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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名叫碧痕,是本宫的陪嫁丫环,自小一起长大,情如姊妹。”
显然,那位标致的女子,因为我的关注而鹊跃兴奋。
那一瞬我的笑意更深了。
女侍 碧痕:
“她,名叫碧痕,是本宫的陪嫁丫环,自小一起长大,情如姊妹。”
宓婕把我带到人前,为众人引见,我真有点儿受宠若惊。
毕竟,长期在黑暗中蛰伏着,一旦从见天日,当然会无所悉从。
碧痕,我的名字,就是碧痕。
很奇怪吧,何故忽然间会冒出个我来,一个身份极为低贱而且微不足道的俾女。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心中都藏着一个魔,我被它压得沉不过气来。
在众人眼里,我不过是个身份低下的丫头罢了。
因为相貌酷似小姐,而深得小姐的眷顾和喜爱,待我如同亲生姐妹。
其实,我还是开封府尹樊篱的第四个女儿,一个上不了难登大雅的私生女,一个被夫人唾骂的孽种。
血脉,这令人可笑的血脉,就是我与宓婕小姐的容貌会相似的原因,我俩本乃同父异母的亲姐妹。
真是难为她的情如姊妹。宓婕的话,刺耳得令我憎厌异常。
我与她,一个天上人间,一个地下炎狱。一个是掌上明珠,一个是贱如弃履。
宓婕,可以华衣锦食,可以六艺精通,可以无忧无虑;而我却只能蓬头垢面,目不识丁,日夜食不果腹。
很讽刺,对不对。何故,本是同一个父亲的骨肉,竟然际遇相去甚远。
与大理后宫的嫔妃宫怨之争斗相比,樊府也龃龉肮脏无比。
我比宓婕小半岁,是老爷在夫人怀孕期间偷情作的孽。
老爷,显然不是个聪明人,他甚至忘了偷情大忌。连兔子不吃了窝边草,他与夫人房里的管事丫头有了苟且之私。
我的父亲,一个位高权重的老爷,我的母亲,一个身贱低微的女仆,他们在黑暗、肮脏、污秽的柴房中孕育了我的生命,也注定我难见天日的命运。
因为有了我,纸终究包不住火,事情随着母亲逐渐隆起的腹部而相继败露。
夫人一气之下早产了,产后的虚弱身子令她暂时无力去计较什么。权衡之后,她只是要求老爷把母亲赶出樊府。我,一个无名无份的私生女,就是这样来到在母亲腹中先尝到了世态炎凉。
自古男儿皆薄幸,早几年,老爷还偶有探望,等我娘年老色衰,就不闻不问了。
不知不觉,我五岁了。那年,樊家忽然遣人来,道是接我们母女二人回府。
当下,我娘自以为终于美梦成真,千辛万苦总算等到出头之日。须知道,一个下贱的仆,即使觅得一个妾的名份,都像如获至宝。
娘欢天喜地将我打扮妥妥当当,替我穿上新红棉袄儿,梳上八宝双髻,满怀希望一手扯起我就跟着樊府的人上了马车直径回去。
这骤来的喜讯,令她七手八脚慌乱不已。完全没顾及到,其实我的衣服脖口扣得太紧,小发簪儿扎得我头生疼生疼的。
一见到夫人,娘亲就赶紧拉着我,一并下跪扣头。
年幼的我甚好奇,情不禁悄悄抬头看了一眼,端坐在炕上的夫人。她不怒而威,一副高高高不容侵犯的样子。
夫人冷笑着,看着我们母女跪在冰冷的地上。目光中满是鄙夷、不屑,叩拜了好一会子。她才斯条慢里地说:“这孩子今年也该有五岁了吧!抬起头,让我瞧瞧!”
我有点吓着了,没听进去。一时间,我竟然没了反应,只是呆呆地跪着地垂头。
我娘急了,一把儿扯住我的头发向上拉,令我仰起脸来。
娘亲动作,痛得我直流眼泪。
“哼!不愧是老爷的孽种,这眼睛,这鼻子,这嘴儿,居然这么像。”
夫人的眼里闪过一丝怨恨,我只是看到她手上的小绢帕被其揉得皱皱巴巴的。
“从今天起,你就到三小姐的房里,好好学着做一个下人,学做一个安守本分的下人!”“夫人?”
我娘急了,一时间六神无主张。
“贱人,你别以为,我接你回府就是给你名份。识趣些吧,你也别指望老爷会替你出头求情,天下的男人都是寡情薄幸。就凭你如今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没有镜子,也不照照水。想当妾,你配吗?下贱的奴才,你听着麻雀攀上枝头也只不过是麻雀,成不了凤凰的。安心到杂工房洗马桶吧。”
就是这样,我当了个丫鬟。
开始还不错,因为小姐对我很好,真的亲如姊妹。但凡有好东西,她总是预先为我留一份,粗活总不用我去干。
在我眼里,她是一个善良的小仙女。
直到有一天,一件事,它彻彻底底地改变了我。
那日,我陪小姐去面见老爷夫人。
远远,我见到一个久违了的熟悉身影,
“爹!”
