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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端来了一盆热水,神情拘谨的请大家洗手净面,田家妇人亦带着两个手脚伶俐的村妇将热腾腾的饭菜摆上了桌,大家奔波一天都饿坏了,虽是山野菜蔬,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用过晚饭,天色也黑沉沉的看不见人影了,帮忙的乡亲早已经各自散去,屋子里掌上了灯,夜静了下来。
水儿摸着刚刚吃饱的肚子,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明天早上就要和君大哥分开了,心里虽然有点不舍,但是天下终究没有不散的宴席,经过昨天一夜的思索,水儿已经认清并接受了这个事实,而且,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是吗?那就是,赶紧回到扬州去,大院里的那几个小鬼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特别是小燕儿的病,好了没有,这几天,太多的事搞得她晕头转向,都差点把这几个小鬼给忘了,真不是个好姐姐,水儿心里很是自责。
至于飞鹰堡,水儿相信他们肯定早已找回扬州了,那么现在,他们找的肯定是真正的颜小姐了,而自己,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麻烦,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明天一早和君大哥他们分开后,自己就换回女装来,这样,即使官府怀疑钱满罐的死和自己有关,那么他们要抓的是不存在的江葫芦,又与我江水儿何干呢,那可真是天下太平了,呵呵……
正满脸傻呵呵的痴笑,于家二老却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一齐看向水儿,欲言又止,婉儿见此,早已经满脸娇羞,神情忸怩的找了借口走了出去。
石峻心里暗暗纳罕,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依旧的拿着扇子摇啊摇,闲闲的看着。
半晌,于老汉咳嗽了一声,打破了屋里的沉寂,对着水儿,又稍犹豫了一下,似在思索如何措词:“江公子,您吃饱了吗?”
话刚刚说完,就被于母狠狠白了一眼,这死老头,怎么那么笨。
水儿正高兴呢,一听:“哦,饱了,饱了,嘿嘿,真好吃。”
“嘿嘿,嘿嘿,”于老汉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于母又瞪了他一眼,这死老头,真没用,索性自己开了口。
“江公子,今年多大了啊?家中还有哪些人呀?”
水儿也没多想:“今年十八了,家里没人了,我是个孤儿,要说亲人,那就是大院里的几个小鬼头了,呵呵。”
“哦,哦,这样啊。”于母心里暗暗高兴,她也不管什么大鬼头小鬼头的,只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那这么说,江公子还没有成家是吗?可有定亲啊?”于老汉这次反应快,接口问道。
水儿脸儿一红,心里亦有点奇怪他们怎么关心这个,“我年纪还小呢,又是一个孤儿,哪里就成,成家了呢!”
成家,这个词对于自己来说太遥远了,她还从来都没想到过这个问题呢,想到自己无依无靠,水儿的心里不由的有点伤感,眼神不由飘向一边的石峻,他正专注的看着她,似是把她心里的黯然全看穿了,脸上满是怜惜和不舍。
婉儿(三)
水儿隐约感到石峻眼里的深意,心里一颤,忙忙的转过了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男子打扮,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是自己误会了吧,他,怎么会对一个男子有情,就算有情,那,也该是兄弟之情吧!
于家二老却并没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思绪流转,自顾兴奋的互相对看了一眼,呵呵,看来有门了。
于母站起身子,亲自过来给水儿的杯子里添了点茶水,然后坐在她的身边,笑吟吟的看着她,边看边点头,水儿的情绪还没恢复过来,看着于母满脸的笑意,心里着实不解。
“江公子,你,你觉得我家婉儿如何啊?”于母终于开了口。
水儿不解其意,脱口答道:“婉儿姑娘温婉有礼,秉性淳良,是个难得的好姑娘。”
“哎呀,真的吗?江公子果真这样认为!”于老汉闻听不由拍掌哈哈大笑。
只是夸一句,有必要这么兴奋吗?水儿诧异,看着面前那两张夸张的笑脸,没来由的,头皮一阵发麻。
于老汉站了起来,对着水儿一拱手,“江公子,老汉一家拜您所救,大恩大德实在无以为报,如今,我夫妇二人有意将小女许配公子为妻,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啊?”,‘噗’,水儿一惊之下,口里的茶水喷了正站对面的于老汉满身,手上的杯子哐啷一声掉在地上,刹时摔得粉碎,顾不得茶水烫了手,水儿瞪着乌圆的眼睛,不相信的看着于老汉,“什么?你,你说什么?你,你,你再说一遍!”
于老汉亦被惊了一跳,看着水儿呆愕的表情,想想,他大概是太高兴了吧,恩,一定是这样的,于是又笑着道,“老汉有意把小女婉儿许配给公子,本来还怕公子嫌弃小女粗陋,但是刚刚听了公子对小女的夸赞,老汉也就放心了,哈哈……”
水儿不由僵住了,把,婉儿嫁给我,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吧!
陡的,甩了甩头,水儿终于会过神来,“什么?婉儿姑娘嫁给我,那怎么行,不,不可以,不行的,不行……”边说边摇头。
于母一楞,“怎么了,为什么不行啊,是,是小女哪里不够好吗?”
