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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气什么嘛!”晨暮晚微笑道,“我们可以走了!”
朱灰灰奇怪地问道:“走?去哪儿?”
枫雪色在门外朗声答道:“渐舞兄在湖中水榭中摆席宴客,你和我一同去!”
“我……也要去?”
枫雪色“嗯”了一声,“渐舞兄特意邀你!”
“哦!那……好吧!”朱灰灰把裤脚拉好,看花花趴在墙角正在睡觉,也不去惊动,跟着晨暮晚走出了房门。
门外,有四乘二人抬的小轿在等待,枫雪色、朱灰灰、晨暮晚和西野炎每人乘上一个,由轿夫肩着,颤悠悠地走去。
方渐舞生活非常讲究,将宴客的水榭布置得华丽而舒适。除了他自己,宴会的客人只有五个,分别是西野炎、枫雪色、朱灰灰、晨暮晚和当她车夫的那个青衣老头,而她那两个俊俏的丫头,则侍立在她身后。
大家见过礼,分头落座,朱灰灰听了枫雪色的介绍,才知道那个赶马车的青衣老头,原来是武林中了不起的人物,姓冯,名绝崖,人称千里追魂,曾经是西北一带最有名的黑道英雄。后来有一次被仇人打成重伤,连心跳都没有了,本来必死无疑,幸亏神医晚夫人全力救治,从阎王手里抢回他一条命。为了感谢晚夫人的救命之恩,所以他甘愿投入悲空谷门下,做了一名车夫。虽然他自称为奴,但悲空谷上下人等都敬重他是前辈。
千里追魂冯绝崖听大家说起他当年的事迹,丝毫不动声色,只是用手轻轻捻着颏下的山羊须,两眼看天,一语不发,除了自己小姐,竟似全不将在场的三大世家之少主看在眼里。
朱灰灰不禁心想,这个木头姑娘好厉害啊,出来闲逛,除了两个丫环牛皮哄哄,连赶车的老头都这么拽!
她却不知道,这主仆四人之所以离开悲空谷,还与她有着某种程度上的关系。
之前,枫雪色在半月村找到的那个流浪儿,似是中了血缕衣之毒而死,为了确认,方渐舞派人将其尸体送到悲空谷。晚夫人验尸之后,便命女儿晨暮晚代替自己出谷,来见方渐舞,顺便了结自己当年的一件旧事。因为女儿自幼便受过重创,虽然多方诊治,仍然身弱体虚,不谙武功,为了女儿的安全,她特命两个丫头疏影和琴调随侍,还请冯绝崖加以保护。
朱灰灰的位子被安排在枫雪色的身边,大爷有一段时间没迫着她洗脸洗手了,她自然乐得偷懒,所以渐渐又变成过去的脏小孩。
在座的众人都知道,枫雪色在遇难之际,就是这个少女一路跟随着他,做他的眼睛,历经艰难险阻,才来到玄月水屿,因此虽然看到白衣如雪、俊雅脱俗的枫公子身边配着这个脏不拉几的丫头,十分不协调,但大家谁都没说什么。
桌上的食物甚是精致,不过除了朱灰灰,大家都很少吃东西,只是坐着说话。
朱灰灰正吃得开心,一句话灌入她的耳朵,顿时一凛,凝神听了起来。
“暮姑娘,雪色的眼睛,情况如何?”是西野炎在问。
晨暮晚神色歉然:“……枫公子眼睛是被一种奇烈的毒喷中,而且毒素侵入眼睛深处。这种毒是以数十种毒涎混入活人之血,后又被黑婆罗花和赤蜃膏引发,毒性非常猛烈,而且其中所用的毒涎种类不同,解救拔毒的药方也自不同。我只是在谷中之时,听母亲说过,只可惜才疏学浅……”
西野炎和方渐舞脸色一变。朱灰灰的一颗心,更是“扑通”一声,一路直直地掉到了底。大爷的眼睛治不好了?要是那样,他一辈子不都是瞎子了吗?晕!这女的倒是会不会冶病啊?别是信口胡说骗人的吧!
一急之下,她冲口而出:“你妈呢?你妈不是挺厉害,号称神医什么的,你不会治,你妈也许会治吧!唔唔唔唔……”
是枫雪色夹起一块排骨,准确地塞入她的口中,堵住了下面的话。
她说话粗鲁,口口声声“你妈、你妈”,把好好的一句话,说得跟骂人似的。
悲空谷的四位,全都有些变脸色。那冯绝崖最是敬重晚夫人,冷冷的目光在朱灰灰脸上打了个转,若不是大小姐在面前,当场便要打掉那野丫头的两颗门牙。
朱灰灰浑然不知,刚才那一句话差点让门牙跟自己永别,只是一脸焦急地看着晨暮晚,期盼她答一个“是”字。
晨暮晚为人温柔大度,虽然刚才朱灰灰的话冒犯了她的母亲,但那种不快一闪便过去了,她微微笑道:“所以,我也想邀请枫公子,去我们悲空谷做客呢!”
朱灰灰眼睛亮了起来,刚刚吞下排骨想说几句话,枫雪色微微一笑,又往她口中塞了一筷子菜肴,道:“如此,多谢暮姑娘了!”
不用否认,刚才听到晨暮晚说自己的眼睛她没法救,心确实凉透,如今知道还有一线生机,终于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心情暂且松弛一些。
西野炎和方渐舞也舒了一口气,江湖传闻之中,神医晚夫人,连死人都能医活,枫雪色这一双眼睛,应该不在话下吧?
