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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方面,我究竟拥有多少,是我渐渐地热炽要探悉的事实。
“无可否认,财富是我正视与寻找亲情与爱情的障碍。
“在一大堆花花绿绿的钞票之前,我见尽的都是笑脸。
“人们如果坦诚地告诉我,他们喜爱我、顺从我、服侍我,首先的出发点是为了我可以回报他们更多,我反而是不介意的。
“坦然是我最欣赏的德性。
“故而,我从不待薄下属,甚而跟我只有一夕之缘的女人。
“对于那些以亲情感情为衣装的人,我反而难于剖白真相。就算我的一对儿女,亦要归纳到我缺乏信心之列。
“他们对父亲的需要怕只是需要他是童柏廉而已。
“童柏廉是什么人完全的不要紧,只要是一个成功与财富的象征就好。
“很多时,我为自己的疑惑而自卑。
“我只能安慰自己,认定天下间人情冷暖,人人都不过如是,不必执着。
“直至我遇到你,除了你的美丽是一份难以言喻的吸引,你的青春又活泼泼地感染着我的心之外,最主要是我看到你对父亲的思念和怀想、对家族的承担和庇护,竟愿把自己一生的时光放在一个垂垂老矣的男人身上,且愿将你的清白透过一段名副其实的买卖婚姻,而受到污染。
“至谊,我并不认为你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孩子,这点信心由我的阅历与观察而来,相信绝不会错。
“我在奥本海玛号邮轮的甲板上,徘徊了一整夜,想,如果我像汉海防般蒙难身亡,我的儿女会不会像你一样施以援手?
“我是太羡慕太羡慕你的父亲了。
“就为了一个美丽的憧憬,我要把一位孝顺的女儿予以爱护,因而我决心娶你。
“不论那男人是否相配,他肯定把结婚指环套在一个女人手上,那是对她至大的尊重。
“我完全愿意在人前承认你、承担你。
“事实上,婚后,你没有做过令我失望的事。”
读到这里,汉至谊满脸的通红,心在卜卜狂跳。
她实在汗颜无地。
良久,她才有勇气重新把信读下去:
“或者我这样说,会令你尴尬。
“然而,至谊,我并不是故作大方,只是观点与角度的不同,因而得出对事物不同的看法与忍受的程度。
“我并不能对你与君恕的感情和关系,予以赞扬。然而,最低限度我谅解,并要诚恳地希望你原谅,为了我的自尊和执着,我强逼性地渴望你成为我生命上的第二只‘小白头’。这对你无疑是一重极大的负担与一场沉重的考验。我感谢你曾作过的努力。
“君恕与你是同一理由之下,备受我的接纳与欣赏。
“汉海防不能目睹他女儿对他至大的敬重及所作的牺牲,但,易祖训是太过不懂珍惜他拥有君恕的幸运了。
“话说回来,对于人性自然的发展,有某种程度上无能为力,我完全可以理解和接受。为此,对于一对原本青梅竹马的小恋人,受了压力而分离,今日的旧情复炽,是情有可原的。
“想你们一直在惶恐甚而是愧悔之中,这已经表示了你们的良知和对传统道德的认同。
“当然,爱一个人,总希望能带给对方一些实际的具建设性的福与乐。
“我们都曾站到对方的一面,为对方设想,这已经是非常非常开心的一回事了。
“你是绝对有权利不扶童政一把的,不单是她原本的立心不良,误信谗言,更为她毫无止境的任性,都应该得到一个严重的教训。
“童经是个坏透了的家伙,贪婪的欲火,已然焚身,我看他的末日将至。
“一个掌握着收之不尽的财富者,仍要漠视亲情若此,对他诅咒是无罪的。
“我多么的羞愧,竟养出如此猥琐拙劣的孩子来,我也同时庆幸,可以在我的晚年,娶到如此胸怀磊落的妻子。
“要寻找的答案已清清楚楚地放到我的跟前去。
“我已决定了自己的回应。
“附上的是一份律师办理的基金成立报告书,我的大部分财产,都已拨归一个慈善性质的永久基金,只有少部分供我优哉悠哉地欢度余年。
“根据我的原则,我儿我女均已犯上了商业上不道德的行为与勾当,尤其对象目标是最亲的人,更是罪无可恕。他们老早已丧失了我的继承权。
“至于我在世的妻子,拨归汉氏企业的资金,相信会足够支持你的商业发展与家族复兴。你现今名下所得的,不是离婚条件。然而,至谊,珍惜你的青春,利用你的才华,与跟你匹配的人共闯天下吧!
“只要求你们代我好好在祖国土地上投资,帮助国运,为中国的富强而尽一份心力。相信我,姑勿论欧美是否已是强弩之末,中国在以后必成为世界巨人。能够屡战屡败永不言倦的民族,必会振兴。
“留在我身边,只不过是一重道义上的责任,只有令我们都痛苦。
“至谊,不是有这么一句流行的通俗语:
“‘不在乎天长地久,但愿曾经拥有。’
“拥有你的时刻,每一分一秒都如梦般美丽,永志不忘。
“经历过这阵子自讨的漫长的心路历程,启发良多,也实在疲累,打算重新踏上奥本海玛号邮轮去散散心,真正的玩乐几天,这一次什么人也不带在身边了。
“你好好的保重,祝福你!
童柏廉”
童柏廉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毅然抛开一切,只身上了奥本海玛号邮轮。
这次的航程是到阿拉斯加去。
冰山雪地,自有一番天苍苍,地茫茫的景致。人的脑袋也会出落得干净而磊落。
船上的第一晚,仍然是由船长站在餐厅门口款接来宾。
每一对上船的贵宾,船长都记清楚了他们的姓名与身分。
一开始,就营造了宾至如归的感觉,气氛永远是热闹而温馨的。
晚宴开始之后,船长才发觉为童柏廉预定的一席人没有人到会。
童柏廉独个儿走到邮船的甲板之上,他记起了从前。
汉至谊曾在这儿,在他跟前轻盈地旋转着,踏着舞步,在月色之下跟童柏廉漫舞。
那不是太久之前的事。
犹似刚在目前。
童柏廉回想着,不期然地轻哼起优美的狐步乐曲来。
忽尔,他隐约的听到女声的和声,他顺着歌声的方向望去,见到了一位下凡的仙女,穿着月白色的纺纱长裙,发畔别了一朵白色的百合,自远而至。
当她飘近了童柏廉之际,胸前所配戴的那颗“碧云天”,在星月争辉之下,独领风骚地闪出明亮至炫目的精光。
“至谊!”童柏廉轻喊:“怎么会是你?”
“当然是我。故事自奥本海玛号邮轮上的你和我开始,也必须在奥本海玛号邮轮上的你和我宣布告一段落。”
“至谊,你收到我的信了?”童柏廉仍不敢肯定已放在他手上的幸福。
至谊拉起了童柏廉的手放在自己的细腰之上,说:
“最美丽、最感人的故事情节,必须是最直接的、最简单的、最不需要诸多解释的。那就如一男一女忽然的发觉他们原来非常匹配与相爱,那才踏实、那才漂亮。是不是?”
“可是。”童柏廉答:“至谊,我已是落日,何须怜惜,你才是朝阳。”
汉至谊千娇百媚,含情脉脉地白了丈夫一眼说:
“谁可怜你了?记着,我固然是朝阳,你可不是落日,你是拥抱朝阳的一个人。”
月华高挂,照得见这艘充满传奇的豪华邮轮奥本海玛号的甲板上,有两位相依相伴相敬相爱的人儿,跟随着餐厅传来的优美华尔兹乐音,共舞。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