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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查一查他的家庭背景。我是说,他的父亲是位律师,住在公园大街,肯
定曾经是个大人物。我用的是过去时态,因为他要么是死了,要么已经很老了。”
“我刚想到一个人,”卡扎勒特说,“阿奇·胡德。他多年来是纽约律师界的老前
辈。”
“我以为他不在人世了呢。”特迪说。
“噢,他还活着,今年八十一岁高龄。三个月前你还在洛杉矾时,我在纽约的一个
募捐会上还见到过他。这事交给我了,特迪,你尽快回来就是。”
特迪朝小轿车走去,那里希尔顿早已为他把门打开,等他上车。“好,中士,以最
快速度回到米切尔空军基地。我必须尽快回到华盛顿。”
罗卡尔穿上雨衣走下楼时大约是下午四点。正在大厅里擦玻璃的看门人停下手来。
“啊,罗卡尔先生,您回来啦。”
“看来是这么回事吧。”
“今天早上有两位先生想找您。他们说是法律上的事情。”
“如果是要事,他们会再来的。我要去一家水上餐馆早点吃饭。”
他出了公寓楼,向自己的车走去。就在这时,迪龙在马路的另一边路缘停下了那辆
宝马车。
布莱克抽出马克斯·埃尔尼传真给弗格森的那张照片。“是他,肖恩。”
罗卡尔已经钻进车开走了。“让我们看看他去哪里。”迪龙说着跟上了他。
罗卡尔将车停在城岛对面的蒙特贝罗码头,距离迪龙的船停泊的地方不太远。那里
停泊着几艘游艇,它们的前后甲板都因为雨天而盖着天篷。罗卡尔穿过大雨,跑上其中
一艘游艇的跳板。
“这是什么?”迪龙将车停在鹅卵石铺就的码头时,布莱克问。
“水上餐馆,”迪龙告诉他,“沿河慢行看风景,同时吃饭,或者你乐意的话来一
瓶葡萄酒也无妨。他们定时开船。”
“看上去他们好像要开船了,”布莱克说,“我们最好快跑。”
正开始拖回跳板的那两个船工让他们上了船。他们进入主舱,那里有一个吧台和几
排餐桌。
“人不多嘛。”布莱克说。
“这种鬼天气谁还会来呢?”
一眼望去罗卡尔正在吧台要一杯葡萄酒。他拿起杯子,走到楼梯口,登上上层甲板。
“上面是什么?”布莱克问。
“是另一个餐厅,四周没什么遮挡。晴天里可是个好去处。我们最好拿杯酒跟上去
看看他要干什么。”
他们来到吧台,迪龙要了两杯香摈酒。“你们准备用餐吗,两位先生?”酒吧招待问。
“看情况吧,”迪龙用无可挑剔的法语说,“我过会儿再告诉你。”
他们穿过餐厅来到楼梯口,爬了上去。正如迪龙说的,这是另一个餐厅层,四周没
什么遮挡,所以雨飘得进来。船上工作人员已经把座椅叠放在中间。雨来势更猛,浓雾
在河面飘荡。
当然,河上还有别的船,有三条船绑在一起的驳船,还有迎面开过来的另一条餐饮
船。
“真是很有特色。”布莱克说。
迪龙点头说:“一个非常伟大的城市。”
“可是他在哪里?”
“我们去看看后甲板。”
穿过一道嵌有玻璃的门就可以到后甲板。那里的天篷下有三四张桌子。罗卡尔正坐
在其中的一张旁边,面前放着那杯葡萄酒。
“最好动手吧。”布莱克提议说。
迪龙点了点头,推开门,领头过去。“今晚雨下得真大,罗卡尔先生。”他开口说。
罗卡尔抬起头来。“对不起,我不认识你,先生,请问尊姓大名?”
“迪龙——肖恩·迪龙,就是应该在华盛顿死去的那个人,可是都已经是第三天了,
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我的天哪!”罗卡尔大惊失色。
“顺便介绍一下,这是一位名叫布莱克·约翰逊的先生,代表美利坚合众国总统来
到这里。可想而知,目前总统为他女儿的事情已经焦头烂额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罗卡尔试图站起身来,可是迪龙将他推倒在椅子上,
同时拔出他的沃尔特手枪。“无声手枪,所以只要我愿意,我就可以悄没声地杀了你,
把你推到河里去。”
“你想要什么?”罗卡尔脸色很难看。
“噢,随便谈谈,形形色色的话题。犹大啦,可怜的保罗·伯格啦,不过最好多谈
玛丽·德布里萨克。她现在在哪里?”
“对天发誓,我不知道。”迈克尔·罗卡尔说。
第十三章
游艇在雾中向前行驶。布莱克说:“我看这很难令人相信。”
“是真的。”
“瞧,游戏结束了,”迪龙对他说,“我们对犹大和他的马加比家族成员已经掌握
了不少情况。你总不会否认自己是他们的一个成员吧?”
“那没错,可是我没有跟犹大见过面。”
“那么你是怎么被发展进这个组织的?”
