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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满儿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冷峻的表情,为什么?就连一丁点儿逃避的空间都不肯给她?
“我不相信你,我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她深吸了口气,哽咽道:“可是我会回宫去,不会给你添麻烦,我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再回来,一切会再像从前一样,一定会的。”
他愣了一愣,心口就像是被重重打了一棍,“随便你,心是你的,要怎么想我管不着。”
听他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福满儿即便是心意笃定却仍旧觉得受伤,她挣开他的掌握,回头对宫人们道:“送我回宫。”
“来人,公主起驾回宫。”总管公公高声喊道。
就在她要走出门口的那一刹那,鹰扬天冷酷的嗓音从后面传来,“记住,当你走出鹰家大门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再无关系了。”
她的心窒了一窒,眼看就要哭了出来,但最后她只是强忍住泪意,无视于他所说的话,一语不发地走了。
没听见的!
刚才,他所说的话她一句话也没听见,啥都没听见!
她还要再回来!还会再回来的!她还会的!
鹰扬天望着她明明无比纤细,却又故作坚强姿态的背影,自始至终都是紧抿着唇,一语不发,还没看她走出门外,已经调头离开,没让自己对于她的离去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留恋……
回宫好些时日了,没有鹰扬天的消息,他还好吗?
福满儿刚从珂月的寝宫离开,来到了中宫,沿路上除了红鸳之外,还有月娘姑姑跟随在她左右,说是要陪她散心,其实是替义母看住她。
走进中宫院门,就在穿过曲径时,一阵带着冷意的秋风吹来,刮落了枝头上已经显得枯黄的叶片,此情此景令她顿时停下脚步。
秋天了!
她已经离开鹰家那么久了吗?
他呢?可曾有半点想念过她吗?
“公主,娘娘还在等着你去请安呢!”月娘在她的身畔低声提醒道。
“嗯,我知道。”她点点头,忍住了涌上鼻尖的泪意,再度提起脚步走进中宫寝殿。
“是满儿吗?”正在西厢里看着奏本的皇后听见了门外的动静,搁下手里的本子,轻声喊道。
“是,是满儿来向义母请安了。”福满儿柔声回答,跨进西厢房,朝着皇后福了福身。
“过来,陪义母说说话。”皇后朝着他伸出手,让她柔顺地坐到腿边,“去看过珂月了吗?”
“是,月妹妹的伤已经好了很多,还已经可以与满儿开玩笑了,她嚷着要出去玩儿,我说等她伤都好了,要带她到州桥夜市去,让她尝尝一些道地的小食,她听了就说明儿个伤就可以全好了,活脱脱就是以前的老样子。”
“是啊!真像是珂月会说的话,就是贪玩贪热闹,说话也总是让人好气又好笑,改明儿让太医给她瞧瞧,如果没有大碍的话,我就让你们姐妹两人一起出去走走玩玩,散散心也好。”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皇后含笑的眸里有一丝晦暗,心想若是能够照满儿所说,珂月仍旧是从前的珂月,依旧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野丫头,那她就要感谢天地仁慈了。
“若是出宫,能让我回鹰家一趟吗?”福满儿小声地问道。
“你与鹰扬天再无关系了,满儿。”皇后轻拍着她的手,摇摇头:“我不知道这次皇上想要追究得多彻底,切断你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满儿不知道夫君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无论我如何追问,就是没有人肯告诉我,但我不敢吵闹,怕给他添了麻烦,但其实我根本就不想离开他的身边,就算只有坏处也好,我不能扔下他一个人贪图安逸。”
闻言,皇后的眸色微黯,抿唇不发一语。
“我记得自己曾经读过一本书,书里写着,在交栏山西边有个麻逸国,在那个国家里,山势险,地宽平,田多膏腴,倍收于他国,那个国家的人民尚节义,妇丧其夫,则削发碎面,绝食七日,与夫尸同寝,多与并逝矣,倘若七日不死,则亲友劝食,或能苟活,却终生不再嫁人,或至焚夫尸日,赴火而死!为什么一个蛮夷之国的妻子都可以为她的夫君做到这个地步,满儿却不能呢?”
“那自然是因为你不生在麻逸国,而且你是本宫的义女,我不允你轻生,我要你好好的活着。满儿,为你的夫君殉身,听起来是很有骨气,可是,你要本宫与你爹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又算什么呢?”皇后清冷的嗓音里,藏着一丝不加掩藏的严厉。
一瞬间,福满儿的脸色更加苍白,她知道长辈说的话都对,所以她无法反驳,但是她内心的痛苦,却像是有人拿刀在割剜着般鲜明,让她想要忽略,想要否认,都无能为力!
“我只想与夫君同甘共苦!”说着,她哽咽了声,豆大的泪珠再也禁不住沉重,一颗颗滚堕了下来。
她伏在皇后腿上,嘤嘤地哭泣了起来,像个无助的孩子般,除了哭泣之外,不知道自个儿还能做什么。
“怎么好好一个人儿出去,回来竟成了泪人儿?”皇后轻叹了口气,扶起了她消瘦不少的脸蛋儿,“那让本宫问你,你想与你的夫君同甘共苦,可他呢?愿见你也跟着受苦吗?”
