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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会宠人而不是只特别讨好女人的手段,真是令人讨厌。
是纯粹的博爱主义者。
真由最初的一句话,把桔平形容得着贴切。
走廊上的桔平。静静凝视着低头的智之。突然智之说了一句“园里的工作”。“跟教授去菜园。”“菜园?那是什么?”“蔬菜。”
正说着,桔平的行动电话响了起来。“对不起。”桔平接起电话。
“啊,好久不见。对不起,没有跟你联络。”
听着他说话的声音,智之拿起帽子走下楼梯。这次是个女的,真佩服他对女人的认真。
“啊,等一下。”桔平对电话说,然后叫“樱井”。
智之装做没听到,将航空信放在电话旁,然后走进厨房。
“智之,等一下。”
突然被叫到名字,智之心头一震便停下脚步。
好像被电到一样,吓了一大跳。心脏像被人用手揪住般,强烈的感触。
智之按住胸口抬头一看,桔平将手机电源关掉,站了起来。
端正的脸定定的看着智之。“我也一起去菜园。”“…电话呢?”“切断了。”
桔平将行动电话放进口袋,走下楼梯,来到智之的身边。“朝比奈…”
将草帽戴在智之的头上,桔平轻敲了两下帽子。
智之张开像猫一样的黑眼,桔平含着香烟,对着眨眼的智之微笑。“走吧,少年。”
爽朗的语气,随意将手搭在智之的肩膀上,不拘束的动作,智之甩不开,只是低着头。
不行呀!在心灵脆弱之时,朝比奈桔平对心脏有害啊。
只是呼唤名字,桔平便穿过寂寞的缝隙,悄悄溜进智之心里。
像优雅的魔法,使人有点难受。
不由得默默地被桔平搭着肩,两人从厨房走向后面的菜园。
穿着运动衫、围裙及长靴,园丁模样的教授,任何装扮都具有绅士优雅的风度。
桔平挥挥手说:
“教授!我们来玩泥巴了。”
教授先看着智之笑笑,然后对着智之身旁的桔平耸耸肩,微笑着说:
“哎呀,这种打扮要来玩泥巴?”
桔平将烟捺在带来的烟灰缸里,然后放在地上。
“我不在乎,弄脏了再洗。”
桔平卷起袖子笑笑,智之将手套分一只给桔平。
“咦?这不是你的手套吗?”
“我两只手都可以,有左手这只就可以了。”
将右手手套戴在手上,桔平两眼盯着智之的脸看。
“…什么事?”
“啊,没什么。”
看着智之噘嘴倔强的样子,桔平摸摸后颈小声的说“谢谢”,鼻头红起来了,智之也不知所措的低着头。
还以为桔平会像“真的?我们一起~”很干脆的哈哈笑出来呢;真是的!智之紧紧的抿着嘴唇。
两人各戴一只手套,有趣的身影,教授温和的眯着眼看着。
“那么智之,我们选择阳光晒得到的地方种吧。桔平,把这个拿过去。”
教授的脚下有菜苗和肥料,还有铁锹跟漏斗。
“OK。”桔平点点头,取下右手的戒指手镯放入口袋,接着把教授交代的工具搬过去,当起了种菜的助手。
教授替智之选择草莓园最肥沃的地方当菜园。
第一次摸泥巴的智之,在教授的教导下,跟桔平一起学种菜。
“土壤里要混合少许的培养土。肥料要用有机肥比较温和,蔬菜和香料植物都可以用。香料植物比较适合干燥土,所以要另外种在容器内。”
“智之,等一下。教授,容器底部不是要放石头吗?”
“是的,为了让排水好一点。”
“朝比奈,种得太挤了,会枯掉的。”
教授的讲解,记性好的两人,很快就吸收了。
晴朗淡蓝色的天空,树丛摇曳的声音。远处小孩的嬉笑声,忽然在附近响起,让智之觉得很惊讶。
头顶上的太阳,在脚下留下深深的影子。智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然后深深吸了一口起。
闻到泥土与绿叶的芳香。
在智之身旁的桔平弯着长腿,衬衫的胸前与裤脚沾着泥巴,格外认真的侧脸,正忘我的工作着。
额头不断的冒出汗水。
平常开着红色跑车,穿名牌服饰,喷着男性香水,这个与泥土味无缘的摩登男人,此刻这种认真工作的样子,真像一个大小孩啊!智之觉得很可爱。
“智之,你弄脏了。”
桔平故意以沾了泥巴的手指摸智之的脸颊。“你也是呀。”智之以右手捏桔平的鼻子。
微笑着的教授,眼神就像父亲看着小孩。
番茄、茄子、芹菜、薄荷…。将肥料混入土壤中,然后将苗植入、浇水。因过了中午才开始,等菜园工作全部做完,已经快下午四点了。
将泥巴洗净,收拾好工具后,教授把围裙脱下,智之将帽子脱掉。
厨房后门的楼梯里,不知何时放着已泡好的茶在那里。
“是芽衣?还是阿航?”桔平温柔的说。
茶壶里灌满了红茶,碟子上摆着桔平收到的甜点。智之取了杯子倒茶,然后交给二人。
三人坐在楼梯,喝茶吃着甜点而休息。
“…真好吃。”
红茶独特的香味,沁透了身体的每个角落。以幸福心情说出的智之,桔平与教授相视而笑。
“智之,你喜欢这种工作吗?在家做过吗?”
