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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如此……”宇文士及听到弟弟劝说,暂时又放宽了心,他现在精神恍惚,宛若杨广当年,总需要弟弟的不停劝说才能镇定心神,突然想到件事情,宇文化及问,“弟弟,我们何苦和萧布衣争个你死我活呢?如果……我们带着手上的这些兵投靠萧布衣,他说不定会封我们个大官,我不求什么右屯卫大将军,做个太仆少卿也不错吧。”
见到弟弟连连冷笑,宇文化及不安问,“我说错了什么吗?”
宇文士及冷冷道:“若说旁人投降,或许还能捞个官做做,可唯独大哥你不能去。”
“为什么?”宇文化及焦急问道。
“你难道不记得萧布衣不到东都,你就想要置他死地?你不记得萧布衣才到东都,你又对他栽赃陷害?你不记得,爹爹就是因为他才累死?你不记得,他说什么诛杀首恶?你不记得。他说你有弑君的罪名?”宇文士及说到这里,忍不住摸摸下面,宇文化及这些可以忘记,他又如何能忘记萧布衣的一刀之辱?
“谁投奔东都都有活路,就算是你弟弟我,忍辱负重也能捡条命回来。因为萧布衣假仁假义,我若是真的投奔,他肯定会向天下表明他的宽宏大量。可是大哥你不同。这些事情哪一条都够萧布衣将你千刀万剐,萧布衣说诛杀首恶,诛杀地就是你呀。你手握十万精兵,还可一搏,若真的送上门去,那可真的任人鱼肉了。”
宇文化及吸了口凉气,哀声道:“我真的没有杀圣上。我什么都没有做,他不能这么冤枉我。”
他坐在地上,喊的有气无力。就算自己也不能相信。
宇文士及冷冷道:“他冤枉我们还少了?”
宇文化及喘着粗气,双目无神,喃喃道:“那我可怎么办?”
“我倒忘记了。”宇文士及突然道:“大哥,萧布衣离你还远,现在还要应付眼前地危机。”
“裴阀对我不满了?”宇文化及惊惶问。
“不是,是司马德戡。”宇文士及压低了声音。
宇文化及一愣,“司马德戡?我没有得罪他呀?”
宇文士及皱眉道:“现在没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事情,弱肉强食,自古不变的道理。大哥。你现在就是太软了些,一心只想保命,我只怕你什么都保不住。本来圣上死后,你和司马德戡都是拥有大权,你偏偏把权力送给了裴矩,司马德戡现在和裴矩关系紧张,我得到消息,司马德戡现在对你很是不满,说要治平乱世。一定要杰出而又有才能的人。他说你没有才能,又糊涂懦弱……”
“他……也没有说错呀。”宇文化及喃喃道。宇文士及恨不得老大地耳光打过去,“他说你无能,你以为是好意?他想对你取而代之呀。我听说,这些日子骁果军都驻扎在原武,司马德戡说西梁王咬定江都军弑君,投靠东都肯定是死。而要是还不能过河回转河东,军心迟早会散,既然如此。晚散不如早散。司马德戡现在暗中和赵行枢。李本,尹正卿等人阴谋造反。准备带精兵杀了你,杀了裴矩,然后再杀了杨杲。”
宇文化及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他们将这些人都杀了,可是疯了吗?”他一辈子都是以皇帝为根本,听说这些人连皇帝一块杀,不由错愕。
“你懂得什么,他们已经派人联系山东的孟海公,说杀了杨杲,然后取了玉玺,拥护孟海公为帝。那里地势扼要,又是靠海,打不过就可以跑到海上躲起来,就算萧布衣也拿他们无可奈何。再说,孟海公和辽东有联系,他们实在不行,可以躲到辽东去,圣上百来万大军都是打不下辽东,萧布衣又能奈何得了他们?”
“这倒是个好主意。”宇文化及眼前一亮,感觉这也是条躲避萧布衣地路子。转瞬想到他们要宰自己,可是糟糕透顶,“士及,你怎么知道这些?要不,我们去和司马德戡商量一下,一起去投高丽王?”宇文士及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大哥,“你带着十多万大军去投高丽王?高丽王猜忌极重,如何会让你们入辽东?再说司马德戡要杀我们抢玉玺,你到现在还想着投靠他们,爹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没用的儿子?”
宇文化及面红耳赤,怒吼道:“这能怪我?要不是……”他话音未落,帐外一人道:“要不是什么?”
听到那个温和的声音,宇文化及完全清醒过来,慌忙向帐外施礼道:“裴侍郎前来,本将军有失远迎。”
裴矩踱进来的时候,神色悠闲,浑然不以眼下的窘境为意。宇文化及见到他的悠闲,不知为何,背脊却是涌起一股寒意。
“司马德戡要来了。”裴矩突然道。
“来做什么?”宇文化及有些惊慌道。
裴矩轻叹道:“难道士及没有对将军说吗?他们早就蓄谋想要我等地性命,这次应该是请将军去他们营中商议军机大事。”
宇文化及打了个哆嗦,“裴侍郎,你说他们要杀我?”
