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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某只想请两位兄台出来一叙。”陆安右气定神闲。胜券在握。
“这里舒服的很,不如你进来一叙?”贝培冷声道。
“陆某倒想进入,只怕贝兄几箭射出来,陆某身死,就没有机会和贝兄交谈。”陆安右口气中满是笑意。
“我不会放箭,你放心。”贝培也是不急不缓,但是声音已经弱了很多。
陆安右洞外道:“陆某信得过贝兄,却信不过自己。”
“此话怎讲?”贝培问道。
“陆某信得过贝兄的言而无信,信不过自己躲得过贝兄的弩箭。”陆安右把卑鄙的事情说地冠冕堂皇,“萧兄,你以为贝兄为你打算,我只怕他算计了我后,下个要除掉的就是你。贝兄当初雨夜一口气杀了数十人,也算是枭雄之辈。”
贝培不语,萧布衣却是笑了起来,连连咳嗽,“无论谁想要除掉我萧布衣,这胸口一肘总让我念念不忘的。”
陆安右挑拨不成,也不急躁,淡然道:“既然两位仁兄不肯出来,那陆某只能硬请了。”
萧布衣早就拔出了短剑,准备拼死一搏,陆安右说完话后再无动静,萧布衣有些奇怪,突然见洞口青烟飘过来,不由心中一寒,才知道陆安右点燃了洞外的枯藤干草,只想把二人熏死或者熏出去。
片刻的功夫,洞中已经浓烟滚滚,萧布衣呛的咳嗽,无计可施。突然感觉贝培在招手,萧布衣赶快移过去,低声道:“贝兄,我们只能冲出去,不能束手待毙。”
贝培摇头,“我们冲出去,他以逸待劳,那我们必死无疑。”握住了萧布衣的手掌,贝培塞给他一丸药道:“此药固本培元,你先含在口中。”
布衣一愣,虽然依言把药含在口中,却搞不懂固本培如今临阵磨枪,除非这药真能神话一般,给他加上几十年的功力,不然想要脱困还是困难。可萧布衣更知道,这种药物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贝培飞快地拿出一块黑黑的东西,晃火折子点燃,那东西烧的极快,转瞬燃尽,夹杂着青烟弥漫在空气之中。贝培凑到萧布衣耳边说了一句,“和我演戏。”然后大声道:“萧兄你看,这里有个出口。”
萧布衣心中一动,大声道:“快点挖开。”他在地上翻动下泥土,兴奋道:“果然可以出去,贝兄,你先请。”
贝培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再没有了动静。萧布衣这才明白贝培给药的含义,那药物有些辛辣,可含在口中,居然不觉得浓烟太呛。他屏息静气,一颗心砰砰大跳,并不出声,知道贝培要引陆安右进来射杀。现在生死一线,除了药物作用,他只是按照易筋经地口诀调整内息,片刻过后竟然觉得浓烟也不是那么难忍,他留心倾听洞口的动静,只等致命一击。
洞口处突然人影一晃,一人已经窜了进来,萧布衣突然觉得不对,不等举动,贝培已经窜了起来,手臂一扬,几点寒光尽数射到那人地身上。
见到那人不躲不闪,贝培也终于察觉不对,不等反应,那人的背后突然闪出凌厉的刀光,向贝培砍到。贝培伸臂一架,‘啪’地一声响。一个圆筒般地东西已经落在地上。一人软软倒在地上,那人身后有人长笑一声,翻掌击在贝培的胸前。贝培凌空飞起,‘呯’的撞在山壁上,落下地时候,已经不能起身。
陆安右这才出现,伸手捡起圆筒,丢出洞外道:“贝兄好心机。”
这几下兔起鹘落。萧布衣才窜了起来,一切都已经结束,不由愣在当场。他这才看清前面那人赫然就是假冒戴着面具的历山飞,只是这刻怒目圆睁,早已毙命。不知道来时已死,还是被贝培射毙,萧布衣只是心寒陆安右的手段之辣,他识破二人的计谋。索性将计就计,却用同伴的身体做引,诱发贝培发射弩箭,如此一来。贝培的杀手锏已失,陆安右更是有恃无恐。稳赢不输。
“陆安右,你赢了。”贝培咳出一口血来,目光黯淡。
陆安右心中暗喜,却是扭头望向持剑地萧布衣道:“萧兄,等我杀了贝兄后,再和你说说他的阴谋。”
他向前走了一步,萧布衣才要举步拦阻,突然眼前人影晃动,知道不好,怒喝一声,不退反冲,一剑刺了出去。
陆安右身形连晃,已经到了他的背后,一脚踢出去,萧布衣躲闪不及,飞了起来,重重落在地上,只觉得筋骨欲断。
缓缓爬了起来,萧布衣还能笑出来,“陆兄好武功。”
陆安右脸上一丝诧异,他这一脚已经全力踢出去,没有想到萧布衣竟然能抗的下来,体质之强让他也是惊奇。不过他一招就试探出萧布衣的招式平淡无奇,不足为惧,微笑道:“萧兄过奖。”
他话音一落,手中刀光一闪,已经到了萧布衣的脖颈,本以为这一刀出乎不易,必定砍下萧布衣的脑袋,没有想到眼前陡然失去萧布衣的行踪。陆安右一怔,转瞬发现萧布衣一招铁板桥躲开。陆安右心中冷笑,知道铁板桥这招失之灵便,刀势下滑,就要剖开萧布衣地身子。
没有想到萧布衣身子后折,竟然成个圈形,脑袋居然从胯下钻出来,手中短剑一闪,刺向陆安右的小腹。
