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位医术极高的师兄,才选择将他召入宫中,赐毒酒,就是希望,他会发现而对自
己死心,就是希望,即使墨央喝下了那酒,还能有一线生机。
只有那一天,怀珍第一次违抗了他的命令。
最後一面,是他亲手将墨央压在地上,灌下那一壶毒酒。
即使後来凤臻赶到,救走了赢墨央,他也已经不敢再有任何的奢望了。
只是那天,那个人却留下了一样东西?
伶舟无离想著想著便觉得茫然。
手中的锦囊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不一会便被手心的汗染湿了一丝,他不敢
打开。头上痛到极至,连思考的能力也没有了。
墨央,这就是你给我的惩罚麽?
疼痛稍稍褪却,伶舟无离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锦囊。里面只有一
张薄薄的纸。
是一笺药方。再无它物。
熟悉的笔迹在纸上一点点地蔓延,直至记忆的某处,似乎有什麽记录其上,
然後……划过一笔长长的墨迹。
头又阵阵地发痛,这一次,却似乎有什麽地方也在隐隐作痛,将那头痛渐渐
盖过了。
“怀珍,怀珍!”他烦躁地叫起来。
“奴才在!”怀珍匆匆地推门进来。
伶舟无离扬了扬手上的纸:“誊抄一张,让太医院的人看看。”
“是。”
“还有,让司空咏进来吧。”
怀珍应了退了下去,长长地舒了口气。看著手中的药方,不禁心酸。只是留
下一笺药方麽?
将药方收好,才走向门外,门外等著的正是当朝年仅三十岁的太师,司空咏。
“微臣参见皇上。”
伶舟无离皱了皱眉:“行了,这里没其他人,有事便说吧。”
司空咏似乎也习惯了这皇帝的举动,只是继续道:“是关於归彩国的事,这
两月来归彩国的大军连连前移,而且也频频骚扰边境各个小镇,边境快马来信请
求出兵讨伐。只是……”
“只是什麽?这时朕已经准备在明天早朝的时候向众大臣征询意见,派什麽
人去,也大致有了人选,太师实在不必今天特地来说。”伶舟无离一字一句地说,
他知道司空咏为国确是尽心尽力,只是这人做事,管的也未免太多了。
“回皇上,微臣正是为此事而来,皇上明日大可不提此事了,因为微臣刚收
到密报,已有人出征归彩了。”
伶舟无离心中一动:“谁?”
“寂王。”
手上有什麽东西滑落,掉在地上,只是很轻很轻的一声,随即没落。
“你说……什麽?”伶舟无离沈声问,不敢高扬,就怕宣泄出声音中那一丝
颤抖。
司空咏又重复了一遍:“回皇上,是寂王。边关密报,寂王已在,傲秦将军
也率兵赶了过去了。粮草军用也早就准备好了。”
伶舟无离怔怔地听著他说,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却依旧是:“不可能……”
司空咏低著头:“密报上还说,从粮草军用的准备到大军调派的速度来看,
似乎已准备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伶舟无离没说话,屋子内一下子静了下来,司空咏和立在一旁的怀珍都是一
致地低著头,大气也不敢喘。过了好一会,才听他突然道:“司空,你说朕半年
来一直患病在床,因而朝政由你跟老七打理是吧?”
“是。”
“既然如此,寂王屯粮养兵的事,你们不知道?”
司空咏心中一惊,跪了下来:“臣该死。”
伶舟无离轻哼一声:“还是说,你有什麽隐瞒了我?”
司空咏低著头不敢说话。
半晌没听到伶舟无离说话,偷偷抬头,却见他半撑著头,闭著眼。
“皇上?”打了个眼色,怀珍走上前,低声问。
伶舟无离微微抬头,道:“算了,司空退下吧,其他事,明天早朝再说。”
“皇上保重,臣告退。”司空咏微一迟疑,便退了下去。
“怀珍,你也下去吧。那药方现在就拿去太医院。”
怀珍担忧地望了他一眼,终是恭身退下:“是。”
等怀珍将门关上了,伶舟无离才长长吐出口去,站了起来,弯下身去拣那掉
在地上的锦囊。
玄锦,金红刺绣。就像那个人一样。
小时候的什麽记忆,根本不会记得清楚,只是十五岁时重见,他一身乌衣白
袍,随意束著发站在跟前,笑得温柔。开口第一句,不是礼节,也不是问候,而
是如同记忆深处多少年前那一声叫唤,他唤他五儿。
那时便沈沦了吧?谁都不管结果。
怀珍走在宫道上,回忆著刚才太医所说的话,心中越是忐忑不定。
──此药方上所写,乃极寒或极热之药,我等不才,从未见过这样的药方,
如果按著这药方来熬药,轻则大病一场,重则危及性命。
──我等对於毒理修为不高,但依古书记载,这似乎是南方一种秘传的毒药
方子。
……
老天,怎麽会是这样子?居然是毒药?
