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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我解释原委:“嗨,我不是故意听……”
他打断我:“你怎么在这儿?”语气并不友好,当然,没人会喜欢一个曾经比较“严厉”的老师,比如我。
“我来这边……家访。”我热情地上前重新自我介绍,“呃,我是常威的老师,曾经是。”
有人居然不承认我:“你少来了,我从来没有上过你的课,笑死人,老师?哼,你几乎把学校弄得天翻地覆,然后却以最快速度溜个无影无踪。”
“安迪?!”章姐发话了,“你就是程晋在学校的帮手?这是我儿子常威。”
“啊?”我呆了。就算我这样的高智商,都没料到他和章姐是母子,看来要求章姐收留我的请求要被驳回了。
“你知道有人在我们学校做卧底?你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过?”质问章姐的人不是我,而是常威。
“程晋也不过是公事公办,我没有理由去揭穿他,那样,对他对我都没好处。”章姐在化妆镜前徘徊,对欺骗过儿子的行为有点不安,“好几个案子你本应被提审,结果因为他的缘故,把你保住没有留下案底,否则,你早就被退学了。”
“你说,他一直帮我?为什么?”常威怪叫,急着发狠。
不过我立即明白了这份“人情债”的份量,还真看不出那小子还能挺“人性化”地操作公务。
“程晋是个很特别的人,一直跟帮派有联络,黑白两道他都混得很熟,有不少线人在帮他干,我也一直很欣赏他。后来得知他要去新亚当卧底,让我帮了些小忙,为了不让他暴露,我也没向你透露有这么一号人,其实他暗中帮了我不少忙,作为交换,给他提供些方便也是应该的。”
“他是警察还是疯子?!”常威一下激动起来,“妈的,原来他一直耍着我玩儿!”
我的心咚不知怎地一跳,一阵烦乱,那家伙和这常威之间会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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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了我那麽多兄弟,还有脸装好人!”常威强调程晋的罪状,愤懑地甩门出去。
章桐有些无奈,回头对我有些歉意地笑了笑:“他年轻气盛。”难道我很老吗?我这装老的就活该要受那麽多皮肉苦?唉,真是没道理!
“安迪,你来这一趟不是单纯来叙旧的吧?”
“我是被迫来避风头的,章姐。”我没有打算绕圈子,也没指望端出程晋这个“大人物”会扭转乾坤,“索罗帮的人出动了一夥人搜我,程晋让我来找你,说在你这儿安全。”
“是林允炳在捣鬼吧?”
我惊愕地盯著她,这也太神了吧,我真还什麽都没说呢……
“不用这麽惊讶,老林是从我们这地头出去的,後来听说在索罗帮混出了点名堂,国内这一片地方一向归他扫荡,你一说这行事风格我就知道是他,也只有他凡事不留情做到绝。”章桐燃起一根烟,“说吧,你犯了什麽事值得他这麽下重手?连程晋都保不住你,他可从来没求我帮忙过,看来他是真把你当朋友。”
我的心里很复杂,突然间我发现,我又不大清楚那个人到底是谁了,是正是邪是黑是白。长叹一声,以最快的速度给大姐头讲述了前因後果,当然中途删除了很多多余挨打情节,越说越窝火,我明明不想靠别人,想自己搞定一切,但事到如今又不得不出来找更有力的靠山自保,远在大洋彼岸的爹妈二姐肯定是急得冒烟了吧,想想现在,大少爷落魄起来也够看的。
“老林还卖我几分面子,我尽力吧。”
我闷道:“谢谢章姐。”
她甩甩手:“既然答应帮了,我自然会帮到底。”她突然走到我跟前笑道,“我救你,你要怎麽报答?”
脸上浮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章姐,大不了我再上台。”
“这是你说的噢?客人们至今可还对那一晚的帅哥念念不忘啊。”她满意地拍拍我的肩,“现在你还不方便露脸,这件事平息了,再问你讨。对了,你应该知道程晋这个月底就会回本部了吧?再过来也不知道会是什麽时候……”
他要走?!他要走?他要走。我居然不知道!那家夥居然提都没跟我提过,还装出一副情深义重、覆汤蹈火的样子,原来早就另有打算。我很火,我真的很火,但表面还是装得很冷静,我不想让章桐看出我对这个“好朋友”十分、相当、极端不满。我不了解他,从头到尾都不了解,章桐似乎比我了解他的多得多,但我问不出口。
“好了,酒吧楼上的房间,大隐隐於市,你暂且先留这儿。”
我闷声不响地回巢||||穴躲起来,真是觉得衰到不能再衰。在酒吧呆了四天,楼下的酒保让我接电话,我懒懒地拾起连线电话,平时铃响我都不会接。
“邵振安,你怎麽样?”
我坐起来,用手指拨乱头发,满口不耐:“还活著。”
“章姐可能也罩不住了。”
我心惊,皱一下眉:“姓林的不肯放过我?”
他避而不答,反而说:“大鱼落网了,我的任务结束,你房子里的人都撤出去了,我近几天要回本部汇报,你老实在酒吧坐著,我会帮你想办法。”
“你别他妈说的好听了,程晋。”我气得跳起来,“你烦我了是不是?我告诉你,这点骨气我邵振安还是有的,我绝对不会拖你後腿连累你!要走是吧?你尽管走,我的事再也不用你插手!”