“不,我家住公寓。刚来时看到这么乡下,我吓了一跳,可是我一直想要一个大庭院,所以现在很高兴。”
智之坦率直言,桔平笑说“是破烂宿舍”。
“听说智之跟父亲一起住,我也是跟儿子两个人住。你想不想跟父亲去伦敦?”
风吹过来。红茶的表面起了细波,父亲的脸孔出现在细波上。智之将教授的话反刍了一番,说“是呀。”
“我三岁时便失去了母亲,所以对母亲没什么记忆。一直都只是跟父亲两个人生活,老实说我很迷惑,唯一的亲人应该在一起…。离开而独自生活,是从来没有想过的事。”
这次,智之看到红茶映出的,是自己孤独的影子。智之用双手围住茶杯。
“你父亲不反对你独自在这里吗?”
“不会,我家是放任主义。父亲从不干涉我任何事。”
说到这里,智之抬起头来。
黑眼睛里的虹彩,因为阳光而带点奇怪的蓝色。
“啊,是呀。”
智之轻轻的说。
“是的…也许我是被宠…”
这句话是无心的,但想不到让听的人有点同情。
云从头上飘过,影子落到地上。三人均默默无语。
微妙的留下稚嫩的智之的脸颊的轮廓。
他的侧脸,有少年特有的刚强与脆弱在摇动着。
用侧眼瞄了一下智之,桔平从衬衫的口袋里拿出香烟,点燃了一根。
细细的烟随风飘走。
“这个甜点真好吃。”
教授无损于寂静的说了这句话。
“…是呀。”
智之点点头。长相、年龄不同,可是智之常从教授的声音中,听到父亲的声音。也许是那种包容性的眼神吧。
在智之斜后方抽烟的桔平,很难得的静静不说话。
突然智之叫了一声“朝比奈”。
“桔平。”
“…桔平哥。”
“是的。”
回头一看,桔平端正的脸直望着自己。
“我可以很冒昧的问一件事吗?”
“什么事?你说说看。”
“你跟阿航有吵过架吗?”
这是一直存在智之心中的疑问。
智之这么直接了当的问,桔平将抽了一半的烟弄熄。
“嗯…”
桔平皱着眉头,又点燃第二根烟。他拨了一下前发,鞋跟踢了几次楼梯。然后又考虑了一下说,“住在这里的人都知道的事。”
“是吵架吗?”
桔平以平静的口气开始说。
“三年以来都是对方单方面的厌恶,这叫吵架吗?”
“三年?”
“这是个人问题,我跟阿航其实是初中时的朋友。”
“咦…?”
“高中也是一起,就是你现在要读的N大附属高中。我们很谈的来,直到二年级的见习旅行为止。”
桔平吐着烟,像很难抽一样的皱皱眉头。
“那次的见习旅行去滑雪。我可以发誓绝对是阿航误会,不知道为什么说我抢他的女朋友。虽然有许多原因,但他在滑雪时跌倒骨折,因为住院而旷课太多。”
“骨折住院而旷课?”
“只能说运气不好吧,这之前也曾因病住院过。结果半年未来学校上课,被女朋友甩了,又留级。从此以后,他莫名其妙的把我当敌人看待。”
说到这里,桔平含着烟哈哈的笑。
“无论如何我是无辜的,阿航恨错了对象。我想他是运气不好,恨我是没道理的。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桔平故意装做轻松没事的样子。
对智之来说,故意装出跟阿航之间没事,是很笨的做法。
“你一直都是这样笑着的吗?”
智之突然情绪强烈的问。
桔平那像褪色的咖啡色眼瞳眨了眨,香烟的灰凋落在他的红茶杯中。
“…咦?”
露出清澈的表情,桔平呆嗲的直眨眼。
“轻轻一笑,想当做没什么事?也许你想就这样蒙混过去,可是对方受了伤。虽然我不知道到底什么事,你也不用对我解释。朝比奈,你应该认真的跟阿航谈谈吧?”
智之一口起说完这些之后,站起来直视着桔平
两人相视着。
“我…了解阿航的心情。”
智之兀自嗫嚅着。
教授望向两个人,没有插嘴,很悠闲的看着两个年轻人谈下去。
桔平静静的接受智之的愤怒,智之则咬着唇低下头,心想:
真像傻瓜一样,我到底在说什么。
桔平一定会认为是小孩的激情。
“智之。”
将叫自己名字的桔平推开,智之打开背后的厨房门想进去客厅。
“啊……”
打开门的那一刹那,芽衣、真由、及阿航倒了下来。
“你们…”
“啊,我想问你们茶喝的怎样…”
倒在桔平身边的芽衣苦笑着。换个姿势想站起来的阿航则与智之打正面相对,阿航涨红了脸。平常不太理会人的竟连耳朵都红了。智之的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很好喝,谢谢。”
谁也不敢正视对方。来不及去思考将跌倒的三人扶起,有踩撞到他们,智之径自跑离那个场面。
心脏急促的跳着,脸热热的。
我是在找他碴吵架吗?
一口气上楼,智之将房门一开便倒在自己的床上。
用棉被将头盖住。
真由爬起来,拍拍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