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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公子的话,还没走!”
外面的小厮答道。
陆博对丫鬟吩咐将药拿去温着,便出去见赵元清去了,一出门,却见赵元清就在院子门口呆站着。
他想起刚收到苏玉梅回来的消息赶过来的时候,赵元清也跟了过来,陆博的眼睛沉了下来,大步走到赵元清面前看着他。
赵元清收回了盯着正房的目光,看着陆博,问道:
“里面那个是她?”
陆博点头。
赵元清又转头看向了正房,再看看陆博,又转头看一眼这处宅院,忽然明白了什么,他往后踉跄两步,似笑非笑的扯着嘴角看着陆博,然后转身跑了出去。
陆博转头对身后的侍卫说:
“跟上去,若是跟二皇子的人接触便杀了他。”
“是。”
侍卫应了快步跟了出去。
陆博出了这处宅子,花了不到一刻钟进了另一处宅子,这里住的都是他养的幕僚以及各路密探等人。
将人手都召集到书房,陆博问负责太医院的探子:
“可都打听清楚了?”
“回公子的话,卑职没有找到证据,不过已然准备好了。”
所谓没有证据,其实便是指二皇子暗害皇帝的证据,要说太医院那些药有问题,是二皇子指使,二皇子完全可以一推四五六的来个不认账,到时候倒霉的也只有太医院。
可是若是把证据给做足了,二皇子可就彻底没戏了。
知道二皇子真的没有弑父的心思,陆博心中有些不忍起来。
李幕僚看到了忙劝道:
“公子!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二皇子如今伤还没好,不能够操劳,他下面的人也没有一几个智囊,若是我们此时出手,他定然来不及反应!二皇子!下手吧!”
陆博闭了闭眼,道:
“说说。”
探子与李幕僚对视了一眼,幕僚道:
“卑职可以让人将人参换成萝卜,人参补气,萝卜下气消滞,若是让圣上以为他一直吃的便是萝卜……”
太医院归二皇子管辖,若是太医院出了问题二皇子难辞其咎,此时若是再抛出二皇子寓意谋反的传言,不管是真是假,皇帝都不免会想这萝卜换人参是不是二皇子的意思,以此来让他慢慢病死或者再在一个合适的时机让他忽然重病而亡。
王幕僚却道:
“公子,此事不妥,二皇子那边私军的证据还没找到,此一招实为险棋!二皇子若是出事,第一个受利者便是公子,皇帝不免多想这风声是否公子放出来的,二皇子是否被人陷害,公子岂不是为了他人作嫁衣裳?所以,公子当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要将对手打击的永不翻身。”
陆博承认王幕僚说的极对,可是他却是不想再等了,他只想着等苏玉梅一醒来,一切便尘埃落定了。这般想着他便心不在焉的摆了摆手,道:
“今日赵元清来找我了,他知道二弟的那些私军在什么地方。”
只是赵元清却不知道还会不会为他所用了……
正想着赵元清呢,那个跟着赵元清的侍卫进来在陆博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陆博目光闪烁:
“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
侍卫肯定的点头。
王幕僚站的比较靠前,因此影影绰绰的听到了几个字,却是不怎么全,急的他抓耳挠腮的,此时见侍卫重新回到陆博身后站好,连忙问道:
“公子,可是出什么事了?”
陆博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
“赵元清疯了!”
他看着王幕僚与李幕僚,一字一顿的道:
“赵元清被二弟逼疯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昔日的都督,赵元清给疯了。
走在大街上,说不得遇到赵元清在街上发疯,一时拉住一位姑娘唤嫣然,一时叫夫人,一时又哭又笑的,一时又叫儿子叫女儿的,甚至还抓着路边的黄口小儿叫爹娘,哭诉自己不孝。吓得路人远远的看见他便匆忙躲避。
赵信赵括两人一直找不到赵元清,这会儿听到消息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拿着一个竹篮子在护城河里打水要去救火。
两人好不容易将赵元清架回了住所,原本打算走的周副将,刘经历因为今日赵元清没有相送便过来问了一嘴,得知赵元清失踪了便留了下来,谁知这时看到他如此疯癫的模样,俱都是唬了一跳。
“大人这是怎么了?”
