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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的好处很多,上面有玉明的影子,看影子没人管我了吧。然后,我看到玉明抬手,把他的墨镜摘下来,盯着玻璃窗上的我。
他的注视让我的眼眶发热,我可以用这样奇怪的方式赴约,却不能承受他的眼里的那点温柔。玉明,你知道不知道,我不是经常发神经的,大概,我是最后一次这样见你了,今后的日子,我只能想象你的轻快,健康,明朗,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每天在说什么,做什么,想什么,可用尽我的想象力,也只能看到你一天24小时化成的几个碎片,玉明,我连关于你的梦都不能做。
小火车的速度很快,下车前,玉明对着玻璃上的我浅笑,戴上他的眼镜。他是明白我的,从始至终,他都体贴默契的没跟我说过一句话,我知道,他是真的爱我。我先他下车,去办我的转机手续,我没有回头看,也不知道玉明去了哪里。疯完这一次,我突然心定了,没办法,太阳照旧升起,地球一样旋转,人一样吃喝拉撒睡,日子总要过下去的。
我用了很长的时间等待转机,我曾经想回我读过的大学看看,这个时节,我宿舍楼下的木棉应该一树红艳了吧?研究生楼下的树木有没有再高一点?而我和玉明走过的那些街道是不是和我离开时候一样?我们的爱情是不是还在那里游荡?年轻的学生是不是仍然抱了吉它,在那里歌唱?依然唱着年少无知的感伤?最终我作罢,我对自己说,好了,守镇,到这里就可以了,不要太贪心。等待转机的空挡,我给玉明发了条短信,告诉他我出现在他面前的原因,我说,我只是赴三年前的约会,请他不要讶异,我难得发次神经,他当没看到好了,终究,他有他的,我有我的方向,我们今后只是平行,难有交集。
再上机已是凌晨,我疲倦不堪,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我相信自己的脸色也不好看。坐我邻坐的男人与我目的地相同,他看起来很有教养,人也细心,请我吃他母亲自制的菜肉包子,帮我拿热牛奶,他说我看起来好象会晕倒的样子。我一路与他闲侃,知道其人居然是我同行,尚未婚配,他知道有个车展在我居住的城市举行,约我同去欣赏,我没拒绝。我觉得这个男人不错,家世清白,人口简单,境况小康,人也温柔敦厚,相貌清秀,当然,他没有玉明的飘逸,可是,玉明只有一个,我知道,他一定不属于我。
就这样吧,这样的结局也许最好,我玉明之间的爱情象个深蓝记号,只能藏在心中,我不会让人看到。缠绵的温柔,爱过的感觉,时间会稀释,偷吻过他的领角,默认了他的微笑。当他发现我要逃,手一放,天,涯,海,角。
周禹铭
谢过陪了我几个钟头的司机后,我回酒店,找助理,跟她讲,“老子不干了。”
我助理的房间好象仍然停水,她脸依旧黑黑,回我话,“很好,老子我也不要干了。”
“那赶快飞吧,回去找老大,告诉她,老子们都不干了。”我把背包丢到地上,横在沙发上往喉咙里灌冰水。
助理正帮我收拾行李,问我,“禹铭,假如你不做偶像你会做什么?”
“你呢?”我反问,“如果不做现在这份工作,会不会有更好的选择?”
我的助理想了半天,最后笑,“哎呀,其实仔细想想,我还是喜欢现在的工作。每天可以接触不同的人,遇到不同的事物,到不同的地方,交不同的朋友,许多人说这个圈子太复杂,可就是因其复杂,变化多端,才显得有挑战,也才有更多的机会。想来想去,嘿嘿,如果我离开这家公司,可能也会跑去别家公司,带别的艺人。”停下折衣服的手,助理看看我,说:“禹铭,算起来艺人里面你还是脾气比较好,不太会出状况,容易照顾的,换了别的人给我带,说不定我麻烦更多。罢了罢了,老子还是干下去好一点。”
我发现,我的助理实在是好聪明,说话有策略。再灌口冰水,笑,“小姐,你这是恭维我?”
“是的,祖宗,是恭维你。”助理帮我倒杯温水,替我拿维他命丸,“来,补充体力,不要喝那么多冰水,对皮肤不好。对了,禹铭,以前记者也问过你,如果不当明星,你会做什么。那你是不是真的有想过,你现在转行,会去做什么?”
做什么?我有几分茫然。我在大学的专业是企管,可是读书这些年,我对这个专业并不是特别了解,平日忙到昏天黑地,熬夜啃书,打着哈欠研究出来的报告都是为了应付考试。在没做艺人之前,我最精通的是拼模型,在玩具柜台卖玩具,我的销售经验不到一年。做艺人之后我学会了很多,比如对着镜头怎么笑,怎么哭,拍照的时候怎么耍酷,对着媒体怎么含蓄,怎么圆滑,还要学会厚脸皮,说假话要说到连自己都相信,我学会怎么在舞台上让自己更加光彩夺目,我知道怎样搭配衣服让自己看起来更舒服。我会在摄影机前演别人的月圆月缺,我会在录音室里唱别人的悲欢离合,但是脱下偶像的外衣,我会的这些技能可以帮到我谋生吗?当然,也不能说我做艺人的这些日子全无用处,我学会怎样看人脸色,听人弦外之音,可这些人生积累能不能帮我重新学习,重新开始?
