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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盖这种地方。
唉。崔晓蕊对自己叹气,惆怅得无措。
看着他无怨无悔地为她做这样琐碎的事,说不感动就该遭雷劈了。他对她的好,她早知道,却始终无法拿出自己完全的情意回应他。
而这样一味的付出能持续多久呢?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还是,半年一年?她不知道他耐性的底线在哪里,却清楚地知道两人的未来是一片灰暗,而且完全没有光亮。
所以,理智的他们应该悬崖勒马。
他们该停止这样的嬉笑,慢慢擦去所有的交集,不再见面,不再联系,直到两人都能谨守本分地去维护自己家庭的安稳,最后,他们能抹去对对方的所有情感和回忆。
他们没有前途,然而事已至此,趁早结束才是上上策……
一滴不属于他的温热液体落到周佾磊的手背上,他停下动作。
天已经完全黑了,雨仍然盆泼似的刷洗着玻璃窗子。水流顺着玻璃流下,都要命地向下冲去,汹涌着没有半丝细雨时的情调。屋内黑压压的,窒闷的空气让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叹着气,他起身坐在她的旁边,揽过纤细的肩膀。“晓晓乖,不哭。”
闷头呜咽一声,崔晓蕊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紧紧抱着宽厚的胸膛,不停地抖动着,无声恸哭。
“晓晓乖,不哭。”黑暗中,他抱着她轻轻摇晃着,为她的心思鼻酸。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让她对他们的未来绝望。
可是,现在的他,能做什么呢?
现在的他们,又能做到什么地步呢?第十七章
高月失恋了。
刚刚从三亚回来的她脸色苍白、双眼呆滞、泪流满面、不吃不喝不说话,整天像个活死人一样行尸走肉,令别人望而生畏。
“怎么会这样?”常雅心疼地端看那张没血色的脸,“才两三个月就瘦成这样了!”
“高月,多少吃点东西,啊。”崔晓蕊奉上食堂买的麻辣鸡排,坐在她旁边吹气。“你闻闻,可香了。”
仍然没有动静,高月斜靠在床梆上,目光深远地看不到尽头。她的眼中没有了喧嚣的色彩,连旺盛的精神也好像被这场恋爱吸了个干净。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是。”孙季雨无奈地撑着下巴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失恋的人都是一样会变得形如枯槁。不就是一拍两散的事嘛,差不多得了,没必要弄得要死要活的吧。
“唉,不小心遇到了个混蛋而已。”崔晓蕊摇摇手,示意她不要多嘴。
人家心理还难受着呢,先安慰安慰才是。而且事情的经过她也实在不清楚,只知道反正甩了姐妹的男人一律叫做混蛋就对了。
“高月,起来吃点东西吧。”常雅牵起她的手,难过地发现她那只剩骨头的手腕上竟然还有利器划过的痕迹。看来,她这次真的陷进去了……以前高月谈恋爱都是潇洒地说分手就分手的,从未这么疯狂过。
实在是受不了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孙季雨一步跨国去,从床上把她拽起来。“说,那混蛋叫什么名字在哪儿住,我叫兄弟们砍了他去!”
崔晓蕊连忙扔下鸡排拦住她,“季雨快放手!”你那么摇晃她胳膊会脱臼的!
“说!只要你说,我就灭了他!”孙季雨怒火冲天,揪着高月的领口不住地晃来晃去。她平生最恨薄情寡义之人,现在竟然有往枪口上撞的,那她还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季雨,别这样。”常雅焦急地抱着高月,怕她被晃悠晕了。高月多少天不好好吃饭了,现在恨不得一碰就碎,哪儿还经得住她的暴力?
“叶方桐。”被幽幽的声音打住吵嚷,扭在一起的三人盯着着几天来第一次说话的高月。
“你说什么?”常雅探过去小心地问,生怕漏听了什么。刚刚她说什么桐?
高月惨白的脸转向她们,眼中终于有了焦距。“那个人,他叫叶方桐。”
帮派里混混都是一样的,偷东西、吸大麻嗑摇头丸是一般水准;入室抢劫、举刀伤人收保护费是中级水平;等到吸白粉窝藏枪支、开连锁妓馆酒吧的时候,那就是高级混混了。
季风年少时也就是带着一帮人混到初级水平,而王卓接手后,若不是他老爸财大势力广又跟警察叔叔关系良好,他差一点点就能努力晋级到中级水平了。
那个二十来个人的小组织,没有名字,只是在固定几条胡同间的活动着,阴暗得常年不见阳光。
“现在小米他们那里是谁在管事?”窝在王卓租住的公寓里,孙季雨喝着茶,问他有关砍人的事宜。小米是个与她关系很好的女孩,在酒吧里作陪聊,偶尔也出台。
“啊?”沉浸在复杂程式中的王卓茫然地从电脑前抬头,烟卷随着说话在嘴上蠕动。“哦,应该是老陈吧,有事吗?”小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是陈安?“我去找他,你来吗?”她站起身,弯腰抚平黑色九分裤上的皱褶。高月的仇要报,就得先找到那个叶方桐。
愣在当场,王卓的烟掉在了腿上,整烫着大腿内侧。“哎哟……小雨呀,你找他们干嘛?”
