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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耐性变差了。”纳西莎说。
斯内普哼了一声,眯着眼睛等待着。
纳西莎向后仰了仰,整个身体都陷进了沙发里,软绵绵的感觉激起了一身的疲惫,她把查查的话重新组织了一遍,用一种轻描淡写地口吻说了出来,顺带了表达了自己的猜测,最后总结了一句:“他们三个人的关系足够让人头疼了。”互相欺瞒,同时又互相帮忙遮掩,最后居然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就这样?”斯内普冷冰冰地说,可以看出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了,“大半夜,一个母亲的诉苦,仅此而已?”
纳西莎眯了下眼睛,看了他好半响,说:“你是不是早就清楚德拉科知道赛拉的身份。”
极为肯定的语气,斯内普淡淡地说:“显而易见。”
纳西莎语塞,然后冷笑,“你可真是个称职的好教父。”
“时间到了,不送。”说着,斯内普转身就要离开房间。
“西弗勒斯。”纳西莎在他刚踏上楼梯的时候才叫住他,“他在哪?”
斯内普顿下顿身子,扭过头来冰冷地看着她,“我现在开始怀疑……在我眼前的是会不会是个冒牌货。”如果他将卢修斯的所在地说出来,那么赤胆忠心咒就会失效,凭这卢修斯身上的标记,黑魔王要找到他轻而易举。
纳西莎的脸白了白,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可最后只是不甘心地咬住下唇——她还是只能一个人继续撑下去。
经过片刻的沉默后,斯内普又走到她的面前来,懒洋洋地坐□,“说,你想要做什么。”
这一刻,纳西莎终于放缓了神色——她就知道他一定会帮她的。苍白的嘴唇渐渐恢复了血色,上挑成一个高傲的弧度,她挺直背脊,微微仰起下巴,冷声说:“我要挑起战争。”
这个答案让斯内普有些意外,他最开始猜测她是想要将德拉科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在黑魔王的眼皮底下。沉默了一会后,他讽刺地说:“作为一个马尔福,你把贪婪的本性发挥的淋漓尽致。”她要的不仅仅是德拉科和卢修斯安然无恙,更是要借着推动战争掌握主动权,这比原来等待战争开始要好得多了。
“贪婪是有代价的。”纳西莎淡淡地说,“如果失败的话无论是黑魔王还是凤凰社都不会放过我,可我不想再等下去了,谁能保证这个过程中不会有任何意外?西弗勒斯,我们已经熬了足够长的时间了,不能总是听人摆布。他们这种无聊的试探不知道持续到什么时候。”她停了一会,见斯内普面无表情,也没有吱声,于是接着说,“想想看吧,由我们挑起战争,这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好处?你也能最大程度地帮那位小救世主保障自己的性命。”她的声音压地很低,带了丝蛊惑的意味。
斯内普这会挑起了眉梢,似笑非笑地盯着纳西莎,黑色的眼睛里流转着暗沉的光辉,“你似乎把前景想得太好了一些,容我提醒你,黑魔王可不是任人戏弄的糊涂虫。更何况,你并不能保证能够成功,如果失败了,你有什么本事承担后果?”
“并不一定要本人出面。”纳西莎微微垂下了眼,“那就要看棋子是谁了。”
斯内普微微起了些兴趣,说:“洗耳恭听。”
她抿了抿嘴,挺直的背脊变得僵硬了起来。
【姐姐……】
【怎么了?亲爱的。】
【得了吧,茜茜,他在叫我呢!嗨,亲爱的西里斯,怎么了?】
【贝拉特里克斯!你走开……嗨,宝贝,我知道你有事找我帮忙,说吧,我绝对能够帮上你。】
【……呃……我找的是安多米达,打扰了。】
【等等,别走……噢!茜茜这都怪你!】
【怪你!你这个……】
【姐姐……们。】
【怎么了?亲爱的。】【嗯?宝贝。】
【别忘了妈妈叮嘱的,如果你们再乱使用咒语的话,就没收你们的魔杖。】
【……你这个幸灾乐祸的臭小子!】
【等到明年你进霍格沃兹的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和……西里斯·布莱克。”
纳西莎·布莱克的两个亲人。
可是……她现在是纳西莎·马尔福。
她不能再失去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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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纳西莎送回房间后,德拉科也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刚才在那个房间里面度过的几分钟要比他在外面奔波一整天还要令人疲惫。他现在迫切的需要安静的环境和一张柔软的床。脑袋挨上枕头没多久,德拉科就睡着了。
这个觉睡得极不安稳,鲜血和尖叫充斥了整个梦境,无数的尸体无数的亡魂,它们化成荆棘将他死死缠住,他感觉自己的身子都要被碾碎了,这样清晰的痛楚未免太过真实了些,直到窒息感逼得他脑子缺氧,他才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一条面目狰狞的蟒蛇正缠绕着他的身体,冲他张开血盆大口,刺鼻的血腥味填满了整个嗅觉。
德拉科蓦然睁大了眼睛,倒抽了一口冷气,差点惊呼出声——他在第一时间认出了这条爬虫。于是他极为困难地咽了咽喉咙,微微撇过头去,朝窗边那抹黑色的身影露出一个艰难地笑容,“……主人。”
