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爱她!”
“爱!” 姚兰的父亲用轻蔑的口气说,“你认为这个东西能解决一切问题吗?”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对姚兰一定有用。”
“那是你这么想!难道你比我还清楚我女儿的病情?”
彭伟沉默不语。
“年轻人!我很感谢你的好意。但我告诉你姚兰不需要爱,她需要的是理智。”
“姚叔,你不要因为一次伤害就否定一切,爱依然是这个世界最伟大的人类智慧。”
“也许!也许!但对我女儿不合适。她不需要爱,她需要时间和休息,需要平静,她不能再受到你那所谓的伟大的爱的伤害了。走吧!年轻人,整件事情与你无关,你没有必要承担本不该你承担的后果。你的好意我领了,我会记住你今天告诉我的话。你是个男人!”
彭伟离开姚兰家的第二天他又去了医院。他在医院第二次见到姚兰,这次,他对姚兰说了很多话,他不管姚兰是否能听明白,他把自己过去对姚兰的所有感受,包括压抑在心底没有说出来的话全说了。最后,他跟姚兰说:“姚兰,我一定还会回来,下次,你一定会离开这个地方,我会接你离开。”
当晚,彭伟坐火车离开了他的这座伤心之城。
又是半年过去了,寒假来临,彭伟决定回家,但他却没有买回家的车票,而是坐飞机去了内蒙。
他下车后换了汽车,又坐了一天才到了目的地。这里是一个小镇。在镇子上,彭伟打听了去监狱的路线,然后找了辆拉人的机动三轮车。
这天天气特别冷,有零下二十度,彭伟在下飞机后就买了件军大衣穿上,但即便这样,他依然感觉冻得不行。
三轮车在颠簸的路面上行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停住。在这里彭伟看到一座架着铁丝网的高墙围起来的城堡,从墙壁上写的标语看,这里毫无疑问是一座监狱。
在监狱接待处,他出示了证件,办理了相关探监手续。然后被领进大门。
彭伟在会见室等了二十分钟,一个他从来没见过,但却丝毫不陌生的穿着囚服肤色由于终日劳作而被晒得黝黑的男子走了进来。隔着玻璃,对方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彭伟,显然他不认识彭伟。
“你是谁?”对方问。
“我叫彭伟!”
“彭伟?我好像不认识你。”
“对!你是不认识我。但你认识一个女人,你我都爱的女人。”
“什么意思?什么女人?”
“王谦,你这一生爱过多少女人?”
“你想说什么?你见我就是想拿我开涮?”
“如果我有这个能力的话,我真想好好涮你一把。可惜,我对一个女人的爱让我放弃了这个念头。”
“我对你爱的女人不感兴趣,如果你想找乐子的话就滚回去。我没有兴趣和你说话!”说着披头站起来转身要走。
“你对姚兰也不感兴趣吗?”彭伟对披头的背影镇定地说。
披头听到这话立刻僵住了,他站在原地伫立了足足有一分钟,然后慢慢转回身。
“你——和姚兰——在恋爱?”披头用手指着彭伟目光犀利地说。
“哦!你不知道姚兰怎么了?”彭伟惊讶地问。
第五部分第75节 毫无烦恼
“不知道!我现在一点不知道她的事情,自从在法庭见过最后一面后我再没有见到过她。她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还好!应该说很好!她现在很快乐,生活在毫无烦恼的世界中。”
“这样,那就好!看来她已经成熟了。是啊,从我带给她的这场噩梦中醒来应该是幸运的事情。”
“你难道就不奇怪姚兰为什么不来看你吗?”彭伟问。
“我曾经奇怪过,可后来当我的朋友告诉我她回家了,她现在生活得很好,不用我操心的时候我就不奇怪了。”
“为什么?”
“因为那个天真的女孩已经长大了,她成熟了,她已经知道我并不是她的一切,她对我的所有幻想经过这些变故已经破灭了。她现在应该是一个成熟的女性了。”
“这就是你对她不来看你的合理解释?”
“我也设想过其他的解释,但现实不容我抱有幻想。毕竟每个人都需要过正常人的生活。”
“王谦,我想问你,你真正爱过姚兰吗?你完全了解她吗?”
披头锐利的目光想看穿彭伟,想明白彭伟问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片刻,他说:“你想知道什么?爱,仅仅是这个字眼,还是一个人内心的全部?你问我爱过姚兰吗?你竟然用这样一个问题来为难我,让我向你认输,向我的命运,向那些曾主宰我生命的邪恶认输。说实在的,我从来不曾想过有人会给我提这种弱智的问题。你这个问题就像是在问一个病人是否爱健康,一个母亲是否爱孩子,一个囚徒是否爱自由一样愚蠢。至于说到了解,我想尽管我可能没了解到她的全部,但我至少比你要了解这个女人。”
“真的吗?王谦,你太自信了。你敢说你把姚兰了解透了?包括她的思想、灵魂和爱。”
披头望望天花板,他顿了一下说:“这个我不自信。”
“谅你也不敢这么说!”彭伟用刻薄的语言讥讽了披头一句。这之后,两个人都沉默起来。
过了大概有三四分钟,彭伟重新开口。
“你明年就出狱了。出去准备做什么?”
