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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里长的绳索,每一条绳索都连接着某种齿轮和机械装置,发出机器运转的声音。
地板、墙壁、投石器上尽是各式各样的拉杆,成群结队的侏儒正努力地拉上拉下。
“我想,”费资本听起来十分的无奈,“这个检验室应该不会在一楼吧?”
浓修摇摇头。“检验室在十五楼——”
老法师发出一声心碎的叹息。
坎德人听到一阵令人牙龈发酸的声音。
“啊,他们准备好了。快来——”浓修说。
泰斯快快乐乐、一跳一跳地跟在他后头,走向一个巨大的投石器。一名侏儒不耐烦地向他们打着手势,比了比后面一长串正排队等候着的侏儒。泰斯跳上了投石器,满怀期待地看着天空。他可以看见许多株儒从各楼层往下看,身旁环绕着各种机器、齿轮和说不出名字的装置,最容易分辨的是一种挂在墙壁上、类似棒子的东西。浓修站在他旁边,皱着眉头。
“敬老尊贤,年轻人,所以赶快离开让老人家坐上来。”他以他惊人的力量将泰索柯夫从位置上拉下来,“魔法师优先——”
“喔,没关系啦!”费资本抗议,一个不小心,往后跌进团绳子里。“我——我好像想起了一道可以让我飞到上头去的法术,浮空术,那是怎么施——施展?给我几分钟想一想……”
“一直叫我们快一点的是你那——”浓修生气地看着老法师,后头排队的殊德开始鼓噪起来,彼此推挤。
“啊!拼了啦!”老法师大吼,让步爬过座位里,浓修在一边帮着。负责发射投石器的株儒喊了一具不知道什么话。
浓修指着上面,喊回去。“第十五层!”
技师走到五个拉杆之前,这里延伸出几近无限长的绳子。费资本哀怨地坐在投石器上,挣扎着要回想起他的法术。
“预备!”浓修大喊,把泰斯拉离投石器,好让他能看得更清楚,“用不了多久,技师就会给我们信号,对——就是这个信号——”
技师拉了拉一条绳子。
“那有什么用?”泰斯插嘴。
“这条绳子连接到第十五层的一个钟上,告诉他们有人要上来——”
“万一钟没响怎么办?”费资本大声地问。
“会有第二个钟声提醒他们第一个钟没有响——”
“钟声没响底下会怎么应变?”
“就啥也不做。那是第十五层的事,不是你的问题——”
“万一他们不知道我要来了,这就变成我的问题片资资本大喊。”难不成要我就这样跳过去给他们一个惊喜吗?“
“啊!”浓修骄傲地说,“我跟你说——”
“我不玩了……”费资本表示。
“不,等等。”浓修说,说话速度因为紧张而越来越快。“他们准备好了——”
“谁准备好了?”费资本愤怒地问。
“第十五层!他们把网子放出来了,你知道——”
“网子!!!”费资本脸色发白,“够了!”他一只脚踏了出去。
但在他逃出去之前,技师已经伸手拉下了第一根拉杆。一阵机械运转声后,投石器开始在轨道上移动。运转的震动又把费资本摔了回去,帽子遮住眼睛。
“发生什么事了?”泰斯大喊。
“他们正在就发射位置。”浓修大喊。“经度和纬度已经计算妥当,可以把乘客发射到预定的位置——”
“你给我说清楚网子是怎么一回事?”泰斯扯开喉咙大吼。
“法师会飞上第十五层——喔!我向你保证,相当的安全——我们做过研究,事实上,研究结果证明了飞行比走路还要安全——等他飞到了轨迹的最高点,正要开始落下时,第十五层会伸出一张网,像这样抓住他”依修用一只手示范,啪的一声抓住一只蚊子,“然后把他丢——”
“这时间可得算得很准罗!”
“时间铁定准,因为我们研发出一种钩子来进行这项艰巨的任务,不过,”浓修嘟起嘴,皱眉说,“有些时候是投石器会出现误差,不过我们有个委员会——侏儒拉下拉杆,费资本尖叫着飞上天空。
“喔哦!天哪!”浓修瞪着天空。“看来——”
“什么?什么?”泰斯大叫着想要看清楚。
“网子又太早打开了——”浓修摇摇头,“第十五层今天一天已经发生了第二次,这可得提案到安全网公会去讨论并且不能让它再度发生——”
泰斯张大嘴,看着费资本的身影划过天空,借着投石器巨大的力量不断地往上飞。刹那间,坎德人终于懂了浓修在说些什么。
第十五层的网子并没有在法师飞过第十五层之后张开而是在费资本飞越之前就张开了。费资本像是被打扁的苍蝇般贴在网子上。
有短短的一瞬间,他手脚并用地小心抓着网子、然后、就掉了下来。
钟声和锣声齐鸣。
“别告诉我——”泰斯哀怨地说。“那就是网子失效的警告声。
“你猜对了,但不用太紧张(自鸣得意地笑着)”浓修咯咯笑道,“因为这个警铃会触动第十三层的网子,正好可以——哎啃,看来好像迟了一步,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有第十二层——”
“快想想办法!”泰斯尖叫道。
“别穷紧张好不好!”浓修生气地说。“不然我根本没有机会说完我刚刚正要提到的最后后备安全系统,喔,来啦——”
泰斯惊讶地看着第三层墙壁上伸出了六个大筒子,底部打开来,掉出无数的海绵,铺在第一层的广场上。这是为了——显然的——预防所有的网子都没有接到。很幸运的,第九层的网子没有失效,正巧来得及将法师捞起,之后网子随即收拢,把他甩到一个阳台上,侏儒们听见他不停的咒骂声,有点不大敢放他出来。
“这下全部妥当!该你了。”浓修说。
“最后一个问题!”泰斯坐在座位上对着浓修大喊。“万一这个后备安全系统也失效了怎么办?”
