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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时一下子完全清醒了过来。
“墨央,你醒了?”无离见他似乎要起来,连忙走过去扶。
赢墨央任他笨拙地将自己扶起,只是怔怔地望著他,好一会,才勉强地笑了
笑,小心翼翼地道:“我真没用,小小雨水也会生病,没有吓到你吧?”
无离心中一紧,正要站起来去拿桌子上的药,却感到赢墨央的手似乎拉了拉
他的衣服,可低头去看时,却见他的双手都收在被褥下。
有点尴尬地收回目光,无离又坐了回去,道:“药是凤臻开的,有点凉了,
还是先让微晚她们拿去热一下再喝?”
赢墨央的脸似乎微微红了红,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他递过来,仰首
而尽。
两人一下子便都沈默了,好一会,似乎硬是要打破这沈默,赢墨央突然开口
:“对了,师兄呢?”
无离愣了愣,也便有一句没一句地答话:“他给你开了药就走了,说是有急
事。让我们好好照顾你。”
“是吗?急事……对了,他本来好象是要到归彩国去的……”赢墨央喃喃自
语道。
无离看著他的脸,迟疑了很久,才像是终於下了决心似的:“对不起。”
赢墨央微微一震,有点愕然地看著他。
无离低头不敢看他,只是闭著眼把在心中反复想了多遍的话一道说了出来:
“对不起,我心情不好便拉了习习陪我出去……没有跟你说一声……害你担心了。”
笨拙的道歉,别人说来就像没有一点诚意,可是,这个人,不同。
赢墨央浅浅地笑了,像拍孩子似的拍了拍无离低著的头,低声道:“是我吓
到你了吧?没关系,是我太紧张了。以後想出去就去,不要因为这次就有了顾忌。
不过一定要让人跟著,习习也好,我也好,其他人也好,别一个人去。”
无离摇了摇头,紧接著又点了点头,抿著嘴不肯说话。
赢墨央忍不住笑了,这个人啊,从小就是这样子,这是他理亏的表现,只是,
大概已经很少人知道了吧。即使知道,也已经忘却。
“对了,你说,心情不好……是有什麽不如意吗?是不是有什麽人对你不好?
跟我说,没关系的。”
无离猛地一抬头,对上赢墨央的双眼,只看得满眼的温柔,忍不住又低下头
去:“没有,就是下雨了,心里烦躁。”
赢墨央笑了笑:“那倒是,从前在京城里,三两月不下雨也是有的,像这样
没日没夜地下,不算常见。下也不大,断断续续像个小媳妇似的,不像这里,下
得凶狠,像是要把什麽隔绝似的。”
无离回头看窗外,夜色沈了,外面有什麽已经看不清,只是听得雨声很大,
有些什麽在窗外微微发亮,仿佛便是雨帘。
“人家说赏花品酒是人生一大乐事,其实赏雨也一样。之前跟师兄在山上的
时候,两个人经常坐在山亭里,看著雨水挂帘地落在四边,真的很有趣呢!”赢
墨央说著说著,唇边的笑意渐渐扩大了,“要不,我们现在出去看看?”
无离看他一副真要下床的样子,连忙按著他:“你的热还没散呢,乖乖给我
留在床上休息!”话说出口才发现语气失了分寸,顿时局促了起来。
却看到赢墨央在愣了愣後笑了。
灿烂得让他怔在了当场。从眼睛到嘴巴,整个人都在笑,仿佛会发亮一般。
那种笑容,让他觉得,平日里墨央的笑,不过是图画上去的面具,只有这个笑容,
真切得让人心动。
是因为那一句没有分寸的话麽?
只是因为那一句没有分寸的话麽?
无离无措地抓了抓胸口,坐在床边:“等你好了再去。现在呢,你好好休息
就是。”
“睡够了。”赢墨央仰起头,笑看著他。
无离有点慌乱地搔搔首:“那,跟我说说以前的事啊,什麽都好,你的我的
都没关系。”见赢墨央只是看著他笑,不禁更是手足无措了,想了想,又道:
“要不就说你跟凤臻,你刚才不是说跟他在山上什麽的,很有趣?”
赢墨央点点头:“恩,花静山离这大约一日半路程,师父云游的时候没人管,
我们晚上就偷懒不练武,坐到亭子里说话,下雨的时候,要喊很大声才能听得到
呢,因为雨声太大了。”
“你会武的?”无离有点诧异地看著他,一副书生的模样,怎麽看也不像会
动刀枪啊,虽然墙上挂著剑,可他一直以为只是装饰。
赢墨央笑了:“当然了,我们怎麽能不学武,你也会的,只是忘了罢。我师
父懂的东西很多,我学的是毒术和阵法,师兄学的是医术和易容,不过他好象还
跟师父学了不少其他的东西,师父比较偏心他。”
“你不嫉妒?”