“我还没想好!”
“你会去找姚兰吗?”
“我想不会了。”
“为什么?你不爱她了?”
“不是不爱,而是用不着!”
“那为什么?”
“还用问吗?姚兰生活得很幸福,这就够了。”
“生活得很幸福!”彭伟恶狠狠地说,“是啊!如果她那种生活就叫幸福,那我们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什么意思?”
“王谦,我告诉你,你听着,姚兰死了。”
“什么?”披头狂怒地从座位上跳起来趴在玻璃上,目光骇人,充满绝望。“你说的是真的吗?”
“那你认为像姚兰这种把心都掏给了你的女孩子还有什么理由不来看你?”
“她死了?真的吗?”披头泪水涌了出来,彭伟的话让他感觉自己明白了真相,他相信了彭伟的话,“什么时候?怎样发生的?”他呜咽着问。
“在你要行刑的那天,那个时刻,她用一把刀子顶在胸口上——”
“可我并没有去刑场啊,我的行刑当天凌晨就被中止了。”
“是啊!你是被救了,可姚兰并不知道,如果她不是爱你那么深的话,如果她不是傻到想与你共赴黄泉的话,或者再迟那么一天做她那荒唐的事情,也许她就得救了。”
披头转回身去,不想让彭伟看到他流出的泪水,他感觉要死了,那种感觉比他临刑前的那个夜晚更让他绝望。
彭伟就要这种结果,他就要把这种绝望带给他的情敌,此时,彭伟是在发泄在他内心积压已久的对情敌的愤恨。
彭伟冷冷地看披头难过、痛苦,看他经受失去爱人的彻底绝望。彭伟足足看了他有十分钟,这十分钟是彭伟想要给披头的所有惩罚。最后,当彭伟感觉自己终于把恨发泄完,内心畅快以后,他对披头说:“王谦,你也有今天。我以为你这辈子不会为谁流眼泪呢。好了,我对你的惩罚就到此为止了,现在我把真相告诉你,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夏天过去了,秋天也过去了,很快冬天来临。新的一年开始,春节就要到了。在除夕这天,姚兰全家人都到医院里来看她。家里每个成员都上前紧紧拥抱了她,同时对她祝福,希望她早点恢复健康。姚兰这天情绪不错,她没再像过去那样唠叨她的名言。她安静地坐着,任凭家人对他摆布。姚兰的家人陪伴了姚兰整整一个白天,从上午到下午。他们陪姚兰在花园散了会儿步,然后回到布置得温馨清爽的会见室里,大家围在姚兰身边,给她讲家里的琐碎小事,那样子似乎姚兰从来没有脱离开过这个大家庭,依然正常地生活在他们中间一样。
到下午五点,家人与姚兰告别。他们坐上一辆小车,在依依不舍中离开了。
这天天气很冷,下午三点后开始下大雪,风从西北方刮过来,雪片在风中飞舞。姚兰在病房里,她站在装有铁栅栏的窗户前,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当夜晚节日的华灯初上后,她就坐立不安,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情绪异常反常,嘴里似乎在念叨着什么。她这种焦躁的情绪被查房的护士发现,护士上前察看她的情况,发现姚兰的目光中含有从来不曾有过的光彩,而嘴里嘟囔的几个词汇也竟然被护士听懂了,那显然是在说:“他要来了!”
护士感觉诧异,于是把情况报告给了值班医生。
“那就给她吃点镇定药吧。”医生说。
护士按照医生的指示去办了,没有多久,吃了药的姚兰镇定了下来,她在护士的哄骗呵护下躺在床上睡了。
整个精神病院只有东西两道门,东边的大门一般不开,人员进进出出总是走西边的大门,大门有保安专门守卫。防止未经许可的人进入。保安上岗基本是四个小时一换,保安专门携带有防暴武器。
在晚上八点的时候,门外开来了一辆面包车,从车里下来一个男子。他着装普通,神态疲惫,没有什么特殊的样子,但如果注意他的眼睛,有那么一种不同寻常的光亮,在夜晚路灯映照下熠熠生辉。他走到门口,对保安说他要进去见个病人。
“不行!已经过了会客时间了。”保安说。
“我进去一会儿就出来。”男子说。
“进入病区是要办手续的,你有手续吗?”
“有!”男子说着把一张纸递过去。