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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劲诡谲地一笑,「您老别担心,我若真想自行登基为王,过不了您这关也是枉然;就算取得您的支持,还有水、火、花三大氏族呢,他们可个会坐视我窃国。」
「可若是公主不幸去世,这王位总不好虚悬,必得落入摄政王手巾了。」全誉挑衅似的回应。
「若公主不是自然死亡,这宫廷内必生风波,您真确定我能在一团混乱中脱颖而出吗?欠缺了百官和三大氏族的支持,我害死公主,不过徒然为千樱惹来战端而已,未得好处,先蒙其害。」风劲头头是道地应对,「到时让羽竹和雪乡给捡着机会,内外夹攻,我别弄丢一个国家就属万幸了。」
「摄政王这话说得倒也有理。」金誉沉吟地揉弄一把白胡。
「所以您老别烦恼了,我若要称王,起码也得先收买您跟文武百官才是。一天没得到丞相大人的支持,我便一天不会轻举妄动,安心吧。」风劲劝慰道。
「这--」金誉犹豫了,愈听风劲剖析,便愈发觉得有几分道理,一时间琢磨不定。
见他踌躇,风劲趁势提议,「天晚了,丞相大人先回府休息吧,要是还不安心,我们明日再议。」
「……也好。」金誉点点头,起身告辞。
风劲却忽然唤住他,「丞相大人请暂且留步!」
「摄政王有何指教?」
「听说大人与先王在世时的御医竹笙交情极好,不知大人可晓得他如今身在何处?我想请教他当午为先后接生的御医女为何人。」
「替先后接生的御医女?」金誉一愣,「摄政王怎会突然问起此事?」
「我是替公主问的。」风劲随口编造借口,「您也知道,先后因为难产去世,公主从一出世就没了娘亲,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她明年也将满十八了,女儿家到了这年纪总是格外多愁善感,最近经常嚷着想见见从前为她接生的御医女,听听当时的情况,我拗不过她,只好答应替她找人了。」说罢,还摊摊双手,一副莫可奈何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啊。」金誉同情地颔首,「公主从小到大未曾享过一天母女亲情,自然是遗憾的了。嗯,竹笙现下已告老还乡了,老夫这就修封书简给他,打听打听当年为先后接生的御医女哪里去了。」
「那就劳烦丞相大人了。」
送走金誉后,风劲拿起茶碗,一面品茶,一面在心底斟酌。
若不是金誉今夜来访,他还不晓得公主遭剌的事已经传开了。这天大的机密,他明明吩咐过压下来的,究竟是谁泄了密?
是花信和火影吗?还是那帮讨人嫌的老头子自行放出的风声?
拖了这许久,他很清楚那些老头肯定会感到不耐烦,兴许是他们终于等不得了,故意借着抖漏这件事好逼他快点采取行动。
风劲冷嗤一声。
连这点耐性都没有,还妄想成什么大事?那帮老人也太天真了吧!
只不过,若不是他父亲主导?他们也未必会如此轻举妄动,他真正得步步为营应付的,还是那位目前正坐镇于风城的城主父亲。
看来父亲已经感到不耐烦,他得快点采取行动了。
第五章
她开始觉得自己像是那个公主了。
那个活泼的、快乐的、让人捧着疼着敬爱着的公主。
每日醒来,就有一群宫女等着伺候她,为她更衣理妆,备好热腾腾的早点:她写字时,有人替她研磨;读书时,随时奉上茶点。她还未及觉得冷,便细心地替她烘火添衣;她刚有些倦了,便忙着问她累不累,劝她多歇息。
她出门散步,侍卫们戒慎小心地跟着她,保护她周全;她想骑马,他们牵来最温驯的骏马供她骑乘,自己只能在后头小跑步跟着,她说那样太累不让跟,他们却唯恐她摔了、伤了,到时他们万死难辞其咎。
她的吃穿用度全是最好、最精致的,得到的关怀与呵护多得教她几乎难以承载。
她是公主,随口一句话,一群人都得肃然凛遵:偶然一颦眉,全部人都慌得像天要塌下来。
她觉得有趣,偶尔也会兴起,整整这些唯她马首是瞻的下人们,她会故意挑剔茶点不好吃、衣裳不好看,骑马时发了疯似的疾驰,教他们又慌又乱,焦虑难安。
她喜欢瞧宫女们焦急着同她解释的表情,喜欢看那些侍卫气喘吁吁地追着她。
她喜欢逗他们心慌,那令她感觉充满力量,彷佛自己能够主宰一个人的命运。
她乐于主宰他们,耍得他们团团转。
她似乎是个坏心眼的姑娘啊!海珊瑚抿了口茶,笑咪咪地想。
初冬的午俊,天色阴沉,浓云遮蔽了整片天空,好似随时会坠下雪来,寒风在窗外呼啸,阴森冷冽,可她这凤凰宫里却是处处烧起了炭火,一片温暖和融。
宽敞的书房内,几案上点着一炉熏香,拂送一室香气,她裹着白色狐裘,坐在铺着毛皮的榻上,手捧着茶杯,懒洋洋地看着几名贴身宫女忙碌地张罗方才御衣局送来的冬衣。
是新裁的衣裳呢。海珊瑚心满意是地想,自从她住进这宫里,几乎每天都有新鲜玩意送上来,有珠宝首饰、骨董珍玩,也有各式稀奇古怪的小东西。
这些物事,大部分都是风劲差人送来给她的,自从那夜后,她一直没能再见到他,但他人虽不曾亲临,开怀却是一分不少,礼物天天送到,补汤也日日送来。
知道他惦着她,她是很开心,可她更希望能见到他,能像之前一样天天和他一起用膳。
为何他不再来了呢?是否因为那夜与她的缠绵吓着了他?
