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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忍不住替她理了理乱成一团的长发,又轻轻唤着摇了摇她。翠羽烧得迷迷糊糊,哪里觉察?只觉被人摇晃得难受,含含糊糊嘟囔了几句,往她怀中磨蹭着,不堪受扰的摆了摆头。
张婶轻笑轻叹,摇了摇头,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额头,探了探鼻息,但觉鼻息火热,触手滚烫,不觉蹙眉向小丫头道:“把药拿来,你捏着她鼻子,我把药给她灌下去,都烧成这样了,不喝药怎么成呢”
小丫头答应一声,上前依张婶所言,捏着翠羽鼻子,张婶趁着她小嘴微张,毫不犹豫将那一大碗黑乎乎五味陈杂的药水给她灌了下去,翠羽下意识扭头挣扎,呛得直咳,来不及吞咽的药汁顺着嘴角流过颈子,一滴滴染在被上,不停砸着嘴,呜呜直叫唤。
张婶忙又要水给她漱口,一边轻声安慰道:“好了好了你好好睡一觉,醒来了便什么都好了”说着轻轻放下了她,替她盖好被子,掖了掖,同小丫头出去了。
引华一大早出去,旁晚才回来,洗了手,净了面,换了衣裳,看张婶过来告诉晚上的菜单时,便顺口问起了小羽怎样了?
张婶忙笑回道:“今早发现她发烧了,可能是受了凉,不过少爷放心,已经请了大夫看过,煎了药让她服了。中午时候我瞧了瞧,人虽没全醒,不过烧已经退下去了,再服一两剂药,料想无事。”
“她发烧了?”引华听了一怔,心里顿时有些悔意,要不是他一时气急败坏说了那话,她也不会去跳井,不跳井自然也不会发烧,说来说去这事跟他脱不了关系。“大夫怎么说的?她现在还没醒吗?”
“大夫说服了药退了烧便无事,可能是她身子弱,所以醒的迟”张婶回话,想了想,又试探着道:“不然,少爷过去瞧瞧?”
引华似是一滞,轻轻点了点头,道:“也好,这会正好无事,我去瞧瞧”
引华和张婶刚到门外时,便听到里边一阵说话声,翠羽有气无力,态度却十分坚决,直嚷嚷着抵死不肯喝药,小丫头受了张婶吩咐,端着药在一旁只管劝不肯走,两人在那僵持着。
引华和张婶推门而入,争吵声戛然而止,小丫头如释重负,回身行礼问好,便退往一旁站着。
翠羽靠着软枕半坐半躺在床上,见到张婶正欲求救,眼中眸光一转到引华身上,忍不住带了点火,扭过头不语,弄得引华一时大为尴尬。
张婶见了笑着紧上前几步,走在床沿,伸手探了探她的额,笑道:“小羽,怎么又不喝药了?你的烧还没完全退呢,不喝药病怎么好呢?”
翠羽扶了扶额,两耳轰鸣虽减了些,但两边太阳穴依然青筋直跳难受得紧,脑子也是晕晕乎乎跟一团浆糊似的,而且,还是被不断搅动的浆糊听了张婶的话,翠羽勉强打起精神望了望她,小嘴一扁,眉心下意识微蹙,颇有点撒娇意味道:“张婶,我喝不下,这药好苦”
“良药苦口,药哪有不苦的?你忍忍不就得了?”引华忍不住出声。他真是无语了,就这样的,还好意思卖身为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供着位姑奶奶呢
翠羽脸色一沉,轻轻哼了一声,扭头不理。这一哼引华是懂的,她这是在怪他呢,他是罪魁祸首引华身子微微一僵,嘴动了动,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特别是看着眼前病恹恹的她,回想着几天前神采飞扬的她,他更加觉得愧疚,也暗暗后怕。好歹是一条人命啊如果那口井是深井,翠羽此刻早到阎罗王那儿报到去了,那么他骆引华就是杀人凶手,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安生的他自顾着懊悔、愧疚,完全忘了去想如果那口井是深井自己说那句话的可能性有多大了
他很想说几句对不起、抱歉之类的话,但翠羽这态度实在让他没法开口,他又不是胤禟,舌灿莲花,巧舌如簧,擅于死皮赖脸加死缠烂打,他从没跟年轻女子打过交道。于是此刻,他只好闷闷的在心底懊恼罢了
张婶和小丫头无声交换一个眼神,张婶窃喜,心道少爷总算开了窍了便若无其事小声笑道:“少爷,您劝劝小羽吧,我去安排晚饭了”说着一使眼色,带着小丫头去了,轻轻带上了门。
翠羽闭目假寐,引华呆呆的站在一旁,搜肠刮肚想着开场白,几次三番话到嘴边又觉不妥,犹犹豫豫间不觉又咽下了。
他仍在冥思苦想,翠羽却有些熬不住了。她身子仍很虚弱,这样半躺半靠着很是吃力,而且此刻闭着眼睛,一阵一阵的头疼感更加清晰,晕眩感更强,搅得她天旋地转起来。
“你是哑巴,还是木头?怎的不会开口说话了?”翠羽终于忍不住轻启星眸,身子动了动换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薄面含嗔瞪着他,十分忿忿不甘。要是往常,她稍有不快,宫女太监们急成一团自不必说,便是她的皇阿玛也必会好好的哄她,这个自高自大的家伙,居然在她面前摆谱?
