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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辛苦,这几天心总是隐隐地痛,却找不到原因,直到现在,那些痛似乎已
经麻木了,却换成让人更恐慌的难受。
无力感。整个人仿佛都如同不是自己的一般,没有一丝依傍。透骨深刻的无
力感。一切都像是主宰在别人手里,就好象身出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
自己,什麽都不懂,终於发现,如果离开了那个人,便处於怎样无助的境地。
然後越觉得惊恐。
可是,在这样的惊恐下,明明应该学会离开那个人,却渐渐地,变得很眷恋,
那眉眼间只属於自己的温柔。
不辨男女的温柔。
习习就那样无措地站在一边,看著眼前这个少年,突然间哭得声嘶力竭。
雨停了,哭声也早就消失了,他却还是蹲在那里,抱著头,一动不动。
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路过时,都不约而同地往这边看来,眼中丝毫不掩饰
好奇。
习习跪下去,轻轻抚摩他已经微湿的头发,低低地唤:“公子?”
不动。
“公子,是不是有什麽不如意的事了?”
还是不动。
“公子!”习习有点慌了。
无离缓缓抬起头,眼睛还有点红,脸色因为哭泣而显得有点苍白,却已经渐
渐泛起一丝血色,他扯了扯嘴角笑了笑,轻声说:“没事,哭过舒服多了。”
“那,我们回去?”习习小心翼翼地问。
“嗯。”无离点了点头,习习站起来拉他,谁知还没起得来人就跌坐了下去。
“公子!”
无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不管弄脏衣服,只是坐在地上仰头:“蹲久了头
很晕。”
习习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真的是,雨过天晴了。
四处看了看,渐渐热闹起来的大街上有人抱著一根草扎的棒子满街走,上面
插著一串串红红的果子。
“公子,你在这等一下,别走开哦!”习习交代了一声,也不等无离回答,
笑著跑开了。
无离也不管她,坐在地上,向著河的那边张望,因为下雨,河水有点急,匆
匆地往下流奔去,那几只小船就在那起伏的波浪上飘荡著。
不安稳……
突然一串红红的果子递到面前,一回头,是习习笑眯眯的脸:“公子,这是
冰糖葫芦,试试看,很多小孩子都喜欢吃的。”
无离呐呐地接过来,咕哝道:“你还当我小孩子啊。”
“难得出来,总不能空手而归啊。公子你没试过,现在试一下嘛。”习习像
安抚小孩似的说。
无离好奇地看著手中的东西,嗅嗅,再看,再嗅嗅,终於小心翼翼地伸出舌
头舔了舔:“好甜!”
习习看著他那孩子气的举动,不禁笑了。
“笑什麽笑!”无离一边说一边赌气地大口咬了下去,却突然僵在了那儿。
眼中开始泛起一丝恐惧。
习习一惊:“公子,怎麽了?”
无离缓缓回过头来,眼神莫测:“习习,你怎麽知道,我没吃过冰糖葫芦?”
习习一下子愣在了那儿,什麽话也说不出来。
无离的眼神变得锐利:“不能说?”
习习死命地摇头,还是不说话。
无离叹了口气,站起来。语气如同刚才什麽都没发生过似的,“好了,回去
吧。真扫兴啊,每次出来都做不了什麽。”
“公子?”习习的声音有点抖。
无离回头笑看著他:“怎麽了?”
“公子……”习习又叫了一声。
“走吧走吧,没怪你,是我自己闹情绪在这浪费了大半天。”无离扬扬手笑
著转身便走。
习习跟在後面,一直低著头不敢说话。
“离!”才踏进庄园,只听得赢墨央的声音,便被人一把搂住了,紧紧地,
让人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离……”赢墨央紧紧地抱著他,声音中是还未来得及平复的恐慌,如此地
亲密,亲密得能感受那个身体上强烈的颤抖,还有透过衣服一层一层传来的夹著
湿寒的温热。“你回来了……”
无离呆呆地任他抱著,眼中看到的只是那披散的长发。好久,才低声道:
“好痛。”
赢墨央猛地松开手,退了一步,紧张地看著他:“哪里痛了?”
