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端木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他却强忍着不再颤抖,只是呼吸越来越重,喉结不停的上下。医生好几次抬头,都能清晰的看到他额上大颗大颗流下的汗珠,而那个抱着他的男生,眼眶红了又红,大眼中的心疼无法掩饰。
当医生的许多年,不是没有处理过比这更严重的伤口,但从来没有哪一个伤者如此隐忍,也从来没有哪一个陪同的人眼中的心疼能让他面对生老病死早已麻木的心,有了一丝动容。
医生想,他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
其实,有更多的猜测,但医生并不愿意去想,他毕竟是个传统的人,有些事也许很美,但却不在他接受的范围之内。
端木忍上半身的伤口在神宫澈觉得是煎熬的目睹之下清理完了,然而,当医生让他把端木忍的裤子脱下来,开始下半身的伤口清理时,真正的煎熬才真正开始。
到了这个时候,端木忍已经无法控制身体了,原本发烧的身体对疼痛的感觉就异常敏锐,他靠在神宫澈的怀中,双腿不停的颤抖,又极力隐忍,汗珠雨点一样的滴落,浸透了神宫澈的T恤。
医生,已经不再看他,低着头快速的清洗。
突然,外面的天空响起一声闷雷,然后,雨,哗啦啦的侵袭了大地。
大概是有了大雨声的掩盖,端木忍才终于泄露了一些因为疼痛而带来的无力的呻吟,但毕竟靠的如此近,那些声音比雨声更清晰的传入了神宫澈的耳中。
他把唇轻轻的靠到了端木忍的耳边,小声的哼唱着一首小时候每次他生病姐姐都会弹给他听的曲子。
不知是那首曲子的作用,还是已经疼到了麻木,端木忍渐渐的不再呻吟,安静的靠在神宫澈的怀中,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呼气。
医生清理完了伤口,出去拿纱布。
端木忍缓缓的眨动眼睛,看着扔在垃圾桶里的从自己身上剥落下来的带着血和脓液的,已经染成分不出什么颜色的纱布,虚弱的笑了一下,对神宫澈说,“你怎么吓唬医生?”
神宫澈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说,“你知道,我们没钱了!”
端木忍细微的点了一下头,动了动唇,神宫澈却在他开口之前打断了他,“你别说对不起,是我不好!”
是他,像脱了缰的野马,得到自由之后,胡吃海喝把仅剩的钱花了个差不多,也是他,嫌东嫌西,拒绝了好几份薪水并不高的工作……所以,该说对不起该是他自己!
端木忍拨开神宫澈捂在他嘴上的手,有些好笑的说,“我没想说对不起,因为都是你不好,我只是想问你,怎么能背出那一长串的记者证号?”
听出了端木忍话中的宽慰和戏谑,神宫澈抓了抓头,瞄了门外一眼,确认暂时没人进来,才小声的回答,“这个记者以前采访过爷爷!”
“啊,我还以为你胡编的?”
“我没有胡编,不过这人不管百姓版”,说着,神宫澈不禁为自己的急中生智感到得意,微微扬起下巴,问端木忍,“我聪明吧?”
端木忍受不了他的自我陶醉,摇了摇头不说话。
神宫澈把脸贴到他的脸上,伸出两只手的食指和拇指在前面组成了一个框,然后顽皮的说,“来,给你这个荣幸,让你和全世界最聪明的我合影”,说着,模拟了相机拍照的声音,在最后的一刻,扭过去吻上了端木忍的脸。
而此时,站在外面,手里拿着干净纱布的医生,慢慢转过了身。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新年快乐!
第三十七章
夏天的雨来势汹汹,但雨停之后,却照样是艳阳天。
神宫澈动了动酸麻的手臂,睁开了眼,扑面而来是清新的空气,昨夜还是滂沱大雨,今天却只剩下路面上浅浅的水印。
端木忍躺在他的怀里,似乎没有醒过来的意思,神宫澈摸了摸他的额头,竟然奇迹的不发烧了。
他撑着旁边的自行车,尽量挪动被端木忍枕着的手臂,刚动了一下,端木忍就睁开了眼,发出了不满的声音,“唔……”
神宫澈知道,端木忍醒来的两分钟之内,是完全搞不清楚自己在哪里的,说不定他还以为自己的枕头变成了活物,想要来个早起呢。
神宫澈忍不住好笑,一看到他嘟着嘴揉眼睛的样子,突然就想逗他,乘他不注意的时候,低下头去,把他嘟着的嘴含到了口中,吮吸舔弄,吻得不亦乐乎。
归功于他的好色,端木忍很快清醒了过来,眨巴了两下眼睛,推开了他,“我感冒了!”
本来被推开,神宫澈是很不高兴的,但一听到他是担心怕感冒传染给自己,心里别提有多美了,捏了捏他的脸,说,“早好了,已经不发烧了!”