“好问题——”浓修高兴地说,“如果这些海绵掉下来不够快,那么另一个警铃公响起,将一大桶水倒到广场中央,然后呢——正好海绵这时候也该倒了下来——要擦干净地上的血迹就很简单了——”技师拉下了拉杆。
泰斯原本以为可以在这个检验室中看到各式各样的新鲜玩意,但是他出乎意料之外地发现这里一片空荡。整间房间的照明是借由洞壁上凿出的小洞引进外面的阳光(这个简单实用的装置是由来访的矮人提出的建议。他叫这个“窗子”,侏儒对它感到十分自豪。)这里有三张桌子,中间的那张放着他的胡帕克杖,还有那颗龙珠,许多侏儒挤在这张桌子四周。
它恢复了正常的大小,芬斯发现外表看来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不过就是颗圆圆的水晶球,球内有着浓浊的色彩不停地旋转着。
一位年轻的索兰尼亚骑士正一脸不耐烦地看守着这颗龙珠。一见到陌生人接近,他的神色随即大变。
“别紧张。”浓修安抚那个骑士,“这些是刚萨爵士回信中提到的那两个人——”浓修一边说话,边领着他们到了中间那张桌子旁。一看到龙珠,侏儒眼睛便为之一亮。
“一颗龙珠!”他快乐地喃喃道,“经过了这么多年——”
“什么那么多年?”费资本停在桌子前一段距离的地方,突然问。
“你知道嘛!”浓修解释,“每个侏儒一生下来就有一个终生的志愿,而后一辈子都将以此做为努力的目标,而我的志愿就是要研究这个龙珠——”
“可是龙珠已经消失了几百年!”泰斯难以置信地说。“根本没有人知道还有这玩意儿了!怎么会是你的终生志愿?”
“喔,我们知道的。”浓修回答。“因为这本来是我祖父的终生志愿,也是我父亲的。他们俩人生前都没有机会看过龙珠。本来我也担心自己也会落入同样的下场,龙珠终于出现了,我终于可以让我的家族在死后得到安息——”
“你是说,如果没有完成这个终生的志愿,死后便会——呕——不得安息?”泰斯问。“但你的父亲和祖父——”
“也许是这样的,”浓修伤心地说,“不管他们是在哪里——天哪!”
龙珠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它开始发出许多种不同颜色的光亮,仿佛开始恐惧不安。
费资本边念着奇怪的咒语、边走上前把手放上去。龙珠立刻变成黑色。费资本回头扫视着整个房间里的人一眼,神情肃杀得连泰斯都不禁往后退了一步。骑上立刻扑向前。
“快离开!”法师用震耳欲聋的声音说。“每个人都给我离开!”
“我的任务是不能离开这里,我不准备——”骑士伸手拔剑。
费资本喃喃念了几个字,骑士立刻软瘫在地上。
侏儒们飞快地离开了这间房间,只剩下浓修呆呆地站着,双手不停地翻动,面露痛苦的表情。
“快点,浓修!”泰斯催促着。“我从来没看他这样子过。我们最好照着他所说的做。如果我们不这样做,他很可能会把我们变成溪谷矮人或是其他可怕的东西!”
浓修浑身无力的让泰斯带着他走出房间,正当他回首想看最后一眼时,门轰然关上。
“我终生的志愿——”侏儒哀叫着。
“我相信它没事的。”虽然连自己也不确定,但泰斯还是这样说了。他不喜欢刚刚费资本脸上的表情,事实上,那根本就不像费资本!或是任何泰斯会想要认识的人!
泰斯感觉到一阵寒意,像是肚子里打了个结。保儒们窃窃私语,斜既着他。泰斯勉强吞咽着口水,想消去口中的苦味。接着,他把浓修拉到一边。
“浓修,你研究龙珠有没有什么心得?”泰斯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