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真的吗?不可能有亲缘关系!
接过报告的时候,沈清的手微微发抖,连日来心里紧绷的弦一松,身体也跟着放松下来,踏在坚实的水泥地上,脚步竟有些轻飘。
倾玦,我们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
她打电话到许宅,说了结果之后,还好心情地跟许展飞开了句玩笑:“以后应该还有机会叫您爸爸。”
剩下的,就只有许倾玦了。
沈清坐在车里,心底突然开始不确定起来,他会原谅自己的隐瞒吗?他能对上一辈的纠缠释怀吗?
在许氏公司的一楼大厅坐了近半个小时后,沈清再次走到前台:“请问,许副总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可以见我?”
“哦,”新来的前台小姐抱歉地看她:“副总裁正在开会,请稍等。”
与之前那三四次完全相同的回答令沈清垮下肩。会不会太巧了,难得来一次公司,就碰上长时间的开会?依目前的情况看来,说许倾玦有意不想见她的可能性反倒更大些。
“可不可以给我一杯水?”耐心被磨得所剩无几,但沈清还是好脾气地问。
可是,等到一杯温水入喉,沈清却捂着腹部咬牙皱眉。
“小姐,怎么了?”身旁有人问。
沈清抿着唇,痉挛的疼痛竟让她说不出话来。只过了几秒,手心已遍布冷汗,脚下一软,跌进沙发里。
突发状况吓到了在一楼来往的员工和客人,众人纷纷聚过来,那位端水给她的前台小姐也很慌,一双手扶住她的肩,连声问:“你哪里不舒服?”
沈清摇头,自己也说不上来,只觉得腹痛如绞,眼前发黑。
这时已有人拿手机拨120,沈清还隐约听见某些人提议直接开车送她去医院。
身边传来温和的男声:“小姐,现在就送你去就医,你还忍得住吗?”
沈清咬着唇,虚弱无力地点头。
被人抱上车时,她想,如果在许倾玦的地盘上当众晕倒,他会不会还能避而不见?
沈清心中想着的那个人正在开会,突然一位秘书进来,在助理耳边低语了两句。助理脸色微变,看了看坐在长桌顶头的人,此刻正神色平静地靠在椅背里,专心听销售经理的业绩汇报。
因为眼睛看不见,所以需要特别好的记忆力,因此即使手边有打成点字的报告,许倾玦还是听得格外认真。
助理深知他一向不喜欢被打扰,可是,之前秘书通报进来的消息,确实至关重要。甚至他可以肯定,在重要会议与那个女人之间,副总裁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因此,他轻咳了声,凑到许倾玦身侧,低声:“许总。”
果然,对方眉头不悦地动了动,姿势却未改变,姿态仍旧专心致志。
助理咽了咽口水,声音更大了些:“许总,楼下出了点事。”
小声的嘀咕被面前的话筒放大,所有高层纷纷抬头看过来,许倾玦双手环在胸前,终于有了反应,神情极淡,显然已经不大高兴:“什么事?很重要?”
“是。”助理硬着头皮把话说完,“刚才有位来找您的沈小姐,在一楼身体突感不适,被送往医院急救。”因为他也只是听秘书转达,并没见到真人,所以不敢明确地说沈清的名字,但是能来公司找副总裁的姓沈的女子,又能有几个?
指间欢颜(二十三)(2)
果然,话音刚落,身侧的人已经迅速立起,还不小心挂倒了桌边的玻璃杯。
急性阑尾炎,沈清立刻被送入手术室。
果然是应验了乐极生悲这句老话。
麻药过后,沈清昏昏沉沉醒过来,腹部的伤口开始泛疼,她闭着眼轻轻嘶了口气。
“你醒了?”头顶突然冒出一道清冷而焦急的声音。
沈清一惊,连忙睁眼,修长清俊的身影立在床头的光影之中。
许倾玦扶着床沿坐下来,又探出手摸到沈清的脸,微微皱眉:“你怎么样?伤口痛不痛?”
沈清不说话,牢牢盯着他——那张脸上流露出的担忧毫无遮掩。她心中柔软,慢慢抬手,按上他的手:“我没事。”眼泪却失控般滑下来。
手中明显感到湿意,许倾玦神色微变,早已忘记前几日的绝决,一时慌起来:“伤口很痛吗?我叫医生来。”说着就要起身。
“不要走,倾玦。”沈清拉住他,声音低微轻颤:“别生我气了,好吗?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重新坐下的许倾玦却微微一怔,漆黑的眼底刹时毫无光采,被她握住的手慢慢抽出来:“你先休息。”眉间的挣扎和犹豫一闪而逝,最终却还是缓缓起身:“我回公司,曼林和林媚会来照顾你。”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媚和曼林分别来看她。
林媚说:“还以为雨过天晴,现在看来,最大的一块乌云还笼罩在你头上。”
许曼林也说:“现在真相已经大白,你们俩的冷战什么时候结束?”
