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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啊师父,墨央的毒术够高的了,您真的没必要把祖师爷的秘籍都挖出来
给他。再给我找几本古老的医书可能还比较好。
凤臻心里哀叹著,一面向低头摆弄著糕点的赢墨央看去。
眼里专注得不容一物,好象这麽看几眼便能看清楚糕点是用什麽做的一般,
凤臻唇边不自觉地浮起一抹笑容。墨央十岁时上山,第一顿饭是他做的,小小的
墨央坐在桌子边,像是看什麽宝物似的看著那一桌子的饭菜,眼中闪闪发亮,这
是他在往後很多年很多年都记得清晰的一幕。
“笑什麽笑得这麽诡秘?”赢墨央见他笑得失神,忍不住反手拿筷子敲了他
一下。
凤臻摸摸被敲痛的地方:“笑你,长这麽大了还拿块小糕点在那玩,不羞啊?”
赢墨央脸上淡淡一热:“找死直说。”
凤臻吞了吞口水:“没这回事,吃东西吧!”说著,又猛往他碗里夹东西。
“师兄,干脆我们在这边留几天再说吧?”
听他这样一说,凤臻筷子顿了顿:“你有想去的地方?”
赢墨央摇摇头,下意识一抿唇:“他要缅怀,大概就是上花静山,我们现在
回去,说不定便要撞上了。”
凤臻看他那样子,暗叹一口气,放下了筷子:“也好,只是这里离凤明镇很
近。不怕吗?”
赢墨央先是一怔,随即掩饰般地一笑:“没关系,反正他也忘了。只有花静
山,宫里很多人都知道我在那学艺。行了,我跟掌柜要两个房间。”说著,便站
了起来要向掌柜走去。
才走出两步,一阵剧痛从脚上迅速地蔓延到头上,他一个踉跄,下意识便伸
手撑著一旁的桌子。哪知不晓得是他这一撑力量太大,还是桌子做工不够稳固,
竟!啷连响,桌子的一脚断了,桌上的东西全摔在地上,人也向前倒了下去。
“墨央!”凤臻一声惊叫,冲了上去扶起他,便看到他脸色早已苍白如纸,
额上尽是细密的冷汗,咬著的唇是分明的苍白与血红,就在凤臻抱起他的刹那,
手无意识地捉上了凤臻的手臂,那力度,让凤臻差点叫了出来。
店里其他人见到这一幕,有胆小的已经尖叫了出来。
一个小二战战兢兢地走过来:“这,这位客官,他,他……”
“只是旧病,不会出事的,给我间房间!快!”
捉著手臂的力度更大了,凤臻也痛得冒出了汗,却只能低声安慰著怀里的人
:“没事的,很快就过去了,墨央,没事的,张嘴,乖……”看著怀中人只是无
意识地咬著唇,那早被咬破的地方沁出血来,沿著嘴角滑落,触目惊心,凤臻心
里一痛,只把他抱紧一点,目光凌厉,催促小二带路。
小二被他吓住了,回头去看掌柜,见掌柜点了点头,便获救似的飞快跑上楼
:“客官,这边!”
小心翼翼地将赢墨央放在床上,一边小心地将他捉住自己的指头慢慢扳开,
一边匆匆吩咐小二:“打盆热水进来,还有,我要干净的布。”说著,随手抛去
一串钱。
“是!”小二爽快地应了出去。
凤臻弯下腰抬起赢墨央的下巴:“墨央,张嘴,来,药……”
赢墨央似乎听不到了,只是死咬著唇,眉头锁得很紧,喉咙中挤出一阵阵低
低的呻吟,让人听得心中一颤。
凤臻从怀里拿出一卷布袋,取出银针,飞快地点燃了桌子上的蜡烛,将银针
放在上面来回了几次,转过身对著赢墨央的脖子边便插了下去。
脖子似乎一麻,脚上的疼痛更是锥心,赢墨央忍不住惨叫了一声,便感觉到
有人将什麽放进了嘴里。
很凉很凉,一股熟悉的香味迅速扩散……是师兄的药。
然後是水,连著药一起灌进来。
“没事的,很快就过去了。睡吧。”
很想就这样昏过去,却无能为力,疼痛一直缠绕在同一个地方,渐渐麻木,
等以为感觉不到时,却又猛地痛起来。
“痛……”
声音很细很细,像是压抑不住泄露出来的一般,凤臻看著他,眼中的心痛便
分外明显了。
伶舟无离……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然後有人推门而入,小二放下水和布,便又走了出去。
赢墨央已经渐渐安稳了下来,似乎睡著了。
凤臻走过去,将布撕开,沾湿了一块,走回床边,细细地拭去他唇上的血迹,
又从怀里拿出一盒小小的药膏,仔细涂上。
他的唇,有一丝冰凉,指尖游走在上面时,会有一点点的嫣红。凤臻的手僵
在空中,好半晌,才收了回来,轻轻地,点在自己的唇上。
随即便是一怔,自嘲地一笑,站了起来,换过一条干净的布,坐在床边,轻
柔地替赢墨央擦拭额上的汗。
眼中深邃,不知在想著什麽。
日渐西。晚霞落在赢墨央脸上时,已经能看出些血色了。
凤臻坐在那儿,动作几乎没有换过,这时微微一动,低头看他:“墨央,醒
了?”
