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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说完,就掩口打了个呵欠闭上眼睛须臾就起了鼾声。
江平儿艰难的爬了起来,在小美的搀扶下走到门口去拎起裙子正要跪下,便听那个跪在窗下的小丫头提醒道:
“奶奶说的可是在院子里跪着。”
江平儿微微侧了头去瞟了小丫头一眼,相貌清秀,目泛桃花,她勾起唇冲着小丫头讥讽一笑,起身走到院子正当中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海棠出来,窗下的小丫头赶紧膝行几步过去,拽着海棠的衣角道:
“海棠姐姐,我能起来了吗?”
海棠一看她就笑了起来,用脚尖踢了踢她的膝盖,笑道:
“栀子你也是个实在的,去屋子里跪着便是了,怎生就跪在了窗下?可有让那炭火烫着?”
栀子也不起来,只讨好的看着海棠,笑道:
“奴婢一个三等丫头怎么能够进得了屋子?奶奶跟奴婢说句话都是抬爱了,奴婢可不能不知好歹。”
海棠咯咯的笑了起来,道:
“你呀你,好了,赶紧起来吧,走跟我去耳房烧水去,如今奶奶不能吃茶,咱们寻思弄些什么东西给奶奶喝。”
栀子闻言眼睛一亮,立时爬了起来凑到海棠身边低声道:
“奴婢会做核桃露,听闻老人说坏了身孕喝这核桃露孩子会格外的聪明。”
“哦?那我可得向你请教请教了。”
海棠微微一挑眉头,主动挽了栀子的胳膊,这可把栀子高兴坏了,凑到海棠耳边嘀嘀咕咕的说将起来,两人一同往小厨房走去。
江平儿抬了眸子瞟了两人一眼,眼底掠过一丝讥讽与不甘,而后低垂了头,仍旧是那副娇怯恭顺的摸样。
武穆侯府正院。
闻人夫人看着眼前消瘦清丽的俊俏小公子,眼圈儿红了起来,若彤见状将屋子里的丫头婆子们挥退了,又对乐欣乐茹两人低声道:
“夫人为姑娘安排了院子,你们随我去瞧瞧,可还有什么要收拾的地方。”
这是要给两人私房话的空间,乐欣乐茹两个也是机灵的,立时一左一右的挽了若彤的胳膊,笑道:
“还要麻烦姐姐呢。”
“不麻烦,都是我当做的。”
若彤带着两人悄没声的退下去,若安则在给两人上了茶水后退出了屋外掩上门,在外头站着。
“姨母……”
屋子里再无她人,原先的梅素素,昔日的苏玉梅哭了起来。
闻人夫人跟着掉了眼泪,伸手揽住了苏玉梅低泣道:
“你这些年都跑去了哪里?礼儿找了你好几年,你是不是还在怨我没让你早些过门?当年你若是早些过门多好,也不会横生这么多的波折,那位也会看在老爷的面子上不敢对你家如何,都是我不好。”
“玉梅不怨,姨母莫要自怨,就算当年我嫁了进来,那人存心要找我父亲的麻烦,还是会动手的。”苏玉梅摇着头,闻人夫人与苏玉梅的嫡母是手帕交,武穆侯又与她的父亲颇为要好,两家往来甚为繁密,因着这两层关系,苏玉梅便称闻人夫人为“姨母”。她拿了帕子低低拭了泪,再抬首已然换了话题,道:“我听人说嫂子是个极好的人呢,姨母有福了。”
闻人夫人闻言叹了一口气,牵了牵嘴角,道:
“什么好啊?我看就是个不识大体的。你没来的时候我有话都不知道跟谁说去,你来了就好,你来了就好,可得好好陪着姨母说说话。”
苏玉梅含笑道:
“姨母若是不嫌弃,玉梅就住下不走了,日日陪着姨母。”
“哦?可是当真?”
闻人夫人闻言想起了什么,立时高兴了起来。
苏玉梅俏脸儿一红,也知道闻人夫人想歪了些,她叹道:
“当年跟着奶娘逃出去,一路颠沛流离,如今……”
文章正文 第一三零章 寄住
苏玉梅咽回了后面的话,她怅然的看着闻人夫人,道:
“姨母,我如今也不求什么,只要衣食温饱便也满足了。只是如今那边还在找我,我也不知道住进来会不会给姨母添麻烦。”
“怎么会添麻烦呢?不麻烦不麻烦。”
但凡是个人都会有私心,闻人夫人又只有闻人礼这么一个儿子,自然要尽其所能的给他最好的。当年闻人礼与苏玉梅两人两小无猜,只是可惜出身上差了许多,她本想着日后闻人礼娶亲后让苏玉梅进门当个贵妾,以后也不逼着儿子再纳妾侍,这多美好?
只是儿子执拗,这事儿就拖了下来,待到苏家出事,闻人夫人也颇为后悔,任由着儿子的性子等了一年多才定下了亲事迎了白氏进门。如今二皇子虽然如日中天,可是武穆侯跟她透过风声,皇帝好像对于二皇子已然有了些许不满,不就是收留下苏玉梅吗?当年的事情没有伸出援手,如今收留她也不过添一些麻烦,她也不怕的。
闻人夫人拍着苏玉梅的手,道:
“你就安心在这里住着便是,凡事有我给你撑腰呢。我把桐院让人收拾出来了,你住着可好?”