面对她们,沈清都只有苦笑:“我也不知道,他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心底真的渐渐开始惶惑。
许曼林反过来安慰她:“说到底他这次也是被你吓到,你闷着声什么都不肯说,他自然只好乱猜,生气也是难免的。不过别担心,他那么紧张你,听说你住院一声不吭丢下满屋子的高层赶过来,寸步不离地守在手术室外。”她笑了笑,“他那么爱你,只要你说明原委,肯定会接受的。”
只不过,目前不是她说不说的问题,而是许倾玦明摆着避而不见——自从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出现过。
林媚啧啧有声:“这也太狠了吧?看来果然是气得不轻,居然连一次探视都没有。”
“有是有的。”沈清捏着手机。人虽然不现身,但偶尔还是会打电话来。
刚说完,铃声大作,沈清看表,几乎每次都是固定时间。
“许倾玦,你过来,我有话要说。”她接起后,像以前每次通话一样,第N次重复。
对方却置若罔闻,只是问:“伤口恢复得怎么样?”
“很痛。”她声音低了低,似乎很委屈。
电话那头果然短暂地静了静,而后淡淡地说:“让医生来看。”
沈清气得牙痒,看来他心肠的冰冷程度绝不输于外表。
“我不要医生,现在就出院。”说完,狠狠按掉电话。
第二天,沈清潇洒出院,直奔许倾玦的公寓。
钥匙还插在锁孔,门已应声而开。
沈清闷声:“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许倾玦从门边让开,虽然她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但仍不免问:“为什么急着出院?”
沈清冷哼一声:“向某人学习。”自顾自地进屋坐下。
她口中的“某人”倒是神情未变,仿佛一点自觉都没有,只是听见她的动静,皱了皱眉:“你来干嘛?”
“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许倾玦眉间一冷,语调上扬,“我以为上次已经搬完了。”
沈清不理他,直接跑进卧室,不一会儿又跑出来,怀里抱着两只画框:“一副是我画的,一副是你送我的,所以,它们全都属于我。”
许倾玦一愣,继而下逐客令:“带着它们离开。”说着,伸手将门开得更大一些。
“还没完呢。”沈清开始赖皮。
“究竟还要玩什么花样?!”隐忍的声音在门边传来。
指间欢颜(二十三)(3)
沈清轻轻叹气,放下画框,抬手抚上他微微蹙起的眉心,“为什么你会以为我在玩?和你在一起,我从来都是认真的。”
许倾玦早已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腕,听完后怔了怔,没有焦距的眼睛漆黑透亮。
沈清再度上前一步,低声道:“我说过,我爱你胜过任何人,除非万不得已,根本不想离开你身边。”曾经真的以为注定就此分离,可是幸好,一切重新有了生机。
许倾玦的神情一僵,抓着她手腕的手蓦然一紧,声音愈低:“说来说去,你还是要走?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出现在我面前?”
居然还敢说自己不笨!沈清气结,自己的深情表白竟然被他执意地继续误会下去!
许倾玦看不到她无力翻白眼的动作,停了停,只是冷笑,“沈清,你到底还想干什么?要消失,就干脆消失得彻底一点,你这样算什么!不要高估我的能力,现在,我也请你给我足够的时间,去适应……”他忽然打住,只是抿了抿唇,慢慢松开她的手。
“去适应什么?”沈清不解地看着那张英俊的脸上瞬间浮现恼怒尴尬的神色。
许倾玦似乎有所察觉,不自在地偏过头去,冷着声音:“有什么好看的,还不走?”
沈清却一瘪嘴,“你又知道我在看你了。”偏立在原地不动,不禁想起当初还不相识之时,他也是这样敏感,仿佛可以感受她的目光。
许倾玦不屑地勾起唇角:“我早说过,不要欺负我眼睛看不见。”
这是那次在街上闹矛盾时他说过的话吧。沈清呆了呆,突然想起来这里之前,许曼林意味深长的话——“对待事物的感受,恐怕二哥和我们是不一样的。其实小时候,在他还没出事之前,虽然也同样不多话不爱笑,可是远没有现在这样敏感。所以沈清,你能体会他得而复失后的感觉吗?”
对此沈清十分认同。虽然不能完全体会,但仍是可以想象得到的。特别是那晚,当她关着灯闭上眼睛摸索行走的时候,心里瞬间涌起的深深悲切。
那个漫无际的黑暗世界,就是许倾玦生活着的地方,所以,当身边好不容易出现的温暖和光明又突然离他远去时,恐惧和失落便纷涌而来,难以遏止。这些,沈清何尝不知道?看着面前重新用冰冷将自己包裹起来的男人,她心痛地深深呼吸。
“许倾玦,”良久,她再度上前,伸手环绕住他略微僵硬的腰身:“除了那两幅画之外,你也是属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