赢墨央缓缓睁开眼,呆了半晌,虚弱一笑:“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别胡说。”凤臻低低地吼了一声,站起来转过身去,“我去跟掌柜打点一
下,刚才见你未醒,还没跟掌柜说呢。”
“师兄。”赢墨央叫住他。
凤臻微微回过头来:“还有哪里不舒服?”
赢墨央迟疑了半晌,还是摇了摇头:“没事了。”
凤臻正要伸手拉开门,不料门却先被敲响了。开门一看,外面站的居然是掌
柜。
“掌柜吗?我正要下去找你……”
那掌柜不好意思地笑著:“客官……那位公子……醒了吗?”
凤臻一皱眉:“怎麽了?”
掌柜被他气势一震,更是慌乱:“是,是这样的,如果那位公子已经好了,
请两位离开好吗?小人知道这实在对不起两位,但是……实在也是没有办法啊。”
“怎麽回事?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凤臻一挑眉,冷冷地道。
掌柜哭丧著脸:“客官,小人不敢收两位的钱了,但是,这里被一位大人包
了起来,说是其他人都得离开,那位大人,小的惹不起啊!”
凤臻正要再说,赢墨央在後面轻轻唤了他一声:“师兄。”
凤臻回过身去,低声道:“没事,你继续休息。”
“你知道那病来得快去得快,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们不必为难他。”
“这位公子,实在是对不起你啊,两位在小店的一切费用就当是小的,两位
……”
凤臻不耐烦地打断他:“行了,你下去吧,我们再一会就走。”
掌柜又是连连道歉,才退了出去。
“墨央,你行吗?”
赢墨央一笑:“早没事了,又不是真的病了,只是之前痛得厉害,现在脚上
有点无力而已。”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事,他撑起来,下了地,扶著床沿站稳了,
才放开了手,又跺了两下脚,“行了,走吧。”
“墨央……”凤臻看著他,迟疑了好久,终於开口,“有些事,你听了不要
激动。”
赢墨央的笑容僵在了嘴边,微微垂眼:“你说。”
“这次南下,你妹妹也跟著来了。”
“吟儿……”赢墨央身子一震,下意识去扶著床沿,好一会,才低低一笑,
“是吗?那也没什麽。”
凤臻看著他,心中一紧,却终於还是说了下去:“还有,之所以,现在才来,
是因为,你留下的那药方,伶舟无离配了药,吃了。”
赢墨央猛地抬头看著他,眼中尽是不信。下意识想往後退,撞在床上,坐了
下来。他笑著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习习打听到的是,他早就让怀珍配了药,後来以为你死了,把自己关在寝
宫里,後来怀珍带人硬闯了进去,才发现他把药吃了。”
赢墨央怔怔地瞪著眼,脸上是一片无助。“凝思……专解忘愁之毒……你的
意思是,他记得?他什麽都记得?”他的声音在风中微微颤抖,似乎带著长长的
尾音。
凤臻没说话。
“那他……那,楼下的人……”赢墨央的眼神慌乱了起来,宛如迷途的孩子。
凤臻看著他,终於轻轻盍首:“你知道,要从花静山到凤明镇,必须经过这
里。”
赢墨央突然捂著自己的嘴,不说话了。
“墨央……不怕的,我们都带著斗笠,只要走出去就行了。”
凤臻正要说下去,门外又响起敲门声。
“行了行了,这就走!”凤臻大吼一声,敲门声顿时止住。
“我们,从窗这边走吧?”赢墨央吐出口气,终於道。“我可以的。”
凤臻本来僵硬起来的表情终於放柔了,点了点头。
“谁在外面?”哪知才下地,便听到有人喊了。
“你妹子的人了不起啊。”凤臻扶著赢墨央,低低地苦笑道。微微压低了头
上的斗笠。
两个黑衣汉子挡在两边:“什麽人?”
凤臻沈声道:“只是这里的住客,怕惊动里面的贵人,所以从窗边走。”
“把斗笠拆下来,遮著嘴脸的,也不见得是什麽光明正大的人!”
凤臻回过头去,见赢墨央果然是低著头不说话,便道:“在下二人有私事未
了,才藏了身份,请两位壮士不要追究了,在下马上就走。”
“不行!”说话的却不是那两人。
赢墨央猛地一震,下意识握住了拳,头却低得更厉害了。
一个人从店里走了出来,却竟是伶舟无离。他一身淡黄单衣,脸上微微带点
憔悴,目光却是锐利。
“拆下斗笠,否则别想离开这里。”声音中似乎还有什麽,却听不出来。
赢墨央只觉得他的目光看著自己,不敢抬头。
“不管阁下是谁,似乎都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