这个宅子就四个大男人,谁也不会伺候人,赵元清在街上疯跑了一两个时辰,哪儿哪儿都去过,身上早就又脏又臭的了,这四人又都以为赵元清是喝多了,便索性将他往浴桶里头一扔,兜头一桶凉水下去。
却只见赵元清一个激灵,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文章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倒数
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
因着今年没有三十儿,二十九之后便是年初一了,又是年根儿底下,是以家家户户都在二十七夜里发上了面,二十八一大早的家家户户的都生火蒸馒头,从城墙上看下去,满城都是烟熏火燎热气蒸腾一片热热闹闹的过年景象。
今日的朝堂上也很热闹,受伤未愈的二皇子被人抬上了大殿,因为有人弹劾接替方尚书负责内迁民众安置的官员中饱私囊。二皇子想要趁此机会为自己扳回一城,就算拿不到这个差事,也要收回皇帝眼中,自己那几分坏印象。
没想到刚刚上朝,便有人击了登闻鼓。
告状的是周副官,刘经历,以及赵信,赵括,还有被四人夹在中间,梳洗齐整,却状若疯癫的赵元清。
登闻鼓一响,动彻京城。
苏玉梅疏懒的倚在炕上,登闻鼓响起之时她愣了一下,然后招来一个丫头,问道:
“听说赵元清疯了?”
赵元清疯了的事情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苏玉梅有所耳闻却没有问过半句,今日她问了,那丫头得了吩咐点点头,很是尽责的补充道:
“前几日他来过我们这里一次,后来出去以后就疯了。”
丫头说的很有技巧,是“出去以后”疯的,而不是“疯了,出去了”。
苏玉梅心中疑惑,问道:
“哪一日?”
丫头答道:
“便是小姐去莲花巷哪一日。”
苏玉梅恍然回过神来,她抿了抿唇,过了一会儿方才吩咐道:
“出去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是。”
丫头屈膝应了退了出去。探子的事情这里另有人做,丫头只出去吩咐一声便又回来伺候着。
苏玉梅对于她的进出都没有在意,只看着窗外发呆,过了很久,她才想起一事来,将丫头招过来,问道:
“武穆侯府这些日子有什么动静?”
丫头很怪异的看了苏玉梅一眼,犹豫了一下,道:
“小姐失踪后武穆侯府被二皇子的人骚扰过多次,被圣上问过几次话后便不了了之了,不过乐欣乐茹两人却被禁在了武穆侯府中,不得出来。据说,武穆侯府少夫人白氏自那日宫宴后便病了,卧床不起,闻人公子也搬出了内院,宿在外院书房。”
苏玉梅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抹惆怅:
“闻人,公子这几日没有来过吗?”
丫头皱了下眉头,语气忽然冷淡了几分:
“公子的议事处在另一个地方,这个地方闻人公子并不知晓。”
这么说闻人礼也不知道她受伤的事儿?那么闻人礼怎么没有找过她?梅婶儿也没说起过。对了,他定是怕梅婶儿伤心,所以方才没过去打扰,只是……
苏玉梅沉默了下来,丫头见状退到了一旁。
两个时辰后,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苏玉梅叫人进来回话:
“说罢。”
探子见礼后垂首答道:
“周副将,刘经历,与赵元清的两个贴身侍卫赵信赵括两人状告二皇子指使下属隐瞒招募兵丁数量,吃空饷,并将数万兵丁藏到深山中秘密训练。方尚书等数位官员数年间贪墨的银两全部被二皇子拿去练兵去了。据四人状告之词,二皇子从四年前起就开始私下秘密练兵,迄今为止至少有六万余兵士。其中包括此次招募的水军进四万余人。”
“六万!”
苏玉梅掩口低呼,拱卫京畿的京卫指挥使司下辖的兵丁只有十万于众,因着是在京城,皇帝脚下,以前这十万众俱都是在边关立功的将士,个个勇武过人。
可是如今呢?数百年过去,大周朝稳如泰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在京卫指挥使司的将士们便都换了个个儿了。
又因着是天子脚下,危险甚少,边关纵有战事,也动用不了京卫指挥使司的人,所以这里是各官宦世家为自家儿子争取功名用来镀金的最好的地方。
是以这拱卫京畿的十万兵丁们,其中半数带有官职的都是官宦子弟,或是高门大户里面的庶子,又或是九品芝麻官的嫡子,等等不一而足,却总归都是纨绔子弟,不学无术的紧。
真要是打起仗来,这些人拿得起刀枪杀得动敌人都算不错了,更别提让人指挥打仗了,不跑都算好的了。
若是训练精良的六万兵甲对上这十万人,还不是砍瓜切菜般的简单?
苏玉梅捂着砰砰挑个不停的胸口,目光转向探子,道:
“你继续说。”
探子道:
“因为周副将等人呈上的证据充足,再加上之前方尚书等人贪墨的银两不知所踪,是以圣上当时便气晕了过去。太医院的人在金銮殿上帮圣上诊了脉,要用人参让圣上含着,谁知却发现那从御药房拿来的根本不是人参而是充作人参的萝卜。”
“太医院,御药房都归二皇子统辖,是以圣上生生的吐出一口血来,最后指了大皇子彻查太医院与周副将等人所告之事,回宫养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