我笑着奔去喊着,可是爹爹竟然莫明其妙看了看我之后,一手无情地轻轻把我推开,仿佛推开的一个毫不相干的陌路人。
大概因为年月久远,他已经忘记自己曾经有过那样一段令他颜面尽失的苟且私情,及,他这样一个不成体统的孽种野儿。
不想迎面而来的,是夫人的一个耳光,她怒目圆睁,指着只有九岁的我;失态地狂吼着。凶神恶煞的怒容,十足会噬人的利鬼阎罗。
“死贱种,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和你淫乱的娘一样,都是害人的妖孽。凭你也敢叫爹?来人啊!快把这小贱人拉下去,先撕了她的嘴。再把她关进柴房里,好让她清醒清醒。”
两天后,小姐把几近虚脱的我救出来。
我,醒来后,暗暗发誓,从今以后,这樊家人都是我的仇人,我要报复!自此,我一点都不再想念我娘亲,因为我恨她。
几年后,别人告诉我,她死了,死在一堆恶臭冲天的马桶旁。当下,我竟然无动于衷,一滴眼泪都没流下来。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她活该有今日,她活该这样死不足惜,这全部皆是她的自作孽。
她的种种令我明白:我,不是她的女儿,我,不过是她的一件想摆脱苦日子的工具罢了。
不过,我还是有点可怜她。她太笨了,难道不会争取反抗吗?
前车之鉴,我绝对不要学她那样,也绝不会走她的老路。我要出人投地,我要总见天日。我在等,也在期盼着,终有一天我能摆脱作别人影子的困境。可十年来,我只能任由嫉妒和怨恨一点一点地噬咬着我的心。
那天圣旨来时,带来了宓婕被赐婚他乡的消息。
我想,机会来了,我终于要解脱了。
那一晚,老爷破天荒请我去他的书房。
他要求我,随小姐陪嫁去大理,好好的照顾小姐起居。
我,无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一副慈父的样子。心如刀割,几乎冲口而出,我好想上前质问一句,难道,难道我碧痕,就不是你女儿吗?不是你樊篱的亲生骨肉吗?
我克制着,笑着点头应允。
但,暗自里,我作了一个决定。
樊篱,我要毁掉你最心爱的女儿,我要她试试,暗无天日的度日如年,让宓婕和我一样活在无边无尽痛苦之中。
第二天,我就向宓婕提出做陪嫁丫头。她感动地一如继住地看着我,她不知道,自己从此将会如履薄冰,危机重重。
我随着宓婕来到了大理,住在城外的御园行宫里。从其他宫人口里,我得知大理帝早已有三位侧室妃子,而且他的红颜知己更不胜其数。
我也知道在京城时,他并没有与宓婕圆房。我不觉窃喜,以为这和大多数包办婚姻一样,宓婕是不会有幸福的。
但是我猜错了,我的盼望又一次落空。
第二天,在小姐的一次任性出游后,大理帝对宓婕种种关切之意表露无遗。这让我心中的怨恨越沉重,深生不忿。
凭什么!她宓婕可以轻易地得到幸福呢!一切对她而言,就易如反掌。
大婚封后大典,隆重地举行了。整个大理宫内宫外,上下无一都是红彤彤的一片,犹如鲜血的颜色。
我站在宓婕身旁,看段帝和新皇后接受万民朝、拜欢呼、道贺。我的心黯然,我想如若自己也是樊家千金小姐的出身,那么今日,也有机会得到这番无尽的荣华富贵吧!
当晚,在宫里大宴群臣,宓婕向王室众人一一敬酒。
我看见大理国的二皇子,那是一个仪表俊朗,气度不凡的翩翩少年。
段帝称,他是大理国风流才俊,贵为亲王。
但不知为何他和宓婕四目交接时,两人都留露出惊讶的神情。二皇子在当晚,更失态喝醉了,而他的嘴里却不断地叫着我的名字。
“碧痕,碧痕。”
我与他素昧平生,为何他知道有我,不停地唤一如相识许久的故人。
后来,我方才在宓婕口中,知道了谜底。
那天宓婕偷溜出御苑行宫,不期地认识了二皇子。他们二人一见如故,约为知己。不过当日,宓婕,她是用“碧痕”的身份。
为什么要用我的名字?为什么大家都只注意她?为什么在她的光环之下,我总是只会黯然失色?
影子,为什么我依旧只是她的影子,终年不见天日。
我暗自的怨恨如烈焰,燎得心胸生痛生痛。
早就听说段帝,已册立了三位侧妃子。
宓婕大婚后的一天,大理帝特意把其中一位琅嫔,带来太和殿引见给宓婕。
我曾经听宫人提过,她是段帝以前最受宠的妃子,乃这大理皇宫的三千宠爱集一身的女子。而这下隆重地引见,更显她地位显赫。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尊贵如她居然会注意到我!
而我却是这样的微不足,轻如蝼蚁。
无可口非,琅嫔娘娘,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