“这怎么能行?我还是就住着姨母隔壁吧。”
桐院当年是作为新房准备的,可是后来白氏不喜,才换做了蕉园,如今这桐院空着是不假,可是桐院的规格制式在那里,苏玉梅是说什么都不能住的。
眼见着她这般识大体,闻人夫人心中安了不少,这大户人家最忌讳宠妾灭妻,苏玉梅与闻人礼多年的情分在,又有着自己的偏疼,若是个不省事的,以后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呢,苏玉梅这般着实让她欢喜,闻人夫人道:
“既然这样,那今晚你就在东厢房将就一晚,明日我让人将惠芷院收拾出来给你住。”
“谢谢姨母。”
这次苏玉梅没再推托,她被闻人夫人拉着手,便曲了膝谢过。这惠芷院在正院与蕉园之间,院子跟蕉园差不多大小,以前是闻人礼姑母当小姐时的住所。
闻人礼的姑母出嫁后便一直空着,后来闻人夫人打算给自己的女儿居住的,奈何她生了这么一个就再也没有了动静,于是便空着了,以前苏玉梅过来玩儿,耽搁了时间回不去了,便会在惠芷院歇息一晚,因此早年那边也没有空置。
两人手拉着手说了一会儿子话,闻人夫人看着苏玉梅手腕上颜色暗沉的翡翠镯子,忽然就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方才叹道:
“当年你的首饰何其多,何其名贵,如今这……哎,一会儿我给你两匣子首饰,再叫聚宝阁的过来给你选几套首饰。你看看你戴的这个镯子,只怕方家丫头也看不上眼呢。”
陈方氏是出了名的喜欢翡翠,不论好坏都要看上几眼才会罢休,闻人夫人想起陈方氏就笑了起来:
“我记得你跟方家丫头是不合的,因着什么来着?哦对了,是聚宝阁的一个镯子,方丫头早就瞧上了,偏生钱不凑手,等到银钱够了镯子卖与你了。卖与你也便罢了,偏生她赶过去的时候你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晚了这么一眨眼儿的功夫,她看上的好东西给飞了。你说说你们两个,自打这之后这仇就结下了。”
苏玉梅不好意思的道:
“什么我跟她结仇呀,分明是她抓着那件事不放,我不过与她顶了几句嘴就记恨了这几年。”
闻人夫人娘家姓方,与方尚书是远亲,这远亲可是远的很,不止出了五服,七服八服的都有呢。原也两家不知道是远亲,还是闻人夫人刚成亲那会儿与方夫人聊起来,知晓方尚书的祖籍与闻人夫人的祖籍是一处,这才算是认了亲。
闻人夫人哈哈一笑,道:
“你可知这方丫头现如今嫁与了谁?”
闻人夫人一脸的促狭,似是要说来让苏玉梅解气一般,也不待她问,便道:
“是嫁给了陈大人的公子,陈凌。这个陈凌你当年也听说过吧?俊逸不下我儿,才干虽然比我儿强,可是功夫上却是不行的,后来还瘫痪了,一直没说上亲事。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方丫头竟然与陈凌私定了终身,还在淑媛公主的及笄礼上闹了出来,哎呀呀,你都没看到,那时候方夫人和方丫头的脸色,你若是看到了,定会觉得心中万分痛快的。”
她岂会不知?这时可是她一手促成的呢。苏玉梅配合的笑着,问道:
“哦?真的啊?怎么会这样?”
见苏玉梅有兴趣,闻人夫人婉婉道来。
苏玉梅一副认真听着的样子,心里对与方小姐却是有几分愧疚的,当年她们两个也不过是年纪小不懂事,意气之争罢了,如今想来当年的事情竟是极为的可笑。
那日若是方小姐不出现在及笄礼上,怕是倒霉的就是别人了,也正是因为两人恩怨,她熟知方小姐的性格,才会让她设下圈套后全身而退,还取信了陈夫人。若是那日换做别人,只怕她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子话,苏玉梅见闻人夫人面色有些疲惫,便准备起身告辞,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道:
“姨母,我这次回来路上遇到了不少麻烦,为了避免给姨母添麻烦,我这次还是用化名吧。”
闻人夫人想想也是,虽然她不是很介意由苏玉梅带来的麻烦,可是事到临头免不了觉得心中不大舒坦,此时由她自己提出来隐姓埋名再好不过了,她感动的拉着苏玉梅的手,道:
“还是你懂事。”
苏玉梅含羞一笑,道:
“只是不知我用什么身份合适。”
闻人夫人垂眸想了想,道:
“我娘家庶兄有一个女儿早年被拐走了,不若你就充作我娘家的甥女吧,日后你可要叫我姑母了。”
“是,姑母。”
苏玉梅含笑应了。
闻人夫人看着苏玉梅那般亭亭玉立的俊俏女子,却要扮作男子才可生存下去,又叹道:
“我好些年没看到你漂漂亮亮的样子了,这次你可不要再胡乱来将自己弄的丑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