“怎麽会!我只需要学有用的就足够了,而且师父对我也很好,至少师兄的
医术就比不上我的毒术了,师兄对我也很好,在山上那几年,都很快乐呢……”
“还有麽?”
“……”
一夜的雨未停,无离一边问,一边看著赢墨央兴致勃勃地说,那是他,醒来
後从未见到过的样子。
很坦率,有点任性,有点坏心眼,很真,甚至,有点吵闹。完全没有一丝平
日安静温柔的痕迹。
这个才是墨央吧?干净单纯得让人心动。
无离看著累了睡去的赢墨央,那张被淡淡烛光笼罩下的脸,浅浅的呼吸声,
犹如新生的婴孩,窗外的雨声中似乎还飘荡著那一声声夹著兴奋的话语。
他突然觉得心中有什麽安稳了下来。
如果,是这样的墨央,从前的他,说不定是真的爱上过。
明明前一天晚上还下著雨,天亮时天却已经放晴了,一眼看去,有的地面已
经干了,再找不到一丝雨过的痕迹。
窗台上站著几只鸟儿,细细地低语著些什麽,很轻很轻,婉转悠扬。
无离动了动,肩膀处传来一阵酸痛让他猛地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已不知什
麽时候伏在桌子上睡著了。
才一坐起,就感觉到有什麽从背後滑了下来,回头一看,落在地上的是一件
薄被,无离愣愣地看著那被子一会,猛地捡起来,回过头去,床上果然已经没有
人了。
“墨央!”无离心下一慌,匆匆地跑过两个房间,却还是不见有人,站在原
地,深深地吸了口气,才意识到自己太紧张了。在这个地方,那个人是绝对不会
受到伤害的。
自嘲地笑了笑,无离整了整衣服,将手上的被子放回床上,才拉开门走了出
去。
迎面撞上来的便是一个白衣少女,猛看上去也分不清是微朝还是微晚,无离
看了看她的衣服,又看了看脸,好一阵,才开口:“微朝,你们少主呢?”
微朝匆匆行了个礼,才道:“少主在南园的药田里,他说公子应该快醒了,
吩咐奴婢来伺候公子。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公子是在这里吃呢,还是回去再吃?”
无离定眼看了看过道外的天,突然脸色变了变,“不用了!”说著便头也不
回地走了。
留在原地的微朝先是一怔,脸上随即染上一抹讶然。
终於,动心了?
都以为不过是执念太深,却原来,一切都是注定。
微朝站在那儿,眼里深处,不知是喜是悲。
雨没有停。只是原本那倾盆的气势已经灭了,只剩那无边的缠绵,很小很小,
乍看分不清是否真的在下,久了衣物却是一片潮然。
赢墨央身上穿著一件轻巧的布衣,半蹲在地上摆弄著那田中明绿的叶芽,微
晚撑著伞就半跪在他身旁,脸上又是焦急又是无奈。一看到无离,眼中顿时一亮。
“无离公子!”声音中居然还隐约有点喜悦。
无离也顾不得应答她,只是走到赢墨央面前,“你这叫好了吗?怎麽就跑出
来了?亏我昨天还守了你一晚,你就这样不爱惜自己?”情急之下,语气不禁有
点冲了。
赢墨央抬头,愣愣地看著他,见他脸上那淡淡的怒气,却突然一笑:“离,
你……担心我?”
无离怔了怔,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麽。
从昨晚就一直在操心,明明只是……只是连关系是什麽都说不清的人,却不
知不觉便挂在了心上。
像是怕被赢墨央发现脸上的不安,无离正要别过头去,却见他已经站了起来,
笑了笑,道:“没关系,我已经没事了,只是小小风寒,有师兄的药方,早就好
了。”
“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
微晚站在一旁,悄悄退後了一步,不忍心再站在两人中间。
少主一直不敢挑破,无离还不愿承认,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老天爷,看著
这两个人,你不会觉得你太狠心了吗?
“少主,少主!”就在这时,一个人匆匆忙忙冲了进来。
微晚刚抬头,便看到赢墨央和无离都明显地松了口气,不禁又是一叹,再看
才发现进来的却是连卿。
连卿一站定,才觉得场面有点诡异,有点尴尬地摸了下头,却不知为何,嘴
角动了动,似乎要笑的样子。
赢墨央侧眼看他,扬眉:“怎麽了?”
连卿掩饰地清了清嗓子,才道:“是药铺的事,刚才有人回来说,除了宝妈
那些药,其他跟我们约好要送药来的人都没出现。”
赢墨央神色一敛,皱眉道:“什麽叫没有出现?”
“就是没有送药来。现在铺里的一些常用药材已经有好几样缺了货了。”
无离在一旁忍不住问:“常用的药材不是应该自己种才是吗?”
赢墨央笑了笑,道:“一来很多药材并非短时间可以种出来,再说,地方气
候不同,加上园子里的地也不多,我只挑了些我需要而又比较合适的药材而已,
想著其他的药材,只要有钱不愁没有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