端木忍感觉了一下,似乎头真的没那么晕了,开玩笑的说,“看来在自行车棚睡一夜就能治感冒,真不错,剩了医药费了。”
“哪有啊,没有我,你哪会好的那么快”,神宫澈站起来跺了跺脚,急着抢功。
端木忍听了他的话,脸色沉了一下,也跟着站了起来,略带歉意的用手指帮他梳理乱了的头发。
神宫澈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无非是抱歉啊,认为他连累了自己之类的,于是急忙开动脑筋,想找到别的话题,突然瞥见他们旁边的地上有一包什么东西,立刻指了过去,“那是什么?”
端木忍回头,把那包东西捡了起来,打开一看,竟然是药,翻了翻,再看看说明,都是治感冒头疼发烧,消炎的药,顿时就愣了,“你不是说没钱了吗?”
“这不是我买的”,神宫澈查看药盒上的日期,都没过期,一时就激动了,“真是奇怪啊,好像都是昨天那个医生给你开的药!”
“啊?”端木忍也觉得奇怪,不太相信的看着神宫澈,神宫澈眼珠子转了转,实在想不明白这药从何而来,突然拿了药就跑进了医院去,过了一会儿再出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纸杯的水,跑到端木忍面前,高兴的说,“我问了里面的护士了,药是对的,来,你把它都吃了!”
端木忍还是愣着,显然对这一突发事件还不能完全接受,不停的眨巴眼睛,像是个懵懂的求知欲旺盛的孩子。
神宫澈见他这样,干脆捏开他的嘴,把药都塞了进去,然后五秒之后,他就满意的看着端木忍因为嘴里尝到的苦味,而把纸杯里的水一口气喝了光。
“这究竟怎么回事?”端木忍指着神宫澈手里剩下的药问。
“不知道”,神宫澈把纸杯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回头冲他笑,“就当老天给我们的礼物吧!”
“礼物?”端木忍跟上神宫澈的脚步,往医院外走。
“是啊,老天也看不得你难受,也说不定是圣诞老人的礼物”,手里提着一袋子的药晃来晃去,神宫澈的笑容果然像得到了圣诞礼物的孩子一样灿烂。
“你白痴啊”,端木忍翻了一个白眼,往旁边挪了一步,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模样,“现在是七月!”
神宫澈一副我才不管的样子,扑过去压到端木忍的肩上,但又立刻跳开,不停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压着你伤口了!”
端木忍配合的皱了皱眉,扭过脸去,不说话,大步往前走。
神宫澈急忙追上,哇哇大叫,“走慢点,你还没全好,当心头晕,晕了又要我背你。”
端木忍撇撇嘴,不理他,步子迈的更大了。
雨后的夏日清晨,太阳的逆光打在这两个漂亮的少年身上,一个寒着脸不停的走,一个围着他跑着打转,哇啦哇啦聒噪不停。地上被拖得长长的影子,你穿过我,我穿过你,跑跑跳跳,走走停停……
半个小时前。
打着瞌睡终于撑到凌晨下班的医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换好衣服往外走,拿车钥匙的时候,看到放在柜子里的一袋子的药,好像有些不记得是怎么回事,拿起来翻了翻,突然恍然大悟,这药,是开给那个浑身是伤的男生的。
鬼使神差的听到了一些话,知道自己被戏弄了,他原本是想去保安室请保安的,谁知竟然走到了划价窗口,掏了钱,取了药。
回到办公室,帮那个男生包好了伤口,建议他最好是留院一晚,因为外面雨太大,淋了雨,伤口肯定又发炎。
那个骗自己是记者的男生,却嬉笑着说不用了,说什么朋友的车在下面等着。
医生不太喜欢这个男生略微轻佻的笑,也有些记恨他刚才骗了自己,所以不再说什么,让两人走了,当然,药也没给他们。
此时,医生看见躺在储物柜里的药,自嘲的笑了笑,取了钥匙关上柜门,走出了办公室。
刚走出医院大楼,就闻到雨后清晨独有的新鲜空气,医生舒展了一下双臂,往自行车棚走去。
刚走到自己停放自行车的地方,就瞥见对面那一排自行车间一抹熟悉的颜色,好奇的走过去看,竟然是昨夜的两个男生,骗自己的那个坐在地上背靠停车棚中间当做隔断的栏杆,受伤的那个靠在他怀里,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腰上,两人正在熟睡。骗自己的那一个,搂着受伤那个的手偶尔会滑落下去,但很快又会重新搂的更紧。受伤的那一个,有时会动一动,把脸在骗他那一个的胸口轻轻蹭蹭,像是寻找最舒服的姿势。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两人身上,医生想,以这个亮度还能睡得着,可真不容易。
他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后,走回了办公室,一会儿再回来,把那一袋子的药,轻轻放到了两人旁边,然后走回自己的自行车边,开了锁,推着自行车,出了自车棚,才骑着离开。
七个小时前。
神宫澈背着端木忍站在医院大楼的门口,望着倾盆而下的大雨,沉默了很久。
“忍”,他喊了一声,背上的人闷着声音应了一声,不用摸额头,他就知道端木忍发烧烧的有多厉害,心往下沉了沉,但立刻又笑了起来,“等下,你要抱紧我啊!”
端木忍没有回答,不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