第二卷 拓野开荒 第308章 新身份
第308章 新身份
“你是哑巴,还是木头?怎的不会开口说话了?”翠羽终于忍不住轻启星眸,身子动了动换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薄面含嗔瞪着他,十分忿忿不甘。要是往常,她稍有不快,宫女太监们急成一团自不必说,便是她的皇阿玛也必会好好的哄她,这个自高自大的家伙,居然在她面前摆谱?
“让你喝药你又不肯,你让我说什么?”引华讷讷开口。他也烦啊,哪知道自己一句话惹下这么个麻烦想不管都不行了
“你——”翠羽顿时气结,火气唰唰往脑门直窜,冲得她更疼更晕了,忍不住抚着脑门呻吟出声。
“你怎么了”引华急了,端着药碗过来,道:“你别闹脾气了,快把药喝了昨晚的事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行了吧?你快快喝药,再一耽搁酿成大病怎么好”
翠羽伸手格挡,蹙蹙眉,抬眼望他:“那你还赶不赶我走?”
引华一愣,无奈轻轻叹了口气,“不赶了,你想留下便留下吧”
“这可是你说的”翠羽嫣然一笑,态生两靥,梨涡浅现,虽一副怏怏病态,有气无力,偏有说不出的妩媚鲜艳,引华的心怦然一跳,忙别过眼去。
“那你快喝了药吧”引华的语气缓了缓,不敢看她,伸手将药递了过去,半响,却没人接,他一愣掉回眼光,俊朗的眉挑了挑,翠羽已可怜巴巴望着他,苦着脸道:“我真的喝不下去好苦的”
“喝不下去也得喝?这是治病的药,又不是别的东西由着爱喝不喝,你不想赶紧康复,想一直这么难受躺着?”引华有些不耐起来,瞪着她数落。
翠羽一怔,许是被他的话震住了,不觉伸手去接药碗,手一抖,差点摔了碗,幸得引华眼明手快一手扶住,翠羽讪讪一笑,引华无奈,只得就着碗送到她唇畔。翠羽闭眼轻轻长长吸了口气,憋着呼吸,皱着眉头,咕咚咕咚一气喝了下去,那慷慨就义的样子惹得引华忍不住抿嘴轻笑。
“这不就好了刚才还说得——”引华舒了口气,正想趁机对她进行一番教育,不料翠羽一手撑榻,身子一扭朝外,“哇”的一声大吐不已,吐得引华措手不及,也吐了一身的药汁。
“你怎么了”引华吓了一跳,下意识往旁退了两步。翠羽拭了拭嘴角,不停口的嚷着“水,水,快点”
引华忙手忙脚放下药碗,拿水给她漱口。翠羽一天没进食,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刚才那一吐搜肠刮肚,差点连胆汁黄水都吐了,呕得胃都差点翻出来,顿时面红耳赤,双颊火热,脑子里又开始嗡嗡作响。她越想越委屈,忍不住掉下泪来,呜呜咽咽哭道:“我说了,喝,喝不下,你们——一个个,也不信,我呜呜……”
引华手足无措,张惶着双手,想去轻轻拍她的背又不敢,想扶她一把也觉不便,只在一旁没口子急道:“好好好,不喝了,不喝了你别哭,别哭啊要不,你先好好躺一躺,我叫人再请个大夫来瞧瞧,另外开些不难喝的药,好不好?不喝药总是不行,你病着不觉难受么?”
好一会,翠羽袖子拭了拭眼泪,抬眼望他,可怜巴巴点点头“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湿湿的眼睫毛犹自颤动不已,引华的心没来由一紧,叹道:“你快躺下吧,别又着凉了还有,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叫人给你做。”
翠羽乖乖躺下,往被子里缩了缩,道:“我想喝点儿清淡的白粥。还有啊,这个床褥、被子睡得我好难受,可不可以给我换换?这个房间也憋气的紧,我不太习惯……”
引华凝视她好一阵方点点头,道:“我叫张婶安排,给你挪到西厢房去吧。”
翠羽点点头,心情这才略略好转。
不一会大夫来看了,见她已经醒转,热已经退了一半,按着引华的意思将药方增减调了调,又笑道:“姑娘想是素来娇贵,喝不下药也难怪。少爷可叫人备些蜂蜜和药,这样口感会好些,再准备些青梅蜜枣,喝了药用一些可去去嘴里的苦涩。”
引华点点头,随口吩咐张婶安排,张婶愣了愣,笑吟吟着去了。
翠羽挪进了厢房,一应帐幔被单都是上等的锦绣绸缎,褥子和被子皆为轻薄软和的蚕丝品,她满意笑了。心情一好,加上那药已做了调整,去了几分辛辣,添了几分甘平,又加了蜂蜜,喝了下去也没再吐,漱了口又吃了几颗酸甜生津的梅子,便嚷着有些饿了,要喝粥。张婶和一旁侍奉的小丫头面面相觑,同时也是一头雾水:她好像,是新买回来的丫头吧?怎么看着倒像是大小姐了自打少爷今儿一回来,便折腾了半宿,弄得少爷饭也没好好吃,又要挪地方又要新被褥,喝个药也那么多名堂,现在张嘴又嚷嚷着饿了
引华反倒看得开,扭头望向张婶:“瞧瞧粥熬好了没有,催一催吧”他早看出来她不是个丫头的料,又加上愧疚在心,她既然开口,他自然不会驳斥。而且,他也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