方渐舞思索一下,道:“雪色,明天一早,西野兄便陪你去悲空谷,面见晚夫人。至于这一路之上追杀你的人,就交由我来处理!”
之前他和西野炎都认为,这种杀手再多上十倍百倍,以枫雪色的功夫、阅历和枫雪城的实力,也应付自如,所以才一直没有太过插手。后来传来消息,说枫雪色中了诡计双目失明,他和西野炎早就痛悔不已,直恨自己诸人太过君子,所以才使好友受害。所以,这一次,他准备全力清除那些暗杀者。
朱灰灰听人家谈了半天,事情分派井井有条,却根本都没有提到过自己的名字,心中甚是失落。她茫然想地:那我哩?
枫雪色又问:“这些时日以来,戚俞两位大将军的家人,可有下落?”
方渐舞叹了口气,道:“仍然没有线索!如果江滩上被杀的真是两位大将军的家人,那么此事牵涉就太大了!”
朱灰灰听他们谈话,有点傻了。
他们竟然认为,在江滩上被杀的是戚、俞两位大将军的家属!
她一直以来,都在市井中厮混,虽然偷鸡摸狗、不学无术,但也对两位将军敬仰已久。实因两位将军在神州的影响太大了。其时国土东南沿海地区,屡屡被东瀛扶桑小国的贼子侵犯,这两位将军各领军队,征战沿海,剿灭无数胆敢犯我国土的倭贼,实在是威扬海外,大大长了我炎黄子孙的锐气。
忽听枫雪色道:“朱灰灰!”
朱灰灰本能地回答:“小的在!”
“到我身边来!”
“是,大侠!”虽然不明所以,她仍然走到大爷身边站好。
枫雪色轻轻拈起一支筷子,淡笑了笑:“出来吧!”
双指一弹,筷子带着“嗤嗤”破空之声,射了出去。
与此同时,西野炎一声长啸,纵身穿窗而出。
这座水榭一半建在湖中,西野炎穿窗而出,截住了一名黑衣人。
此人从头到脚全蒙在夜行衣内,只露出一双精光湛然的眼睛。水榭中这么多高手,他居然都敢在一边窥视偷听,实在不把众人放在眼里!
方渐舞轻轻拍掌,草木翻波,水花汹涌,从江岸和水底,涌出无数的警卫。大家全身水靠劲衣,身带利刃,一部分人团团护住水榭,另一部分人则将黑衣人围在当中。
西野炎冷笑一声:“什么人大胆偷窥!留下吧!”双掌一错,攻了上去。
那黑衣人全然不惧,从肩后抽出一支铁笛,与西野炎战在一处。
他武功诡奇,西野炎本身用刀,现下却只以一双肉掌与之相斗,打得甚是艰难。
方渐舞看了一会儿,朗笑道:“阁下闯我私宅,也太不将我接天水屿放在眼里,方某在此,岂容你撒野!”扔下这句漂亮话,纵身出窗,“来来来,让方某领教领教!”
那黑衣人也不傻,他在对西野炎的战斗中占着一点上风,可是见对方准备玩二打一,立刻便不奉陪,虚晃两招,跳出圈外,纵身便走,去势如落星。
方渐舞和西野炎却也不追,两人冷笑着回到水榭。
枫雪色问道:“此人武功是什么路数?”
西野炎悻悻道:“他武功诡奇,其中还夹杂着外域功夫,一时看不出来。”那个冯绝崖自黑衣人现身之后,虽一直保护在晨暮晚的身边,却把两人过招的情形看在眼里,深觉当今时代,少年英雄辈出,实在不可小窥,也收敛了嚣张傲气,加入大家的讨论。
枫雪色听着他们谈话,沉默了一会儿,温声道:“灰灰!”
“小的在!”
“以后,你不用总是自称小的。”
“是,大侠!”
枫雪色微笑道:“以后,你也不用叫我大侠。”
“是,大侠!”纯粹是答顺嘴了。
“灰灰,我明天一早,要去悲空谷走一趟,这一路上甚是危险,你腿伤未愈,就不用与我同行了。”
灯火辉煌中,他的脸平和静雅,笑容也亲切温暖。然而,朱灰灰的心里却一阵冰冷。虽然这句话是意料之中的,却仍令她非常难过。
很好!这次换他遗弃她了!
是哦,他已经到了朋友的身边,他们自然会将他照料得好好的。他本来就讨厌她,现在她又瘸了腿,当然更加地嫌弃了。她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就和抹布一样,用过了不丢,连抹布自己都觉得没天理!
她抿抿嘴,倔强地答道:“好!”果然不再和过去那样,屁颠屁颠地回答“是,大侠”。
又愤怒又伤心又失落,这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她也分不清是什么,极度难过之中,心里拿定了主意。不带我去拉倒,老子还懒得理你呢!靠!
枫雪色看不到她的表情,却听得出她语中的激愤,于是握握她的手,温和地说道:“你以后,不要在市井里混了。明天一早,我请方兄派人送你去我的家中,我娘人很好,会教你念书、识字,教你武功。我爹的性子严正,所以你不要太调皮,不然说不定会挨罚的!”
朱灰灰暗中撇撇嘴,你爹娘算老几啊,我用得着他们管嘛!口中却答道:“好。”
枫雪色温柔地摸摸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