无离这时才看到他的脸,那是一张写满了担忧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他低下头,不忍再看:“没有,只是刚才被你抱得很痛。”
赢墨央无措地伸了伸手,却没碰到他,只是连声道歉:“对,对不起……”
错杂的脚步声突然响起,无离猛地抬头,便看到微朝微晚等人匆匆地往这边
走来,看到他时,都是一例地愕然,只有一个人例外。
是凤臻。他只看了他一眼,便缓下了脚步,落在了众人身後,那眼中,分明
闪过一丝笑容。苦笑。
赢墨央回过头去,笑著对众人道:“看,我就说离回来了。”最後一个字突
然消失在风中,人像是断了线的布偶,突然间便倒了下去。
无离下意识地便伸手去接,人倒在他怀中,已经昏了过去。
“少主!”微晚叫了一声跑过来,却有人比她更快。
只一闪身,凤臻已经站在了无离面前,伸手便要将赢墨央接过去。
无离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却已侧身退了一步,躲过了凤臻的手。
凤臻脸色微微一变,之前柔和的声音中掺进了一丝生硬:“他在发热。”
无离愣了愣,伸手抚上赢墨央的额,掌心传来阵阵微烫。
“衣服也还是湿的!”微晚这时已经走了过来,丝毫没有掩饰她的敌意。
“玩得很开心吧?你知道少主发现你不见了时有多惊慌吗?雨下那麽大,他就满
庄园找你……你……”
微朝从後面走过来拉住她,示意她别再说下去了。“我们好不容易让他安静
了下来,他却突然说你回来了,就一个人从屋子里跑出来,湿掉衣服都没来得及
换下来。所以,先让凤公子看看少主再说吧。”
无离低头看怀中的人,只是出去一会,需要那麽担心吗?刚才那拥抱,脸上
的担忧,还有,眼角处不小心遗留的泪痕。
都不是假的。
无论有多少隐瞒,有多少虚假,只有这样,真实得让人无处可逃。
这个人真的爱他,很爱很爱。
凤臻看著无离抱著赢墨央的手渐渐紧了,一垂眼,掩去了眼中的神色。
然後无离听到了凤臻很轻很轻的一句低语。
“先把他抱回去吧。”
日落时,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无离靠在床边坐著,床上的人已经换过
了衣服,还没醒。
一旁桌面上摆著的药已经有点凉了,那道冉冉的白烟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没
了影踪。
无离就那样看著赢墨央,头发,眉毛,紧闭著的眼睛,然後是鼻子,苍白的
唇。少了一丝生气,就会让人觉得分外地安静,带著一抹擦不去的柔和。甚至,
还有一丝淡淡的稚气。
──或者叫央哥哥。
他比自己年长吗?一点也看不出来。
平时见著时,总是感觉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样子,现在睡著了,却突然让人
觉得……好小。是的,明明是个修长的青年,却让人奇妙地觉得小。是那种让人
想一把抱住,再不放开的小。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麽,无离脸上一热,明明知道没有人在看著,却还是
局促地别过头。
这才感觉得到坐久了的酸痛。
伸了伸懒腰,他站了起来,看了看床上的人,似乎还没醒来的迹象,便轻微
地动著手脚,开始打量著这个房间。
卧室里除了床就是镜台,衣柜,小小的桌子,没有任何累赘物,窗台上摆著
些植物,无离也说不出那是什麽。墙上挂著剑。
卧室有两个门,一个通去书房,一个通去的是偏厅,便是那日他第一次到寂
忘居时见到墨央的地方。
突然想起那日看到墙上的画上写著“寂然如灭,笑忘归处”的字,还有的,
就看不清了,无离转身,便想走过去看,却看到书房那边的墙上也挂著一把剑,
文饰挂佩,跟卧室里的那把很是相象,踌躇了下,还是向书房走了过去。
剑似乎是一对的,却被挂在两个房间里,巧妙地遥遥相对著,无离站在剑前
细细地看了好一会,觉得没趣,便又向四周看去,书桌上有书,翻开地摆在桌子
上,似乎便是赢墨央平日常常在手的那卷。
好奇之下,无离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正想探头看,一阵寒风不知从哪个角落
吹来,吹得书页不停地翻动著,隐约看到有一页上突兀地记著些什麽。
无离下意识伸手去翻,便看到有一页上,被从中间长长地拖过了一笔黑墨,
分外明显而刺眼。
心中无来由地一跳,凑下头去,借著黯淡的灯光读了起来。
虽然墨迹覆盖在上头,仔细看却还能看到原来的笔迹。
是一首花间词作,骤看只觉得哀怨无尽,再无它物,只是再细看时,便觉得
缠绵萦绕之下,相思之深。
“晚日寒鸦一片愁。柳塘新绿却温柔。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肠已断,泪难收。相思重上小红楼。情知已被山遮断,频倚阑干不自由。
“他轻声读来,不觉有些痴了。来来回回重复著一句,”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
人间有白头……“
只有因为离恨的苦,才白了头……
墨央为什麽要在这一页上,生生画过一笔呢?
正想著,突然听到卧室里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无离吓了一跳,慌乱地把书
翻回去,匆忙转进卧室。
赢墨央微微张著眼,应该是已经醒了,本来还是朦胧的表情,却在听到脚步
声时一下子完全清醒了过来。
“墨央,你醒了?”无离见他似乎要起来,连忙走过去扶。
赢墨央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