他怕自己与她独处,又会失控吗?
海珊瑚咬唇想着,玉颊慢慢浸染一抹嫣红。
「……明儿晚上就是雪祭了,公主要不要试试这件新衣?」贴身宫女春华棒来一袭水湖色绸衣,唤回了她迷蒙的思绪。
海珊瑚瞧了她一眼。
这宫女是几个贴身宫女中最资深的,负责打理公主一切生活细节,虽说实权不大,但既是公主身边的红人,就连掌管这宫内大小事务的总管也得对她礼让三分。
可不知何故,海珊瑚就是无法喜欢她,或许是因为她直觉地认为这个宫女的城府颇深。
「殿下不喜欢这衣裳吗?」见她不说话,春华还以为她对新衣不满意。「这料子可是御衣局特别选的,是羽竹国皇宫御用的丝绸呢,触感好极了:您再瞧瞧这颜
色,是咱们最拔尖的樱染工匠染出来的,这刺绣也是宫里最细心的绣娘一针一针亲手绣的,还是您不爱这图案?这梅花挺别致的啊--」
「我没说不喜欢啊。」海珊瑚打断她,从榻上起身,「这几件新衣都漂亮得紧,我都喜欢。」
「那您要不要试穿看看?殿下,挑一件明晚的雪祭穿。」
「嗯,也好。」海珊瑚方在铜镜前,一件又一件地试穿新衣,这些衣裳全部是精心织就的,每一件都好看,每一件都是寻常百姓家梦寐以求的华服。
她随手挑起一件红绸开金花的单衣,这单衣不仅质料好,颜色鲜艳,绣工更是细致,再加上弧度优美的蝶袖,穿上后肯定清丽可人。
她将衣裳捧在颊边,孩子气地摩挲着。这衣料感觉起来好舒服啊!
「我想穿这件。」
「这件的确漂亮。」春华赞道,转头吩咐其他宫女,「…们听见了,明晚雪祭,公主就穿这件。」
「不,我现在就要穿。」海珊瑚摇头道。
「什么?」春华愣了愣,「殿下现在就要穿?」
「嗯,我要穿给风表哥瞧瞧。」海珊瑚微笑道,明眸流光璀璨。
「可摄政王今晚不会来啊。」春华疑惑地攒眉,「摄政王说了,这几天因为政事繁忙,暂时不会过来,还吩咐我们一定要看着公主您好好进食。」
「我知道,我晓得他今天不会来。」
「那您还--」
「他不来找我,我可以去找他啊。」海珊瑚嫣然一笑,藕臂一挥,不许宫女们再阳止她。「快帮我换上这件衣服。」
「殿下--」
「快啊!」
实在拗不过她,春华只得叹息一声,命人替她更衣。
在宫女们的协助下,海珊瑚在一重重的单衣外,罩上了这件新衣,如瀑的秀发任意垂落,只简单地以一根镶着宝珠的发钗固定。
着装完毕后,她满意地看着镜里倩影,铜镜中的女子,身姿清雅,纤秀美丽。她走近一些,细细打量女子的五官,这容颜,端的是沉鱼落雁,倾国倾城。
这张脸,和云霓一模一样,和公主一摸一样。
这世上,再找不到两个如此相似的人了吧?兴许,她真是众人口中那位公主……不,一定是的,她一定是公主,那个让每个人伺候着、呵护着,让风劲疼着宠着的表妹。
她笑开了,在宫女们的簇拥下,披着狐裘走出殿外,一顶轿子在门口等着她。
「天冷,公主坐轿吧。」侍卫队长说道。
她摇摇头,「我想骑马。」
「嗄?可是--」
「我要骑马。」海珊瑚固执地说道,不容否决。
侍卫队长拿她没法子,只得命人备好公主坐骑。海珊瑚侧坐上马,拉扯缰绳,享受自由掌控的滋味。
骏马出了凤凰宫,穿过一片樱树林,少顷,已来到王宫正殿,她跃下马,步上台阶,直接往正殿内的议事厅走去。
一路上,负责护卫正殿的侍卫见着公主王驾在这时候翩然来临,都是惊讶莫名,想往殿内通传,海珊瑚却制止他们,示意他们噤声。
她莲步轻移,悄悄来到议事厅门外。
「嘘,别说话。」对守门的侍卫们使个眼色,她轻盈地侧过身,透过一扇雕花窗窥视厅内。
宏伟的厅内,风劲坐在正中央一张阔气的座椅上,四周散坐着大臣们,一个个聚精会神,商量着国家大事。
海珊瑚没去细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