裴矩微笑道:“难道是请你去喝酒?将军若是不信,我亦是无可奈何。”他施施然就要出帐,宇文化及慌忙扯住裴矩地衣襟道:“裴侍郎救我。”
裴矩笑起来,“将军实在过于慌张了,想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他们不来,我们还拿他们无可奈何,他们主动送上门来,将军若是不想死地话,机会可不能错过。”
“那依裴侍郎地意思是?”宇文化及胆颤心惊问。
“若是将军喜欢,可亲自迎接,然后在帐下安排几百刀斧手,号令一下,一拥而入,将他们斩成肉酱。”
宇文化及颤声道:“那我好像有点危险。”
裴矩淡然道:“将军若是不喜欢的话,那一切交给我处理就好。”
宇文化及大喜道:“那一切就请裴侍郎处理!”
裴矩点点头,缓步走出了营帐。宇文化及只觉得坐立不安,吩咐道:“士及,你去看看。”他话音未落,就听到帐外大乱,宇文化及不等出帐,只听到一声嘶吼传来,“宇文化及,你敢如此对我!”紧接着刺啦一声大响,营帐已经裂开个口子,一人杀气腾腾地冲入帐来,浑身浴血,赫然就是司马德戡!
四二四节 贼老天
宇文化及见司马德戡冲进来,神色直如厉鬼,大叫声中,翻身栽倒。他本来武功就是一般,这些年来养尊处优更是早早的放下,虽是个大将军,可哪里有什么将军的气魄。不然裴矩建议的时候,他也不会连见司马德戡的勇气都没有。
当初杀死来护儿、杨之时,宇文化及也是没有露面,本以为裴矩会和上次一样,轻而易举的解决司马德戡,没想到司马德戡勇猛威武,就算裴矩都是无法解决。
对于裴矩,宇文化及内心有种惊惧,因为他越来越琢磨不透这个人。
处理西域的事情,在很多人眼中,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可裴矩主动接过此事,做的井井有条,数年不能回转东都一次。按照宇文述来讲,这个裴矩是裴阀中最为出色一人,可在宇文化及眼中,始终觉得裴茗翠才是裴阀第一人。但是裴茗翠倒下后,不理世事,裴矩的可怕之处终于一点点的显示出来。
轻而易举的化解了杨广死后的危机,淡静自若的安抚了江都军,举重若轻的铲除异己,这些在宇文化及眼中都是天大的难题,可是裴矩处理起来,轻松容易!
但是这么有能力的一个人,为什么制止不住司马德戡冲进他的帐中?
宇文化及虽懦弱无能,但是并不算蠢,那一刻只是在想,裴矩不是不能,而是不为!他想借刀杀人!
可是自己到现在为止,只求狗一样的活着,难道这都让裴矩起了杀心?想到这里,宇文化及内心的惊恐浓聚,反倒觉得司马德戡要杀他是小事!
因为就算躲得过司马德戡的追杀,他能躲过裴矩的暗算吗?
司马德戡双目红赤,死死的盯着宇文化及道:“为什么?宇文化及,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让人杀我?”
宇文化及牙关咯咯作响。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司马德戡举步上前。可每迈上前一步。浑身就是不停地溢出鲜血。鲜血流淌不停。沿着躯体流下。几乎汇成了小溪。
宇文化及这才注意到。原来司马德戡身上伤处难以尽数。最致命地却是背心地一箭。那一箭从背心穿到前胸。森森地泛着寒光。
陡然间。司马德戡已经扑了过来。宇文化及嘶声大吼道:“和我无关!”
见到司马德戡恶狠狠地眼神。宇文化及只觉得全身发软。连躲避地力气都没有。司马德戡压到宇文化及身上。再也不动。宇文化及却是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地惊吼。径直晕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宇文化及清醒过来。这才发现弟弟就在眼前。一把抱住了弟弟道:“弟弟。司马德戡呢?”“死了。扑在大哥身上地时候已经死了。”宇文士及解释道。
宇文化及舒了口气。见到裴矩就在眼前。一颗心又是揪了起来。裴矩歉然道:“宇文将军。本来我已经布置妥当。没想到司马德戡居然彪悍如此。虽受伤多处。却是逃了出来。惊吓到宇文将军。望请恕罪。”
宇文化及喏喏道:“这……也怪不得裴侍郎。”
“宇文将军,司马德戡伙同赵行枢、李本、尹正卿阴谋造反,弑君作乱,如今司马德戡、赵行枢已死,余孽未清,下一步如何处理,还请宇文将军定夺。”裴矩问道。
宇文化及强笑道:“皇恩浩荡,这些人却是阴谋叛乱,本将军一时也想不出什么主意。一切还请裴侍郎和圣上做主。”
裴矩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越俎代庖了。我已经命精兵一路前往司马德戡的营帐,诱杀主谋之人,不知道宇文将军可有异议。”
“没有,没有。”宇文化及只是摇头,“裴侍郎辛苦了。”
裴矩点点头,就要走出营帐,突然又止住脚步,“还有一事请示宇文将军。”
宇文化及心惊胆寒。“不知道裴侍郎何事指教?”
“指教不敢当。”裴矩微笑道:“只是我们在原武已经数。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