那年来这里旅游,我用自己赚的钱为自己和守镇买头等舱位的机票,不是不骄傲的,我想,不是每个读大学二年级的学生都有能力买商务舱的机位出门旅行,最主要的是,可以用自己的力量照顾和保护自己心爱女人的感觉特别好,我很享受。换言之,我对自己的工作并不是那么百分百排斥,不是毫无成就感。记得我跟守镇提过,我可能要开演唱会,守镇握着我的手,对我笑,“玉明,你知道不知道,你天生属于那个流光熠彩的舞台,天生应该接受鲜花和崇拜,我以你为荣。”
我并不知道自己天生属于什么,该做什么,但是目前这份工作似乎更被我周围的环境认可。也如守镇说,假如我现在宣布退出娱乐圈,去一家商场买玩具,对那家商场来说是福是祸?呵呵,好了,好了,我承认,这份工作对我来说仍有吸引力,除了做偶像明星,我不会做别的。
“喂,想了这么久还没有答案吗?”我的助理拍我肩膀,让我回魂。
我飞快给答案,“不不不,老子除了当偶像别无选择,老子还是要干下去的。”
“这就对了。”聪明狡猾的助理大乐,拎起我地上的背包,“哇,怎么这么轻?里面的东西呢?”
我转身站去窗台,看外面的风景,“不小心丢到水池里去了。”
助理叫,“不小心?!”
“是。”我住的楼层很高啊,看得到远处海面上的层层波浪,天色渐晚,日头落尽,云影无光,海水被暮色染的如同深暗的紫色,紫色的守镇,她说她要结婚了,她怎么敢去结婚呢?
“你心情不好?”助理走来问我?
“不是。”我别过头,往暮色昏暗的阳台里躲了躲。
助理不罢休,不识相的猛研究我,“不对啊,禹铭,你下午去哪里了?你到底是兜风还是找人?你找谁?”
我沉默。好半天问助理,“我是不是个难相处的人?”
“不是,”助理回答我很认真,“我进这家公司前后带了三四个明星,你这颗星星是最容易照顾的了,脾气随和,也很细心,有风度,好多时候甚至是你哄我们这些工作人员开心,照顾我们,你很容易相处的,是个大好人。”
我在暗暗黄昏里深深呼吸,揉揉湿润的眼角,道,“谢谢你,你真是个好助理。”
“大禹,你在哭啊?为什么?”
“没有,”我掩饰着站起来,“几点的飞机?”
去机场的路上,我的助理给我贴苦口良药,“大禹,见到喜欢的女孩子还是理智点好,喜欢人家就不要害人家,偶像明星不是不能有女朋友,但是真的不适合有,你的身份地位容易给她人造成困扰,再说你也确实忙的没时间恋爱对不对?你今天的成功来之不易,也要珍惜才好。”
我同意助理的话,我的成功是牺牲了我的幸福换来的,确实来之不易,似乎我真要好好珍惜。我坐在头等舱宽敞的座位上,对着机窗外那轮离我很近,简直可以伸手触摸的月亮苦笑。如果我现在跟人家说我不幸福一定被当作是无病呻吟,可是,我对幸福的理解就是,我想要的东西刚刚好得到,不会比我预期的更多,也不会比我希望的更少,偏偏我在没期望自己很红的时候红到不敢上街,我在希望和守镇天荒地老的时候各分东西。所以,我不够幸福,可能,早我跟守镇一起放风筝那天,我的幸福随着那只断线的风筝跑掉了。这是上帝安排的。
这是上帝安排的?我为了躲影迷和记者半夜里飞来飞去,结果在小火车上遇到一个另类的粉丝,守镇?!她跌跌撞撞的冲近来,冲到我怀里,我难以置信的看她在我面前勉强站稳,一脸惊谔的看着我,这么说她不是专程追我来的?这么说她跟我坐同班飞机?糟了,我不是错过了与她同机共处的机会?她家搬了,她回来这里干什么?我一肚子问号,还来不及问出来,我的宝贝助理啊,象个门神似的挡过来,我看到守镇转身,掉头看车窗,搜寻我在玻璃窗上的影子。只一瞬间,我有股悲从中来的情绪,她何苦?我对着车窗,拿下我的墨镜,守镇,我知道,你仍然爱我。
可是注定的?守镇,我对你的心意可以感受,可以遥看,可以守望,却无法进入你的生活,用我的感情把你板入我的轨道。或是真就注定的,即使我胸口随时涌动着对你的思念,即使我和你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步之间,可我却只能当离你山长水远,爱你唯一的方式,就是在车到站的那一刻,让你能感受到我微笑里的温暖,而我,就孑然一身,注视你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我可以把这样的画面称之为美丽吗?守镇,这样不残忍吗?
我在回家的路上,接到守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