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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确实有更多的话在瞒着他。我知道霆对他的妈妈非常好,如果我告诉霆,他妈妈死之前知道了我和他的关系,并且知道了他在深圳所从事过的行业,那他一定会陷入无尽的痛苦、歉疚和悔恨之中。现在的霆情绪和精神刚刚稳定而有所起色,我不愿意让他再经受这些打击和没有必要的压力。霆没有说话,看得出来,他有些伤心,可能在思念他的妈妈。我尽量小心翼翼,不愿意打扰霆的思念。我知道,思念虽然痛苦,但有的时候却也是一种幸福。
车里的气氛有些死闷,但我实在不愿意、也不忍心打扰霆,所以就一直没有说话。在经历了将近七八分钟的沉默之后,霆突然间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很紧张地回过脸来看霆。不知道他的心情怎么样了?所以急于从霆的表情上看出点什么来。我看霆的时候,霆也在看我,那种眼神真的让我毕生难忘。那是一种充满了忧郁的、惆怅的、仿佛生离死别般哀伤的眼神。这眼神透着一种阴森森的寒冷,让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霆看着我说:“我现在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了,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霆的话没说完,就低下头去翻手里的画册。我知道霆要说什么,但我却不能说出来。霆除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当然我就成了霆唯一可以支撑自己精神和希望的支柱,成了霆唯一可以信任和依靠的人,成了霆的全部生活信念和乐趣。但我不愿意这样说出来,也不愿意让霆感觉到我知道霆在想什么。因为霆有着比一般人还强烈的自尊心。上一次霆离开我,就是被别人利用了这一点。我给霆太大的压力,让霆的自尊跟自信受到了最为严重的挑战和刺激。所以我干脆装傻,至少是不挑明,这样霆也许好过些,我也就高兴些。
为了缓和气氛,我放起了音乐。那是凯利。金的萨克斯风,旋律很不错,还算轻松优雅。霆继续翻着画册,但是情绪是要好得多了。我故意闲闲地问他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试图让霆高兴起来:“颐和园是用北洋水师的军费修的,你知道吗?”霆点点头:“知道。”我故意笑笑,虽然很干,但已经很尽力了:“当时李鸿章是北洋大臣。醇亲王奕寰一心想要建立强大的海军,抗击外辱,再展八旗入关时的雄风。所以一直很支持李鸿章搞北洋,办水师学堂。慈禧太后曾经派他巡视北洋,但同时派了李莲英跟随伺候。表面上是伺候,实际上是要一探北洋的虚实。最后,慈禧再次因为私心的缘故,暂时挪用了北洋购置战船、开办学堂培养人才的经费。其实当时慈禧太后也不是有意侵夺这部分经费,想借着后来光绪的大婚、以及四川盐茶道、粤海关道、江宁织造衙门和各省的报效银两,再加上外国银行的借款,填上这个空子。可后来却亏空越来越大,弄成个无法弥补的大亏空。不管怎么样,她挪用海军经费建立了自己游玩巡幸的离宫别苑,是既成的事实,无法改变了。后来醇王重病了一次,差点死掉。慈禧和德宗亲临视疾的时候,醇王无限伤感和牵挂地嘱咐德宗,只要一有机会就要重兴海军,以抗外辱。还把他巡视北洋时候慈禧亲赐的一柄如意交付给德宗,以示警告重兴海军迫在眉睫之意。遗憾的是没过多久,日本就制造了旅顺大屠杀的惨剧。北洋对日作战之后,几乎全军覆没。大清元气大伤,国本从此动摇,帝系一蹶不振了。不过那是光绪二十年的事情了,应该是公元一八九四年吧。”
霆很惊异于我超强的记忆力,用一种把我视为另类的眼光开玩笑似的看着我:“你怎么对那段历史这么了解啊?”我看霆的情绪好像已经完全恢复了,所有的不快都好象过去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今天的行程和它的历史背景上来,就放心多了,语气也就平和多了:“那是当然了”我开始不无骄傲地臭显摆起来我过去辉煌的经历,“我上学的时候,没有别的特殊爱好,唯一的爱好就是看书。不管什么书我都喜欢看,一天不看书我就觉得空得慌,没着没落似的。我大二的暑假,曾经在颐和园当过导游哦!不要小看我!我对那段历史的熟知程度,加上还算不错的英语口语,在那帮导游里面也算是相当出色的了。你今天算是找对人了!你知道不?那一个暑假,我挣了一千二百元外汇券的小费。诶,不算工资哦,单单是小费哦!那可是我第一次挣钱啊!一千二百元外汇券啊!可够我爽一阵子的了。我记得我到燕莎买了一台可以调焦距的全自动照相机,日本原装进口的。你看我现在相册里的大部分照片就是那台机器照的。效果多棒,是吧?在我们学校时候,还有毕业时候的那些都是。”霆一会儿翻翻画册,一会儿笑嘻嘻地看着我,最后跟我说:“不要自己夸自己了,”我抢着辩白:“真的!我说的可都是真的!没糊弄你。”霆笑得特别开心:“你就是再出色,我也不会付导游费的,更不会付小费。所以省些口水吧,别夸了。”霆终于风趣地开起玩笑来了,看见霆开心的样子,我心里也轻松开朗起来,看着车窗外往来熙攘的人群、车流,发自内心地笑起来。