他眨了眨眼,略微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然后淡淡地说:“我以为还要再等会。”
德拉科不知道他出现在这里多久了,可他从那声叹气中知道,如果再不趁着他改变主意之前说点什么的话,恐怕就会被纳吉尼吞下去。德拉科绷紧身子,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扯动嘴角,“如果……如果纳吉尼饿了的话,我很乐意让查查帮……她准备些食物。”
“哼,一个马尔福。”他有些讽刺地说,然后发出一阵让德拉科心底发寒的嘶嘶声,原本束缚着自己的爬虫顿了一下,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德拉科身上慢吞吞地游了下来,滑腻腻的蛇鳞恶意地刮弄他的脖子,德拉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它对自己的敌意。
爬虫落到地上的那一瞬间,它冲着德拉科嘶嘶地叫了几声,然后看了眼自己的主人就游动着身子离开了房间。
德拉科觉得它在表达“应该动作快点早些吃了你”之类的意思,看来自己在它眼里很不受待见,可谁在乎呢?没有给自己平定心跳的时间,德拉科连忙从床上跳了起来,用一种极其恭敬的姿态跪在他的面前。
德拉科不敢吭声,他可能猜到他是为什么出现在这儿了——还能为了什么?他是不会杀他的,毕竟他允许自己从赛拉的房间走了出来。德拉科一遍又一遍地安抚自己急促的心跳,可惜效果甚微,因为紧贴着地面的手还是在微微颤抖。他可以感觉到那刺人的目光狠狠地扎在自己的背上,如果它们可以化成利器的话,恐怕德拉科早已经千疮百孔了。
这种属于裁决者的压迫感还不是十七岁的他可以承受得住的。德拉科埋着头,一丝不甘心从恐惧感中冒了出来。
“怎么发现的。”他淡淡地问。
这让被诡异的沉默压得几乎窒息的德拉科微微喘了口气,如实回答:“镜子……楼梯间的那面镜子说您在……我以为您并不想让我知道您的存在。”至少在赛拉的面前。
他冷笑了一声,又问:“你早就知道了?”
德拉科的肩膀无法控制地颤抖了一下,他绞尽脑汁斟酌着要说出口的话,避免一个不慎就引来怀疑,“是……是的,主人,在霍格沃兹的时候……我发现她是个蛇佬腔,之后曾在里德尔老宅见到过她一次。”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充满敬畏,这就能证明他没有胆子在他面前说谎——谁都清楚黑魔王精通摄魂取念。
几乎在同一时间,德拉科的身子突然腾空而起,让他有一瞬间想起了魁地奇比赛的时候,自己骑着扫帚冲刺的感觉。他被狠狠地甩了出去,把落地窗撞地四分五裂,残破的玻璃折射着月光,让黑漆漆的房间稍微有了些光亮,身子在半空中停顿了一瞬,德拉科第一次以这种形式从外面看自己的房间,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抛出马尔福庄园摔个粉碎的时候,他又被一个强劲的力道用力地扯了回来,就像是一个任人摆弄的娃娃,背脊狠狠的撞在了墙壁上,剧烈的疼痛击退了脸上最后一丝血色。德拉科的四肢被无形的东西束缚住,像是一个被钉在墙上的殉道者,他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艰难地凝聚自己的视线,对上一双翻滚着鲜血的眼睛。
他缓慢地走近德拉科,脚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可每一步都用力地踩在了德拉科的心上,似乎要把他的心脏给狠狠碾碎。额头上的鲜血顺着弧度滑落下来,模糊了视线,德拉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可即便这样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杀意和……怒气。莫名的,心底涌上来的一阵不易察觉的快意。
——并不是什么都在你的掌控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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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被施了个静音咒,否则这么大的声响早就引人过来了,最重要的是……可能会吵醒某个熟睡的小公主。
他的小公主……费劲心思隐藏自己的秘密。
恐惧、哀求、还有……【我相信您。】
手中的老魔杖精准地对着德拉科,他能够察觉到他身上透露出来的恐惧,可它们却再一次掀起了心底的怒气——在那个房间的时候,他故意没有隐藏赛拉脸上的黑魔标记,为的就是能摧毁她和这个马尔福家的小崽子之间的假象,当然,如果能够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就更好了。可是……他自始至终都神色如常地和她交谈,在自己的眼皮低下演了一场好戏!
“睁开眼,告诉我,马尔福家的小崽子,谁给你的勇气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他逼近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压低嗓子冰冷地说。
德拉科惊恐地瞪大眼睛——为现在正在面对的,也为等会可能要面对的。摄魂取念?还是钻心咒?又或者……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