怀珍越想越慌,虽然说皇上宠信他,可是,伴君如伴虎这道理,他又岂会不
知道。他是亲眼看著皇上压著寂王灌下那一壶毒酒的,哪怕後来皇上有多心痛多
黯然,可不能留的人他也绝对不会心软。
寂王尚且如此,何况他一个小小近侍?如果让皇上知道这是一张毒药的方子,
说不好就怀疑到自己身上来了。
毒药……寂王爷啊寂王爷,您这样子,不是逼皇上再下杀手麽?
“怀珍,想什麽想得这样入迷了?”一个声音从头上传来。
怀珍猛地吓了一跳,抬头一看,顿时一跪:“参见七王爷。”
那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一脸的笑意,正是当今皇上唯一尚存的弟弟,伶舟
无殇。
“起来起来,我说你,想什麽呢,看都走到什麽地方来了!”伶舟无殇笑著
调侃他。
怀珍四周一看,才发现自己早已穿过了正殿,走到了御花园来了。
“奴才该死。”
伶舟无殇笑了笑:“我又不是五哥,别紧张。”
怀珍知道这七王爷一向难以捉摸,这时只是低著头,等著他说话。
伶舟无殇看了看四周,声音压低了一点,道:“听说,赢墨央给皇上留了个
锦囊是吧?”
怀珍一怔,暗暗苦笑,也一样低声道:“王爷有话请直说。”
“你就这点不讨人喜欢。”伶舟无殇啧啧道,“那药方子,让我看下。”
“这……”怀珍迟疑了。
伶舟无殇摇头:“看你们,赢墨央天天防著我,司空咏天天防著我,连你也
信不过我,那皇位就那麽好吗?看五哥那个样子,你们以为我还会跟他抢著不成?”
“七王爷!”怀珍惊得大叫,那种话,怎麽这王爷就敢在这里说出来的!
“没事,现在这里没人。”伶舟无殇闷闷地道,“你,拿来。”他摊手,好
象认定了怀珍身上便有。
怀珍又想了想,终於还是从怀离拿出那誊抄的方子来。
伶舟无殇不动声色地看了半天,才问:“太医院怎麽说?”
“说是一毒药方子。”
伶舟无殇侧眼看他:“你怎麽打算?”
怀珍怔了怔,这位七王爷,不会连他想什麽都知道了吧?
“又是瞒著啊……”伶舟无殇撇了撇嘴,“怀珍,这次听本王的!你现在就
去御书房,把太医院那些人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皇上。”
“这……”
伶舟无殇将药方递还给他:“我知道你担心什麽,不怕,出了事,我担著,
绝不让你活受罪。只要记著,他问什麽,你就答什麽,别隐瞒。”
怀珍想了想,终於点了点头。
伶舟无殇见他答应了,正要离开,却又马上停了下来:“对了,皇上的头痛,
好点了没?”
“回王爷,还是一样痛起来就厉害得很,不过已经没有前两天发作得那麽频
繁了。”
“是这样啊……行了,你去吧。”
“是,奴才告退。”怀珍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伶舟无离一言不发地看著手中的锦囊,那人写的药方早放回去了。只是……
“毒药吗……”他喃喃地道。
怀珍大气也不敢喘,垂手立在一旁。
“怀珍,谁让你来说的?”
怀珍吓了一跳,吞了吞口水,才道:“回,回皇上,是七王爷。”
“原来是无殇啊……”伶舟无离轻声说著,似乎想著什麽,好久,才道,
“怀珍,你……让太医院的人按方子上配药吧。”
“皇上?”
伶舟无离似乎笑了笑,却一瞬间便变得淡然:“既然是毒药,放著也无妨,
说不定……比我常用的,要好呢。”
怀珍不懂,却也只能应了。将药方收好,准备拿去配药。
伶舟无离拿起桌子上的笔,取过奏折要批,却又悬在了那儿迟迟没下笔,过
了一会,怀珍突然听到他幽幽地开口:“他懂毒理,配的毒比谁都好……一定不
会连著灌了一壶下去,都死不了人。”
怀珍先是不懂他说的“他”指谁,随即便明白过来了,心中叹息。如果不是
生在皇家,即使有孛伦常,他们说不定也能很快乐。
“怀珍,这锦囊,不是那天留下的吧?”伶舟无离突然问。
怀珍一惊,扑通地跪了下去:“奴才该死,皇上饶命!”
“他……”伶舟无离说著一个字,却没马上接下去,声音似乎微微有点哽咽,
只听得呼吸声,好半晌,才接著,“他什麽时候回来过吗?”
“回皇上,是寂王府的人送来的。是大半个月前的事了。”
伶舟无离没再说话,只挥挥手让他退下。怀珍看了他一眼,福了福退了出去。
伶舟无离只是怔怔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好久,才缓缓地缩下身去,将自
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