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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布衣如今打遍黄河两岸,和张须陀一时瑜亮,若不是造化弄人,当为大隋的擎天之柱。他听闻张须陀死,难免有些兔死狐悲,黯然神伤,可对其余地人来说,反应没有他这么强烈,相反,都觉得这是个机会。
“萧老大,眼下是个机会,我们绝对不能错过。张……将军……过世,荥阳城孤城一座,天下之大,大隋兵将中能和你抗衡的不过是杨义臣,可我想瓦岗既然扼守杨广回转之路,杨广如果还有点脑袋,断然会派人重新去攻打,杨义臣多半是首选。眼下大隋兵将对我们造不成致命的威胁,我们既然不怕朝廷,当求迅即发展,扩大影响,兼并地盘!”
徐世绩开门见山的分析天下大势,兴奋不已。
众人也是点头,魏征一旁道:“不过切忌急进,要稳扎稳打,少树强敌是为第一要义。萧将军也是赞同,说过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实在是大有道理。”
就算是裴行俨有些急性子,听到这里也是连连点头,“魏先生说的有道理,可我们总不能在襄阳按兵不动……”
“当然不能按兵不动。”徐世绩笑起来,“魏先生的意思想必是现在强自攻打还不是时候,巴陵郡既然有萧铣为内应,一帮校尉还有巴陵百姓翘首以盼萧老大去颁发均田令,现在时机成熟,萧老大可以出马去取下巴陵郡,甚至可以兵不血刃,既然如此,何乐而不为?巴陵扼守长江,若是取下,我们可以顺长江而下,收复沿途各郡,时机成熟,义旗高举,以德服人,到时候长江以南诸地多是纷纷投靠……”
“听起来很美。”萧布衣笑道。
裴行俨粗声粗气道:“我虽然佩服萧老大,可还不觉得萧老大的名声到了这种地步,天下是打出来的,只是一个口号就来归顺,要我等何用?”
徐世绩微笑道:“你现在莫要小瞧萧布衣这三个字的分量,你士族出身,不事耕种,当然也不知道均田令三个字在寻常百姓心目中的分量。我等当然有用,可要打现在也不是时候。巧取智取江南应为我们着重考虑,巴陵若是归顺,这均田令重颁地影响扩大,我们再派人在百姓中广泛传播萧老大的仁政,定能得到他们的拥护,江南华族世家也求安稳,肯定对萧老大此举积极响应。到时候再取其余的各郡,不是难事。天下纷争,我们占据江南,依据襄阳北进,成不世之业。在此一举。所以请萧老大速做定夺,去取巴陵,莫要被他人抢了先机,到时候悔之晚矣。”
萧布衣环望众人,“你等地建议呢?”
众人都是点头赞同,袁岚也是认可,裴行俨咧嘴一笑。“我的建议是地盘越大越好,管你抢来的,骗来的,能抢能骗也是本事。”
众人笑,魏征见到萧布衣询问的目光,缓缓点头,“无论如何,取巴陵当为眼下之重。”
萧布衣见到众人齐心,一扫阴霾,沉声道:“既然如此。我等要当机立断,先取巴陵!”
张须陀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人,有哭地,有笑地,还有的就是和虞世基一样,大汗淋漓,惊恐不能言。
他呆呆的坐在那里,脸色苍白,嘴唇发灰,汗珠子一颗颗的从额头滚落到嘴角。顾不得擦拭。
他坐着足足有个把时辰地时候,才要起身,就听到内侍过来通禀,“裴御史到。”
“快请。”虞世基抓到救命稻草般。
裴蕴进来地时候,脸色比虞世基好不到哪里。他显然也是知道了张须陀的死讯。
他们对张须陀并没有什么感情。可张须陀地死对他们来说,实在如丧考妣般的伤心。
虞世基少了倨傲。多了紧张,上前几步,急声道:“御史大人,这次要你去和圣上说了。”
裴蕴故作不知,“向圣上说什么?”
虞世基强压住心中的不悦,想要陪笑,却又装作悲痛道:“张将军为国捐躯,殊为可惜,我只怕圣上受不了这个消息的打击……”
他欲言又止,满是期待。庙堂上从没有停止过明争暗斗的时候,在虞世基眼中,所有地事情无非是你咬我,我咬你,谁管大隋江山死活,那不过是圣上需要操心的事情。他唯一关心的就是怎么讨圣上喜欢,安安稳稳的过上一天。弟弟虞世南早劝他收手,可他一是不想,二是不能,他舍不得眼下的荣华富贵,再说他得罪的人无数,在圣上身边还能保住性命,若真的离开圣上,说不定第二天就会被人杀死。他和裴蕴虽都是杨广身边的红人,可向来面和心不合,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以前一直落在下风,最近裴家多有磨难,虞世基趁机压到裴蕴的头上,洋洋得意,就算荥阳被围,他也是自作主张,隐瞒不报。可福兮祸兮,他在自以为得计的时候,哪里想到闯下了大祸,更没有想到张须陀会死!在他眼中,张须陀地死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可这笑话眼下就活生生的落在他脑袋上,他现在没有准备隐瞒这个消息,更知道瞒不住,眼下的他只求裴蕴不要落井下石就好!