“你发什麽疯?”他沈闷地低斥,“你别搞不清楚状况乱吼!你有不爽,还没资格甩我头上。下午我过来找你,你要再他妈发狠找茬,我对你可不会客气!你最好老实点,要再出问题,神仙都保不了你。”
“你保得了我,啊?你是哪根葱?!”
“你别给我不识好歹啊你,我的忍耐有限度。”
“忍不了就别忍,我不稀罕你帮!”我!一声搁掉电话,那叫一个气啊,气到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麽。
我躺床上抽烟,眼皮都没力气抬,我悲苦地想:那个意气风发、无风起浪、风流倜傥、英俊无俦的邵振安,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真是失策兼走狗屎运。
不知道几点,门被人推开,眼前出现那张我讨厌的脸,轻轻瞟了他一眼,他已经走到床边低头盯著我:“你确定你还活著?”
我伸食指对著他:“你别惹我啊你。”
他坐在床沿动手来摸我下巴,我避了避,没成功:“呵,还好,你有刮胡子,懂得保持仪容说明你尚没有消沈到要自毁的地步。”
我自嘲地哼笑:“你赶一趟,除了道别,就是专程来挖苦我是不是?你是不是闲得慌?难道还有人能比我还闲?”
“嘿。”他突然俯下身,揽住我的腰,低头就是一个深吻,我口中的烟草味和他口里的柠檬口香糖味搅拌在一起,制造出奇异的眩晕,人不受控地颤栗,脑部开始缺氧,我们相互恶劣地追逐著对方的舌,紧紧吮吸纠缠,直到他再也受不了似地放开我。他用手背轻擦一下我的嘴角,露出一个诡笑:“呼……你的嘴可真坏。”
“程晋……”我瘫在床上呼呼喘著,“你到底是谁?告诉我。”
“我是谁,你不是很清楚吗?”
“不,我完全不清楚。”
“我是……”他整个人压上来,埋下头舔吻我的脖子,在我吞咽的时候他又咬住我的喉结,“我是你的。”
“你不是警察。”
“我是警察,邵振安。”
“不,你是黑社会的。”
“我哪里一点像混黑道的?”
“都像。啊!”他居然就这麽咬下去了,我大叫,“你想谋杀啊?”
他沈沈地笑:“我是混黑道的你怕了?怕我把你打包卖给索罗帮?你觉得你能值多少钱?”我瞪住他注视我的眼睛,一时没搭腔。
他不会害我,他始终在帮我,可为什麽?为什麽他无条件帮我?
“为什麽?”想著,嘴已经脱口而出,“你干嘛帮我?”
I was born for seeing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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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要帮你?你想知道?”他若有所思,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笑得还是那麽可恶,“因为──觉得你有意思啊。”
这家夥又故弄玄虚!我用力把他推开,挣扎著坐起身:“你可别耍我!”
“说真话算耍你?”
下意识地捶了一下床板:“明年这时候我要是还能活著回去,你再到我跟前来忏悔不迟,到时我都会注意手下留情的。”
“放心。”不过等明年,他又一次厚脸皮地把脸送我眼前,“你会活著,而且会活得很开心,我保证。”
“你不是要滚回去了吗?还有空管我这档子事?保得了我一时又怎样,他们可是索罗帮!我今後的日子也不可能轻松。”我承认我很沮丧,虽然气势上还勉强支持著。
“能看你烦恼的样子我可真荣幸。”
“我赏你一记拳头你会觉得更荣幸。”
他突然又严肃起来,平静地盯著我:“章姐罩不住你了。”
“有人刚刚才保证过我能活著。”我尽量维持声音的平稳。
“是,我程晋保证过。”
“但如果──”我的嘴唇几乎又要贴上他的了,“我断手断脚的,你还不如一刀把我解决了。”
“我可不舍得。”他又恢复一贯的无耻表情,这人我还真摸不透。
“你不是警察。”
“嘿,你那问题怎麽又兜回来了?”我盯著他的眼神,神情略显执著,他稍一犹豫才说,“OK,不全是。”
“你是兵是匪?”
“你觉得我是谁?”
“你会帮我。”
“对,这就是答案。”他凝视我的眼睛,像我的魂魄吸进身体里一样,“邵振安,不管你是谁,不管我是谁,我想帮你,我想让你──成为我的人。”
“帮我,我接受。什麽成为你的人──那是痴人说梦。”
“你还真是个势利又忘恩负义的家夥,你说我怎麽会看上你的?”他的手指又开始不老实地在我腰际逗留,“既没有曼妙的曲线,又没有温顺的性格,有时简直是个野蛮胚子,还有点儿自负、任性、自私……”
“喂!”我单手提起他的领子,并用另一只手指著他,“我忍无可忍了!我有你说得这麽差劲吗?我哪里自负、任性、自私啦?!你是说自己吧?你这手段阴险、伪善的疯子!”
“我还没说完呢。”他笑得还是那麽优雅狡诈,“你还兼偏执狂、强迫症,间歇性的神经过敏。”
“你……”我快没力气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