,勇不可挡。
那真的是一拳吗?映入人们眼帘的,彷佛并不是一只拳头,而是一柄剑。这一拳,有拳的厚重坚凝,但是却更有著剑的凌厉寒锋。那并不是拳风,而是剑气。
空气中彷佛闪过一丝奇异的破裂声,彷佛是那空间被突然的划破、割裂,锐利而狂暴的剑气撕破了丈许的空间,周围的空气也忽然的彷佛是被凝住,有如泥土一般坚固、急流一般汹涌。
奔向兰斯的黑衣人突然纷纷地彷佛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又好像是撞到了一面无形的墙壁,浑身一震,便落了下来。落在地上,有如秋天的树叶一般枯萎、坠落。
叮当当的声音,那是从他们手中坠落的长刀碰到地上。他们的身上看不到任何明显的伤口,但是落到地上,竟然就抽搐两下,很快就停止不动,口中喷出的鲜血,黏湿了蒙面的黑巾。
竟然是被无形的剑气所杀。
只有三个黑衣人,在攻击当中稍微落後,没有受到兰斯剑气的正面攻击,只是受到了些微波及,此刻见到同伴们的样子,眼中都露出了惊诧恐惧、难以置信等神色,倒退几步,像见了鬼一般的转身逃跑。
这时,救援的人才来得及赶到。沧海月气喘吁吁地跑到兰斯的面前,看著兰斯浑身鲜血的样子说道:“你——没事吧?”辛笑夕五个人也跑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挽著兰斯的手:“叶老大,你怎麽样?”然後才是夏月带领的十几个年轻人。
兰斯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微笑,但是浑身的伤疼让他肌肉不听使唤的触动,使他的微笑古怪而僵硬。
兰斯伸出一只还能够动的右手,将怀中的梦蝶推向沧海月。
“让我来。”冰芙走上前,接过了梦蝶僵硬的身体,兰斯这才彷佛是完全虚脱一样,比空中的树叶还要无神的萎落在地上。
现在,兰斯感到全身疼痛的彷佛已经不再属於自己。他浑身上下只剩下喘气的份儿了。
就在这个时候,在细密的枫树掩映之中,隐约地刀光一闪,三声连续地惨叫在不远处传来,让在场的人脸上都微微一怔,这三声惨叫连在一起,彷佛是同时发出,那应该是刚才逃走的三个刺客吧?谁能够几乎在一眨眼的工夫,将三个人杀死?就算是砍瓜切菜,也没这麽快吧?
所有的人都向那个方向望去,一个穿著灰布衣服的人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看起来又高又瘦,脸上蒙著一块黑色蒙面巾,和身上衣服的颜色和质料都不相同,很明显是从刚才被杀的刺客身上解下来,系在自己脸上的。
他就那麽站在那里,就显得整个人那麽孤傲、狂放。他的刀挎在腰间,灰突突的刀鞘没有任何的装饰,而他的刀就向他的人一样,狂傲、狂放,偏偏又带著一点沧桑。他站在那里的时候,虽然只是站在一块平地上,但是看他的仪态,倒像是站在万仞峰顶,带著一副睥睨天下的神情。
假如说北丰朝的骄傲,是带著一点孤影自怜,以及对所有人的嘲弄和不屑,那麽这个黑衣人的骄傲,就是那种睥睨天下、目无馀子,谁都看不起,谁都不佩服的那种狂傲。尽管看不出他的年纪,但是从他裸露的双手看来,应该至少是已经年过中年的年纪。
他就这样倨傲地走过来,尽管在场的有二十几个人,但在他眼中的却只有兰斯一个。
“其实我本来并不想出手。”那黑衣人淡淡地望著兰斯说道:“只不过,看到了你刚才的一击,让我有了不得不出手的理由。”
“你到底是谁?”夏月带来的一个年轻人冒冒失失的问道。
那黑衣人转头望了少年一眼,那神情彷佛是在看一只苍蝇或者是一只蚂蚁,然後,转头继续对著兰斯,带著一点沧桑和叹息说道:“我本来不想出手,因为我一旦出手,就绝对不会允许这里任何一个人活著离开。这却是我不愿意看到的,这里面怎麽说也都是故人子弟。”
那个受到轻蔑的年轻人,显然觉得自己被侮辱了,愤怒地冲上去:“看刀!”
那黑衣人转头望向冲过来的年轻人,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那是一种彷佛对著一只苍蝇的嫌恶和无奈表情。
“你还不值得我动刀。”他抬起来右手,伸出一只食指,对著冲过来的少年隔空虚划。
“哧”的一声,尖厉的劲风破空,那刀气就透指而出,彷佛他伸出的食指便是一柄有如实质长刀。那少年举刀格挡,沧海月急叫一声:“小心!”同时已经拔出长剑,冲上去。
凌厉的刀气穿越那少年举在头顶的长剑,丝毫都没有受到阻碍一般的继续向下,那长剑应声折断,刀气直奔那年轻人的头顶。
沧海月的长剑堪堪到达,剑气一挥,和那凌厉的刀气撞在一起,将那刀气从中割断,同时他的身体也被强大的冲击力,撞的向後退了几步,原本白皙的脸,忽然变得通红,急剧的喘息了几声。
“你能够接得下我这一指刀,也算得上很不错了。可惜呀,今天竟然要横尸在这里,真的有一点可惜。”
沧海月深吸口气,压住了翻腾的气血,这才说道:“前辈,我们可没有得罪你?”口气竟然非常的尊敬。
那灰衣人冷冷的看了沧海月一眼,说道:“可是,我不会容许见过我的人,知道我身分的人离开这里。”
沧海月怔了怔说道:“前辈的行踪如此神秘,我们又怎麽会知道前辈的身分呢?”
那灰衣人冷冷的望著沧海月说道:“只要听你这口气,我就知道你一定是知道了我的身分。”
沧海月没有否认这一点继续说道:“但是他们这些年轻人都不知道。前辈为什麽不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呢?何况他们也都是前辈当年的故人之子。”
黑衣人看起来似乎有些意动,微微犹豫,随即说道:“不行!今天所有的人都必须死在这里。除了你,至少还有两个人知道我的身分。”
沧海月怔了怔说道:“是谁?”
那黑衣人指了指站在沧海月身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