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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间,何菲儿习惯性地伸手想把男人的腰抱紧一点,伸手间扑了个空。第一时间,她惊醒了。
摸摸旁边,果然没有男人,连那半边床都冰凉冰凉的,坐起摁亮床头灯,也没看见男人的影子。
这大半夜的,去哪儿了?
狐疑着,何菲儿滑下床,及着拖鞋,看看浴室也没有,开门,外边到处一团漆黑。这是去哪儿了?
从来都没有过的慌乱袭击着何菲儿的脑子。从她和他在一起以来,他从来没有这样半夜消失过,一定是出什么事儿了。
心下里想着,脚步就慌了,急急地开了所有的灯,到处搜寻,露台,书房全都没有。她沮丧地想要回房间打电话,意外地发现,主卧室的门是虚掩着的。
心里一阵惊喜,脚步就往那边儿移动。
轻轻推开门,迎接她的是呛鼻子的烟雾。
“咳咳咳……”何菲儿呛咳着,捂住鼻子。天哪,这到底是吸了多少烟啊?她知道他一般都不会抽烟,抽烟的时候准有事儿,那么,今晚是什么事儿呢?
心里忐忑着,摁亮灯,这才发现男人靠墙,直接坐在地上,头发乱蓬蓬,眼睛猩红。突然来的光亮令他不适应,捂住脸,他哑着嗓子吼:“把灯关上!”
那声音带着森寒,字字夹着冰渣飞进了何菲儿的耳朵,冷漠凉透她的心底。
何菲儿整个身体一颤,仿佛遭遇了一记闷棍。
很久,他都不这样对她说话了。
心脏抽抽!
脚步停下,灭了灯犹豫着该怎么办。
黑暗中,男人冷凝烦躁的声音再次传来:“出去!”
心,一下子揪紧了。
使劲交握着自己的双手,久久没抬起步子。黑暗中,只看见男人嘴里的烟火明明灭灭,光亮中,她隐约看见男人一脸的孤寂,哀伤,脆弱。
对!是孤寂,哀伤,脆弱!
咯噔!
心往下沉。
肖逸阳是谁啊?
荔城呼风唤雨的大爷!
他永远都是那么光芒四射!
他永远都撼天动地般存在!霸道,自大,冷漠无情到天理不容的地步。(大家是这么传说他的)
可今儿,这肖爷,怎的像一颗打蔫儿的茄子?
没由来的,她竟有些心疼!
对,心疼的感觉怪异地抓住了她,她直觉不要丢下他,他需要她。于是她准备跨出去的脚缩了回来。轻轻地,轻轻地,一寸一寸移动,向他靠近。
蹲下身来,快速伸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腰,小脑袋紧紧靠在他的胸膛,深怕他扯开她。
她已经下了狠心,无论这个男人怎么呵斥,甚至粗暴地待她,她今儿,横竖都得黏在他身上。
男人的身体一颤,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女人没走,更没想到这女人像牛皮糖一样紧紧粘在自己身上,那样儿就深怕自己把她扔出去。
低头看了一眼黑暗中的女人,肖逸阳深深吸一口烟,然后摁灭,吐出一个长长的烟圈,深深叹一口气,无奈,伸手在黑暗中摸索着女人的脸,拇指轻轻摩挲着。
“菲儿……”
黑暗中,传来男人粗哑低沉得如同大提琴般的声音。
“嗯……”
轻轻哼了一声,等待着男人的下文,可惜,男人没有再说话,透过窗外射进来的一丝光亮,黑暗中也能看见他眼睛里闪耀着的孤寂。
何菲儿静静地搂着男人,她知道,此刻她无需多问,只要抱着他陪着他就好。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黑暗中又传来男人低沉暗哑的喊声:“菲儿……”尾音绵长,听得何菲儿心肝儿抽抽。
“嗯……”她轻轻地,乖巧地应着,悄悄抬起眸子,想要看看男人此刻的表情。
她感觉到了他的压抑,悲伤,他应该有很多很多秘密压在心底,她不会主动去挖掘,如果他愿意说给她听,她会乖乖当他的垃圾桶。
约莫又过了几分钟,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他没有再呼喊女人的名字,他的话说的很突兀。
“我是那么爱她,可惜她却抛弃了我……”
何菲儿的心一抽,突然就感觉呼吸有些不畅。他没说名字,但她从他的声音,以及他的手紧紧拢住她的肩,可以判断他很爱那个她。
是她吗?
呵呵,季莎莎那个幸运的女人!
“她说,她很爱我,不会丢下我,可惜,她撒谎了,骗了我,终是把我丢下。”男人声音似低低的呜鸣,心痛洋溢于字里行间。
可怜的娃子!
