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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呼吸略微平复,他坐起身,放眼望去一片荒滩,只有些碎石杂草,不见人烟,从位置上判断,应该是大明山后山以东,约莫还在梅源城近郊。
转头看向还躺在地上的人,“起来。”
“起不来……”
起不来?他直觉扫视过她全身,“伤在哪里?”
“没……没力气了……”
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他却几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从他的角度俯视,躺在地上的女子眼眸半阖,脸色苍白,连唇瓣都褪去血色,颊边凌乱地粘着几缕乱发,瘦小的身子软软地瘫着,湿透的衣衫贴在身上,勾勒出身形轮廓。
当那张柔弱小脸在眼前慢慢放大,他才意识到自己俯下了身,却不想停止,当他整个人覆在她身上时,那双半阖的黑眸受惊睁开。
他没有说话,就这么保持着近距离的对视,双手缓缓沿着她摊开的手臂延展,直到与她冰冷的小手交握。
曙光挣动了一下,却轻易被他压制,之后她便不动了。
极近的两张脸,他甚至感觉到睫毛的顶端轻轻刷过她的,那双圆睁的眸子里,只有惊慌,却没有害怕。
“你愿意了?”他低喃。
“什、什么?”
“与我欢好。”
圆眸闪过一丝紧张,“没有。”
“那为何不反抗?”
“我想……可是没力气了。”
背部被风吹得湿冷一片,两人贴合的部位却火一般地发烫,他不自觉地轻蹭了下她的鼻翼,才发觉面具不知何时掉落了,脸上只剩一层布条。
他想起方才溪水中挣扎求生时,她说,掀掉面具,因为会堵住呼吸。
她希望他活下来。
如果,面具下没有布条,她还会这么说吗?
他又想起鲤鱼跳龙门那次,亲眼看到他的脸,她恐惧到哭泣,却还是一次次将气渡入他口中。
所以,还是会的吧……
即使害怕厌恶,却还是会施以援手,希望他活得好好的,这女人就是良心这么大颗的人。
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双湿润纯良的眼,内心再度涌上这些天来时不时出现的烦躁,这女人根本不知道他的矛盾、他的挣扎、他的……流连。
“我要去京城。”他对她说,又像是对自己宣誓。
“我知道啊……能不能先起来?”
这女人为什么不再冷漠一点、害怕一点?就像前些日子那样躲着他也好!
眯眼盯着她,他忽然问:“可曾有过房事?”
“什么?”
“可曾与男子交合?”
“……没、没有。”苍白的小脸浮起一丝血色,她小声哀求:“你先起来好不好?”
他听而未闻地道:“我也没有。”
“没有什么?”
“与女子欢好。”他注视着她,“因为这张脸,即使出再多的钱,也没有喜娘愿意教导我。”
她小嘴张合两下,半晌才支支吾吾说:“那个……这种事……以后跟你的妻主一起……研究……就好。”
“你不怕我了?”
“不怕呀……”
“那就与我欢好吧。”
底下那具柔软的身子又紧绷起来,“不要,我、我是说真的,你快起来。”
“为何不要?我也是说真的,一次男欢女爱而已,不必担心就此缠上你。”
“我不是担心这个……总之,这种事应该跟喜欢的人做,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就……”
随便吗?
起初,只是想在去找那个人之前经历一次鱼水之欢,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行。他渴望人体的温暖,不想带着这身被人唾弃的皮囊走进坟墓,至死都不知交欢的滋味。
但如今……
“不是随便。”他脱口道。
不再是任何女人都可以,他只想与身下这个女人肌肤相亲,除去一切阻隔,每一寸肌肤都火热相触,身体与灵魂一同婉转缠绵,共享那永生难忘的极致欢愉……哪怕一次也好。
“还不随便?在这种荒郊野外突然就……说我保守也好,古板也好,反正……反正我就是这样想的,不喜欢的人就不能碰。而且……而且我们应该在逃命啊,怎么还有心情想这个?”
最后一句话如同一盆冷水,将他脑中的火热旖旎全部浇熄,他的眼神锐利起来:“逃命?你不是自己掉下去的?”
是了,如果是她不小心掉下去,应该有僧人来告诉他。若不是自己不放心,等了一会儿就去寻人,恐怕她吊到失去力气摔下山崖也不会有人知道。
这个假想让他瞳孔紧缩,“到底怎么回事?”
“你先起来再说。”
不再压制着她,抛下一句“知道在逃命就赶快起来”,他站起身,开始冷静观察四周,寻找离开的方向。
这回曙光也十分迅速地起身,并且退开一大步远,才跟着打量周围。
“这里是哪里?”