罗卡尔考虑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耸了耸肩,认输了。“好吧,我告诉你们。不管
怎么说,我已经烦透了整个这件事情。这件事做得太过火了。我当时参加了一个奥斯维
辛集中营幸存者的聚会。我还是个小男孩时和家人一起被送进了奥斯维辛集中营。维西
政权的那些猪猡将我们交到了纳粹手中。正是在那里我碰到了我后来的妻子。”
“后来呢?”布莱克问。
“我们都站出来证明当年强加在我们身上的灭绝人寰的迫害。我有父母和一个妹妹。
我们被送到奥斯维辛二号集中营,也就是在伯克诺的灭绝中心。在那里有一百万犹太人
被杀害了。你们两位先生想象得出来吗?一百万!
我是我们家唯一的幸存者,因为有一个搞同性恋的党卫军看守看上了我,把我转到
了奥斯维辛三号集中营,在那里的I。G。法彭工厂工作。”
“我知道那个地方。”布莱克·约翰逊说。
“那个后来成为我妻子的小姑娘和她的母亲也被那个人转移到了那里,算是对我的
恩惠。”他的脸上充满了痛苦的表情。“我们活了下来,后来回到法国,得以继续我们
的生命历程。我成了一名律师,她母亲死后,我们结了婚。”他耸了耸肩。“她的身体
一直不好,老在生病,多年前她先我而去了。”
“那么犹大是什么时候闯人你的生活的?”
“在奥斯维辛集中营幸存者的聚会过程中,有一个人跟我联系,主动提供给我一个
为以色列未来的安全做出贡献的机会。我实在无法拒绝。它似乎是”——他用典型的法
国式手势摊开双手——“如此地有价值。”
“而你一直在为德布里萨克家族服务?”迪龙问。
“多年来我是他们的律师。”
“所以向犹大泄露了玛丽的生身父亲其实是美国总统这个秘密?”布莱克指责说。
“我当初并不想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上将临死之前签署了一项声明,称根据拿破仑
法典他是玛丽名义上的父亲,以保证她能够继承头衔。我问他个中缘由,他拒绝做出任
何回答。”
“那么你是怎么找到答案的呢?”
“很简单。当伯爵夫人因癌症濒临死亡之际,有一天她和玛丽一起坐在露台上晒太
阳。我拿了几份文件来让伯爵夫人签字,可是她们没听到我的脚步声,还在谈着那件事。
我听到伯爵夫人说:‘可是你父亲会怎么想呢?’我当时挺纳闷的,她父亲不是死了吗?”
“于是你就偷听下去了?”布莱克说。
“是的,我听到了我所需的一切,包括她的生身父亲的姓名。”
“然后你就告诉了犹大?”
“是的,”罗卡尔很不情愿地说,“瞧,跟我打交道的都是些大人物:政客啦,高
级将领啦。我的一项任务就是让犹大知道任何有意思的东西。”
“你便告诉了他玛丽·德布里萨克的秘密?”布莱克说。
“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他会拿着这个秘密干什么,我对天发誓。”
“你这个可怜的傻瓜,”迪龙说,“真是昏了头了,把什么都看得这么理想化,这
么浪漫。伯格也正是这样。”
一听到“伯格”这两个宇,罗卡尔浑身一颤。“你认识保罗?”突然他的两眼大眸,
“是你杀了他?”
布莱克说:“别犯傻了,振作起来。我去给你拿杯科涅克白兰地来。”说完,他走
回舱里。
罗卡尔说:“保罗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
“我们找到了他,并讯问他。他告诉我们你是怎么将他发展进组织的。我原本想把
他关押在某个安全房里,直到这事了结之后再说,可是他吓坏了,以为我们想伤害他。
所以他突然跑开,穿过马路,被一辆公共汽车撞了个正着。这就是事情经过。”
“可怜的保罗。”罗卡尔已经泪眼迷蒙,“我们是……”他欲言又止,“是朋友。”
布莱克端了一大杯科涅克白兰地回来了。“喝了它,对你有好处。”
“谢谢你。”
“好了,”迪龙说,“现在告诉我们玛丽是怎么被绑架的。说呀,现在你说与不说
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犹大打电话命令我在科孚岛的东北海岸买了个小木屋,然后劝说玛丽到那里去度
假。”
“为什么是科孚岛?”
“我不知道。劝她去那里倒很容易,因为她母亲去世以来,她一直在四处度假画画
以打发时光。”
“你就没想到他可能怀有某个恶毒的动机?”布莱克问。
“我已经习惯于服从他的命令,这是他操纵事务的方式。我根本就不思考。已经造
成了伤害。”他痛苦地摇着头。“我根本就不去想想,一点都没想过已经发生的事情竟
然会发生。我很疼爱玛丽,从她还是个小女孩以来就一直很疼爱她。”
“可是你盲目地追随犹大。”布莱克说。
“想想奥斯维辛,约翰逊先生。我是个好犹太人,我爱犹太民族,以色列是我们的
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