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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你那儿,老想看见你,你睡着了,我就看着你,我甚至怕我又搞错自己的感觉,直到叶禾和那个导演的事儿出来,我才知道,你不一样,你和那个人在一块儿,我嫉妒。叶禾和那个导演,我只是觉得生气,生气他不应该这么做,可是,没有心里酸溜溜的感觉。接着,你丫就跑了,我真怕跟你上大学的时候一样,然后,我就到处找你,说跟疯子似的也不为过!说起来就生气,你丫居然跑那个地方跟老情人约会去了!还有脸说我,我还没说你哪!”
我心里有什么在汩汩流淌。
“你说!”他不依不饶地说“本来我不想糟心了,你昨天晚上上哪儿去了,没又和那个男的见面吧啊?”
“你管呢!”我横他“我看见你和叶禾搂一块儿,我就算去找他也没什么不可以!”
“***你敢!”他眉毛都竖起来了。
我笑嘻嘻地看着他。他瞪了我半天,忽然笑了说:“我敲门的时候你在家对不对?”
我不置可否。
“你丫有病,我就不管你喜欢还是不喜欢我,我那么老远去找你,也没有考虑那么多,我只知道我怎么想的就行了。你看我问过你么,贺正午你喜欢我么,我根本就不用问,我喜欢就是喜欢!”
我非常鄙视地看着他说:“你问了。”
他脸腾的一红,很下不来台地说“没问!”
“就是问了,你在广州刚见着我就问了。”
“贺正午!”
“发彪也没用!”我盘着手。“我记得清清楚楚!”
他那脸快赶上张飞了。
我非常冷静地看着他,可是我心里有点彭湃,那排山倒海般的喜悦和兴奋几乎要破体而出,原来好多事都不是我想的那样,原来,原来如此。我在爱他的时候,要考虑他爱我还是不爱,要顾及他是不喜欢别人,我那自己和别人比,也许,真的不如一切都问起来清楚。贺正午原来也是个磨磨矶矶的小人,亏你还自恃一切看得开。
我看着卫同说:“卫同,你要帮我改。”
“改什么?”
“你要说觉得我不爽,就问我为什么不爽。我也是,看着什么不爽,就说,就骂,就撒欢!”
他做恐惧状“合着您现在还没放开呢?”
我哈哈大笑。
卫同看着我说:“你整个一个疯魔。”
他往病房那边瞅了瞅,我知道他惦记叶禾,我说:“叶禾喜欢你?”
“不是。”他摇头。
“那他为什么激动?为什么不见我?”
“他只是觉得他喜欢我,其实,他是寂寞,加上遇上了不顺心地事儿。”
“看得这么清楚?”
“嗯。”他笑“俺是走过弯路的人,知道他从哪儿拐的弯儿。”
“那他不想见我,你就帮着他不见?”
“你也知道,叶禾高兴起来怎么着都行,不爽了,拧着呢。”
“他拧?”我冲病房看了看“我还拧呢!”说罢,我冲着病房那边走过去。卫同紧张地追了过来,拉我
“小午,别这样。”
“别哪儿样?”我看他“你现在这么照顾他,是什么角色?”
“哥们儿啊。”
“那我也是哥们儿,不是哥们儿的哥们儿,是他直接的哥们儿!”
不知哪里来得勇气,我朝着病房走过去。这和我明知道叶禾躲着我而顺其自然的状态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30
这是我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见到叶禾。他仰在床上,随便地看着电视,手里地遥控器一下一下乱拨。我推门进去的时候,他也没有看我。不过,他知道有人进来,他说
“手机不是没电了么?还惦记小午?惦记他你找他去,把我扔在这儿得了。”
果然语气不正常,我没说话。
他继续说,手还没有目的地拨着电视节目“我知道,我这人一倒霉,什么都跟着一起来了,没戏拍,没导演罩着,没人理,没有朋友陪……”
“要朋友陪为什么不回我电话?”我终于说。
他蹭地把头转过来,我看着他,他显示惊诧,然后有些气愤地看着我身后的卫同。我不知道卫同什么表情,可我想象得出来。
我走上前去,指着电视说:“前两天,我还看你演得那个连续剧呢,挺好看的。都第几次重播了?还有啊,我闲着没事儿上网,用叶禾你的名字搜,也搜出不少东西呢。你怎么了?事业不是挺顺利的么?”
他瞅着我有点尴尬。我看着他吊着的脚,打着石膏,像穿了个白靴子。
“听说你把脚扭了,怎么还换来一只大靴子啊?”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卫同一眼,然后对卫同说:“你不是说不会叫他来么?”
卫同还没说话,我抢着说
“为什么不叫我?把我当什么了?你受伤我来看一眼有什么问题?我是你的发小儿!哥们儿!”