作者: 218。19。185。* 2006…5…10 10:37 回复此发言
226 回复:慕霆(全文)
我想起来,原来在颐和园当导游的时候,认识好多好多工作人员,现在过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就对霆说:“以前在颐和园当导游的时候,我认识里面好多人呢,不过这都多少年了,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要是在的话就好了,说不定咱们能把门票免了。”霆笑了:“张振宇同志!你真好意思说啊?你是不是少那两个钱啊?刚才还侃侃而谈这个‘私’,那个‘私’的,你这就不算私啊?”我眨眨眼,狡辩道:“这不能算是我的主要动机。我其实是想证明一下我确实在颐和园当过导游,确实认识很多人。算了,不谈这个嘛。”我开始耍赖皮了。霆笑得特别阳光,摇摇头,无可奈何似的叹息一声:“唉!你呀!我就不说你什么啦,自己考虑吧!呵呵……”我们已经到了四通桥,距离颐和园还有很长的距离,所以我又开始东拉西扯地和霆聊天:“诶?你听说过姓寿的吗?寿命的寿?”霆万分疑惑地摇摇头:“不了解,没听说过。”
我就说:“颐和园里有一座大戏台,特别高大。它比故宫宁寿宫里的大戏台,还有承德避暑山庄里的大戏台都要高大。虽然都是三层,结构也相仿,但都不如颐和园的这一座宏伟。颐和园的这座戏台被命名为‘德和园’,是慈禧晚年主要的娱乐活动场所,也是京剧发展的重要标志。不过,德和园跟故宫里的‘钟表馆’、‘珍宝馆’一样,是要另收门票的。里面的工作人员全部是穿戴着清代的宫廷服装为游人讲解服务的。我在颐和园打工的时候,德和园有一位大姐姐,对我特别照顾,人特别好。因为我是外地的,又是学生,所以总是在各个方面保护我。她就姓寿,而且她们家住得离颐和园特别近,是老房老院儿。记得她还养了一只猴子呢。那猴子特凶,但是最爱吃玉米。你给它玉米,它就不凶你了。我也觉得好象汉族里应该没有姓寿的吧?而且她们家又住在颐和园附近,老房老院儿的,我寻思她也许是旗人?当时没跟她打听。这一晃都多少年了?我一定要去看看她还在不在?问问她,到底是不是旗人?”霆一直很认真地在听,皱着眉头顺着我的思路在想。最后也特别感兴趣地说:“我觉得她一定是旗人!谁说不是,我敢跟谁打赌。就是不知道她还在不在了?你上大二的暑假?都快四年了啊!谁知道那儿有什么变化?对不对?但愿她还在吧。”
我开始给霆指点路过的各个高校和标志性建筑物。人民大学、民族大学、北京图书馆、大运村、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等等。霆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向我问这问那,眼睛里流露出向往和羡慕的神情。从清华西门,我们就折而向西了。我指着路北的仿古建筑大门说:“看!这就是圆明园新建的大门,里面可比颐和园大多了。遗憾的是被英法联军烧得一塌糊涂,除了石头,什么都没剩下。现在恢复了一些景观,我觉得倒不如不恢复来得好,勿忘国耻嘛!人家别的国家都有一个国耻日。咱们除了国庆搞得热闹非凡,国耻却无人提起。也许是咱们近代史上的国耻太多了吧?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中国人好像无所谓了。”霆没搭腔,只是看着圆明园的大门,流露出无限惋惜的神情。又走了一会儿,霆问我:“还有多远啊?快到了吗?”我说:“快了,就快了。前面就该到西苑了,过了西苑,没多远就是颐和园东宫门了。你能看见一个大牌楼,底下改了一个很大的停车场。那个牌楼就是‘涵虚’牌楼,是颐和园的标志。以前老百姓在涵虚牌楼一百五十步以外就要禁足了,不许靠近的。有绿营和护军把守的。我们不从这个门进去,从北宫门进去比较好。这里人最多了,因为靠近仁寿殿和慈禧的寝宫乐寿堂。咱们有车,不好停车的,要等很久才有车位,而且比北宫门的车位贵。以前是这样,现在我想还应该差不多吧?”霆点点头:“嗯,那就北宫门,听你的。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我们顺着东宫门北边的道继续往西走,边走我边对霆说:“你看见这边的墙了没有?这就是颐和园的围墙,墙里面就是颐和园。你看这个山坡,就是万寿山的后山坡,这里的很多古松柏,都是乾隆年间移植过来的,历尽沧桑了。遗憾的是这些树不会说话,不然真的可以听听它们来诉说中国近百年来的屈辱史。”霆很注意地看着那些石头的围墙。我看霆看得很认真,就顺势对霆说:“仔细看,这围墙原来没有这么高,上面的围墙是后来加上去的,能看出痕迹来的。”霆经我一说,也发现了:“啊,真的!怎么回事?这是为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