娉婷地走到穿衣镜前梳理长发,孙季雨风情万种地回眸一笑。“去叙旧啊。”
十九胡同,就像北京城里随处可见的胡同一样,路面笔直却又不那么规整。而相较于普通胡同的安静平凡,十九胡同里密集的酒吧就显得特别引人注意。
灯红酒绿的环境、奢靡的气息,在这种地方,酒不醉人人自醉。
“燕尾蝶”是一个挺典型的夜色酒吧。烟气缭绕、昏暗低沉,台上歌手高高低低的吟唱的歌声像能把骨头融化得酥脆似的缠绵,下面沙发座椅上的人们三三两两地歪斜着,目光涣散幽暗地随着舞池里红绿的光影忽明忽暗。
再次踏进酒吧里,孙季雨的口鼻立刻感到些许不适。不是难忍封闭的空气,而是那种久违的气息,浮华虚掩着隐约堕落的呛人味道,危险得让她坐立不安。
“没事吧?”扶住她的胳膊,王卓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心里仍然觉得不该带她回到这里。
对于小雨来说,这里的生活是不堪回溯的过往;而对于一直跟随孙季风的那帮人来说,她却是特别的存在。何况在失去孙季风的日子里,孙季雨足以成为他们缅怀崇拜的偶像。而这一点,没有人比他看得更清楚了。
掐了自己一把,孙季雨拉开他的手,微微抬起下巴,挺直背脊走向角落里的桌位。那里是季风以前的固定座位,显然现在仍然没有人坐——即使是在如此人满为患的酒吧里。
“小姐,这不能坐人。”刚刚落座,一个浓妆的女服务生立即上前,想要阻止有人侵犯向来无法碰触的禁地。这个桌子不能坐人,熟客都晓得的。
季雨低头顺自己圆润的指甲,懒得说话。
“你新来的吧,”王卓挥挥手让她离开,自己站在孙季雨的身旁。“叫你们老板过来,说小雨姐来了。”
望着服务生满脸愤怒地领命而去,孙季雨微蹙眉头。“你把这店过给陈安了?”不然怎么轮到陈安当老板?
“我走了,总不能让他们继续混啊,多少开个店也算有事做。”闻着烟雾,王卓的嘴痒得厉害,然而忍了忍,却终究没有掏出烟来抽。“所以走之前就把这店盘下来给他们了。”
孙季雨点头,知道这是他自己的道歉方式。算起来,他们都算是背离者,就像《燕尾蝶》里那个成了歌星的妓女固力果。
拍拍屁股,他们自己走得干脆,留下了只能仰望的旧伙伴;于是抛弃了过去,换个环境,于是得到了新的生活新的希望。然而,心中的不安与歉疚却不是深埋便能解决的。那无法挖除的牵扯,总是在他们最不经意的时候就跑了出来郁闷一下,源源不绝。
“他来了。”听到王卓低声的提醒,不意走神的孙季雨连忙打起精神,目光迎上慢慢走近的人。
穿着卷袖米色衬衫的陈安笑着过来,迎面先给了王卓肩膀一个拳头。“你丫还知道回来看看?靠。”
王卓嬉皮笑脸地接过他递来的烟,三下两下吞云吐雾解了馋。
“小雨姐,好久不见。”转过身,陈安对孙季雨礼貌地欠身,也没坐下。
孙季雨点头,透过烟雾悄悄端详许久不见的伙伴。
实话说,虽然是伙伴,但他们并不熟悉。陈安是王卓拉进圈子里的,而那时候季风已经开始着手退出了。陈安之前是个在丰台跟着九龙一凤混的,听说已经混到了核心骨干的地位,但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跟了道上没名没气的王卓。
九龙一凤是个十人的组织,成立时间久,成员关系也很稳定,故而当年在地方叱咤一时,多少混混以能跟随在他们身旁为荣耀。陈安选在那个时候改头换面,不是太聪明就是太傻了。
记忆中的陈安相貌平平,似乎没有特别的地方,但王卓为什么这么信任他,还把他拱为老大?
“我来,是想跟你买个消息。”她从兜里掏出个纸条,抬手递给他。“这个人,帮我查他的底细。”
陈安接过纸条看了一眼,折起来放进胸前的衬衫兜里。“我下星期二就能拿回消息。”拍拍胸前,他对着她笑。“不过,小雨姐你的事就是大家的事,谈钱就俗了。”
霓虹闪过姣容,孙季雨也笑。“那我多不好意思啊。”
他眯着眼又笑又摇头,作势耸了个肩,没再说什么。
王卓一支烟抽完了,看着他们云山雾罩地打哑谜,心下有点不耐。“小雨,没事咱先回去吧。”他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