陆安右暗叫不妙,没想到萧布衣竟然柔软如斯,来不及回刀,抽身爆退,却被萧布衣一剑自下到上划开,小腹胸前鲜血淋淋,‘嗤’的一声,手上又是一轻,单刀已经只剩下刀柄。
陆安右一时大意,受伤不轻,心中勃然大怒,没有想到阴沟翻船,才要拼命,突然脸色大变,伸手一指道:“贝培你!”他身形一晃,不进反退,转瞬出了洞口。萧布衣愕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战而退,方才的一剑他感觉到刺地不深,陆安右应该伤势不重,应有可战之力才对。
身边突然响起一声低吼,“追。”贝培居然再次站起,也跟着陆安右穿出了洞口。
萧布衣不及多想,已经跟着出去,见到陆安右并未走出多远,有如醉酒一样蹒跚前行,不等二人追到,怒吼一声,有如动物临死前的哀鸣,翻身摔倒,脸色发灰,身子僵硬,只余手指微微颤抖,已然失去了知觉。
贝培早就捡起了自己地弩箭圆筒,一扣按钮,几道光芒闪动,弩箭射入了陆安右的咽喉胸膛。确认他已死之后,这才缓缓转过身来,见到萧布衣脸色奇异,微笑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杀他也是没有办法。”
见到萧布衣脸上的凝霜,沉默不语,贝培笑容尽去,怒声道:“你这么看我干什么,难道我杀他不可以?你要知道我们不杀他,他就会杀了我们。萧布衣,你婆婆妈妈,妇人之仁,难道要自鸣侠义,对我不满不成?”
萧布衣手上青筋暴起,缓缓上前一步,凝声道:“他是该杀,可是我只想问你一句,当初毒杀我不成,反毒倒马格巴兹的那人是否是你?!”
陆安右虽被弩箭射杀,可是他中毒的情况和马格巴兹一模一样,萧布衣一望之下,陡然心寒,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原来当初毒杀自己的不是刘文静,不是哥勒,而极有可能是眼前的这个自己极为信任的贝培!
一百零七节 宇文化及也是同行
布衣脸上凝重,多少有些心痛,他心痛的不是贝培是心痛自己被朋友出卖。萧布衣重情重义,他就是那种为了朋友性命都可以不要的人,可是蓦然发现,自己信任的朋友极有可能毒害自己,这让他如何不伤心难过?
他实在不想怀疑贝培,贝培可能孤傲一些,可能清高一些,但他直觉认为贝培不会是小人。高士清锦囊中让他信任贝培,他选择了信任,一路行来,二人隐有默契,虽然贝培对他不冷不热,可萧布衣心知,他一直都是站在自己的一边。
历山飞一肘击飞他的时候,贝培全力来救,贝培不说,萧布衣却是看在眼中,感动心头。当初雨夜搏杀之时,贝培还是一言不发,但是陆安右想借真历山飞之手杀他之时,贝培又选择挡在他的前头。
有些人,做了不会说,萧布衣不管贝培如何想法,却对贝培已经真心感谢。只是如今陆安右已死,虽然是被贝培射杀,但是真正败因却是中毒,就算他还没有想明白陆安右如何中毒,可他毕竟不是傻子,知道陆安右中毒一定和贝培有关!
陆安右中毒症状和马格巴兹一模一样,发作极快,而且丧失一切知觉,任人鱼肉,以前的萧布衣只以为刘文静和哥勒或许有这种毒药,当发现第三人使出这种毒药的时候,难免心惊。
贝培瘦弱的身子似乎无能直起,皱了下眉头,“你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你的意思?”
萧布衣手握短剑。一字字道:“你知道我去仆骨,商队只有你才能自由行动,没有别人的约束。你方才放弩射杀不能动弹地陆安右。不是非杀不可,而不过是掩饰自己下毒地真相。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当然不想让我知道你也会下毒。”
贝培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圆筒,喃喃道:“萧布衣,你真地很聪明。”
萧布衣愕然,“你承认了吗?”
“不错。陆安右是我毒晕,然后射杀。”贝培突然抬起头来,怒不可遏,“我跟随你去了仆骨,然后下毒想要毒死你,可惜毒倒了马格巴兹,我蛇蝎心肠,狠毒非常。这下你满意了吧?”
萧布衣眼中有了疑惑,“你为什么要毒我?”
贝培连连冷笑,“你这么聪明的人都想不明白?李志雄不惜勾引外贼历山飞为了四科举人,宁峰不惜背叛陆安右也是为了四科举人。陆安右甘冒奇险,伙同假历山飞一定要除我们而后快。目的还是为了四科举人,我呢,特意跟在你身后要毒死你,当然也是为了四科举人!”
萧布衣点头,“贝兄说的也有道理,只是你如何毒倒陆安右,我怎不知?”
“你打听这个干什么?”贝培不解道。
“贝兄下毒神鬼莫测,在下倒是有些畏惧。”萧布衣见到贝培愤怒,反倒笑了起来。
贝培脸上有了恼怒,“你迟迟不肯出手,原来只是畏惧我使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