裴蕴也是脸现悲恸,“原来虞大人是担忧这件事情,张将军为国捐躯是为大隋损失,可我想,张将军殒命却和虞大人并没有关系,毕竟怎么来说,他都会去荥阳。”
虞世基心中稍定,暗想患难见真情,这裴蕴也算够义气,“多谢裴大人谅解。”
“我也怕圣上受不了这个打击,这才来找虞侍郎,商量如何向圣上说及此事,我来时,见宇文将军匆匆忙忙的去见圣上,只怕……”
虞世基脸色大变,第一时间想到是宇文述也知道了张须陀的死讯,这才抢着去参他一本。
“裴大人……”
“我今日来找虞大人,就是想和大人同进同退。”裴蕴坚定道:“不如你我马上去见圣上,和圣上商量定国大计如何?”
虞世基抹把冷汗,陪笑道:“如此最好。”
二人出了府邸,急冲冲向宫中赶去,才到宫门,就见到一通事舍人走出,见到二人微笑道:“圣上正要宣召两位大人。两位大人赶到,倒不用我去传了。”
“不知道圣上找我们何事?”虞世基抢先问道。
通事舍人摇头,“恕我不知。”
虞世基心事重重的跟在通事舍人身后,未到宫中,先听到一阵爽朗的大笑。虞世基心惊胆寒,听出发笑之人正是杨广,多少有些胆颤心惊。自从陈宣华死后。少见杨广笑过,难道……
进了宫中,发现杨广正对着铜镜在笑,很是开心,宇文述垂手立在一面。脸上愁苦。他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这些日子心力憔悴,又是老了十年的样子,如今虽是立着,看起来却已经不堪重负。
杨广对着镜子只是笑,虞世基等了很久,本来以为他通过铜镜能看到自己。没有想到过了良久,杨广还是没有回身。
咳嗽一声,虞世基战战兢兢道:“不知圣上宣召老臣二人何事?”
杨广地笑声终于停下来,又对镜良久,这才转身过来,微笑道:“虞卿家,你看朕可是年轻了许多?”
虞世基抬头向杨广望过去,见到一张容光焕发的脸,不由愕然。杨广说的没错,相对前些日子。杨广看起来精神了很多!
他从来没有想到,杨广成天照着铜镜屏风,居然再次找回了自信。
“圣上看起来足足年轻了十岁。”
杨广微笑,很是满意,转瞬又是叹息声,喃喃道:“朕多想马上让宣华看到朕年轻地样子,宣华永葆青春,几十年不会老,朕看起来亦是如此。如此一来,朕和宣华当是天下无双的眷侣。神仙都会自愧不如。王世充有功,进献如此神镜,朕要好好地奖赏他,王世充没有来吗?”
虞世基胆颤心惊道:“回圣上,王大人正在攻打格谦群盗。如今不在扬州城。”
杨广微笑道:“应该地。朕让他和张将军一块剿匪,为朕铲平天下盗匪。他定不会辜负朕的厚望。对了,虞卿家,朕宣你和裴卿家来,就是考虑回转东都地事情。”
虞世基汗珠子冒出来,杨广却是自顾自说道:“宣华劝朕为天下着想,朕决定了,当会振作起来,重整天下。宣华还阳在即,朕准备她还阳后,马上和她回转东都,大赦天下,安抚百姓,暂缓征伐辽东,先平突厥,你们说可好?”
见到虞世基还是不语,杨广终于皱起了眉头,“你们难道不同意朕所说?”
虞世基突然跪倒在地,放声大哭道:“圣上,张将军为国捐躯,荥阳遇难了。”
他叩首在地,已是不敢抬头,害怕、惊惧、惶恐不一而足,当然伤心也有,却是伤感自身,大哭出来,可真所谓惊天泣地,惨绝人寰。
宇文述脸色大变,杨广却是楞了下,半晌才问,“哪个张将
张须陀大隋第一名将,未尝有败,更不要说死,杨广一时间不能将张须陀和为国捐躯四个字联系起来。
裴蕴上前,悲声道:“圣上,张须陀将军荥阳大海寺前遇伏被困,力尽而死……”
“你胡说!”杨广霍然上前几步,怒指裴蕴道:“裴蕴,你可知欺君之罪?”
他不能信,也不敢信,更不想信,张须陀神勇无敌,怎么会死?
裴蕴双眸含泪,“老臣知道欺君之罪,可老臣岂会拿此事欺君?”
虞世基地上哭道:“圣上,裴大人所言千真万确,瓦岗作乱,兵动荥阳,荥阳郡告急。张将军急圣上所想,不及通传,就赶去解围,可没有想到误入匪盗陷阱,大海寺前被困身亡,老臣所说,千真万确,绝无虚言。”
杨广蓦地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还说自己不是撒谎?瓦岗早就萧布衣所破,哪里还来的瓦岗?好了,朕今日心情舒畅,不追究你们地欺君之罪,都起来吧。对了,张将军现在到底如何了?”
他虽是在笑,可嘴角却在抽搐,手脚也在发抖……
虞世基悲声道:“回圣上,瓦岗虽破,可翟让等人却没死,更有李密等人投奔。如今声势日大,他们攻破金堤关,攻打荥阳郡诸县,如今更是用诡计杀死了张将军。到现在瓦岗声势日隆,兵动虎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