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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57
黑暗中，以珊站在窗前望着楼下那个靠在车旁并没有马上离去的身影，现在的欧阳就如同当年等待着她的苏景……她的心头不免涌起一丝无奈的感动，能拥有这样两个男人的深情，是她的幸运么？月色下，欧阳的周围一直烟雾缭绕，地上的烟头慢慢的增多，最后大概是烟盒空了，被他捏作一团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随后又见他抬头望向她这里，仿佛知道她躲在窗帘后一般，目光停留了好一会儿，方才转身上车……
过去的欧阳是不抽烟的，以珊躺在床上，想起上回在他家，干妈曾让她劝劝欧阳少抽点烟，他虽然孝顺，可在这件他认为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却每每总是敷衍着不肯认真地去戒烟。她轻吐了口气，不知自己现在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奉劝他注意身体，朋友亦或妹妹？
第二天上午，她想来想去，还是放弃了发短信，直接拨通了欧阳的手机。
“生日快乐！欧阳！”她不等对方开口，抢着说出了自己的祝愿，但欧阳那边沉默着，并没有马上回应，“喂，是欧阳吗？”
“是我！”欧阳就像刚醒过神一般，语气中带着了几分欣喜之情，“谢谢……洛洛，你等等……”话筒被他掩住了，电话那头只是隐约传来他和干妈对话的声音，一会儿只听他又说道：“洛洛，我妈让问问你，晚上…有没有空到家里吃个晚饭？”
他问得小心翼翼，以珊咬了咬下唇，如果没有约好苏景，也许她会考虑答应他的邀请，毕竟今天是他的生日，再者说，里边还有干妈的盛情。她叹了口气，“不好意思，今晚有事，之前就定好了，所以……”
“没关系！”没等她说完，欧阳已抢先答道，若非老妈刚才在旁鼓动，他也许压根不会问她，他已经有些畏惧再从她口中听到那些拒绝的话。“我妈也是临时动议，你不必在意。”
“哦…”以珊犹豫了几秒钟，斟酌着又开口说道：“欧阳……那个……”
“嗯？”他听出了洛洛的迟疑，“有什么话，你直说无妨！”
“你以后…能不能少抽点烟……”欧阳心头一震，她是在关心他吗？还没等他继续猜想下去，只听洛洛又说道：“干妈一直担心你抽得太多，影响健康……”
“知道了，我会注意。”他自嘲地笑了笑，显然自己又想多了。“谢谢了……”
欧阳的语气听上去没什么诚意，尤其是那句‘谢谢’，她寻思着自己只怕是多此一举了。
放下电话，以珊借口去买手机充值卡，跑到附近的药店买了一支验孕棒，打算晚上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测试一下。她和苏景的关系还没有跟老爸明言，所以今晚的饭局是分头行动，在约定的时间到定好的饭店见面。以珊和老爸提前半个多小时从家出发，到达饭店时还早了一刻钟。她和爸爸正跟着服务员朝预定的小包间走着，苏景的电话来了。
“苏董，我们已经到了！你……”她用平静的语气掩饰着内心的那一点点兴奋和紧张，昨天苏景只让她见机行事，说是他已有了打算，却偏又不肯透露给她知道，搞得神秘兮兮的。
“对不起，洛洛，今晚我恐怕去不了了！”
苏景的声音听上去焦虑不安，以珊心里咯噔一下，不知他碰上了什么意外，毕竟今晚对他们来说还是挺重要的，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想必不会失约。“怎么了？你没事吧？”
“不是我！是…高云！她…自杀了……”之前在高云的卧室里看到的那一幕，让苏景不可避免的记起了十五年前的那个噩梦，同样是自杀，他曾经喜欢过的那个女人选择了跳楼，而高云选择的是割腕。他原本比以珊他们还走得早些，刚打开车门就接到了高云的电话，当时只是觉得她语气不太对，想必是心情不佳，他并未太在意；可随后开车走在路上，他总感到有些心神不宁，灵犀闪动间，他蓦然想起高云刚才也说了句‘你是个好男人’，一如十五年前跳楼自杀前的‘她’，心中难免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放心不下，看看时间还早，终于还是折返去了她家，敲了半天门不见有人开，打她手机，铃声从门里传来，他果断地找人撬开大门，谁知，还是迟了一步……
“啊！”以珊怔住了，昨晚还见到高云好好的逛街，怎会隔了一天就想不开走绝路？！“那她现在……怎样了？”
“还在抢救……”
以珊问清了是哪家医院，便决定立刻赶过去。放下电话，她只好同老爸大概解释了一下，又说自杀的是公司的同事，自己也要去看看。洛文祥微感遗憾，无奈一个人先乘车回了家。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沉重痛苦的苏景，他的脸上不再挂着从容淡定的笑容，眸子里依稀闪动着愤怒的火焰，走到近前，她才看清楚苏景手中攥着的是张信纸。