“我不是那个意思。”叶禾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在他床边的椅子坐下。“提到贺正午,你想不到他是你从小长到大的好朋友吗?你不接我电话我不怪你,你让你的小跟班打发我我也不怪你,谁让我当初和卫同一好上就不管不顾的找你来着,估计有显摆的意思,我不厚道,所以我不怪你。现在,大家都说清楚了,就算你喜欢卫同,你也得跟我公平竞争,你老在后面不出面是干什么?”我盯着他,他歪头,我坐在床上,脸随着他的脑袋转“就算你不想跟我竞争。你把所有事儿都抛在一边,我贺正午,可是你的好朋友?可是?”
他看着我说:“是。”
“那不就得了?你有什么不顺心,能和卫同说,为什么就不能和我说?你不是挺爱和我聊天的吗?”
他开始看着我了。
“再说,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说“当初为了卫同对你好,我私下里闹了多久心啊,吃喝不香的,也没躲着你们么。而且,我问你,你真的喜欢卫同吗?”
叶禾看了一眼卫同,我也歪头看了一眼卫同。卫同尴尬地张着嘴。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唉!”他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啊!贵庚了你!”
“喂你这是什么口气,你教育谁啊?”叶禾仿佛突然醒过神儿一样,直了身体坐起来“贺正午你别得了志就跟我这儿摆威风!”
“我得什么志了?”
“还用我说吗,你以为卫同喜欢你了,就美了,高兴了,然后跑这儿教育我,你哪颗葱啊你。你其实最爱损人了,话里头都没好词儿。这阵子,好朋友好朋友的,你要不是因为和卫同在一块儿,你会跑这儿来?我看你是看热闹来了,以为我落魄了吧,啊?你说的没错,你就是想显摆才拼命找我,我就是不让你得逞!”
“那你跑啊?跑一个我看看?”
叶禾一使劲,显然牵动了伤脚,疼得呲牙咧嘴的。卫同上来说,你们别吵了。小午你先回去吧。
我回去?回去这事儿不就更没完了?
“叶禾,你刚才那番话,是跟你的情敌贺正午说的。现在我是你的好朋友贺正午。”
“你得了吧你!”他还在气头上。卫同扶正了他的身体。
“我就问你一句。你真的喜欢卫同?很喜欢很喜欢?”
卫同盯着我,我盯着叶禾,叶禾盯着卫同。半晌,他也没有回答。
“如果你真的确认你喜欢他,那么你就做你该做的,不见我,找他,引诱,勾引,都可以。如果,你不是,那你别忘了,你同时有两个最好的朋友!我说完了,走了。”
我觉得,叶禾眼里,是寂寞。而不是,想要独占的爱情。所以,我坦然走了。所以,卫同追出来的时候,我跟他说,你好好照顾他。
我也得好好照顾他,因为我身体里,有一部分是叶禾得好友,虽然,另一部分,比较憎恨那个让我对卫同放不下心的他。
我爸在我的要求下,炖了一锅腔骨,我们吃了一半,然后我拿了另一半去了医院,给了卫同。我从窗口看见叶禾美滋滋地吃腔骨的时候,我十分不厚道地冲了进去说,这腔骨是我炖的,叶禾的嘴边还油汪汪的,手里拿着腔骨,都不知道用什么表情看我了。
我说:“你慢慢吃,我就是觉得我不大适合做无名英雄。”
卫同和我出来的时候说,“贺正午,你可够缺德的你。”
“看谁不缺德你找谁去!”
他找到没人的地儿,在我嘴上狠狠地啃,不知道是不是把我的嘴当腔骨了。
原来,叶禾的那个导演新戏里没有安排叶禾,而是启用了一个新人,而且在媒体上力捧他。虽然叶禾已经开始片约不断,但是,他十分地不甘心。所以他很失落。那个时候,他唯一想依靠的就是卫同,因为有什么事,卫同都会是他的后盾,他已经习惯了这些。他好像,曾经想和卫同上床,但卫同说,他曾经听叶禾说过,他根本接受不了和男人干那个!
叶禾根本不是喜欢男的。卫同说。他只是想尽办法达成他的心愿。
我说,这也没错,狗急了还跳墙呢。
卫同瞪我。
我向老天爷保证,我没有丝毫骂叶禾的意思。
叶禾始终没有找我。可我总乐观地想,他会的,总有一天他会的。
后来听说,有个香港的一线导演找他拍片子,这部片子会去参加某某国际电影节。我们为他高兴。
然后,他也不怎么联络卫同了。
我和卫同正是开始了同居生活,虽然还是五天一大吵,三天一小吵,但吵架已经不再是那个字面的意思,而是,成了生活里的油盐酱醋,没有,是没有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