“应该还在梅源城附近。”他道。
这一带的水流大多都最终汇集到盼兮江,他略一思索,便决定沿着溪涧往下游走。
雨势小了很多,曙光哆哆嗦嗦环住自己,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头,直到她说完整个坠崖经过,前面的男人都不发一语。
沉思片刻,他开口问:“你可曾与谁结仇?”
“应该没有吧……”曙光茫然地看向他,“我从来都没得罪过人啊。”
以这女人的懦弱性子,与人结仇的可能性确实不大,难道是普通的谋财害命?可听她所述,对方并没有“谋财”的举动。再者,那人知道她的名字,单独将她骗走,明显是针对她而来……
一路上两人猜测许久,仍是摸不着一丝头绪。
所幸天黑前,两人终于见到了有人聚居的地方,打听之下,得知果然离梅源城不远。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不更,周四更~
☆、虎口
一个时辰后,曙光缩着肩,窝在一条破旧小渔船上,一旁的戚秀色靠着船舷闭目养神。
先前戚秀色问她是否在这里住一晚时,她毫不犹豫地选择回船行。虽然看天色,赶回去的话城门必然已经关了,可是惊魂一日后,身处陌生的地方只会让她更加不安,宁愿连夜赶回澄塘城。至于城门……往日载客至城门口,守城的兵卒大哥也见过不少,大家都是熟脸,应该可以通融一下吧?
考虑到安全问题,戚秀色也同意回城,于是两人拿钱换了两身旧衣裳,搭上这条小渔船,船家正欲穿过梅源城往澄塘城方向而去,少许银子便愿意顺路捎上二人。
两岸景物飞快后退,想着晚上就能回到熟悉的船行小跨院,她心里稍稍踏实了一些。
“手伤了?”
戚秀色不知何时睁开眼,盯着她一直抱着的左手。
“吵醒你了?还好,大概是吊久了。”
他拉过她的手臂,摸索了两下,“骨头没断。”停顿了下,他低声问:“要不要先去报官?”
“暂时不要吧……”她不自觉挨近他,小声说:“就算要报官,我也想回澄塘城再去。”
他也没反对,“那从现在起,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她忙不迭点头。
沿着支流顺水而行,水面逐渐开阔起来,进入梅源城闹市,两岸民居错落,时有叫卖声传来。
热闹的市井气息略微抚平了她心底的不安,曙光终于分了些心思瞧着沿岸景物。
梅源城与澄塘城十分相似,也是水道纵横,屋宅多临水而建,十步一个埠头,百步一座小桥。已是掌灯时分,沿岸灯笼点点,煞是好看。
水面上飘来一阵丝竹声,曙光循声张望,是远处一艘画舫,张灯结彩,泊在一处屋檐下。
渐近,可以看到画舫上八角宫灯明亮如昼,几名男子拥簇着一名锦衣女子,饮酒作乐,恣意调笑,一旁有乐伶弹唱助兴,还有仆从不时往来端茶倒酒,一派奢靡景象。
船行出很远,还能听到隐约传来的嬉笑声。
耳边忽然听到戚秀色开口问船家:“那是谁家的画舫?”
“不晓得。”老船家不紧不慢地摇着船,“泊在周家大宅后门,许是周家的客人吧。”
“周家是什么人?”
“客人不是本城人吧?周家可是我们梅源城的大户,城里有好几间铺子,城外还有良田百亩。”说起周家,老船家倒是竖起大拇指,“更难得的是,这样的富户还乐善好施。这些日子连日大雨,已经好几处遭了灾,官府赈灾粮不够,周家便许诺,愿开一处粮仓接济灾民,真是大好人啊。”
戚秀色不是善于闲谈的人,随意的对话很快结束。
可是短暂的沉默后他却道:“船家,我们就在这儿上岸。”
曙光诧异地张口就要问,手心忽然被重重捏了一下,于是又一声不吭地合上了嘴。
“咦,你们不是去澄塘城吗?”老船家也很诧异。
“忽然想起还有事未办,得在梅源城留一晚了。”
“那……先说好,是你们自己要半路上岸,银子可是不退的哦。”
“那是自然。”
既然不扣钱,老船家便十分爽快地靠了岸,让两人上岸后,便摇着船走了。
待小小的渔船消失在夜色中,曙光才小声又紧张地问:“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要上岸?”
戚秀色抓着她的手,虽然看不见表情,眼神却有些冷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