“苏景！”以珊把手轻轻的放在他的肩头，因为不明白他的愤怒源于何处，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安慰他，高云是他的知己好友，他为她伤痛是正常的反应，只是为何会愤怒？而高云又为什么要自杀呢？
“你来了……”苏景抬头看了看洛洛，握住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
“医生怎么说？”
“很危险，要我做好心理准备……”他的声音带着似有似无的哽咽，刚才通知高云家人的时候，她母亲当场就晕过去了，家里已是一团乱……
以珊抱住他的手臂，“既然还在抢救中，就有希望的，我陪你一起等……”她又瞥了眼苏景手里的那张纸，忍不住问道：“那是什么？”
“遗书。”苏景的愤怒，或者说是自责正是源于此，他没想到高云的轻松调侃只是她伪装自己的手段，她把曾经的暗恋和这几年对他的旧情重燃一直深藏在心底，那晚得知洛洛回来后，她便想借着约会和泡吧来忘却这些，谁知却遇人不淑…… 这也许只是诱因，归根结底却是因为她心灰意懒，认为活着也是了无乐趣……
“高姐她到底为什么事想不开？”想来遗书上应该会写到原因吧，以珊深吸了口气，只觉得人生无常，“昨晚在南京路，我还看到她跟一个男人……”
她的话还没讲完，苏景已经从长椅上跳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肩膀，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紧张。“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
以珊诧异地望着苏景，他的反应让她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他个子很高，样貌没有留意到，当时高姐好像喝了不少酒……”
“那你们有没有互相打招呼？”苏景的目光中带着些许凛然的寒意，以珊心头一窒，这样的他看上去很有震慑力，让人会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惧意。
她摇摇头，“开始我怕认错人，高姐也没瞧见我，她和那人一直有说有笑，看上去很亲密……”
“亲密？！”苏景骤然出声打断了她，他恨不得现在就废了那个欺辱和勒索高云的禽兽，“他们根本就是第一次见面，怎么可能亲密！！”
说这些话时，苏景的语气十分凌厉，以珊稍稍皱了下眉头，她看到的情景的确如此啊，原本以为那人也是高云的朋友……昨晚她甚至还曾暗自琢磨，高云原来有比苏景关系更密切的男性朋友，自己没乱吃醋真是明智……
“既然看出她喝多了，当时你就该喊住她！”
苏景关心则乱，高云的自杀显然触痛了他尘封的记忆。他本来满腔怒火，忽听洛洛说她昨晚竟然碰巧遇到了高云和那个禽兽，想来高云那时候已经被灌了不少酒，如果他在场，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后来的事情发生。
“苏景！”以珊有点不高兴了，她知道苏景的心情不好，刚才就没同他多争辩，谁知他越说越离谱，“我怎么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我就算喊住她又有什么用？”难道高云会跟她一起离开不成？再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高云自杀的真正原因，也不明白他的怒气来自哪里。
“你知道那个禽兽都对高云做了什么吗？”他对高云的感情虽然不是爱情，却如同亲情般无法割舍，在心里他是把她当亲妹妹般看待的。
“不知道！”他不说，自己怎么会知道呢，再说他那么激动干吗？！高云的自杀，她也一样痛心惊讶，他忽然这样咄咄逼人的质问，倒仿佛都是她的过错一般。
这时，高云的父母终于赶到了医院，他们住的远，路上又遇到堵车，两位老人互相搀扶着，一见苏景，便心急如焚地拉着他的手询问情况，以珊站在一旁，插不上嘴，也帮不上忙，刚才又被苏景莫名地抢白了一顿，心里不爽，只觉得自己待在这里纯属多余。恰好手机响了，她一边翻开小皮包找手机，一边朝楼梯口走去……
刚和老爸讲完电话，她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放回包里，一回头，瞥见苏景正朝自己走来，口中还喊着她的名字，“洛洛！”
“干吗？”以珊没好气地应了一句。
“这种时候，不要任性，好吗？”苏景顺手扯住了她的小皮包，之前他一直在安抚高云的父母，忽然发现洛洛不在身旁，望眼看去，却见她已走到楼梯口，便以为她在耍小脾气。
他的误解让以珊心中着恼，她也不说话，径自往回拽自己的包，想把手机放回去，不妨用力太猛，苏景又正好松了手，因为包包原本就敞着口，里边的小杂物顿时撒了一地。以珊不得不俯身去拾捡，苏景也在一旁帮忙，结果掉在楼梯上的那支验孕棒被他二人同时发现，苏景胳膊长手快，先抢过去看了看，随后便猛地拉住洛洛，似惊似喜地追问道：“这是你买的？”
以珊脸一红，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