“啊,不,不,不是的,那个,婉儿姑娘人很好,是个好姑娘,真的,呵呵,呵呵,”水儿心里直叫苦。天呀,乱了,乱了,全乱了,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怎么又说不行呢?”陡的,一边半晌没做声的石峻冷不丁插了一句,已经看了半天热闹的他肚子里笑得直要抽筋,哈哈,叫你逃婚,叫你要女扮男装,看你现在怎么办,他现在越来越确定自己这个小妻子,绝对是个宝了。
“二弟你尚未娶亲,婉儿姑娘亦未婚配,你二人正该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啊!”石峻火上加油。
“正是,正是,君公子所言极是。”于老汉连连点头。
水儿狠狠的瞪了石峻一眼,后者却一本正经的看着她,满脸的无辜,只有那眼神里,透着一股狡促,兴味的看着她。
顾不得和石峻生气,水儿只觉得头暴暴的疼,天哪,这叫什么事!
“婉儿姑娘是个好姑娘,可是我真的不能娶她,感谢二位老人家对葫芦的厚爱,葫芦实在是无福消受,”难得她此时尚能够文绉绉的说出这几句话,水儿的大脑在这一刻飞快的转着,只盼望能够想出什么好主意,能解决眼前这个难关。但愿老天爷玩够了,快点放她一马。
“怎么,是小女配不上公子吗?”心爱的女儿被人拒绝,于老汉的面子上开始挂不住。
“啊,这,不是的,说了不是这个意思了。”水儿快哭出来了,这可怎么好,怎么样才能说得清楚呢!
突然,门外哗啦一声响,象是什么东西被碰翻在地,接着,一个低低的声音哭着渐渐的远去了,大家全都一惊,石峻快步打开房门,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已经跑到了院子外面,正是婉儿。
原来婉儿一直都在外面听着,此时耳听得水儿一而再的拒绝爹娘的提亲,不禁又羞又伤心,只觉得再也没脸见人了。
于家二老一见,又急又心疼,一齐追了出去,水儿心中更慌,如果婉儿有什么三长两短的,那自己,可就成了罪人了!
急步赶上婉儿,一把拉住婉儿的手,“好姐姐,好妹妹,你别这样,你别哭,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虽然同行好几天,却还不知道对方的年龄,水儿情急之下,只有姐姐,妹妹的乱叫。
婉儿被拉得站住了脚,却仍是掩面啜泣不已,相识虽只短短几天,一颗芳心却早已放在了眼前这个救命恩人的身上,是感激更是倾慕,眼见明天就要分开,爹娘看出了自己的心意,思量着反正洛阳已无安身之处,这样漂泊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莫若将自己的终身许给他后全家一起随他前往高邮,可,可,可他竟然一口就拒绝了,这,这叫她情何以堪。
水儿哪里顾得了那许多,紧紧的拉住她的手,生怕一放手她就有什么不测,脑子里却乱成了一锅粥,她平时虽然粗枝大叶,亦深知拒婚对于一个女孩家来说,甚至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心一横,她决定向婉儿和盘托出
形势逼人强
豁出去了,去他的什么飞鹰堡,也不管他什么人命官司了,就让他们知道自己是女儿身好了,没什么了不起的,紧揪着婉儿的手,水儿恨恨的想。
进了屋子坐下,婉儿依旧羞苦不已,水儿陪坐在身边苦着脸一直的挠头,看着婉儿伤心欲绝的样子,着实深感内疚,觉得自己真是害人不浅,心里在思忖着该如何开口。
大家相着她俩的神情,全都悄悄的退了出去,屋子里静静的,只有灯花的噼啪声伴着婉儿轻微的啜泣,一声一声,直往水儿的心里刺去。
江水儿的生活向来简单平和,这些日子里,骤然的大起大落,她哪里经受得起,看着灯影里,虽是满脸凄痛却益显娇艳的婉儿,不由的痴了,心里暗暗感叹自己错投了女儿身。
婉儿虽是掩面,亦知这屋子里只剩下自己和江公子两人了,难堪,羞怯,忐忑却又怀着一丝期盼,刚刚被他抓过的手上,尚存有他的温度,一丝心悸略过,心儿一阵轻颤,他,对我可有几分怜惜?
半晌,水儿一醒神,看看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人,想想也好,有些事若太多人在反而难已开口,念及此处,心里反而定了下来,轻咳一声,起身走到婉儿的身边,缓缓拉开婉儿掩面的双手,婉儿的手细润如玉,湿湿的全是泪水,脸儿哭得红红的,灯光映照下,愈发凄楚可怜。
见水儿来到自己的面前,婉儿不禁心如鹿撞,脸儿刷的滚烫,手儿更是止不住的微颤不已,只听水儿轻叹了一口气:“傻婉儿,你,你怎么那么傻啊!”
婉儿听在耳里,却只以为他是感叹自己对他的一番痴情,他,对自己到底是有情的吧!心中不由欢喜,却更深的低下头去。
然又听水儿接着道:“婉儿姑娘,江,江,在下多谢姑娘的厚爱,但,但,在下实在是消受不起,所以,我真的是不能娶你啊!”
心里深愧的水儿费尽心思,结结巴巴的斟词酌句,只求尽可能的不要伤害到她。
婉儿一听,刹时如被当头淋下一盆凉水,所有的祈望全都泡汤,脸儿发白,两眼泪水如珠,心里羞愧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