感受到他的痛,何菲儿轻轻坐直,抚摸着他的背,让他的头,枕着她的肩。
“我开心,她就笑得可美了,我受伤了,难过了,她就会心痛得掉眼泪。看见她笑了,我会笑得更开心,我特别黏她,只要她一会儿不见,我都会发疯般地寻找,直到找到为止。只有她是真心爱我的,无论我做什么,她都由着我,从来舍不得骂我一句。我好想她的笑脸,好想他的怀抱。可惜……”
似乎是心痛得不行,肖逸阳将头深深埋进何菲儿的肩窝,良久,何菲儿感觉到肩部那层薄薄的衣料粘粘乎乎。
呵呵!他们的感情真好,原来他是真的那么爱,否则怎么会这么悲伤?爱情啊,你到底是个什么东东?竟让如此强悍的纯爷们也如此伤感!
吸吸鼻子,伸手在脸上抹一把。
惊!
她怎么被他们的故事感动得奔泪了?
勾唇,嘲笑自己,太没志气的家伙!
或许是因为她曾经也被抛弃过,那种深入骨髓的痛,痛到每一个毛细血孔,痛到每一次呼吸……她特别能理解他此刻的感受。
可怜的娃子!
不停地拍着男人的背,希望他不要痛太久。如果人脑也可以像电脑一样能选择保存或清除就好了,又或者奈何桥上的孟婆能赏给每个失恋的人一碗孟婆汤就好了。
唉……
正在何菲儿的思绪飘去很远的时候,男人倏地抬起头来,捉住她的肩,盯着她的眼睛说:“她怎么能那么狠心?我才9岁,就抛弃我自己离开了,你说,她怎么会那么狠心?”
男人突然间歇斯底里的声音,吓了何菲儿一跳。
呃!他说了什么?
等等!
九,九岁?
何菲儿差点闪到舌头。
扶额!无地自容!
这男无头无尾的话,害她想得离题十万八千里。
见鬼了的季莎莎。
哈哈!她明白了,他口中的她,不是那个季莎莎,而是他妈妈。
呸,她就说嘛,那个季莎莎算个什么东西,值得他这般的怀念,伤感。
她记得,那次去肖家老宅,李婶对她说过,肖逸阳的妈妈在他九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心,突然有些鲜活,暗暗松了口气。
在黑暗中盯着他晶亮的眸子,何菲儿温柔地哄:“乖,她没有抛弃你,她依然很爱你,你那么优秀,她一定看的到。”
喃喃地低吟,将男人拉进自己的怀抱,她想让他感受妈妈般的温暖。她可以想象的到,九岁没有妈妈是多么可怜,尤其在豪门大户,男人们都是忙事业,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影,没有妈妈的小孩,一般都是跟保姆生活在一起,想要见自己的父亲一面,那是难上加难。
现在她可以理解了,他为何与父亲的关系不好,尤其是他还多出了一个继母。
只是后来,她才知道自己把这事儿想得太简单了。
低沉了一会儿,男人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又说开了。
“那天,她病得很重,我一定要跟着她,可是老头不让,再后来,我一个星期都没见到她,我睡不着,吃不下,逃出大门要去找她,可是,老头正好回来,抓住了我,对我说她死了,并亲手把她的遗像塞进我怀里。我不信,哪怕她真的死了也要见她最后一面,可惜老头无情地说已经迟了,并把我关进了屋子整整三个月,从那天起,我的天,坍塌了。”
可怜的娃子!
她仿佛听见他的心碎裂的声音。
心里堵得慌,她大口吸气,只能更紧地搂着他。
她能想象得到当时他多么绝望,如果当年她就认识他多好,她一定陪着他一起度过那段艰难的岁月,把妈妈的爱,分一半给他,让他不那么孤寂。
搂着他,她的脸,贴着他的脸,希望让他能温暖一点,希望他能将痛感减少一点。
这一次,他没有像个孩子埋头低泣,靠在何菲儿的怀里,他的话声声透着冷意。
“他,太令我心寒,她死了,一百天都不到,他居然就又结婚了,最可笑的是,他居然娶了她最好最好的闺蜜。哈哈……”
话说到最后,他竟笑了起来。
那是笑声么,她觉得比哭还难听,特么的让她揪心。
她懂!
他话语里的那个他是父亲,闺蜜是他继母。
一个九岁的孩子,刚刚失去母亲,心灵正受到重创的时候,唯一的亲人,那个叫做父亲的人,立即找回来一继母,他怎堪忍受如此打击?
吸吸鼻子,抚上他的脸庞,他的脸凉凉的,连带着何菲儿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凉了。
“乖,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声音哽咽着,除了说这句话安慰他,除了用自己的柔软抚慰他,她再也想不出别的办法。
谁曾想到,那么强大的肖爷,却是可怜得让人肝儿颤。
这一次,她真正完全懂了。
他对肖家的人为何那么冷漠,心寒,她完全能理解了。
从来没有安慰过人的经验,她不知道要怎么做,他才能好过些。于是她凭着自己的本能,像他平时疼她那样,低头,轻轻的,柔柔的,吻过他饱满的额,剑挺的眉,深邃迷人的眼,再下来滑过他高挺英气的鼻子,顿了一下,红唇輕颤,覆上了他冰凉冰凉的唇,舌尖描绘着他的唇形,再轻轻含住,轻轻触碰,给他心灵以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