“他……”她一时语塞,想起了那日鹰扬天对她的冷硬言语,就算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只是故意气她,但是仍旧令人觉得螫心。
他是个很聪明的人,自然心里很明白,在眼下这个时刻,对她而言,皇宫是最安全的栖身之所。
“他没留你,不是吗?”皇后自然已经从总管公公那里听说了当时的经过,也知道鹰扬天说了不少绝情的话,“不过,倘若他忍心你为了他受苦,想必对你也没有几分真心。”
闻言,福满儿说不出话,只是咬着嫩唇,一古脑儿地摇头,豆大的泪珠子一串串掉落,“让我回去,义母,让我回去!满儿不要苟活,生要跟着他生,死要跟着他死,无论下场如何,满儿绝无怨言。”
她跪伏到皇后的面前,一边说着,眼泪一颗颗地跌碎在地上。
皇后敛眸瞅着她跪地不起,神情一瞬间变得严厉,“都是一个样子,月儿也好,你也好,真是枉费了我对你们的疼爱。她不要留,你也想走,好,本宫就遂了你们的愿,你们我谁也不留!”
第十章
在福满儿离开鹰家的隔日,宫里又来了一道旨意,褫去了鹰扬天的侯爵之位,也一并夺去了他皇商的资格与特权,人们都说,这一次鹰扬天是彻彻底底的失败了!
曾经门庭若市的鹰家的大门前,此刻,只剩下了冷清与寂寥。
鹰扬天伫立在院子里,听着树欲静风却不止的沙动声,低敛的眸光直瞅着手里的朱红竹鞠,看着那斑驳褪色的痕迹,昨日仿佛历历在目。
但是,就算昨日仍旧在眼前如新,却已经是不可追回。
古总管关上了大门,随手拿起一旁的扫把扫地,以往这时候他已经是忙进忙出了,这样的粗活儿也轮不到他来做。
不过,眼下这节骨眼儿,不做些事情来打发时间,只是一味的发愁也不是办法,他一边扫着地上的落叶,一边叹息地笑说道:“如果公主知道这一离开可能再也回不来,那她还会走吗?”
这话说得很轻,可是鹰扬天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不,她不会。
这个问题的答案,鹰扬天的心里比谁都还要清楚。
满儿这妮子教人喜爱的地方就在于她的真实,对人真心得仿佛要她把心肝儿掏出来相见也不过如此而已。
也因为知道她这个性子,所以那天他将话说得很绝,就是怕她回宫之后鲁莽行事,没想到才不过平静一段日子,她就真的惹出事了!
就在刚才,霍长青从宫里得到消息,说她惹得皇后在一怒之下,答应让她出宫,不过,却不是回鹰家,而是要送到北方与九王爷成亲!
他眯起眼眸,闪过一抹阴沉。
古总管扫着地,眼看着才扫成一堆的落叶,一阵风吹来又散开了,才正叹息无奈之时,一颗红色的鞠球随着风滚了过来。
他拿起一看,这鞠球不正是刚才主子拿在手里的吗?他纳闷地抬头,望向鹰扬天刚才所站的地方,只见一片空荡,主子人不知道已经上哪儿去了!
“你是本宫现在最不想见的人,你知道吗?鹰当家。”
皇后搭上月娘伸出的手臂,从坐榻上站起身,收回手走到鹰扬天身边,毫不客气地对他说出心里的想法。
“就只好请皇后娘娘忍耐一下,勉强听鹰某把话说完了。”鹰扬天面不改色,低沉的嗓音平静得没有一丝动摇,“在我与皇上的协议之中,除了替他演一场苦肉戏,把朝中一干贪官揪出之外,其中并不包括让满儿嫁给九王爷。”
“那是你与皇帝的协议,是你自个儿做错了事,欠了他的,并不关本宫的事啊!本宫没承诺你不会把满儿嫁给老九,这也是事实,不是吗?”皇后轻吁了口气,走到了门边,仰眸看着秋高气爽的天际,“怨本宫吗?会有今日的结果,是你自己一手造成,为了要报家仇,你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铤而走险,满儿根本就不在你的考虑之中,是不?”
闻言,鹰扬天抿唇直视前方,一语不发。
“所以,你不在乎她吧?你明知道这么做会有风险,可能会伤害到满儿,如果皇上存心追究到底,而不是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如果满儿不是本宫的义女,可能早就被你给一起害死了!你知道的,可是你却仍旧执意做了,如果不是不在乎她,又是什么呢?”
“娘娘所说的都是事实,我无法反驳。”他吞下喉头的一个硬块,无法否认自恃着艺高胆大,所以欠了几分周详的考虑。
一直以来,满儿之于他,就是一枚筹码,如果,他曾经思考过可能会失去她,或许,还会再多用上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